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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唐三r18七日 扯开肚兜乳_殊途同归去

那马膘肥体壮,但被泥流卷入,也能只如浪中浮萍,刹那就被推出山崖,赵敏轻功不错,然眼下伤势未愈,加上事发突然,连惊呼都来不及身子就落了空,足下再发力,已无济于事。

耳畔泥石俱下轰声如雷,伴随着凄厉的马儿嘶鸣,她抱紧周芷若,火光电石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或是“至少是与她一起”,或是“可惜来不及向爹爹赔罪了”,又或是“她却是被我连累了”,万千思绪一并涌上,悲喜交加,难以道明。

就在她打算闭目听天由命之际,下坠之势忽地一缓,她抬眼一瞥,透过扑簌下落的碎石看到头顶似有一道狭口,便想也不想就猛地一踏马镫,抱着周芷若飞身而上,朝那狭口跃去。

甚至连那里是不是能够立足都不去确认。

待得身子闪入那狭口,脚下站定,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回首一瞥,座下那马已然坠入深渊,原处只余几根被扯断的藤蔓在泥石中晃悠。

想来是下落时那马被藤蔓缠住,缓解了下坠的势头,只是一匹马加两个人着实分量不轻,那藤蔓只绊了一下就被扯断,若非她当机立断弃马而上,此时已摔得粉身碎骨。

她自从踏入江湖后,大小危机遇得委实不少,可像这般全然倚仗侥幸放幸免于难的境况却是生平第一遭。

若非这里恰好有这些藤蔓,若非那马下坠时仍驮着她们,若非她反应够快——

一想之下,她心中顿时砰砰直跳,背后冷汗不住冒出。

上方泥沙碎石仍在不住落下来,她担心自己再次被卷入,便想:不如先避一避,待着泥流过了,再做打算。

这般想着,她便背起周芷若往里退去,而后才发现那狭口并非只是山体上一个豁口,而是一道极长的裂缝,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末端隐约传出些微光来,方才救了她们一命的藤蔓,也是从里面攀出的,除此之外,还有几缕暖风徐徐吹来。

起初赵敏觉得是错觉,屡遭大劫,她的精神已有几分恍惚,以为自己是想给周芷若回暖想昏了头,便寻了个地方将周芷若放下,自己也好稍作休息。

只稍松懈,身子就像灌了铅似的,重得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她这副毒未拔尽的身子本就大不如前,之前为了威胁父兄刺了自己一剑,血止住还没多久,伤口又在方才的动作中崩裂,血不住溢出,在衣裳上染上新的痕迹。

轻轻喘了一口气,她撕下一片袖子捂住伤处,可血还没止住,眼皮就渐渐重起来。

——不行,不能睡过去。

察觉到意识正在渐渐飘远,她咬了咬牙,忽地用力按住伤处,席卷全身的痛意顿时让她清醒过来。

周芷若生死未卜,若连她都昏睡过去,便是万事休矣。

这般强迫自己定下心绪后,拂过脸庞的热意却丝毫不减,她心一动,暗道:莫非这里面别有玄机?

她曾在书籍上见过热泉的记载,这时感受着自狭缝深处传来的暖意,顿时想起那些记载来,再细细一听,深处的确隐约有水声传来。

看了一眼周芷若,只见她双目紧闭,面上好似覆了一层寒霜,虽然呼吸尚存,但脉相乱成一团,也不知能撑多久,赵敏不曾习医,满心凄惶都无可奈何,而那狭缝深处传来的热气,于她而言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线微光。

当日那些火盆有效,那里若有热泉,说不定也能有所裨益,这般想着,她立即起身,负起周芷若往里走去。

若是寻常人,伤成这样又陷入如此境地,只怕是连起身的念头都不会动,莫说是背着一个人前往未知处了。可赵敏生性好强,哪怕陷于绝境也鲜少气馁,在她看来,刚刚既然逃过一劫,便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管那狭缝尽头是什么,她总要试一试,而不是坐以待毙。

小道歪歪斜斜往下延伸,越往里,热意越明显,几个折转后,面前忽地一亮,待适应光线后,赵敏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丈许高的平台上,下方是一眼清泉,热气腾腾,俨然就是她曾在书籍上见过的热泉。

她心中顿时大喜,只是尚且不敢大意,放下周芷若后持匕首在手攀下平台,在泉边转了一圈,确定四下无猛兽,水中也没有蛇虫之类才重回平台,将周芷若抱了下去。

丈余高的平台对习武之人来说微不足道,可她眼下精力不济,二度落地后便气喘吁吁,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撑着最后一口气令周芷若坐入泉中,气一泄,身子便瘫软下来。

也不知这样管不管用,她抓着周芷若一只手迷迷糊糊想,隐约察觉对方紊乱的脉象有平缓之势,高悬的心终于稍稍放下,自怀中取出前日在镇上买的药丸吞了,便躺倒不动了,很快意识就昏沉起来。

她不知自己此举实属误打误撞,原本玄冥神掌和九阴真经两重阴寒内力反噬,周芷若体内的寒毒已非寻常热水或火盆够缓解,若将她置入热水中,那桶水恐怕眨眼就凉了。只是这热泉却是天造之灵物,哪怕她身上寒气再多,也抵不过这源源不断的热流。

她此前一直在运功抵御寒毒,虽一直未见成效,体内真气却也没有彻底被寒毒压过,始终护着顶门、心口和丹田,即使陷入昏迷后,运气法门仍未废止——九阳功注重养生,只消气息不止,即使失去意识,也会继续周转,周芷若自幼修习,待修炼九阴后功法有所小成,运气法门不知不觉中已与吐息融为一体。

待得辘轳关、玉枕关、百会穴等外穴寒气渐渐被热水带走,丹田真气便开始贯入经络,一点点化解淤积于各处的寒气。

不过此法会奏效也是多亏了当初黄衫女子点拨,叫周芷若不再急于求成,转而稳扎稳打将已学会功夫融会贯通,受伤时她的内力虽不及明教法王,但已胜过华山、崆峒等派掌门不少,几乎已能和她师父灭绝持平。若非如此,恐怕寒毒早已深入丹田,哪怕华佗在世也无妙手回春之法。

夜色渐沉,又是一天过去,距濠州大婚不过三四日光景,遭遇之事无一不惊心动魄,这短短几日感觉倒比数年还要漫长。

因忧心周芷若的情况,赵敏始终不敢放任自己完全失去意识,哪怕是浑身都疼得厉害,新伤旧伤好像一齐发作,连当初在灵蛇岛被倚天剑所伤的地方都隐隐作痛,她都咬牙一声不吭。每每觉得自己行将睡去,就强迫自己睁开眼,不时去瞧一眼周芷若,以防有什么变故。好在药力见效,她这样半昏半醒折腾了一整夜,伤势也没变得更严重。

待周围被晨曦照得通亮,周芷若面上的青气已然退去大半,呼吸也稳健起来,赵敏便又放心了一点,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她先前只注意到了这热泉,这时才注意到置身处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

山谷隐藏在山腹中,泉水畔便是柔软的草地,花香阵阵飘来,伴随着间或的虫鸣鸟啼,而四周则是合拢的峭壁,头顶仅可见一线穹隆,无丝毫人烟的痕迹,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

有言道曾有樵夫上山误入仙府,居三日而返,人世却是百年。

赵敏看着这片翠谷,不禁想:那些传闻,听似荒谬,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自己面前的,可不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又休憩片刻,她觉腹中饥饿,便起身打算去寻些野果什么的充饥。

之前办置的干粮早就和那马一起落下山崖,算来她差不多已有一天不曾进食,若非她习过武,体魄比一般人强健得多,恐怕早就挨不过去。

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上面挂着串串鲜果,种类还不尽相同,赵敏不认得那些是什么,见有鸟儿去琢食,便想多半不会有毒,便各种都摘了些。

她自幼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虽然不似寻常王族女眷那般娇气,但终归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论起琴棋书画、国策韬略头头是道,单论农耕劳作,便是一窍不通。

当初在荒岛上看周芷若采摘浆果,她只觉得简单得很,到自己动手了,才知其中不易,她胡拧乱扯一气,果子没摘下几个,手上倒是被枝条划了好几道口子,最后只能用匕首削连枝梢一起削了几簇下来,再将果子挑出来。

那野果闻起来很是香甜,她择了两枚尝了尝,只觉鲜美绝伦,滋味不比王府上那些名贵水果差,不由得大为惊奇,心道:所谓福天洞地,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跌入荒谷,伤势未愈,身无长物,只能以野果充饥,尚且不知出路在何处,足以称得上大不幸,赵敏非但没有唉声叹气,还因野果可口而倍感欣喜,她小小年纪,性子却如此豁达,实属罕见。

堪堪果了腹,她便将剩下的野果抱了满怀,往回走去。

因为吃了东西,体力稍微恢复了些,加上挂记着周芷若的情况,是以回去路上她的步子比来时快了不少,还没走到泉边,目光就急不可待投向坐在水中的人身上,发现周芷若竟然已经醒了,她稍愣怔,便惊喜地叫出了声:“你醒啦!”

随后顾不上自己的身子还不太能使力,足尖一点,一阵风似的掠了过去。

周芷若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盯着前面涟涟水波发愣,水雾不断在她发丝睫毛上凝成水珠,然后落下,她却一眼不眨,好似失了魂似的。

“你……周芷若?”赵敏很快就发觉她的不对劲,一下急了起来,手一撒任野果滚了一地,冲过来握住周芷若的手,“怎么了?不舒服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听到她的声音,周芷若缓缓转过头,辨不清情绪的眸子中渐渐倒映出赵敏焦急的神色,而后,她的瞳眸猛地一缩,长久来,深藏于眼底那片晦暗的平静,瞬间被什么击得粉碎。

赵敏只觉得手腕被猛地一扯,随后,温热的水争先恐后涌上将她全身都包覆,她反应不及就被溅起的水花迷了眼。

“唔!”她不谙水性,忽然被扯入水中,第一反应就是逃离,更何况肩头胸口的外伤不易沾水,猝不及防浸到水里,伤口顿时泛起一阵刺痛,激得她脸色一白。身子被紧紧箍住,她下意识想推一把,随后便感到手掌抵着的单薄肩头正在轻微耸动。

耳畔隐约传来啜泣声,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和水声搞混了,但很快就意识到,打湿肩头衣衫的,不单是泉水。

还有泪。

“周……芷若。”她喃喃道,原本有些无措的手缓缓环住那具身子,“你怎么啦?”

伴随着叹息般的语调,她只觉心中酸楚难耐,眼中也似有热意涌上。

周芷若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落过泪,也没有像这般毫无保留的姿态抱住过她。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哪怕下一刻就会燃烧殆尽,仍是拼尽全力毫无后悔。

赵敏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拥着对方,手指一遍一遍轻抚那头乌黑的发丝,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禁锢渐渐松了,耳畔啜泣声已停止,间或几声抽气,都极小声,含着几分怯意。赵敏只觉得心软成一片,她往后退开些,捧起周芷若的脸,轻轻吻上那点朱砂,指腹抚过对方微红眼角,发觉对方这次竟没有躲闪,心顿时怦怦狂跳起来,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激动之意,而后小声问道:“怎么,做噩梦啦?”

周芷若闭上眼,感受脸上温柔的碰触,许久后,轻轻“嗯”了一声。

——她又梦到了师父。

自从开始筹备婚礼,她就很久没有在梦中见过她师父灭绝师太了,甚至连回忆中师父的模样都变得模糊起来,而此次,也许是婚事未成后终于脱离了浑噩,也许是受伤过重一度觉得不可能生还,也许是赵敏为救她而与父兄决裂时落的泪叫她肝肠寸断。于是在连绵成一片的混沌中,她再次看到了师父的面容,只见对方眼中跃动着熊熊火焰,厉声道:

“你若罚个重誓,为师就不予追究。”

字字清晰,仿佛就来自身前几尺处,她甚至以为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万安寺那个阴暗的囚牢中,这次,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就看到师父的皮肉腐烂,化作一具白骨,而黑洞洞的眼眶中仍然有一簇火苗在跳动。她被吓得转身就逃,可不管逃往何方,前方都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走投无路之际,她又听到师父的声音道:“杀了她!”同时手中一沉,多了一柄锋利的宝剑。

长四尺,上面金丝镶着“倚天”两个字,她尚未有打算,手却自己拔剑出鞘,却见寒光流动,剑尖所指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

不!

她猛然惊醒,随即发现自己陌生的地方。

水波清澈,芳草萋萋,如梦如幻不似凡尘所有,倒似极乐之境,她怔怔看向前方水雾缭绕,心不住落下,坠往没有尽头的深渊。

我死了?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的一瞬,她就听到了赵敏的声音,起初她以为是幻觉,可那声音却越发清晰,就在耳畔,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张已刻在心中的面庞。

——她还在。

噩梦也好,毒誓也罢,一切都抵不过浮上心头的这三个字。

她的心本已死去,在见到赵敏的一刹却重新活了过来。

然后,在思绪来得及反应前,身子就先一步行动,将曾经在心中想过了无数遍的事变为现实,而那些在心底积累多时的沉重,也伴随着爆发的情绪一并宣泄而出。

她一直很想这般毫无保留地将赵敏拥入怀中,世俗、身份、师门等等什么都不去理会。

可她不能,只能愈发用力地握紧手,而今,死后重生的百感交集一瞬击垮了理智,随后,在拥住那具身子时,她便知道,可能再也无法收回手了。

“我梦到了师父。”周芷若轻声道,手仍搂着赵敏,未多着力,却尽显留恋,“醒来时,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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