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水流尽干生 帝少绝宠迷糊小妻_拐弯的人生
第二天早上,汪曼春在晨跑的途中遇到了梁仲春,二人互相打了几句机锋,这几年她和梁仲春在76号互相制衡,谁也奈何不了谁,也只能互相打打嘴炮了。
送走了梁仲春,汪曼春继续跑步,心里一直在思量,前段时间情报泄露,她抢在日本人收到消息之前把档案室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准备过段时间找个机会放掉,没想到里面军统潜伏的人居然真的打算叛变,她帮军统清理了门户,把其他的人都远远的送走了,再向南田洋子汇报里面根本没有转变者,都是她的计划。
为了取信于南田洋子,她还提出了个钓鱼行动,打算故意对外宣称这次行动中,有人叛变,故布迷阵,南田洋子对她的行为很是赞赏,根本没想到真实情况早就被她悄悄传了出去,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
不过现在情势有变,钓鱼计划需要终止了,梁仲春这只老狐狸无利不起早,他这次专程来堵她到底想干什么?
吃过早饭,回到76号,电讯处新来了两个人,一个朱徽茵,一个李玉华,李玉华是她自己的人,朱徽茵则身份不明,虽然表面上看很正常,可是在上海滩,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呢。
想了想,叫来朱徽茵和李玉华恩威并施、威胁恐吓了一番,显摆了一下她汪曼春的心狠手辣就放她们出去了。
明楼即将到职,在这之前她必须做好安排,至于梁仲春,没有永远的敌人,倒不妨合作一下。
而明楼和明诚正在商议,如何利用南田对明诚的拉拢,假装两人中了离间计,然后一步步取得南田的信任,再利用她阻止汪曼春的搜捕计划,为了取信于南田,必须利用一下汪曼春。
时钟一步步的走着,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涌动。
为了体现出日本统治下的繁荣昌盛,伪政府三不五时的都会举办酒会,以便与各界联络感情。
酒会前夕,明楼让明诚去首饰店选了条珍珠项链送给汪曼春,看着珍珠项链,汪曼春做出欣喜若狂的样子,然后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明诚明楼在法国有没有交女朋友,明诚说有,不过因为是外国人所以大姐明镜不同意,她故意说了几句明镜的狠话,明诚立马变了脸色,直接喝止她,可是奇怪的是明楼居然出来维护她。
不应该啊,在明楼眼中明镜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连明诚都不能忍受她说明镜的坏话,怎么明楼反倒无动于衷?明楼的表现似乎太刻意了一点,恩,事有反常即为妖。
仍是心思千回百转,汪曼春依然像个甜蜜的小女生一样,挽着明楼去了酒会,顺着南田洋子的意思称赞明诚,挑拨离间,看着明楼对明诚语出讽刺,命令明诚邀请南田洋子跳舞,因着明诚和南田洋子相谈甚欢,明楼语中透露出对明诚的不满。
汪曼春有些疑惑,明楼和明诚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亲如兄弟,关系固若金汤,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挑拨?是名利动人心,明楼和明诚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还是他们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在演戏而已?
酒会结束之前,南田洋子通知汪曼春结束钓鱼计划,汪曼春十分吃惊,抗议的说:“您以前不是同意这个计划吗?”
“这是命令,不是商议!”南田强势的说完就走了。
汪曼春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微微一笑,好吧,那她只有执行命令喽。
一场宴会,纸醉金迷,宾主尽欢,各有所得。
第二天,梁仲春来找汪曼春,提议两人共同做局,看看明楼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汪曼春同意了,过两天她叔父家有个经济论坛,都是上海政界和金融届的人参加,明楼是座上宾,就在那里动手好了。
汪家的经济论坛热闹非凡,明楼随口忽悠完,找了借口去洗手间,在洗手间的时候,有个獐头鼠目的人过来,说是国民党军统戴笠派他来跟自己联系的,明楼失笑,汪曼春是以为他明楼是蠢的吗?
他懒得搭理,对方却一直脑抽的纠缠,最终明楼拆下了眼镜,用镜片划破了那人的咽喉,然后若无其事的洗干净镜片装上,摆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出去找汪曼春算账。
明楼一脸严肃的看着汪曼春,汪曼春勉强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问,“师哥,怎么去了那么久,碰到熟人了?”
“汪大小姐,什么时候想改行做清洁工了?”明楼倒了杯酒,一口喝掉,冷冷的说。
“师哥,难道你随身带着一副透视镜嘛?”
明楼听着汪曼春带着委屈的声音,看向汪曼春,正色道:“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保持在工作状态?你是想对每一个进入新政府的人,包括我,进行身份甄别吗?”
明楼叹了口气,“你要甄别,我也不反对,但是对于我,起码你得派个人来,你派一条狗来,咬到我怎么办?曼春,你是个聪明人,你要学会识人用人,你要进攻,你要开战,就要势均力敌,那样你才有机会赢。”
汪曼春听着明楼语重心长的话,句句都在指点她,给她一种被重视着的感觉,他不止不怪她试探他,反而处处为她着想呢。
看着明楼深邃的眼睛,她有些出神,这时候她应该怎么反应呢?
汪曼春带着惭愧和内疚,像个小女孩一样向明楼认错:“我错了,师哥…”
“点到为止。”明楼打断了汪曼春的话。
这时候汪曼春的叔叔汪芙蕖过来了,问他们在聊什么,明楼解释说汪曼春做错了一件小事,正在向他道歉,汪芙蕖看了看汪曼春和明楼,呵呵笑道:“真是难得啊,曼春一直是我们家的一匹小野马,只有你明大少爷,才能拉的住缰绳啊,可惜啊,要不是当年你大姐反对,那你们两个早就…”
“早就怎么样啊?当年要不是我反对,汪家大小姐现在已经是明家大少奶奶了,对吗?”中气十足的女声打断了了汪芙蕖的话,这个声音像噩梦一样,汪曼春脸上挂着的崇拜和敬慕一瞬间掉了个干干净净。
却说明镜回到家,因为听到船舶公司无法提货的消息,急忙打电话过去想通融一下,结果,船舶公司老板说现在这是上面命令,还说她现在扣个章很轻松了,明楼升职了嘛。
明镜急忙看报纸才发现,明楼做了新政府的特务委员会主任,心里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知道明楼在汪家参加一个经济论坛会议,立马杀到汪家找明楼算账,没想到在门口居然听到了汪芙蕖说这个话。
汪曼春面无表情的看着叔父对明镜笑脸讨好,看着明镜刷刷打脸半点不留情面,看着明楼唯唯诺诺,明镜那句“我父亲死的时候留有家训,我明家三世不与你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一直在汪曼春耳边反复回响,仿佛把她带到了那个屈辱的时候。
那一年,她才17岁,那一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明楼不肯跟她分开,被明镜关在家里受家法,她跪在明家门外一直哭一直哭,她求明镜放了明楼,上一辈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啊,为什么一定要明楼和她分开。
她在明家门外跪了一夜,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明镜出来了,她扔给她一件破旧的沾满血的衬衣,那是明楼的衣服,明镜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面无表情,眼里充满了鄙薄和不屑,仿佛她是什么下贱的东西一样。
“汪小姐,我明家三世不与你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们家明楼了!”
汪曼春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过,那是她第一次被人踩在脚下践踏,也是最后一次,那一天,那个单纯的犯傻的汪曼春死了。
“啪”的一声,惊醒了噩梦中的汪曼春,她看见明镜当堂狠狠的给了明楼一巴掌,被十年前的记忆和情绪感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