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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将对祖马前后两次完全不同的体检报告送给赵云澜的时候,林静还在一直不停的碎碎念。他指着报告单上相差最悬殊的几个数值,道:“那个叫祖马的小孩子,我在给他做第一遍体检的时候,明明有几项数值已经远远高出临界值,甚至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状态。但是我给他做第二遍体检的时候,这些数据却都恢复了正常——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小时,正常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机器坏了。可是我检查了很多遍,机器根本没坏,这些数值也都是正常测算出来的,这……”
赵云澜嫌他烦人,抬手挥了挥:“行啦!你的机器没坏,数值也没错。”
“可是——”
“没有可是。”赵云澜道:“我就问你,从第二次检查结果上判断,祖马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闻言林静抓了抓头发:“这——基本上符合觉醒期的地星人身体状态,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稍微有点营养不良,估计是发育期摄入能量太少,无法完全供给给能量转换,导致身体发育停滞不前……其他没什么问题。”
赵云澜和沈巍对视一眼,知道这就是之前王向阳所说的“补救”了。效果如此立竿见影,也难怪王向阳会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过事情显然不只是那么简单,之后特调处又收到了消息,说是有几个正值青壮年的人在同一时间忽然变老,经过医学检验,都是身体机能急剧衰退,通俗来讲,就是生命力被抽走了。
而那几个人,正是赵云澜印象中,上一世被王向阳报复的人:那两个抢了王向阳老婆白素霞出租车的郑大钱和小三、曾经在水果摊前闹事的小混混,怂恿砸水果摊的孔鲸……虽然他们无一死亡,但一夜之间成为老者,他们的人生也基本上等于毁了。
赵云澜终于明白,王向阳死时为何一脸心满意足。他最后一次运用功德笔,不仅将自己的生命力用来偿还对别人的伤害,还将他的仇人的生命力一起剥夺——他从冯去病的异能中得到了灵感,借用自己的生命力和功德笔做桥梁,用仇人的生命力弥补了被他伤害的无辜之人。
所以到了最后,王向阳还是用他自己的方法报了仇。
将这一系列案件相关线索总结完毕后,赵云澜让祝红和汪徵写了总结报告,将案件相关内容汇报给了海星鉴,而后自己带着沈巍回了办公室:
“功德笔的事情告一段落,从王向阳那边我们得知,夜尊想要通过功德笔打开‘门’来逃出生天。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有功德笔在,我们就能打开封印夜尊的天柱?”
“很有可能。”沈巍不知道赵云澜已经经历过一次“门”打开的情景,思索着他们目前获得的线索,目光沉郁,“他想要从天柱中出来,我们肯定不能让他如愿。如今功德笔已经落入我们手中,想要什么时候打开天柱,就是我们说的算了。”
赵云澜欣慰的点了点头:“是啊!总算不枉……”他重生回来这一遭。
不过这句话就不方便直接点明了,所以赵云澜咽下了剩下的话,摸了摸下巴,道:“长生晷,山河锥,功德笔,四件圣器三件都在我们手里,如今就剩下一个镇魂灯。等拿到镇魂灯后,我们对上夜尊,就有了足够的筹码,如此一来,胜利有望啊!”
沈巍也觉心头仿佛一块大石落地,终于不复之前那仿佛一直被什么东西追逐一般的紧迫感。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禁不住暗自思忖:也许,他不需要再用那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而是可以放慢步调,养好伤后,再与夜尊一决雌雄。
不过现在镇魂灯还没找到,说这些也还太早,所以……
赵云澜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自然没错过沈巍抚摸手腕的小动作。此时见他神色仍有些沉郁,不由舔了舔后槽牙,知道对方心中虽然有所动摇,却未必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之前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有动摇就有发展,如今人都已经拐到跟前了,他有的是机会将他的想法慢慢纠正过来!
比如说,眼前就有件事,绝对能让他打起精神——
赵云澜站起身,手臂一挥伸了个懒腰:“行啦!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有个了结。咱们特调处也能放松一下,庆祝庆祝又一个案子告破!”
沈巍闻言抬头看向他:“怎么庆祝?”
赵云澜一努嘴:“就——打扫一下特调处吧!”
沈巍:“???”
赵处长雷厉风行,打定主意后便立刻走出办公室,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向着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得知这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邋遢主儿居然想用打扫卫生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方式来庆祝,特调处众人都觉得有点玄幻,然而赵云澜打定主意要打扫,还说要将处里重新装饰一遍,众人只能舍命陪君子,跟着他一起打扫起来。
然后,镇魂灯就在这种情况下,被赵云澜“机缘巧合”地从杂物间中一堆放着杂物的纸箱里翻了出来。
“哎,赵处,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盏破油灯啊?”
大庆正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刨着杂物,见赵云澜在旁抱着个又脏又旧的灯瞧个不停,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来,看了看他手中的镇魂灯,忽然一怔,“咦?这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那当然,这可是——”赵云澜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想到自己这会儿应该不认识镇魂灯才对,到嘴边的话就改成了,“这可是我刚上任那会儿规整的老物件儿。当初咱们特调处被老头子弄得又破又旧,我看不惯,收拾了好长时间,这玩意儿也被丢在这里有年头了。”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隐约有印象……”大庆说着按了按太阳穴,又总觉得自己对这盏灯的印象似乎并非来源于以前的特调处,眉头不自觉皱的更紧,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那盏镇魂灯。
“哎!”赵云澜急忙将灯往旁边挪了挪,想起大庆就是因为圣器的缘故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道,“这玩意儿脏,你先别碰了,回头我去清洗一下。”
大庆如梦初醒,看了眼灯上的灰尘,嫌弃地收回了爪子:“确实挺脏的。你清洗它做什么?继续扔这儿呗?”
赵云澜神秘地笑了笑:“那可不行,我看这灯亲切,准备带回去做个摆件。”心中却想着,能不亲切吗?他可是在这里面蹲了近千年,里面每个纹路都能数清楚了!
顺利找出了镇魂灯,赵云澜心情大好,不再管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收拾装修特调处”的理由,抱着灯便走出了杂物间,将这盏灰扑扑的灯重新擦洗干净,这才带着去了办公室,拿到沈巍面前献宝。
沈巍这会儿正被赵云澜安排收拾办公室,看到赵云澜抱着的灯,惊得抹布直接掉在了地上,惊呼道:
“镇魂灯!”
“啊?”赵云澜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中的灯,另一手指了指,“……镇魂灯?”
沈巍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将这盏灯从赵云澜手中接过,仔细看了看,喜道:“不会错的,这就是镇魂灯!你从哪儿找到的?”
赵云澜一摊手:“杂物间啊!”说着便将早已打好腹稿的“打扫卫生偶然发现”的理由信口说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心心念念的地四件圣器,竟然就这么轻易出现在面前,沈巍一时之间很有些恍惚,他盯着手中的镇魂灯看了片刻,忽然一怔:
“不对!”
“嗯?”赵云澜正得意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闻言看向沈巍,“怎么了?”
“这灯没有灯芯。”沈巍说着微微闭眼,感应了一下手中的镇魂灯,“能量反应没有错,但是这盏灯不是完全体。”
他将手中的镇魂灯倾斜过来,把灯芯部分亮给赵云澜看:“镇魂灯的形态,是一盏长明不灭的油灯,只有当灯芯完全点燃的时候,才是它的完全形态。可这个灯里,没有灯芯。”
这个结果赵云澜早已知晓,不过还是配合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么说来,咱们找到镇魂灯没有用,还得再继续寻找灯芯?”
沈巍点了点头:“灯芯是镇魂灯的核心,没有灯芯,镇魂灯的能力发挥不出百分之一,即便找到了也没什么意义。我估计,镇魂灯应该是几经周转才从地星重新回到人类的手里,所以灯芯很可能仍然留在地星。”
说到此处,沈巍忽然将镇魂灯放在桌面上,对赵云澜道:“我得回一趟地星,只要找到镇魂灯的灯芯,咱们想要对付夜尊,便有了足够的筹码,到时候就能将夜尊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见他说着便要离开,赵云澜急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等等,你就这样去地星?我不同意。”
沈巍不意他会忽然如此说,转头看向他,就听赵云澜义正辞严道:“那么大的地星,就凭你一个人怎么找的过来?大海捞针吗?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