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受gl 口述夫妻交换故事_花落漫天
回到自己寝殿,花千骨颇为不舍这间住了数月的屋子,对着带有回忆的各项摆设东摸摸西碰碰,再简单清扫一下,不知不觉上午就过去了,花千骨这才开始认真整理要带上绝情殿的衣服对象,早已经收拾好行囊的轻水见状也来帮忙。
「千骨,妳说妳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了?」轻水想到即将要与花千骨分离,心里有难过,却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落十一为了彻查昨日比试下毒之事,曾来过几次询问情形,还正巧都是花千骨不在的时候。
尽管轻水确认过下手的时候并无旁人在场,但落十一亲自找上门来,她心里有鬼,难免支吾其词,或是以不清楚情况推托带过。幸而她与花千骨、糖宝向来交好,落十一并未怀疑她的说词真伪,轻水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如今花千骨很快就要上绝情殿,落十一若是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这桩疑案或许就会不了了之,她也不用每次面对花千骨的时候都感到心虚愧疚。
「看妳说的,像生离死别似的。」蹲在抽屉前的花千骨觉得轻水太过多愁善感,她只是上绝情殿,又不是离开长留,哪有那么难见面呀?
「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是妳看妳走了,孟大哥也不在,妳们全都离开我了!」想起毫无音讯的孟玄朗,轻水的难过更显得情真意切。
花千骨拿着衣裳,走到轻水身旁笑着说:「放心,我以后会经常来看妳的。」
「千骨,」轻水伸手给了花千骨一个拥抱,「妳答应我,以后无论妳去了哪里,都不要忘了有我这个好姊妹!」
轻水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花千骨有些意外,心里却是暖融融的,同样回了轻水一个拥抱才与她分开,「好,我知道了。妳和漫天都是我的好朋友,虽然……」
记起霓漫天背后的骇人伤口,花千骨不自觉地蹙眉。
「妳怎么还想着漫天啊?」轻水听到霓漫天的名字立刻瞪大眼睛,「她为了要当尊上徒弟,在仙剑大会上对妳下狠手,害妳受了这么重的伤,妳说、她哪有把妳当朋友啊?而且,明知妳也有伤在身,还让妳去彻夜照顾她,根本是把妳当丫鬟使!我想到都快气死了!」轻水愈说愈是气愤难平。
「轻水,妳不要这么生气。漫天没有故意对我下狠手,昨晚也是我自愿留在那里照顾漫天的。」重回抽屉前的花千骨无奈听着轻水发牢骚。她真是不懂,轻水和漫天对她都很好,怎么轻水对漫天的敌意就这么重呢?
将最后两件衣裳放到床上,花千骨转头问轻水:「对了,想要下毒害漫天的人找到了吗?」
「没、还没有……十一师兄还在追查,糖宝也跟着他去帮忙了。」冷不防被问起下毒之事,轻水眼神闪烁。
「还没找到人啊?」花千骨迭着衣服失望地叹了口气。若能捉到下毒的坏人,轻水就会相信漫天不是故意打伤她了吧?漫天待她真的很好很好,为什么轻水就是不肯相信呢?
「霓漫天仗着自己资质高、出身好,平日一副高傲瞧不起人的样子,就是得罪了谁,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轻水不自在地双手抱胸,眼睛看着别处,不敢直视花千骨。
「漫天才不是那样的人!」花千骨陡然站起,瞪着轻水大声反驳,她不喜欢轻水总是说漫天坏话。
「千骨,妳生气了?」轻水极为讶异,没想到向来个性绵软的花千骨居然会为了霓漫天凶她。
花千骨坐回床上继续整理包袱,虽然没有出言回答,但是情绪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她暂时不想跟轻水说话。
「千骨?骨头?小骨?」轻水试探性地喊了几声,花千骨皆是充耳不闻。
遭到彻底无视的轻水既委屈又愤怒。她也不懂,霓漫天究竟给花千骨灌了什么迷汤?明明是个眼高于顶的傲慢女人,竟能哄骗单纯的千骨处处向着她、为她说话,甚至连自己这个朝夕相处的好朋友都不愿意搭理了。
花千骨收拾好包袱,发现轻水红着眼眶站在原处,想想自己先前态度确实不太好,于是主动拉起轻水的手:「轻水,别这样,刚才是我不好,我跟妳道歉。」
「她瞧不起朗哥哥,妳还帮她说话……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花千骨主动服软示好让轻水心里舒坦多了,但说话时仍带着浓浓鼻音,彷佛受了莫大委屈。
(啊?原来是因为朗哥哥啊!)
听到孟玄朗的名字,花千骨顿感头痛。她原想做和事佬替霓漫天化解误会,未料到轻水对霓漫天的敌意由来竟还有孟玄朗牵扯在内,而只要扯上孟玄朗,轻水就会变得异常固执、难以理喻。
「千骨,不是我喜欢说漫天坏话,我就是担心妳、担心妳被她给骗了!不想妳太亲近她──」轻水吸吸鼻子继续说着,察觉花千骨眉头愈皱愈紧,立刻摇晃着她的手软声央求:「千骨、好骨头,妳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
花千骨觉得轻水太多心,其实她就是个身无长物的孤儿,而且天生命格带煞,还有吸引鬼怪、给身边人招祸的倒霉体质,哪有什么值得霓漫天费心欺骗的?
自两人相识以来,轻水一直对她颇多照顾,这番话的出发点也是为她着想,是以花千骨虽不赞同轻水看法,也不想为此继续争辩,以免失去难得的朋友。不过她还是郑重强调:「轻水,妳和漫天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妳们吵架。」
「知道了,好骨头。以后我不在妳面前说漫天就是了。」轻水担心花千骨又生气,陪着笑脸满口答应,内心却是不以为然。
「嗯,以后别说了。」花千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她直觉轻水的脾气没这么容易妥协,但愿轻水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吧。
***
由于霓漫天在仙剑大会上意外受伤,挂心女儿的霓千丈又在长留多住一日,再三确定女儿伤势并无大碍,自己继续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后,这才决定动身返回蓬莱。
霓千丈临行前犹不放心,特意细细叮嘱。
「天儿,这些丹药妳都收着,于妳恢复有益的,千万别舍不得用,咱们蓬莱最不缺的就是灵丹妙药!当然,最要紧的还是安心养伤,伤势未痊愈前切不可急于修炼,以免伤了日后根本元气。」
「爹已经在剑上重新加了封印,锁住煞气外泄,妳且放心拿着防身,若是遇上应付不了的危险,可用我蓬莱血脉破除封印,令碧落发挥真正力量。」
「还有,妳既已拜儒尊为师,成为长留弟子,就该遵守长留门规,可不能像在蓬莱那样行事都由着性子高兴。」
「在长留生活毕竟不比蓬莱舒适,我会和世尊、儒尊打声招呼,若是天儿日常还缺什么,只管捎信回蓬莱,爹即刻派人给妳送来。」
霓漫天跟在父亲身后走过药橱、剑架,聆听霓千丈不厌其烦的殷殷嘱咐,忍不住眼角发热,鼻腔一阵酸意上涌。
前世,霓漫天总以为在霓千丈心目中蓬莱远比自己重要,因此她处处争强好胜,只为达成父亲要求获取更多关爱。直到第二次仙剑大会前,她为击败花千骨争回颜面,夜返蓬莱盗取□□秘笈被发现,霓千丈竟宁可毁掉秘笈成为蓬莱罪人,也不许她修炼秘笈涉险时,她才体会到霓千丈藏在严厉外表下的深厚父爱。
此世在仙剑大会受伤,霓千丈忧心如焚,几乎守着自己寸步不离,一改往日的严父面孔,爱女之情溢于言表,如此琐碎仔细的叮咛交待,更是她从未曾见。
一道剑伤换来父亲的关切疼爱,霓漫天觉得,无论这道伤有多痛,都值得了!
霓漫天强忍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扑进父亲怀里撒娇:「爹,女儿舍不得您走。」
「天儿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不怕让妳的长留同门见了取笑?」霓千丈搂着宝贝爱女轻轻拍抚,心头也是一阵难受。
想他的天儿在蓬莱是人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就是再求好心切,对女儿教导再严格,也从不曾让天儿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若非儒尊笙箫默收了女儿做徒弟,又对她表现出相当重视,霓千丈根本舍不得把掌上明珠独自留在长留养伤。
「他们想笑就笑吧,又不会少块肉!」霓漫天抱住父亲腰际低声咕哝。重生一世,她十分珍惜能与父亲相处的时光。
听着霓漫天孩子气的口吻,霓千丈不禁摇头失笑,接着话锋一转,有些不满长留对女儿的轻忽以待,「对了,妳师父早上说要派个人给妳,这都午后了,怎么还不见人来伺候?妳身为儒尊门下,她们竟敢如此怠慢,这长留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如此他怎能放心动身返回蓬莱,留下女儿独自一人?
「不来才好,这样爹就能再多陪女儿一会儿了!」霓漫天闷闷的声音从霓千丈怀中传出。
「痴儿!」霓千丈怜爱摩挲着女儿脑后发丝,短短二字既有宠溺也有感慨。
自从爱妻亡故,为了将独生女培育成材,他教导漫天比其他门人更为严格、要求更高,却也导致父女情感有所疏离。
若非这次长留的仙剑大会,他甚至已经记不清天儿上次对他表现出亲近依恋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彷佛那时的漫天还是个爱搂着他脖子撒娇,坐在他手臂上脆生生唤着「爹爹」的小女孩……。
嘴上说着不怕他人取笑,可霓漫天到底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窝在父亲宽厚怀抱里又撒娇了一会儿,才红着眼睛从霓千丈的怀抱中退开。
霓漫天擦去眼角泪痕,正想用笑脸送父亲出门,以免父亲担心,却注意到门外有个探头探脑的人影,令她大感意外。
「千骨?」
藏在门后的花千骨探出半张脸,紧张抓着门框,结结巴巴说道:「漫天,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是、就是……」
怎么她软弱狼狈的时候都让花千骨瞧见了呢?算了,被花千骨瞧见,总比让其他人瞧见好!霓漫天懊恼地抹了下眼睛,上前把人给拽进屋里,「进来吧。」
留意到女儿招呼人进来时顺手把门给掩上,对比女儿先前的态度,霓千丈不觉嘴角上扬,天儿话说得倒是挺豁达,可终究还是脸皮薄、怕羞呀。
惟目光不经意扫过花千骨时,他立即敛了笑容。
「霓伯伯好。」花千骨进屋后战战兢兢地打了招呼。
「嗯。」霓千丈坐在桌前主位,冷淡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霓漫天给父亲斟完茶便拉着花千骨坐下追问:「千骨,妳不是上绝情殿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我不放心漫天……」花千骨嗫嚅着,怯怯看了霓千丈一眼。
刚才窥见霓漫天在父亲怀里撒娇以及霓千丈的慈爱神情,令花千骨回想起数月前病逝的父亲,看得她好生羡慕,不过霓千丈板起脸的模样却是教她望而生惧。
「妳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霓漫天不解花千骨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儒尊说要派人照顾妳,我…我怕万一……」她怕万一儒尊选错人,那个人还想加害漫天怎么办?花千骨小心地左右张望,却不见屋内还有其他人走动。
「别找了,这里只有我跟我爹。」霓漫天顺手倒了杯茶给花千骨,「所以妳是怕我没人照顾就跑来了?」
花千骨犹豫片刻,点头。
「妳呀──」霓漫天扶额叹气。不就是背后受了点伤吗?她不信没人在旁,自己什么都没法做了!
「长留多少人羡慕妳能做尊上徒弟,妳不赶紧上绝情殿拜师习艺,却跑到我这儿来……对了,妳禀告过尊上了吗?」
「当然有!我请儒尊帮我转告尊上了!」花千骨说得理直气壮。
「请儒尊转告?那就是先斩后奏啰?儒尊说了,尊上一定会同意吗?就不怕尊上不要妳这个自作主张的徒弟了?」霓漫天斜眼嗔道。
「啊!这个……我想尊上应该、应该……会通融吧?」花千骨以为儒尊答应她就是愿意帮忙了,没细想那么多,被问得有些底气不足。
昨晚听花千骨说后悔坚持比试,情愿不做尊上弟子,霓漫天想着她是过于内疚,不曾当真;今日放着令长留众人挤破头的绝情殿不去,心心念念都是想来照顾自己,若说霓漫天没有丝毫感动绝对是假话。可是,花千骨先前的努力练习难道不是为了成为白子画徒弟吗?怎么自己受伤之后,反而比白子画更重要了?
「总之,妳现在立即上绝情殿,当心去晚了尊上生气,不要妳这个徒弟了,到时看妳怎么办?」明知白子画当众收徒不可能轻易反悔,霓漫天仍然故意夸大严重性,以免花千骨不放在心上。
被霓漫天一刺激,花千骨神情果然出现动摇,思考一会儿才道:「那好吧、我先去绝情殿一趟,等我禀告过尊上之后再回来……」
霓漫天闻言真是哭笑不得,都不晓得该怎么说这个轻重不分的小笨蛋好。
「不必了,我允许花千骨可以留下。」清冷的低沉嗓音从门外传来,花千骨及霓漫天同时诧异转头。
只见虚掩的房门无风自启,白子画及笙箫默一前一后走进来。
「尊上?!」没想到白子画会亲自出现,三人立刻起身相迎。
白子画先朝霓千丈颔首致意,才望着霓漫天沉声道:「妳的伤势乃为救花千骨所致,而花千骨自愿协助妳打理日常生活,否则于心难安,本座自无不允之理。」
「可是弟子的伤势还需将养十天半月,千骨她……这段时间不用上绝情殿吗?」霓漫天说话时小心观察着白子画的表情。
前世的白子画向来偏心花千骨,但花千骨这般擅作主张的决定确实踰矩,白子画非但没有责备千骨,反而允许她留下,到底是偏宠徒弟,还是想、冷落徒弟?
「无妨。妳二人皆有伤在身,暂且安心休养即可。」白子画眉头微蹙,霓漫天的探究眼神让他有种被人窥破心思的不自在。
「漫天啊,我思来想去,觉得照顾妳的人呢还是要妳们彼此熟悉才好,千骨呢正好主动表示想照顾妳,我向尊上一提,尊上也同意她这么做,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我也想不出比千骨更合适的人选了,所以,就这么决定了、啊?」笙箫默接口,轻摇折扇,对自己的绝妙安排非常满意。
「多谢尊上!多谢儒尊!」如愿以偿的花千骨兴奋得连连鞠躬。
看笙箫默瞇着狐狸眼,一副「快来感谢师父我多么体贴、多么为妳着想」的欠揍微笑,霓漫天没忍住脾气,一个白眼悄悄飞过去。
她怀疑笙箫默是懒得找人,抑或是根本忘了找人,恰巧逮着花千骨这个自愿送上门的小笨蛋,当然不肯放过了。
白子画看了霓漫天一眼,没多说什么,又向霓千丈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记着,安心休养啊!师父我明日再过来。」笙箫默对自家徒弟抛回一记媚眼,好心情地摇着折扇,跟上白子画的脚步离开。
等白子画及笙箫默走远,花千骨立刻高兴地拉着霓漫天的衣袖:「太好了漫天,尊上答应让我留下来了。」
「好什么好啊?放着绝情殿不去还开心得起来,除了妳,我看全长留也找不着第二个了。」霓漫天重刮了下花千骨的鼻子。也就是花千骨心大,自家师父临去前半句关切交待都没有,还能高兴成这样。
花千骨揉揉鼻子,小声说道:「可是我不放心漫天啊……」
「像妳这么笨,以后单独去了绝情殿,才是叫人不放心呢!」霓漫天边说边戳着花千骨的柔软脸颊。
「我哪有笨?漫天才是笨蛋!」都不懂人家有多担心妳!花千骨拨开在脸上作恶的手,瞪着霓漫天不自觉地气鼓了双颊,眼睛里却是委屈多过怒意。
花千骨圆润饱满的脸蛋捏起来手感极佳,与入门试炼时的面黄肌瘦相比,可谓是判若两人,再衬着这副眼含委屈的受气包模样,看得霓漫天更想欺负她了。
「漫天──」
专注捉弄花千骨的霓漫天似乎连疼痛都忘记了,发自内心的轻快笑声也感染了旁观的霓千丈。
因着爱女为救花千骨受伤落水,又错失仙剑大会魁首与尊上弟子的身份,霓千丈对花千骨极为不喜,也替女儿感到不值,每回均是冷脸相待。此刻看着两人毫无芥蒂地嬉闹,再思及花千骨这两日的举动,霓千丈忽然觉得,其实这孩子性情挺单纯的,并非原先以为暗藏心机的算计之辈。
见多了身边人别有用心的谄媚讨好,能够结交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着实不容易,天儿会格外珍惜这份友谊也是理所当然。他想他或许能够明白,天儿为何愿意如此护着花千骨了。
眼看自家女儿玩得忘我,霓千丈刻意清清喉咙提醒:「天儿,爹要回蓬莱了。」
霓漫天揪着频频闪躲的花千骨要捏脸,正玩得不亦乐乎,乍闻父亲要离开,不禁愣了一下:「您这就要回去了?」
花千骨趁机挣脱,双手摀着脸颊防备霓漫天。
「傻孩子,迟一刻早一刻有何分别?爹总是要回蓬莱的,不过如今见妳身边有人照应,爹可以放心动身了。」霓千丈抚须微笑。
「那我送您出去。」霓漫天眼眶泛红。就算分离不可避免,能与父亲多相聚片刻也是好的。
「长留山高风烈,妳有伤在身吹不得风,就待在屋里不用送了,爹不会迷路的。倒是天儿在长留,要好好保重自己。」霓千丈慈爱地抚摸女儿头顶。
「爹,您也保重──」霓漫天努力绽开笑容,声音依然藏不住些许哽咽。
「好。」霓千丈笑着拍拍女儿肩膀,不敢多言,与她错身而过。他担心若再多说几句,自己也会忍不住湿了眼眶。
父女分离的伤感气氛,也传染了花千骨,她悄悄伸过手握住霓漫天,想给对方一点支持安慰。
霓千丈走出房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唤了一声:「花千骨。」
「啊、是!」头一回从霓千丈口中听见自己名字,花千骨应声完还愣了下,才往外挪动脚步,向霓千丈再次确认:「霓伯伯,您叫我?」
将面前的花千骨打量一番,见她神情紧张,手足无措,霓千丈笑得和蔼,口气亲切:「漫天养伤这段时日,一切都要劳烦小友多加费心。」
「啊……」霓千丈难得的和颜悦色令花千骨受宠若惊,激动得小脸泛红:「不劳烦不劳烦,我一定会照顾好漫天,请霓伯伯放心!」
「哈哈哈──好,有妳这句话,霓伯伯就放心了。」霓千丈朗声大笑,突兀地伸掌轻抚她的头顶后才转身离开。
霓千丈这般对待同为一派之尊的花千骨实为轻率失礼,但是来自漫天父亲的善意却让花千骨欣喜若狂,从厚实大掌传来的热力烫得她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漫天漫天──霓伯伯也摸我的头了!他是不是不怪我害妳受伤了?」花千骨抱着霓漫天的右臂,兴奋不已。
换作前世,若瞧见父亲如此对待花千骨,霓漫天少不得又要吃醋嫉恨一番,此刻她嫌弃地戳戳花千骨的粉嫩脸蛋,却只有一个念头浮现──笑得真傻!
激动情绪冷静下来之后,花千骨向霓漫天打了声招呼便回到自己寝殿,准备将收拾好的行囊移入霓漫天的房间──日夜相伴、形影不离,这样才能更加周到地照顾漫天嘛!
途中正巧遇上落十一带着糖宝前来寻她,说是要去给东方彧卿和云隐送行。
听闻云隐及东方也要离开,想起尚未与两人好好叙叙,花千骨的情绪虽有片刻低落,不过旋即释然,他二人并非长留弟子,仙剑大会结束后离开长留也是应当。
此刻,花千骨更关切在仙剑大会暗中下毒之人是否已经找出,却只得到落十一的摇头回应,令她相当失望,想了想,终究不放心留霓漫天独处,遂嘱托糖宝代为向东方及云隐致意,并说明自己将与霓漫天同住一段时日,为避免照应不暇,打算把糖宝暂时交付给落十一照看。
落十一素来极为喜爱糖宝,能够照顾牠是求之不得的美差,自然是满口答应。
「当事虫」糖宝则是奋力跳脚反对,凶丫头在比试中不但害得骨头娘亲受伤,现在又把人给抢走,还让骨头娘亲不想陪牠去给东方爹爹送行,真是太讨厌了!
经过花千骨一番劝说,落十一还许下各种新鲜蔬果、美味点心随时供应的重利诱惑,终于打动馋嘴的糖宝,这才愿意暂时跟着落十一。
商议既定,落十一便喜孜孜带着糖宝前往长留山门,以免耽误了送行时辰。
解决糖宝的照顾问题后,花千骨再无后顾之忧,奔往霓漫天寝殿的步伐也随之轻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