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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裤子弹出来了棒 《卵》by童子_诱敌深入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上海饭店遇袭事后,叶子在跟上级联络时曾提及此人,上线“眼镜蛇”也大方印证了她的猜测,老罗的确是组织上安排到叶子身边的同志,他存在其主要的目的就是在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随时暴露自己掩护叶子的身份。

因为她身处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也无人可以取代。

陈深早有推测,也没表露出过多的惊讶,接着叶子的话大义凛然道:“老罗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唯祖国与信仰不可辜负,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是死得其所了,所以,你也不用时时刻刻将他的牺牲记在心上,等我们迎接光明到来的那一天,你不妨回过头去告诉他,你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辜负他曾经为之付出的努力和鲜血。”

静默片刻,叶子凝眸看向他:“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陈深略带无辜地摊开双手,明知故问道:“很明显吗?”

对于这人随时随地切换自如的不正经画风,叶子颇有些哭笑不得,挑眉道:“你是故意在嘲笑我的优柔寡断?”

“冤枉啊!”

陈深立马举起了两只手臂,表一腔赤诚之心,竟忘了手上还拿着的玻璃杯,这乍然一松手,杯子直直往地上落去,幸好他反应极快,脚下一勾,往上一送,杯子又稳当地落到他手掌心。

这才慢悠悠吐出一口气。

叶子被他一连串滑稽的动作给逗乐了,陈深瞧着她眼底润出的笑意,随之笑了笑,侧过身将杯子放回到台桌上,修长的手指自然地点着木质台面,对着身边的叶子温声道:“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记得躲远一点,别傻乎乎的一个人往枪口上撞。”

“可你上回也是这么救我的,我都记着呢。”想也未想地脱口而出,叶子侧仰着头去看他。

因两个人挨得极近,这一抬眸,乍入眼帘的便是他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也因为彼此离得近,自然也察觉到他深藏在眼神里的担忧,心窝里像是突然涌出一口灵泉,温温热热,煞为熨贴。

叶子柔柔一笑:“我们是战友,同袍同泽、互帮互助,应该的。”

更何况他还是陈池唯一的弟弟呢,可能是以前听陈大哥提起过太多有关于他的事情,对于叶子而言,陈深这个人仿佛并不陌生,而对于他肆意的靠近,也并无什么排斥,甚至都未曾察觉到两人间颇显暧昧的气氛。

战友……,可不是战友么。

眼神攸然划过一抹黯然,转瞬却又消失不见了,陈深抿唇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兀自喝水的女人,心底莫可名状地叹了口气。

待喝完了最后一口水,叶子将透明的玻璃杯搁在手上把玩着,突然低下头道:“据我所知,父亲已将“归零”计划移交给毕忠良了,你可以寻个适当的机会试探他一下。”

“——归零?”

第二天一早,待老毕去了特工总部,陈深找到档案室的柳美娜,以查阅档案为由留在她的办公室里,并趁机顺走了柳美娜放置重要文件的钥匙,借着柳美娜下楼取东西的空隙,打开了她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本档案登记簿。

行动处所有的档案入库都会被一一记录在上面,但陈深翻遍了所有页面,都未有发现叶子提到的“归零”计划。

陈深明白,想要拿到那份被日军列为高度机密的罪恶计划,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和顺利,此时倒也毋需气馁。自他在“宰相”那里接受任务的那一刻,他已无异于踩上一条吊在悬崖上的钢丝,随时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危险,纵使成功抵达对岸,也必须经过这唯一的一条布满了刀枪剑戟、注定了艰难险阻的路。

他别无选择。

梅机关令76号限期抓捕麻雀,但眼看着这日子就要到了,行动处不仅一无所获,而且上次还差点因此误伤到上司的宝贝女儿。

陈深带着两份有关“麻雀”的档案坐到毕忠良的办公室里,仰着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后的人,忧愁道:“你说,咱们这回怎么办呀?”

毕忠良睨了他一眼,复又翻看手上的文件,无所谓道:“什么怎么办?……这也不是我一个行动处能办得了的事情,大不了上面怪罪下来,总部的人一起吃生活喽!”

就这么简单?老毕一早刚到处里就交代他去档案室借调“麻雀”的档案,自个儿则被李默群一个电话叫去了特工总部,铁定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但现在瞧这人不慌不忙的态度……

陈深暗自推测,事情一定有了其他转圜之地。

面上不动声色,略过此事,因为毕忠良伙同福寿烟馆的华老板沆瀣一气,大肆捞钱,而华老板定期每个月都会上交一笔份子钱,陈深就跟毕忠良说了声,这个月的份子钱该拿了,他一会儿就去趟烟馆。

毕忠良点头,又交代他拿了钱之后去给刘兰芝买两根野山参补补身子,毕竟才受了惊吓。

事情都一一交代完了,陈深却还坐在那儿不走,毕忠良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见他一脸犹疑不定的表情,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任务啊?”

这可叫毕忠良好奇了,擒着抹笑打趣道:“主动跟我讨任务,不是你的做派啊!”

“不是……我是逃难。”

陈深露出后怕的神色,跟毕忠良说起了昨晚险些遇害的经历,请求老毕赶紧给他安排一些秘密任务去执行,好趁机避过这阵风头。

他在试探老毕的口风。

叶子给他的情报断然不会出错,“归零”计划已然碰触到行动处,档案室没有相关记录,究竟是因其极高的保密程度未曾入档,还是老毕为防着情报泄露,压根儿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呢?

疑心甚大的毕忠良会让他知道吗?

四目相对,毕忠良将双手撑在桌面上,靠近陈深几分,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是之前的那个人吗?”

陈深仔细回忆了下:“……估计,有九成是……我觉得那个杀手是因为我们人多,怕之后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所以…临时就撤了,才让我逃过一劫……”

毕忠良叉着腰顺了口气,脑中反复思索着陈深说的话。

依这情形看,飓风队也在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下琢磨出了经验,那伙人现在都学乖了,也跟中|共似的喜欢跟他们打起游击战,一击不成,掉头就撤,一准儿比兔子跑得都快,让人连个尾巴都抓不到。

但奇怪的是,他们既然已经提前踩好了点,就等着陈深羊入虎口,为何那个杀手最终却没有下手呢?他们没道理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除非……出了什么变故,让飓风队不得不就此停手。

那么唐山海和徐碧城的出现,纯粹只是巧合吗?

陈深知道老毕一定会怀疑到唐山海身上,就试探了他一句:“你觉得唐山海跟他们是一伙的?”

毕忠良满眼深沉,凝神半晌,却否定了:“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不是,你想啊,如果唐山海要是和杀手认识的话,他应该不会出现在那里,避嫌嘛,对吧?”

陈深顺势接道:“所以你赶紧想一个办法,找一个秘密任务让我暂时躲起来,别让别人再找到我。”

“秘密任务又不是没有,问题是我说了算吗?”毕忠良很是为难。

陈深从老毕的话音里听出些许苗头,他确信,一定有一个高度机密的计划正在悄悄地进行,是否就是叶子所说的“归零”计划呢?

然而糟糕的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达不到级别参与到这样的秘密计划中的。

何况兹事体大,纵然毕忠良再怎样宠信于他,也会在心底掂量几分,但即使困难重重,陈深还是需要设法求证。

毕忠良就建议陈深干脆暂时先住在行动处里得了,至少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说,那飓风队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闯到76号里来吧?

结果被陈深一口给回绝了,理由格外充分,他在外边无拘无束惯了,潇洒自在的很,要是一天到晚地待在行动处里,那还不得给闷死了。

当然,这究竟是不是个真实的理由,也只有陈深自己才心知肚明了。

毕忠良瞧了眼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陈深。

他手里拿着一支搁在笔架上的钢笔,勾着手指头摆弄来摆弄去的,似乎打定主意今儿个就赖在这办公室里不走了。

毕忠良干脆放下了手头的档案,放松身体靠坐回椅子上,居然也没嫌弃这人妨碍他办公,敲了敲桌面笑道:“你最近同安琦走得挺近的嘛,处的怎么样了?来来,跟哥哥我先说道说道……”

不怀疑他是想借此打发走陈深。

但陈深听到他这话也没坐直了身体,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被人盯得紧,你说万一安琦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恰巧就出了事,你觉得我有几颗脑袋够给影佐崩的?”

毕忠良便道:“诶?你说人家一姑娘平平安安长这么大,怎么一遇到你,回回都有那么多倒霉的事儿呢?真是邪了门儿了……该不会你们俩命里犯冲吧,你要不要去静安寺烧个香什么的?”

感受到脸上不住传来的轻微颤动,嗡嗡地吵得他脑仁疼,陈深很快从桌面上收回了自个儿的下巴颏:“你怎么不说让我跟嫂子去教堂做礼拜,向上帝祷告呢?”

“那也行的通呀!你愿意陪你嫂子去,我乐得给你放假!”这样他多省心啊,还不用担心刘兰芝的安危,毕忠良抚掌笑道,好一副买的没有卖的精的奸商嘴脸。

“去!自个儿的老婆自个儿陪!”陈深扭开脑袋,实在不屑看他有太太万事足的表情。

毕忠良正自洋洋得意的笑,突然间记起一事来,忽地问道:"你知道吗,她明明是影佐的女儿,可为什么要化名叶安绮,起了个中文名字?”

陈深似乎要将那支钢笔给玩出花样,低着头道:“知道呀,影佐想保护她嘛!”

“是,但这不是唯一的缘由。”

毕忠良竖起食指摇了摇,果见陈深疑惑而又好奇的目光探过来,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因为她母亲姓叶,本就是个中国人,所以那位安绮小姐顶多只能算是半个日本人,她的身体里,还留着中国人的血。"

他多少也能察觉出陈深对人家小姐有那种意思,但又顾虑重重,深以为他是在意安绮日本人的身份,才会始终不愿尝试着踏出那一步。

陈深诧异:"你把人家家底都查出来了?"

"这还真不是我查到的,影佐之前将她捂得那么严实,我怎么可能查得到啊!”

毕忠良出乎意料地摇头否认了,又随口解释道:“是安绮亲口跟你嫂子这么说的……我跟你说啊,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对了眼,你嫂子现在也不念叨你娶媳妇的事儿了,整天就跟我讲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家追到手,又什么才能娶进门——这我怎么知道啊?我还想问问你呢!”

听着老毕那边又开始乐在其中地抱怨上了,陈深抱臂随口敷衍了他一句:“我也不知道。”

脑子里却若有所思,又听见老毕交代他这件事绝不可往外头传,不论影佐最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刻意隐瞒下叶子的身世,这种消息都不能从行动处里泄露出一分一毫。

毕忠良能在76号坐到如今的位置,与他的心思缜密、慎终如始不无关系,也自然明白,日本人的事情身为外族的他们还是少掺合微妙,他的手在长,也伸不到梅机关里去,要知道他上面还压着个李默群呢,再说这种秘辛自然是影佐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他们知道了也得当作不知道。

陈深点头应了,除非必要,他本就不是爱背后说人闲话的性子,自然晓得分寸。

从老毕那里出来,也没折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准备直接去趟福寿烟馆,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唐山海。

两人在楼梯底下打过招呼,唐山海十分客气道:“昨天晚上让你那么破费,实在过意不去啊。”

似乎通过昨晚上一顿将成未成的饭局,他的态度减去了几分冷淡。

陈深也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微含着歉意,笑道:“昨天不应该抢唐队长风头的,再加上昨天是你的结婚纪念日……只是那一桌子菜都是李小男点的,如果让唐队长掏腰包的话,有点不好意思。”

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昨晚叶子同他讲的话:“若果真如你所说,这位唐队长是军统潜伏在行动处里的卧底,在这个节骨眼上,九成也是为窃取那份“归零”计划而来,我倒是觉得,你不妨利用一下,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偶尔适当地帮他们一把,你那位大哥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假若有军统方面替你分担去一部分危险,不是挺好?”

唐山海笑道:“这么说话太见外了吧?”

陈深闪了一瞬神后,伸长了手臂搭在他肩头:“其实我是想跟唐队长……套套近乎,要是太客气了,那才见外呢,只有我们俩相互欠了人情还不当回事儿,那才是自己人,是吧?”

“……说的对。”

对于陈深突然亲近的动作,唐山海并未表现出任何排斥的反应,他只是略微顿了下后就点了点头,转而跟陈深打听了叶子的身体情况:“不知道安绮小姐如何了?”

“哦,昨晚上她实在不愿意去医院检查,我又不好太过勉强,后来见她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就直接送回了别墅,这休息了一晚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事实上陈深一早就跟叶子通过电话了,他打的是别墅里的座机,因为今天正好该到叶子的休息日,所以并没有去医院上班,当然,这些话却是不必要跟唐山海说的。

尚有事在身的陈深闲聊了几句就没再耽搁,径直出了门,而身后的唐山海则望着他走出办公大楼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

就在昨夜,从红灯笼湘菜馆吃了顿食不知味的鱼再回到国富门路的公寓之后,就因为亲眼见到了陶大春和他手下的飓风队,甚至差点目睹了陈深险些被暗杀的一幕,徐碧城像是被突然踩到了痛脚一般,与他无理取闹,说他公报私仇,几乎到了毫无理智可言的地步。

对于刚经历过与搭档之间一番争论的唐山海来说,情绪无疑是复杂的,而这也让他再度认定了,徐碧城的感情用事,只会成为他们的软肋。

这个男人,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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