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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公主肉生子湿gl 糖盒之琥珀糖_正辞

【1941X2001 无日】

所见之刻都是轻松的时光,吴邪想给弓轻松的时光。是真是幻都不重要,只要有那么一刻能让弓心弦缓和,也许就是他吴邪来到这无法推测虚空的意义。

吴邪忽略掉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儿,他只是问,“我们认识一年了吧,兄台贵庚。”

弓被吴邪故意文绉绉的问法逗乐,低沉的笑着,“我是1910年生人,11月生日,今年31岁马上32了。”

吴邪被弓的情绪感染,语气轻松了些,“今年本命年,生日是三月的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二十四了。”

弓,“呐,很好啊,年纪不大,正当年的好小伙。”

吴邪,“那你算我大哥咯!”

“总觉得你占了我好大便宜,让我算算…一九一零…你是一九七七。不行,我这大哥大你六十七岁可不行。”

吴邪,“你哪里大我六十七岁,你现在明明只大我7岁。”

一个甲子,一个七岁,一个轮回,一个交叠。

弓随便往一个方向伸手,竟然摸到了一个脑袋瓜。吴邪突然蒙了,有人在摸他的头。

弓问,“我是碰到你了吗?”

“好像是。”

“我竟然能碰到你。”

“好像是。”

吴邪在黑暗中顺着启的手往启的方向摸,摸到了启的肩膀。

两个人都笑了,什么叫做灯下黑,这也许就是了。一年了,他们只顾交谈,从未想过要碰触对方。

吴邪感觉到弓的手在他的头上揉了几下,然后似乎有个人坐到他的身边,他们碰到彼此腿上的皮肤,弓往外挪了一点,然后就这样并排坐着。

对了,在睡着后,他们存在于这个黑暗世界中,他们赤/裸/裸的像个婴儿,只有自身,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他们只是他们最本真的状态。

【1941X2001 无日】

吴邪和弓怕失散,所以这一年都是定点的聊天。安静的坐在一个地方聊天,他们没有往任何地方去走。

现在他们不会失散,弓拉着吴邪的手腕。两个人往一个方向走,一面走一面聊。

他们分不清这一年见了多少夜,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多少话。

弓的情况吴邪都能猜到,因为长沙那几年战火纷飞都被写在史书里。可吴邪什么都不能说,也不可能去劝弓离开那个城市,去个注定会安全的城市。

在一起的夜晚太多了,渐渐变成吴邪牵着弓的手或者被弓牵着,跟着弓在黑暗中走或者坐在某个地方。

吴邪在心里笑了笑自己,那是世界大战啊,哪里有一丝的和平。

吴邪明白,即使有,弓也绝不会离开。经久日常,吴邪已经知道弓,他是个那样忠诚的军人。

【1942-2002 无日】

弓最近的来的次数很少,这证明他没有时间睡觉,或者一直受伤昏迷。每次过来说的话更少,只是坐着。吴邪很心疼,只能陪着,他知道弓饱受着煎熬。

那一天,弓难得来了,沉默的连呼吸都那样重。吴邪没忍住,摸到弓的手,弓的手在抖,抖得像个筛糠。

有非常低沉而压抑的声音,交杂着紧绷的喘息。弓似乎在哭,吴邪心里酸涩不堪,干脆转身抱住弓。

弓说,他们一个旅的大好儿郎,就只剩下寥寥几个。

弓说,好友、族人、战友、甚至是今日随便看到的什么人,哪怕只是街上的偶尔逃窜的孩童,都随时、是随时的消失在这世上。再看到都只是一具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连手脚都拼不上。

弓说,鲜活的生命一个一个的夭折。

弓喃喃的问着,长沙啊,长沙,你怎么了?

弓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腔调显得那样无助,可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吴邪的肩膀上,砸出千金的重量。

弓忽然问,“还有希望吗?”

弓相信还有希望,每天都战斗都是为了希望。只是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快的丧的来不及哀悼。

弓从未怀疑过,他很坚定。他只是,很心疼很累,伤到恍惚。心疼这断壁残垣的长沙,心疼这大厦将倾的国家。只是此刻,只有此刻,只有在这里的弓,才敢问出这句话,才敢落泪,才敢伤痛,才敢哀嚎。他是将领,哪怕只剩下一个兵,他也不能垮下。可谁能撑住他的时光,谁能给他一丝依靠。

吴邪未见弓的时光,过的很是顺遂。从未感受过,那种风雨飘摇时光给予人的巨大压力。而此时,他从一个连相貌都不知的男人身上,同心同理的得到了这种哀戚,和无限的悲伤。

吴邪只能跟着哭,甚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当然有希望,当然有希望,你看我,你看我,我还存在。”

怎么会看到彼此,这里一片黑暗。

弓看不到邪,只能稍微抽离一点距离。用额头顶着吴邪的额头,用手摸着吴邪的脸,也许是在擦去吴邪脸上的泪水,也许是在描绘某一个外貌,也许也只是为了确认吴邪是真的存在。

弓说,“是啊,你还在,那也就是我们终将胜利。”

“是啊,你们终将胜利。”吴邪像是跟着宣誓的少年,轻吟出一段话语。

【1943X2003 无月】

弓的战争,绵延的像是没有尽头。还好,偶尔安睡的一晚,弓能遇到吴邪。

吴邪卷入了很奇妙的事,很神秘很诡异,像是和科技时代断层,谁也无法解释的那些事。还好,偶尔安睡的某一晚,吴邪能遇到弓。

他在沉睡他在清醒,他在沉睡他在昏迷,他在昏迷他在昏迷,他在清醒他在沉睡。

这一年他们见的次数不算多。

吴邪和弓见的不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少,却经常依靠在一起。初期他们还坐的很正,慢慢的就贴着坐在一起,彼此依偎背靠背或者头倚着对方的肩膀。时光仁慈的为他们拉上了厚重的幕布,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平缓一切的后台。让他们有时间缓解,应对生命里的酷寒和无解。

他们非常、非常珍惜能遇到彼此的时光,那能带给彼此力量。

他们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彼此叙说。

弓不想再用那些吴邪遇不到的战火打乱吴邪的心绪,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影响了吴邪太多。越聊天越发现吴邪对那过往的执迷,所以越来越不敢说,长沙的情况也让他疲累恨不得在这里安睡。

吴邪也不能透露任何事。

吴邪有一次甚至说出了那句话,吴邪说,“你不必那么拼命,一切都将到达所在的时间。时间是一条河,就算少了一两颗石子,它也终将流向大海。”

弓明白吴邪的心情,吴邪希望他能活过那战乱,不要用血肉去填补那将倾要覆的城墙。

弓摸着吴邪的脑袋,轻声地说,“我不敢有一刻不拼命,我不能赌。我怕我只是少做了一点,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也许连你都不存在了。”

吴邪伸着手也上弓的脸,那男人的面部线条非常冷硬。吴邪不知如何回答,他虽然说出了那话,可是吴邪也不敢赌,他也不敢。

吴邪此刻在他的时光里,醒着参与进更广阔的世界,进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圈子。这时候的他,连他自己的人生都不敢去赌。他又怎么敢,又怎能让弓去赌,去用弓心中的家国去赌。

可吴邪身边,真的没有多少人活过弓所在的时光。这些日子里,弓教给吴邪太多自处的方式,甚至包括一些吴邪需要的技巧与知识。吴邪起初还在心里窃喜,都说当年的兵个个都是盗墓的好手,果不其然。亦师亦友,竹林知己,甚至灵魂伴侣都不未过。

而现在吴邪读了越多近现代史越心疼,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来到这里,那个陪他说话,给他力量的兄弟不在了要怎样。

黑色给了彼此足够的遮羞布,无需羞涩也无需隐藏稚弱,无需强撑。

吴邪只能哽咽着说,“我舍不得你,求你,别死。”

弓伸手抱住吴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吴邪依旧像是个少年身姿,他们的心脏相对一左一右,怦然跳动。

弓说,“我争取,我争取。”

未着寸缕的拥抱,并未让彼此尴尬。吴邪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火热的胸膛,然后只是更紧的抱着对方。

【1944X2004 无月】

这一年,这一年。

这一年上半年长沙陷落,这一年败走衡阳。

这一年上半年吴邪进入塔木陀,吴邪团队中最强的小伙伴精神线全面崩塌,谜题深不可测,无解。

这一年中下旬月,弓还在垂死战斗,持续的没有间隔的坚持着、一场完全看不到头、找不到生、没有补给、四方零落的守卫着一座枯城。

时间被悄然凝固,赐给弓最困苦哀伤艰难的岁月。

这一年中下旬月,吴邪的亲人失踪,世界观颠覆的更彻底。吴邪甚至发现自己的笔迹在1990年写下的封条,还按照自己的习惯发现了1956年的线索。

时光被骤然打乱,赐给吴邪最混乱难以解的谜题。

吴邪的情况让他的身体状态并不稳定,很难进入这里。偶然进来都看不到想见的人,苦等着,一次一次失望又满怀希望的期待,他就是觉得他必须得见到那个男人,也一定能见到那个男人。

吴邪知道对方也一定是这样等着。

那一天在黑暗中吴邪等了很久,快要离开时,等到了弓。

吴邪想说些什么关于自己,但又想起那书上说的日子。

吴邪:“你在哪?”

弓:“衡阳。”

弓知道吴邪陷入了混乱,可是他没办法给任何建议,因为他从未像此刻那样感受到深切的绝望。

吴邪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但他不可能这时候说出口,他不可能这时候说给弓听。

因为对方,此时此刻在衡阳。衡阳保卫战,抗战史上极为惨烈的那一场孤城保卫战。

他们都还有没有明天?

他还有没有明天?

而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吴邪不知道该问谁,在此时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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