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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戴套的男人是渣男嘛 给女朋友吃x药原贴_一品名臣

日月轮换,东方既白。

岳渊抱着李檀说了半夜的话,等他精神疲怠、陷入沉睡之后才将他放下,却也没走,像是从前很多个夜晚那样守在床边。

岳渊杵着头浅浅睡着养神,他梦见两尾在湍流中游动的鱼,搁浅在岸时,总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若能有这么一个人陪在侧,哪怕下一刻身陷刀山火海,都不觉得有甚么难捱的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船才靠了岸。燕行天来请示时,李檀还没醒,岳渊就令他先去点兵,等一切准备妥当,再来唤他。

陈卓教四人抬着下了船,坐在船埠旁开设的一处茶棚,等燕行天整兵理货。

一方碧青天教日光照成雪白,江风轻卷着初秋的凉意上岸,他清淡着眉眼往船上望去。

岳渊正背着李檀从船上下来,相较于在黎山虎头寨那会儿,他愈发挺拔英俊,步伐沉稳生风,毫不吃力。

李檀教这一夜的水程折腾得不轻,浑身提不起力气,也就任岳渊摆布了。

他在船埠令赁了一辆马车,让李檀再从马车上好好睡一觉。路途颠颠簸簸,如此折腾至临近黄昏时,一行人才到了溪义府。

燕行天行至前方,亮出牌子,守城的士兵看见相国令,惊着跪地行礼迎接。

李檀睡得昏昏沉沉,这会儿终于养过神来,见风中携了秋意,令燕行天先行带人在溪义府的驿站里安顿下来,再将文牒送到郡守府,教董自如准备述职的事。而他则携上岳渊,打算先在溪义府中四处逛逛。

转念想起陈卓撑着病躯来到溪义正是想游玩一番,李檀特意去问了问他可还有精神,随他们逛逛溪义的夜市。

陈卓自然不会拒绝。

亲侍随在侧,为陈卓推着轮椅,没一会儿李檀就自然而然地接手这个活儿。

李檀注意到这名亲侍带剑,瞧他剑鞘上盘飞蛟龙,心中有惑,稍稍留意了几眼。陈卓看见,轻声说:“就他一个了。”

李檀不知陈卓话中所指,问道:“甚么?”

“没有死士跟着了,这位是皇上钦派来保护我的……”

李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卓抿了抿唇:“你不是不喜欢我养着这样的人么?在云梁的时候……你……”

“三愿,我认错的。”李檀眉宇间蹙起无奈,“我那时不知道你是九龙商会的渠首,其实……有那些人保护你也好……”

岳渊冷然开口道:“你累了罢?我来。”也不等李檀说话,岳渊就跻身到轮椅后,道:“二公子小心了,前路有台阶。”

陈卓一手紧紧握住扶手,一手捏住衣袍,掌心一片热汗。轮椅过一处石阶,上下颠簸几下,却也安稳地下来了。

李檀空出手来,得暇四处张望,见着溪义城内与江兴大为不同。

新丹江一条分流碧波穿城而过,江面上花灯满上,画舫两三,琴曲连绵不断,随着风回荡在碧波上,翻起大荷叶底,袭来阵阵清香。

城内夜市通宵达旦,宝马香车,络绎不绝。

一行人正过繁闹的长街,街道两侧摊位相连,叫卖声此起彼伏。两道相连的长灯一直通向街尾,黯在蒸腾的热气当中,将整条街都照得好似天上银河。

李檀走过一处卖风筝的摊位,正见木车上挂一头绶带鸟形的纸鸢,猛然间想起许多年前的生辰,李文骞也曾送给他这么一只。

——檀儿啊,以后有爹牵着你、招着你,飞再高也不怕。

许久不见李檀跟上,岳渊回头就见李檀站在摊前看着纸鸢发愣。

陈卓也回过眼来,目光落在色彩斑斓的纸鸢上,轻轻挑起了眉。岳渊推着他走过来,笑道:“怎么?不是不喜欢小孩儿的玩意儿么?”

当日他买了一包的小泥人儿给李檀,李檀嘴上说着“买这些做甚么,都是小孩儿的玩意儿”,回头还不是爱不释手?

李檀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就看看。”

岳渊看得出他很喜欢,正说要掏银子买下来,等回头得闲,跟他一起去放纸鸢顽。

陈卓却蓦地开口道:“老板,这只纸鸢我要了。”说着就将银子搁下。

老板见他出手阔绰,立刻将钱收好,把这只鸢鸟摘给他。

岳渊:“……”他已经想打人了。

陈卓浅浅笑开来,将纸鸢来回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李檀。

李檀有些错愕地接过来,就听陈卓清淡的声音说道:“想起咱们以前去郊外踏青,你专门带了纸鸢来,那些个士人公子都在乘兴赋诗,就你漫山遍野地跑……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只,是罢?”

李檀笑了:“是。”

记忆中能想起的趣事不多,这算得上一件。

陈卓笑开,摊开手来勾了勾手指,对李檀说:“老规矩。”

两人自小的朋友,约定过一方送了礼物,另一方定要还赠,如此情谊相牵,天长地久。

李檀怔愣一番,随即无奈地笑起来:“……不是罢,堂堂商帅,就这样小气?”

“相国大人一诺千金,从前的约定也当算数的,是不是?”

“行,回头定补给你。”李檀与他击掌为誓。

陈卓春风满面,煞是得意。

李檀得一只纸鸢,自是高兴,步伐轻快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又不知被甚么东西吸引住,渐渐行到前头去。

岳渊推着陈卓在后面跟着,英俊的脸黑沉沉的,寒若冰霜。

陈卓扬起下巴,轻描淡写地说:“岳大人,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景王爷可是放鸢的好手,踏青宴上常有人赛风筝,他与意桓每年都能拿得头筹,只可惜……两人现在倒还不如个陌生人了。你说……这人生往复,能有几何?”

听见他提及谢容,心火陡冒,烧得他五内俱焚。岳渊知道这人存了挑衅的心思,强镇下火来,冷哼着笑了一声:“总有定下来的时候。”

陈卓亦笑道:“是啊,总有那么一天。”

四人再行了一段路,远远眺望见街旁搭了一露天戏台子,上有粉面小生咿咿呀呀地唱着甚么。台下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正想再去凑个热闹,忽地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啦?!倒了,倒了!”

“嘭”得一声闷响,一人斜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李檀听着不妙,将纸鸢交给亲侍拿着,三两步跟过去。

眼前人群涌动着,个个抻着脖子往里头瞧,时不时有低呼声。忽听里头有人大喊:“来个人,帮我按住他!”

中间堪堪围住一方圆圈,就见一个身着朴素道袍的男人正死死压着一个短衫大汉。这大汉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已,眼已大白;道人金针已经捏上,却无从下手。

李檀听见有人呼喊着帮忙,赶紧挤过去。岳渊放开轮椅,教陈卓的亲侍把住,急忙随着他一起往人群中扎去。

围观的百姓都教这大汉的病状吓得不轻,以为他中了什么邪物,不敢近身。就见重重人影当中冲出来一名华衣公子,扑上前,以膝盖压住大汉的腿,双手钳住他的手臂,俊眉深皱,声音十分冷静:“施针!”

岳渊跟上来,也跪下合压住这人的四肢,制得他动不了分毫。

这道人眼疾手快,三针入穴,短衫大汉哇地一下吐出一口掺着血丝的秽物,些许吐到李檀的袖子上,不见他有丝毫躲避、恶嫌。

片刻后,才见这人渐渐安静下来,眼神涣散,身子一抽一抽的。道人随即呼来几个人,却像是家丁模样,即刻将这大汉抬起来,送到就近的医馆中去了。

道人拍着道袍上的灰尘起身,抬头见两个玉雕似的公子并肩而立。

人群中有一貌美的婢子出来,递了一方手帕给李檀,说着:“这是我家小姐送予公子的,擦擦身上脏污。”送了帕子,也不等李檀再问,就转身离开了。他抬眼去寻,也没寻见是哪位小姐。

李檀就用手帕擦着袖口上的秽物,道人向他鞠了一躬:“方才多谢公子义举。”

道人约莫不惑之年,慈眉善目,身姿清癯,腰间负一金黄酒葫芦,立在人间繁华烟火中,似松如鹤。他说:“在下可否请公子小酌一杯,聊表寸心?”

他不自称“贫道”,岳渊见这人未挽道士髻,或许只是个散修的俗家弟子。但见他妙手施针,救人于危难,不禁起七分敬意。

李檀则道:“徒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道人却说:“看两位公子衣着,不像是本地人,入我溪义城游玩,必要尝尝溪义特酿的云随酒……两人若是想尝个正宗,必得跟在下走一遭了。”

李檀一听到“酒”,自然浓了兴致;又见这道人一派仙风道骨,有意结识,便点头应下。

道人清风似的眼睛一弯,道:“请。”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可否有幸一同品酒……”

道人闻言更喜:“一日之内能结识这么多朋友,当真是人间幸事!”

李檀笑吟吟地点头致谢,转身推过来陈卓的轮椅。

陈卓听他讲了方才的事,抬眼看向这道人清瘦的身影,眼中意味深长,令人捉摸不透。

原本以为是要去甚么酒楼,却不想这道人七拐八拐,带他们来到一处深巷当中。

这处虽然偏僻不好找,但是人却不少;明月清风洒落,烟火蒸腾中欢笑声不断,便这一方巷子,平白有一种仙境的错觉,可又极富人味儿。

道人领着他们进了食摊儿,找了一处大咧咧地坐下。摊子上除了正在煮着馄饨小面的老板,没有别个帮手的人,他们就自顾自地坐下。

道人眯着眼睛笑,说:“公子没来过这种地方么?”

李檀诚恳地回答:“很少。”

等老板将馄饨焖在锅里,便提了两个酒壶放在桌上,对道人的模样却很恭敬:“先生,这是您的酒。”

道人谢过,给了他一吊钱,径自取了四只酒碗来,一一满上。

“公子,尝尝自酿的云随。”

李檀品酒倒有门道,一姿一态教道人看在眼里,都是满意。

一口酒入喉,不辛辣,相较于烈酒而言,云随都可以说是有些甜了。

淡淡的香气却像是青草、抑或着竹叶的味道,酒味类似于京城风靡一时的竹叶青,对于李檀而言,不算甚么新鲜。却不想舌尖留香,经久不散,入口后渐而泛出别样的味道来,李檀新奇地扬起眉。

道人自知他舌尖灵敏,品到云随的最后一重妙意,笑道:“酒可还好?”

“妙极。”李檀称赞道。

岳渊、陈卓也各自喝了半碗,味道别致不假,却没品出其中的妙。

道人十分善谈随和,品酒间,便将这溪义的风貌民俗与他们一一道来,尤其提到溪义地界内的慈水峰,山貌奇异,乃人间一绝。

李檀听着意趣大兴,道:“当真?……那此番定不能错过了。”

陈卓将酒碗放下:“说了那么多,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道人抬眉,眼角堆了些笑意,没有回答。

李檀自知是晚辈,按照礼节应当先报姓名才是,连忙道:“失礼了,晚辈李檀,字意桓,见过先生。 ”

“晚辈岳渊岳临川,见过先生!”

“……陈卓,陈三愿。”

道人握着酒碗的手顿住,笑容复兴又敛。喝罢最后一口酒,他站起身来,抱拳鞠躬,行得却是官场的礼。

“不知相国、钦差大人……还有商帅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三人疑惑万分,缓缓站起身来。

道人再拜:“下官鹿州郡守董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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