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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儿在厨房做全文 会议室服务员服务要求_月与鲛

多年后回想起来,原来很多时候他都总是差一点。在她问他知不知道她真实的名字的时候,他应该写下来的,纵然他念不出发音,可他分明知道;当她一无所知地走进巴利安大楼,XANXUS命令他杀了她的时候,他应该直接拒绝的。其实他不会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她,但仅仅是片刻的迷惑和犹豫,就让事情不一样了。

总是差一点。差一点,事情就会不一样。

飞机坠毁的生还率?约等于0。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他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熟悉的死亡是血肉横飞的,是近在眼前、真真切切,而不是像她一样,就只是不见了,然后新闻里说一句飞机坠毁、推定死亡。

“世界很大,什么都可能发生。”路斯利亚安慰他,“mo~不要太伤心了,斯夸罗哟。”

伤心?他不伤心。

什么感觉都没有。

开始头痛,毫无来由的头痛,白天黑夜地持续。工作之外,会发呆不知道干什么。有一天等他回过神,他居然在街头买了一个开心果味的冰淇淋,还是那家她最喜欢的店。老板迷惑地四处看看,问他,那个美丽的东方姑娘呢,她可最喜欢我这里的冰淇淋了,你们分手了吗?

“我们……”

他慢慢咬了一口冰淇淋。绿色的奶油。真奇怪。

“……是啊,分手了。”

老板同情地看着他,叹气,说不要失魂落魄了,实在放不下的话就把她追回来吧。我们都觉得那个姑娘非常爱你。然后周围一圈常来的熟客对他举杯,纷纷赞同,其中一个人还说,是啊,那姑娘看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

他一个人走在西西里街头。这里每一块石板都显得很熟悉,好像他都曾和她一起走过。这么多年,每一家小店的食物她都买过了吧,所以每家店的老板和食客都在问他,你那美丽的女友去哪儿了。原来她在别人眼里也是美丽的,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那个爱笑又大方的东方姑娘,听着可真陌生。他们知道她也是黑手党吗?

头痛。停不下来的头痛。疼痛让人烦躁,让人不想过多考虑其他。

——斯夸罗,你不要再增加我们巴利安的账单了。

——垃圾鲨鱼,站起来。

——嘻嘻嘻,不想活了的话就让王子来干掉你吧。

“喂!!这么有闲的话都给我滚去工作啊!!还有混蛋BOSS……嘶——你干什么!可恶!!”

头痛。依旧头痛。

他买甜点,买很多,在冰箱里放一段时间又倒掉,再买。他给她付公寓的租金。他给她的花浇水,但那些愚蠢的垃圾植物还是死了。她养的金鱼也死了。说到底,他根本不会养东西。原来他根本不会养东西。

他曾想,如果他不养她,那个笨蛋会把自己饿死吧。但其实他根本不会养东西。

一直头痛。

他开始自己吹头发,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等它们自己风干,或者有个人会来给他吹,一边吹一边说你珍惜点啊这么好看的头发别人想有都没有呢。他往她账户里存钱,不许别人去申请死亡宣告。

——真浪费钱。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垃圾鲨鱼,滚。

——毫无意义。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情是有意义的。他11岁的时候就遇见露娜了,然后他们一直在一起。整整十年时间,一直在一起。这样一个人突然消失,就像是把生命直接折了一半、把血肉也从他身体上硬生生剜走一半;并且他渐渐意识到,今后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直到他生命尽头,这个人都再也不会出现了。

难道这件事就有意义吗?

都是没有意义的事,那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不需要意义。

头很痛。一直都痛。

但是疼痛是可以习惯的。习惯就好。

命运——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么——很奇怪。总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打断你的“原本以为”,将过去的打算全盘推翻,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他曾以为自己可以护住露娜,结果他没有;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她,结果她又回到他的身边。

从意大利到日本,他一路追寻着彭格列指环的踪迹;本以为轻而易举的事,却渐渐走向不可控的诡异方向。他选定的BOSS要参加无聊的指环争夺战,和小鬼们玩游戏,那就玩吧。反正剩下的生命,如果不用来做这些他总觉得无比重要的事情,还能拿来做什么?

他已经没有别的事好做,也没有别的人好护着了。

在那个满是海水的战场,他头痛得愈发剧烈。然而在看见鲨鱼游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他想起过去很多年,总有个笨蛋白痴鲨鱼傻逼鲨鱼地叫他,如果她知道自己最后是变成鲨鱼的食物,会不会笑出来?

……多半不会。会哭吧,会边哭边骂他吧。他自己砍了自己的左手时,她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每次受伤的时候,她也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他。连XANXUS往他头上砸个什么东西,她都能一个人生半天气。

现在想起来,自己以前果然是傻逼,那个笨蛋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难道她不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头好痛……但是马上就会不痛了。死了就不会痛了,大概。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死前会看到幻觉。他以为死了以后才会再见到她呢。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眼神天真愚蠢,不高兴地说着“我讨厌你,斯贝尔比·斯夸罗”,接吻时嘴唇上还有巧克力的香气。

她真可爱啊。这个笨蛋……真可爱啊。

他以为那是幻觉。除了死亡来临前的幻觉,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看见她?

等第二天他在医院里醒来,发现她趴在自己手边睡得安安稳稳时,他是真的愣了很久。然后,他又花了很久的时间来确定她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他的头痛终于导致他精神错乱。

他叫他,她会回应,还会小心翼翼地说自己失忆了,一副很内疚、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说了句什么,印象里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她就是笑起来。

是他最喜欢的笑:眼睛轻轻弯起来,美丽的脸庞天真如从未受过伤害。

是他曾以为她再也不会对他露出的笑容。她曾承认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可现在她不光回到他身边,还会对他笑,吻他时温柔耐心,呼吸温暖安稳。

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不要记忆也可以。

失去记忆的露娜温柔得让他不知所措。她笑,温言软语,即便是装成凶巴巴的样子骂他,眼睛也是轻轻弯起来的。她给他洗头发,为了让他闭眼就吻他的眼睛,嘴唇温软得不可思议。

……如果她可以一直这样对他笑,如同所有隔阂、分歧、僵持都不曾存在,那不要记忆也可以。他一个人记得就可以。

她温柔得像个幻影。一边说他们是不一样的人所以最好分开,一边抱着他说“我爱你”。他过去从没成功过,他从来没能让她正面说过这句话,可现在她说了,说得清清楚楚,而且不止一次。他一瞬间竟有点怀疑她会不会凭空蒸发,于是只能用力将她箍在怀里;那是个夜晚,从医院窗户看出去是一片小城镇特有的夜色:灯火几点、星子闪烁,山的轮廓让他想起意大利。

“我也爱你……”

他们认识了十一年。在第十一年,他终于能够说出这个事实;他曾经觉得这是无聊的、愚蠢的、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因而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现在他能够说出来了,而且说得很顺利,甚至有些空洞。

可能是因为,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想起来,今夜有一场正在进行的战斗是他本该参与的。

“……但是我们都更爱自己。”

她不是幻影,但他在刹那间产生的软弱是。那些软弱的逃避——都是幻影。很早以前他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无论多么痛苦,他都会往既定的方向走,爬也要爬过去。

露娜也是。他的露娜也是。

没有改变。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分歧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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