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候安慰自己 总裁在楼梯上一走一深做_大人物都争着宠我
夜幕降临时下起了滂沱大雨。
沈元嘉抱膝蹲在荒山上,望着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一角,白净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来。
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衣服全部湿透,雨水从发梢滑落,看起来更添几分凄凉。
“你靠过来躲雨吧。”山上成精的枯榕树被雨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了被雷声吓得缩头缩脑的沈元嘉。
它的一节树枝动了动,做出招手的动作,“小猫,你睡醒了?”
沈元嘉点了点头,站到了枯榕树下。
枯榕树没有繁茂的枝叶,只有干瘦虬劲的树干,遮风挡雨的效果不太好,但是好过于无。
砸在身上的雨珠被枯榕树挡了一部分,沈元嘉耳边传来枯榕树絮絮叨叨的话语。
大意为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跟十多年前陷入沉睡时一模一样、你当年如何如何云云。
说的都是曾经的旧事。
而沈元嘉听得糊里糊涂,抬头看向枯榕树的表情十分迷惘,显然已经不记得陷入沉睡前的事情了。
枯榕树便觉十分惆怅:“你真是一只不可爱的失忆小猫咪。”
像极了忘掉友谊的无情渣男。
“……”沈元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摸了摸枯榕树的树干,权当安慰。
枯榕树控诉完失忆小猫咪,片刻后又换了话题:“天黑了,你还不回家吗?”
提起这件事沈元嘉就有些委屈,“我不知道家在哪。”
他犹记得沉睡前夕哥哥们搬了家,承诺说等沈元嘉醒来时,会准时来接他回家。
可是沈元嘉从黄昏等到天黑,心情从期待到落寞,也没看见整整三个哥哥中的哪一个来接他。
这真是太令猫伤心了,跟哥哥们见面以后一定要断绝这塑料兄弟情。
沈元嘉的控诉倒是让枯榕树十分困惑,“那不是你的哥哥?”
枯榕树的树枝指着某个方向。
沈元嘉探头看去,可是大雨模糊了视线,看得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举着伞匆匆往他的位置赶来。
“这个人昨天晚上就在山脚下等着了,今天清早上山找了一圈,然后下午的时候又继续找,边找边喊你的名字。”
枯榕树用树枝挠了挠树干,像是在困惑挠头,“我还以为是你哥哥来找你了。”
“他找完山脚找山腰,找完山腰找山顶。”枯榕树叹气:“没找到你的时候那个掘地三尺的劲哦,地皮都快要被他铲开喽。”
沈元嘉讶然。
这都是他不知道的事。他是黄昏时从沉睡中醒来的,睁眼便看见霞飞满天的美景。
然后就从荒山深处走到了山顶的枯榕树附近,等到现在。
·
枯榕树的话说完不久,贺景曜正好走近。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身玄色天师法袍,在这漆黑不见一丝光亮的荒山上,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离枯榕树下的沈元嘉还有三四米远时,贺景曜忽然止了步。
他仿佛是近乡情怯,临到头时不敢靠近了。
树下那个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身影是他想念了三千多个日夜的人,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可怜兮兮的,让贺景曜忍不住的心疼。
他往前走了两步,离沈元嘉更近了。一双深邃的眼瞳细细描摹着沈元嘉的面容轮廓,出口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嘉嘉?”
“嗯……”沈元嘉迷惑的点了点头。
他歪头看向眼前的高大沉稳的男人,呐呐道:“我不认识你。”
他没有在这个人身上闻到属于哥哥们的独特气息,由此可见是个陌生人。
“……”贺景曜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如擂鼓的心跳有一瞬间的死寂。
他捏着伞柄的手慢慢收紧,神情透着几分僵硬。
贺景曜报了自己的名字,可沈元嘉依旧是不记得。
贺景曜攥着伞柄的手更加用力了,神情紧绷。却努力放柔了声线,温声道:“没关系。我认识你。”
“我来带你回家。”他向沈元嘉伸出手,眼底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走吧。”
沈元嘉:“……”
沈元嘉低头看着那只的手掌,慢慢的摇了摇头。他退后了两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配合,“不。”
而面前的人也忍不住跟着逼近两步,沈元嘉顿时警惕起来。
嘉嘉小猫咪昂起了他高傲的脑袋,从鼻孔里冷哼出声,“你走开,我有哥哥来接我回家。”
“……”贺景曜伸出的手在空气中僵持片刻,沉默的收了回去。
他撑伞站在雨幕中,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好吧?”沈元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着贺景曜的反应,他总感觉自己像个无情的渣男。
“嗯。”贺景曜低低应了一声。
他盯着沈元嘉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来,撕开了包装。
嘉嘉小猫咪不配合怎么办?
当然是用食物引诱啦。
沈元嘉:“……”
香、香气扑鼻哇。
沈元嘉鼻尖微动,偷偷的瞥了一眼,接着马上转开脸,矜持的问:“这是什么?”
“是你曾经喜欢吃的……”贺景曜话语一顿。
他看见沈元嘉一脸困惑和迷茫,仿佛对他的语句十分不解。
那全然的陌生不似作假,某种猜想在贺景曜心头转瞬即逝,他立即改了口:“是你会喜欢吃的东西。”
他把火腿肠往沈元嘉跟前递去,像是一个单纯来投喂小猫咪的善良路人,一点也没有其他的目的,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意味:“尝尝看?”
沈元嘉迟疑的看了贺景曜一眼。
火腿肠香气四溢,沈元嘉犹豫片刻后,就着贺景曜递过来的手,嗷呜咬了一口火腿肠。
入口绵软咸香,好吃极了!
沈元嘉眼睛都亮了。总感觉这种美味似曾相识。
他也没客气,尝过一口后就在贺景曜的投喂下慢慢的吃完了整根火腿肠,咬最后一口时牙齿还不小心刮蹭到了贺景曜的食指。
贺景曜一脸平静的收回手,将手背在身后摩.挲了一下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传到了心尖上。
“要跟我回家吗?”他直视着沈元嘉的眉眼,“跟我回家以后会有更多好吃的东西。”
“现在这么晚了,你哥哥还没有来接你,你可以先跟我回家……等找到你哥哥了再搬走。””
贺景曜试探着伸手摸了摸沈元嘉的头,这次沈元嘉没有躲开,“我会对你好的。”
沈元嘉的心理防线早就被一根火腿肠给降低了,闻言不由得犹豫起来。
是啊,哥哥们都不来接他,无家可归的嘉嘉小猫咪又该何去何从?
他歪了歪头,打量着面前的贺景曜。又圆又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你这么想养我啊?”
“对。”贺景曜道。
“那行叭。”沈元嘉马上点了点头。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想做我的铲屎官,那嘉嘉小猫咪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的请求。
贺景曜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沈元嘉答应了他。
他笑了一下,五官变得生动起来,眼底也跟着亮起了微光。
“好。”他将赤足的沈元嘉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家。”
不再被贺景曜举着的伞意外的没有落地,而是稳稳的浮在头顶上同步移动着,夜色下隐隐能看见伞面上有光华流转。
沈元嘉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盯着头顶的雨伞一错不错的看,满脸对未知事物的惊奇和好奇。
“是一件小法器。”贺景曜把沈元嘉抱得更紧了一些,解释道:“做过特殊处理,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哦……”沈元嘉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贺景曜知道他是一只小猫咪。
天师的东西,一般来说对妖都是有影响的。
·
山脚的马路上停着贺景曜的车。
他把沈元嘉抱进车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沈元嘉换上,自己又返身回了荒山,没过一会儿拿回来几面小旗,接着发动车子带沈元嘉回家。
安静的荒山在远离城市的远郊,进入城区范围后,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夜晚的城市十分喧嚣,即使下着雨路上的行人也不少,个个撑着伞来来往往。
“那是什么?”沈元嘉指着车窗外问道。
贺景曜偏头看了一眼,是路边的一家炸鸡店,他解释道:“是吃的东西。”
沈元嘉点了点头。
他一路上看什么都很新奇,问题东一个西一个的往外蹦,没有任何连贯性,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贺景曜挨个给他解答,非常有耐心,神色也温和得几近温柔,没有一丁点儿往日冷厉的模样。
慢慢的,沈元嘉问问题的间隔时间变长,到最后安静下来。
贺景曜开车的间隙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沈元嘉已经睡着了。
是恢复了白猫的本体,蜷在副驾驶座上睡着的。
通体雪白,尾巴绕在身边,唯独尾巴尖上一撮黑毛。
贺景曜倒是不意外。
沈元嘉刚从沉睡中苏醒,对妖力的掌控不似以往,出现恢复本体的情况实属正常。
-
与此同时,荒山上。
贺景曜摘掉小旗阵法离开后,一层无形的屏障消失,其他人终于能够进入荒山。
雨下得越发大了,雨珠砸在身上都觉得疼。
雨水将山路上的所有气息都冲刷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大雨的潮湿气息和泥土的味道。
“还是找不到。”沈妄动着鼻子嗅来嗅去,神情有些郁闷,“没有嘉嘉的气味。”
“今天绝对不对劲!”他身边的余凇烦躁的松了松领带,“你出门被粉丝堵,我出机场被粉丝追,大哥鬼打墙找不到来荒山的路。然后都没接到嘉嘉。”
“怎么会有这么玄之又玄的巧合?”骤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听得余凇更加心烦意乱,气得踢了路上的石子一脚。
沈妄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老榕树说嘉嘉已经被人接走了。”远远的传来喊话声:“是一个有法器的男人。”
“穿着天师法袍。”陆棋一身西装革履,撑着伞从山顶的小路走下来,他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一只猫妖落到天师手上。
会是什么结果?
陆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圈已经红了。他斩钉截铁道:“都回去找!”
“要把嘉嘉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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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祖宅。
贺景曜将车驶入祖宅的庄园里,停在自己的附栋别墅前。
进到屋子里以后揉了揉沈元嘉,试图叫醒他,“嘉嘉。”
怀里这只小猫可是淋了雨的,“洗完澡再睡。”
“?”沈元嘉伸了个懒腰,山竹瓣jiojio蹬在了贺景曜身上。
“四叔,你回来了啊。”门被敲了敲,有贺家的子侄上门来关心一下长辈。
贺言站在门口,一错眼看见了贺景曜怀里毛发湿漉漉的白猫,登时吃惊不已:“四叔,你捡了只流浪猫回来?!”
“喵嗷!”沈元嘉闻言,立即大声叫了起来。
他窝在贺景曜的臂弯里甩了甩尾巴,朝着门口的贺言发出不满的低呜声。
——我看你才像个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