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秘密txt免费 喻文州x黄少天_驸马不当政gl
路敬渟随着郭虔瑾走进中军大堂,尚未来得及留意观察中间都有那些人,一上来便被王俊抓住手腕拉倒章仇兼琼面前:“这位就是路参军,陇右这一场战事计策都是参军大人谋划,章仇老儿分明知道军情如何,却故意扰乱军情,本帅定要向陛下参你一本!”
“哼——!”
一边王俊叨叨的停不下来,章仇老将军一扭头,一副老子知道就知道,你有本事咬我的表情,谁都不服谁。
钦差大人被烦的焦头烂额,三个人一致期望那位运筹帷幄的参军大人说句“公道话”。
两人吵吵的正厉害,手下属将更是无人敢来劝阻,当然老家伙也的确吵得够投入,谁都没有留意到路敬渟自进门边将视线留在钦差大人身上。
直到王俊松开手,参军大人堪堪站定,却不是来恭维两个老将军,而是稳稳走向钦差大人......
“原来是位故人。”
参军大人脊背笔直,站在钦差大人面前不叩不拜,甚至单手负于身后,高高的抬起头颅,莫名让人觉得参军大人此刻就好像突然被激起战意的公鸡,似乎要与钦差大人一较高下......
王维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拖太平长公主的福,当年金殿题名高中探花,王维能留在长安,在长安权贵圈子里还算吃得开,少不得借了长公主的光。如今陛下派遣官员慰问边疆,也就是说今后的官场之路,他要开始凭本事自己来走了。看起来再如何风光,分量却是比不得路敬渟这个实打实的状元爷。
“陛下一直在寻找兄台,想不到驸马爷竟身在北庭......不知公主殿下......”
“自是在此。”
路敬渟不用回头也能够想到这满堂将士们是什么样的表情,堂堂驸马爷在他们手下默默无闻卖了这么久的劳力,任谁不是惊出一身汗。
王维是个有头脑之人,若论边疆管事,在座位高者左不过一个节度使,偏偏是两个节度使大员的矛盾,这如何调节?
路敬渟往日不愿暴露身份,一方面驸马也好公主也好,不过是个虚位,军中大事不是说随随便便来个公主来个驸马便能任意插手的。但今日不同,王维不过奉命慰边的使臣,若论官职品阶,他远远不够节度使的高度。天子不在此,谁也没哪个资格来评判节度使的对错。
但以玉真长公主之尊,路敬渟状元爷之名,一时替代天子来调解臣子不和,那王俊与章仇兼琼任谁都不敢跟殿下犯浑的。
不待路敬渟过多解释,节度使大人便自己脑补将细节补了起来。
怪不得岑参说过参军大人与陛下是过命的兄弟,怪不得参军夫人向来对军中官员不假辞色,路参军说是陛下偷偷派遣他奔赴陇右,紧接着有明面上派遣官员抵达陇右,岂不是说陛下其实一直都在关注陇右的战事?
一直以为陇右将士是在孤军奋战,隔断长安音信数十年,嘴上说着忠于大唐忠于陛下,心中又岂会没有半点委屈。
就好像被赶出家门自力更生的孩子,终于在历经磨难中成长起来,却突然发现,大人原来一直默默的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王俊不由鼻头一酸,却又不愿意人前露怯落了面子,忍者泪意憋的满脸胡须不停地颤抖,那还有心思跟章仇老儿再争吵。
只是他们这群行伍出身的粗人,从来看不起娇生惯养的天潢贵胄,那群蜜罐子里长大的公子小姐们在边关将是眼里,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存在。
而路敬渟凭那一身功勋用实力证明了一个运筹帷幄的人才,敌得过他们这群粗人几万个不止!
毕竟是同科进士,王维在拆穿路敬渟身份那一刻,两人心里便都有了较量,以路敬渟参军的身份,不管她怎么说都是得罪人的。
好在驸马爷顺其自然的借坡下了,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驸马爷的身份,这才抿着笑意回首看了看都忘了争执的两个老将军,不甚在意道:“王将军去信折辱在先,章仇老将军贻误军情,算是两相抵消,都莫要在争执,眼下各方节度使派兵增援,诸位节度使大人可否暂时放下恩怨,共同抵御外敌?”
堂前无人反对,但路敬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暂时被驸马的身份震撼到,很快他们便会意识到,即便是驸马爷,依然没有实权来干涉他们的军政事物,她不过是借此刻在座诸位尚且没反应过来,换一声他们不再生事端的承诺......
......
陇右才经历大战,后续工作尚且需要处理,各方节度使率领人马陆续抵达,最为致命的是节度使向来掌握一方军政大权,由天子直接管束,这一次齐聚陇右,没有高低贵贱之说,稍不留意生出摩擦,便是毁灭性的灾难。
路敬渟揉了揉太阳穴,大战结束,剩下的都已是善后问题,这么久以来殚精竭虑,早已是疲惫不堪。如今既然驸马爷的身份暴露,她也没必要在为一些虚礼应酬诸位,抱着头盔径直离开安西府。
“参军......”
夫蒙察灵这几日追随路敬渟,三千骑兵灵活多变游走敌军之间,偏偏游刃有余斩敌数量亦不遑多让,这让暂露头脚的胡人小将由衷的敬佩参军大人。
以他的身份品阶,是没有资格进中军大堂议事的,所以更不知道路敬渟的身份已被刚来的钦差大人揭露,小将军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替参军大人担忧......他为何就这么一个人走出来?
路敬渟不欲多言,只招了招手示意夫蒙察灵离开。
参军大人的小院儿里,西北角爬着大片葡萄藤,路敬渟花了数日的时间在葡萄架旁的梨树上制了张吊椅,玉真就静静坐在吊椅上远远看着奶妈带着两个孩子在地上铺的凉席上面滚成一团。
没有人知道公主膝下这个孩子真正的身世,那是她和那人从突厥人淬血的刀锋下带出啦的孩子,他尚不知事,便无父无母,命途多舛。两人为孩子取名易安,愿他这一生,容易安宁……
小院儿外的柴门突然被打开,路敬渟那一身还算轻便的铠甲站在节度使的中军大堂前,被一群大男人宽大的身躯衬托的尽显书生气。但在这只有三两妇孺的小院儿,她那一身铠甲便显得格外厚重。
奶妈大嫂带着自家小儿子一同来主人家上值,玉真并不是个纠结身份地位之人,也不觉得自家孩子跟老嫂子的小儿子一块教养有何不妥。她连自己公主身份都能不屑一顾的人,又怎会在意陪着小家伙长大的是不是个农家小男孩?
但毕竟路敬渟很少在家,被男主人撞见自己身为奶娘还带着儿子但主人家干活,老嫂子满脸局促……
却只见参军大人目不斜视的走向夫人,中途甚至都没有分给自己儿子一个眼神!
显然路敬渟更不是会在乎奶娘是不是带着儿子一块来照顾的人。
身上层层铁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步一震动的穿过小院回廊,路敬渟将手中的头盔放在地上,就那么直直的站在玉真面前。
“阿盈……”
自敌军来犯,全城备战状态已经有四五天了,这期间路敬渟一次也没回来过。玉真便知道,她定是上前线了。
“你过来……”玉真撤了憋嘴,依旧坐在深深的吊椅中,只知道向那人伸出手……
路敬渟蹲下身子,将脸伸过去。任由公主殿下捧着她的脸端详,她看到了,她的眼里有泪光。
“又消瘦了。”
路敬渟反手握住公主殿下两只玉手,单膝跪在玉真面前,猝不及防的将脑袋搁在那人腿上,甚至还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她抬头望向玉真,眉眼带笑,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后面去。
“阿盈,我累……”
玉真抽出手,摸了摸那人后脑勺,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都被固定扎了起来。
那人其实并不喜欢束发,可是没有办法,战场之上只要能活命哪还有心思顾及梳妆打扮,可如今她的装扮整整齐齐。像极了这里土生土长的小军官。
玉真想回她一句,累了就不管了,她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敬渟也是大唐最有实力的状元公,何必苦守……
蓦然间,玉真发现那人就躺在她膝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睡着了。
啊,困,抓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