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女生内衣裤走光 兽根巨大忠犬_师门不行
四月过去,初夏渐渐逼近。
一路行来,时见路边池塘青青,莲叶如碧。叶间有小荷露出尖尖小角,或白或粉,含羞带怯。
初夏这时节,早起时风中尚有沧凉之意,及至晌午,日头就灼热难耐了。
顶着大日头赶路,自然不怎么惬意。转念一想,此话却也不尽然。我们赶路,何时惬意过?前路未卜后有追兵不说,还可能会发生交通事故,至今我的腿骨都还没好利索,仍然是一条腿潇洒走江湖。我觉得,我至少可以拿个金鸡独立奖,简称金鸡奖。
对此,燕小山严肃且认真地说过,“藏玉姐姐真是身残志坚的典范,就如铁拐李一般,是我的偶像。”
不巧被曲鹤鸣听到,冷哼一声,“是脑残志坚吧。脑残者,不可医。”
考虑到还要利用他为摇光解毒,我暂且不和他一般见识,只在心里将他骂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对了,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燕小山改叫我姐姐了。
此前的人生中,我是徒儿,是师妹,是藏玉妹妹,如今终于登上一个台阶,成了藏玉姐姐。
我心酸莫名,感动不已,潸然泪下。
燕小山认真地说:“藏玉姐姐,请不要拿我的袖子擦鼻涕,不好洗。”
我,“……”
我发现姐姐也不是好当的。
越往南行一程,天就热一分。
我们此行,正是朝着西南去,听曲鹤鸣的意思,大抵是要去云州一带。
西南,云州,苗疆。
早前几个皇帝一统中原,逐渐划定了天下疆域。除了中原神州,北狄南蛮东夷西戎,□□或出征或怀柔,无非想使其归附。而直到如今,却没有哪个皇帝能把官府设到苗疆去。
在中原人眼中,苗疆瘴气弥漫,毒虫横行,简直就是蛮荒化外地。苗疆的山水是穷山恶水,苗疆的土着是巫人妖民。穿着古怪有伤风化不说,还人人下得一手好蛊,一眨眼就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最初离开师门,一路北上,途中在茶楼歇脚时,也有幸听到一些江湖人士的闲谈。所谓闲谈,大概就是闲的没事干大家一起随便谈,谈及苗疆,江湖人士大多是不齿和鄙夷的。而当时的我听到他们闲谈的内容,世界观一度遭受极大的冲击,以至于至今也难忘他们的说辞。
按照他们所说,苗疆人不事生产,不识字知礼,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主要的日常活动就是吃饭睡觉下下蛊,十分单调无趣。想来,南蛮一带,闽人善烹茶,岭南人善煲汤,苗人最拿手的就是下蛊了。也因此,苗疆姑娘有着独特的示爱技巧,她们看上哪个小伙了,就给他下个蛊投个毒,聊表爱意。
当时茶楼中的少年侠士们纷纷表示,他们就算是中了蛊毒,也是会宁死不屈守住贞操的!
而我只想说,少年们,你们真的是想太多了……
更触动我的,却是他们对苗疆的不齿和痛恨。诚然这痛恨不过是依附于虚无缥缈的江湖传说,却依然不妨碍他们对苗疆恨得深沉,恨得坚贞。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实在害怕,又害怕被人发现他们害怕,便更加作出不齿和鄙夷的样子,好掩饰他们的害怕。着实用心良苦。
曲鹤鸣告诉我们,穷山恶水出珍奇,苗疆出产珍奇草药,又是蛊毒之术的祖源。而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摇光身上的毒,正是来自苗疆。要寻求解毒之法,自然也要走一趟苗疆。
我第一反应是,“那你炼的那个不生丸,岂不是毫无用处?”
曲鹤鸣哼一声,言语间十分自负,“妇人之见!谁说无用了?若不是服了不生丸,他还是要日日放血的。假以时日,就算没有毒发而死,也先流血过多而死了。而服了不生丸,护住心脉,除了不能催动内力,使别的功夫一律无碍。而且,一月一颗不生丸,也就是一月只需流一次血,难道没有省很多事?”
一月流一次血……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丰富多彩,摇光便盯着我看了片刻。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到,他的耳廓慢慢变红了。
我立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喔喔,你在想什么?”
摇光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眉毛尖微动,神色抽了抽看着我,半晌却又笑了。
他笑得有些无奈,抬手在我额上轻轻一弹,像是不忍地说:“你啊。”
我觉得,我的脸一定红了。
曲鹤鸣对摇光道:“你身上这毒,十分像是苗人的手笔,倒也十分奇怪。你可曾去过苗疆?”
摇光顿一下,微微点头,“大约四年前,我曾去过巴蜀一带,离苗疆也不远了。”
我听完他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摇光握住我手,“莫怕,不要乱想。”
我说:“我不是怕,我就是担心。是不是有苗人女子看上了你,用她独特的示爱技巧,给你下了蛊投了毒?”
摇光凝眉想了一想,“不会。”
我说:“万一有呢,说不定只是你忘了,说不定人家正等着你,要拿解药要挟你以身相许呢?”
摇光一脸坚贞,“我自然是宁死不屈的。”
我还是担心,“我听说苗人女子肤白貌美,万一那女子美得很呢?”
摇光微微挑眉,“比你还美?”
我顿时害羞了,觉得方才我真是无理取闹。
燕小山声音平板地点评说:“陆师叔的为人,是极坚贞的。”
我百感交集,只能抚额长叹。
诚然燕小山叫我姐姐,能使我满足一时,但他称摇光为师叔,却足足能令我忧心一世。平白和摇光差了一辈,我去哪里说理?可要他喊我婶婶,又好生奇怪……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怪世事总是难两全齐美的,对于称呼这种浮云一般的小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于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燕小山说:“小山,你不觉得,叫我姐姐,却叫摇光师叔,很奇怪么?”
燕小山说:“藏玉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我说:“不碍事,这只眼睛进沙子了。”
燕小山哦一声,“那我该叫你什么?”
我想了想,瞅了眼摇光,望着天说:“随便。”
燕小山,“……”
我抬手遮在齐眉处,举目望了望蓝湛湛的天,赞一声,“好大的日头!”
然后提着缰绳,用力一夹马腹,小黑轻松越过摇光的马和燕小山的骡子,超到前面去了。
这日傍晚,烟柳浓绿,红日西沉,我们行至一道阔水前。
水面甚宽,奔流涛涛,正是黄河。
诚然我没见过黄河,却不妨碍我一眼认出它,因为这河实在是太黄了。它不叫黄河,别的河没好意思叫的。
河岸边光秃秃空荡荡的,有一个小渡头,就地搭了个破草棚。
摇光下马,向着草棚的方向去,我也立即翻身下了马。
摇光便驻足,等着我到他跟前,和我并肩而行。
掀开草棚的破帘子,见一老大爷坐在炕上,正吞云吐雾地抽旱烟,瞥我们一眼,嗓音浑浊不清,“过河的?等我抽完这袋烟。”
摇光顿了一顿,问道:“我们有四人,还有三匹马一头骡子,这渡口可还有别的船家?”
老大爷磕磕烟斗,说话声像是生锈了的铁锯拉木头,“张家庄张员外嫁闺女,走的是水路,别家船都送亲去了。怎么,怕我的羊皮筏子渡你们不成?那就等明天办完喜事,那群小的就回来了,你们再过河吧。”
羊皮筏子……
摇光面不改色,“容我们几人商量一二。”
将这个噩耗告诉了曲鹤鸣,我无奈地说:“现在要么坐羊皮筏子过去,要么游过去,再不行只能水上飘了。”
曲鹤鸣瞥我一眼,“水上飘?你会?”
我不屑地瞅他,“水上飘我是不行的,但是我会水上漂!”
我料想曲鹤鸣看我不顺眼,我们是注定不能愉快相处的。既然这样,我也决定不再忍让,但凡他噎我一句,我一定要噎回去,看谁噎死谁。如此,方是长久之道,不然我早就郁卒而死了。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今晚就乘羊皮筏子过河,到对岸好找客栈住下。
不过老头的羊皮筏子不够大,载我们四人刚好,几匹马和骡子兄就不好办了。
他给我们出主意,“你们若是不放心,就先载牲口过去,当然人先过去也成,反正都是一样的。”
我严重不同意,“人和牲口当然不是一样的!”
老头哈哈一笑,“老头子摆了一辈子渡,在我这,人和牲口是一样的,都是渡客。”
我表示我不服,老头子说不服也没用,除非我不过河。
我决定过河之后再和他理论。
先把骡子兄和小黑和燕小山送上羊皮筏子,我们在岸这边等候。
两刻钟后,老头子折返,把另外两匹牲口送上筏子,说:“还能再捎一只。”
我立刻指着曲鹤鸣道:“捎他吧!”
曲鹤鸣瞪向我。
我严肃地说:“要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曲鹤鸣拂袖,也上了筏子。
我问摇光,“我是不是很高风亮节?”
摇光抬手揉揉我的头顶,微微一笑,“一般高风亮节。”
我,“……”
我以为,支走了曲鹤鸣和燕小山,我终于能抓住机会和摇光亲近亲近了。
哪想就看摇光脸色一变,抬手示意我噤声,侧耳凝神,是个静听的模样。
摇光神色凝重,“有三人快马正向此处来。”
我耳力不及他,要想听到动静,只能趴在地上以耳贴地仔细听……但是我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做出如此不雅的姿态?
我立即环视四周,见黄河岸边空空荡荡,荒荒凉凉,没有一处匿身之地。
正自纠结,摇光一振臂抄过我腰,腰身被他手臂锁住和他并肩。我吃惊地看向他的侧脸,忽觉他身后景色正急速倒退,脸颊畔风声大作。我过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摇光带着飞离地面,回头寻望,他竟已抢出数丈的路程了。
纯阳轻功梯云纵,身法轻灵,高低进退自如,真正的上乘轻功。
我是第一次见识这门轻功,顿时为它所心折。
当然,往更深刻的层面上讲,我是为使这门轻功的人所心折。
这样在空中静静凝视摇光的侧脸,他眉眼如画,丰仪沉静,简直叫我挪不开眼。
诚然我也确实挪不开眼,因为他把我搂得太紧了,我转转脑袋是有难度的。
摇光目视前方,提气疾行,寻到了山坡的凹陷处。
山脚有树木掩映,青森森的一片,我们躲进其中,不多时,便听到有奔马疾停的萧萧嘶鸣。
我缩在摇光怀里,小声说:“你轻功好厉害!我好崇拜你!”
摇光抬手理了理我额前的乱发,唇角微微扬起,“其实我可以更厉害的。”
我立刻安慰他,“你身上的毒没解,还有伤,肯定不能发挥完全啦。不过不要心急,谁也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对吧?”
摇光黯然道:“不是。”
我,“嗯?”
摇光伤感地说:“我因受伤,只能使出五成功力。但梯云纵,只消使出五成功力便可快步如飞。我方才带着你,却只使出了两成。”
我抽抽嘴角,“你什么意思?”
他惋惜地说:“你太重了,我带不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