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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景:老子离开几天,你们居然翻天!

眼见柳叶东离去,长铭听得身后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各自窃声抱怨,言那柳叶东当真不懂礼节,可细想他们往日如何待七营长,如何又说起礼节二字?

长铭无奈地甩甩头,将几个嫌疑之人留下查问,令其余人等各自退去,不想临走之前还听了一句:“我知道孔飒年,齐可欣,冯茂的为人,刚正不阿,绝不是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的人,倒是那个叶襄看着就不像好人!还逞能,威风给谁看啊?”

长铭知道这话何等意思,却也无暇顾及,将那几个人盘问仔细也没有个甲乙丙丁,只好记录情况,挥手让人离开。

可长铭没想到,自己尚未有定论,他人倒先是妄加猜度了。

不过一日时光,军中便四处在传必是叶襄偷了那块灵芝,耽误令军侯的大少爷医治。

“事已至此,七营长就不必再做袒护了吧?”柳叶东咄咄逼人道。

叶襄听闻,急欲辩解,让长铭一把挡了回去。

“柳叶东,叶襄尚且在本官麾下,处置也该是本官执行,何况眼下并无真凭实据,何以一口咬定?未免有失偏颇,况且此事,蓝营长也没有点头同意。”

主位上的蓝莫亦然表示:“七营长所言不错,不可这样轻易定罪。”

“下官见了那几个嫌疑之人”,柳叶东不满皱眉,“一干新人都说他们不是那等人物,坚信不疑,排除来去,不就剩这么一个叶襄?”

“只是因为众人之口?”

“不然何以谁都不说,就是她呢?!”柳叶东理直气壮说道。

“这些人安得什么心,怕是要问问你了!”长铭冷冷道。

“你……”柳叶东跺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叶东!”蓝莫及时喝止打断,“不得无礼!”

柳叶东委屈呐呐道:“是……”

“此事还请七营长仔细查察,柳叶东得罪之处,尚请见谅,本官在此代为歉意。”

长铭看了愤愤不平的柳叶东一眼,客套几句就带着叶襄离去。

“七营长我……”叶襄还待辩解,就为长铭摆手打断。

“不必多说,本官只看真相如何。”

叶襄失落地扭过脸,回了地方继续训练,长铭甚是头疼地扶额,前来汇合的楚广良问他道:“并无任何线索吗?”

“柳叶东不满我许久,现下因我不愿交出叶襄,哪里放我进门查看现场?以各种事由百般推辞,蓝营长又无暇主持此事。”

“只是一天时间而已,哪有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未免逼人太甚,柳叶东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就是针对营长?”

“针对我的人还少吗?”长铭自嘲道,“若叶襄当真清白而遭这等言语污蔑,想来也是因为我。”

“与你何干?”

“就因我是绛元”,长铭脚步沉重地同楚广良前行,“柳叶东不满一个绛元能做在营长的位置上,新人们不满叶襄愿意听从一个绛元说话,专心训练。”

“哪有这等说法!”楚广良怒极骂道:“礼敬上官,恪守本分,这本是应该的!喊一声营长,尊一声大人,就当尽心为事!况且营长并无品行之差,绛元这本就是天生注定的,哪里以此为由多方为难的道理!”

说着楚广良就要转身离去,长铭喊道:“你要去哪里?”

“去宣武阁,和蓝营长说个清楚明白,营长不能这么忍气吞声了!”

“别去了”,长铭有气无力地劝道:“蓝营长忙得不可开交,不要用这等事情前去打扰,如果这些事情都要呈报上官,又何必再有营长呢?”

逸景半倚在床头,看着太医院人等忙前忙后为自己清洗包扎,又问了一句面前的老太医:“陛下如何还不到?”

“哎哟!”老太医不耐烦地叹息一声,手上施力也不由得重了一些,可逸景全无知觉一般,而是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他只好又说了一次:“大人稍安勿躁!已经派出人去了,你就好好包扎行不行!”

“何事匆忙?”说曹操曹操到,天子方一进屋,就见得几盆血水来回更替,再转头看去,包扎未完的逸景急忙起身行礼,太医见他这样,又是忙着将人按回床上去,又是满手鲜血地要去给皇帝搬把椅子。

“行了!”皇帝瞪了逸景和太医一眼,“天大的事情,止血了再说!”

太医听得天子发话,终于趾高气扬地一把将逸景按了回去,继续折腾,一边折腾一边念叨,好容易忙完了,这才带着太医院人等告退,留下一君一臣。

“朕一路赶来,听闻令军侯已然重伤,昏迷不醒,是你一路将他背了回来”,天子看了看逸景的衣裳多处刮开,手背上亦有伤口,“究竟西北出了何事紧急,俊聪说不得,还成了这般模样。”

“臣不过是皮肉之伤,还请陛下全力救治令军侯!”

“朕已然下令了,既然到了太医院,当年甘仪尚且可救,何况俊聪。”

“令军侯不说实在另有隐情。当时情况紧急,那胡莽而来的公主却又聪明绝顶,三番五次死里逃生,令军侯恐有纰漏,只得以暗语相传。”

“胡莽公主?!”天子狠狠拧眉。

“是,她是胡莽王之女,也是……德昭王卿的第四个女儿,是个兴主。令军侯察觉她之身份,假意结识,没想胡莽谴人追杀,想来令军侯不愿她求援于陛下,胡莽追杀之人也不愿战火再起,我朝干涉,故而谋杀都是暗中进行。”

“还有呢?”

“陛下放心,她尚且不知令军侯身份。”

天子长长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知道那人就是令军侯,俊聪便没理由不护送她前往王城。两国表面交好,暗地不合,她开口请求,朕若是拒绝,便伤了表面和气,若是答应,便损了内中根基……她现在在哪里?”

“她被我们下了足够分量的迷药,囚于书城郊外的寺庙地下,四周封闭,把守严密,看守军士皆化妆为山寨土匪,并且谴人送与一日三餐……可……”逸景似乎非常为难。

“怎么?”

“这位公主聪明伶俐,怕此事并非长久之计,她若另有察觉……”

天子来回走动两步,动了动手上扳指,令道:“太医院草药众多,朕命他们多配置些无色无味的迷烟来,就让那位公主在事件平息之前,安睡其中吧……”

逸景目光略一闪动,还是低头应了是。

“这位公主……长得像谦则吗?”

“以相貌观之……相似十之□□……所以令军侯一眼便认出她来。”

天子闭了闭眼,轻声说道:“朕当真想见见自己的侄女……可又见不得……”

辰盈原本并不在意柳叶东灵芝被盗一事,不料才一天时间,军中便偶尔有传言说偷盗者正是一个新人。

这其中隐约令辰盈不安,那灵芝不想也知道,正是柳叶东准备送与行晟,如今闹出这等事情,她决定还是告知行晟一二,没想回了家中,行晟已经在乔装改扮,像是要出得门去。

“你都装病在家了,这是要去哪里?”

“方才传来消息,说是父君重伤,性命垂危”,行晟取过墙上长剑,随手背在身后,“我这就换身衣服,扮作仆役,同管家返回令军侯府一趟。你在此处,依旧说我重病不得见人,不允许任何人踏入此屋,我几日之内必定回来。”

听闻令军侯重伤,辰盈也管不得其他许多,在一边连连点头,叮嘱行晟务必好生照顾令军侯,莫要担心军中之事。

长铭忙碌了几日,那沸沸扬扬的盗窃一事才算有点眉目,有听得楚广良说蓝莫要将叶襄以盗窃为名,赶出涧河谷。

“这是什么意思?!”长铭拍案而起,“当初说好必定是水落石出再行处置,不过几日时光,便仓促决定?!蓝营长他怎么了?”

“下官亦是不明白其中来去”,楚广良焦急道,“只听说叶襄的罪名根本洗不清,再放任自流,动摇军心,蓝营长这才下令……”

“岂有此理!”

长铭痛骂一声,一脚踩上自己桌案便跃下堂来,随后也不管楚广良如何,自顾自冲出门外,直奔宣武阁而去。

蓝莫的说辞同传闻并无二致,无非以军心动摇为由。

“可事情尚未查明,就要将人赶出涧河谷,此举未免有失稳妥,若是叶襄当真无辜,来日让众军士得知冤枉好人,这岂不是令人寒心齿冷?”

“七营长!”蓝莫皱眉呵斥道:“此事莫要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全军闹得沸沸扬扬?再不处置,连你都要牵扯其中!”

“全军?沸沸扬扬?”长铭眯眼蔑笑道:“柳叶东不过六营一人,失窃的不过药材珠宝,嫌疑者不过几个新人,还能有什么动静?这又不是官凭印信,也不是营长为窃,大家都想着事不关己热闹而已,如何因为两个无足轻重的人就能闹的全军沸沸扬扬?再退一步,即便当初传闻全军军饷减半,也不至于有蓝营长所言如此!”

蓝莫猛然合上手中文书,双目狠狠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搬来文书的柳叶东见两位营长这等阵势,连忙丢下文书上前劝道:“七营长,营长这也是为了您着想,不过一棵灵芝而已,不值得将您也连累了,也只好这样丢车保帅,您就谅解一下……”

“一棵灵芝?”长铭饶有兴趣地看着柳叶东,“莫非那两块美玉,一串珍珠,都让你寻到了?”

柳叶东神色尴尬地看了神情莫测的蓝莫一眼,赔笑道:“七营长说哪里话,此事至今一无所获……”

长铭冷哼一声,蓝莫长叹道:“七营长,莫要纠结此事了,为一新人,不值得你如此,继续好生训练就是,本官已传下令去,将叶襄赶出涧河谷,无人可改。”

“什么?!”长铭大惊失色,当下也了然多说无异,只好匆忙告辞离去,到了行晟家门。

应门的正是辰盈,可行晟因令军侯一事不在家中,眼见无力回天,楚广良都着急得来回踱步。

“营长……这……大军长和行晟都不在军中,还有何人可阻止蓝营长?不如下官且安抚叶襄,待大军长归来之日,再重查此案。”

“可这还是将人不清不白地扫地出门!今后即便真相大白,怕也百口莫辩……”

“那我们还能如何!”楚广良不由得声调拔高几分。

“还有办法……”长铭隐隐察觉手指颤抖,“大军长此番出谷,秘密行事,必定不带军长印信,而听雨对我不会多加防范……”

“你疯了!”楚广良大惊失色地抓住他,“待大军长归来,你要怎么交代?!”

“只要对蓝莫说,此事我早已上报大军长,大军长已回信下令,待他归来再查此事……”

“我不是问对蓝莫说什么!”楚广良气急败坏地骂道:“窃取上官印信,矫为命令,此罪何等严重!你听我的,叶襄那处再想办法,不要如此冒险,也不要令大军长为难……”

说明一下:

1、胡莽的第四公主是兴主,也是谦则公主所生,而谦则公主是花辞树最挂念的人,是逸景的旧相识,当年逸景为了这两人还送了一对青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逸景手上;

2、胡莽的公主来朝是求援平息内乱,但是从皇帝到甘仪到逸景,都认为不该出兵,出兵花费大,搞不好被倒打一耙;

3、胡莽这位公主智商极高;

4、逸景不在,蓝莫就是老大,但是对蓝莫有影响力的行晟偏偏因为令军侯重伤出门了,让长铭求救无门;

5、行晟不当家的时候,柳叶东受贿,逸景不当家的时候,蓝莫受贿,所以找了借口把好好听话的叶襄赶出门,但是这件事转来转去,除了做贼者心虚希望草草结案,还是一场针对长铭的歧视,并不是七营长不厉害,而是再厉害的人物也有不可把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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