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操服务员 脖子那里不可以吸草莓_异能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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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即使会出错,但血脉不会错。即使一时看起来像是错了,但最终,他所选择的才是对自己真正忠实而且最明智的道路。
——中岛敦《风与光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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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夫人的来访最快也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镜花对于要见什么人,又为何要相见毫无探究的欲望。他知晓了自己是强大的剑士的后代,知晓了要来见自己的人属何身份,可这一切对于现状没有丝毫改变。
于是镜花就平稳的,不带一丝波澜的继续磨砺着自己的刀法。
他无法学会雷之呼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适合什么呼吸。
回忆起父亲的训导,镜花静静的呼吸着。
对,仅仅是呼吸罢了。
往常的人,大半不会细细去分辨自己的每一次呼吸,让身体接替本能的呼吸,总让人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有种无法呼吸的沉重感,即便是修行呼吸法的人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操控自己的每一份呼吸。
一开始这样做的时候,镜花几乎疲累的快要进入无意识状态,但是渐渐的随之身体习惯于掌控肺部的缩张、呼吸的吐纳,镜花就能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份呼吸,跟随它渗过肺泡,在血液里流淌,两次经过心室的鼓动,消散又再次更新。
宛若月上中天,圆缺缺圆,周而复始。
“镜花,人的呼吸就是与生命相接洽。”
不顾夜露深重,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羽织以充当外衣的父亲,带着镜花和水月翻上屋顶,身形矫健的不像一个有些病弱的男人,他抬头望向隐隐约约缺了半弦的月亮,道:“呼吸就像月轮圆缺一样,是有周始的,圆满的呼吸就会让身体变得轻盈却有力起来,心中也会变得像月光一样剔透。”
“爸爸,我想听你吹那首曲子。”水月抱住了爸爸的一边胳膊,用体温温暖着夜晚,而镜花就坐在另一边不说话,放空了脑子看着月亮发呆。
“好啊。”
悠扬的笛曲声中,一时间三人都无言,清丽干净的音符穿透又消散在空气中,天地皆寂寥起来,唯有自己的呼吸可感。
那时候,风都在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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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夫人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来到了桃山。
那天的景色虽美,却和这位美人不太接洽。
云峰映落霞,像烧着了似的,桃山就像一把火。西面的镇屿,北面的山林,幽静的傍晚,仿若千万支火把连成一片,干旱的烈焰把这儿团团围住了。
而天音夫人这样面色雪白,略施粉黛,眼尾温柔慈悲的人,在过盛的霞光的照耀下,稍显苍白和单薄,那份清丽绝伦便难以显现出来了。
她更适合月色采梅,晚风吹箫。
天音夫人微微笑起,声音如同泉镜花所想象的,如珠落玉盘,清脆雅致:“泉君,初次见面,我是天音。”
泉君,镜花很少被这样称呼,不是很疏离,却自有一种大家的韵味。
而她身边身形同样单薄的男孩,则身着一件全黑唯有缝纫处是白色的衣服,带着一把卍字型刀锷的打刀,神情平淡辨别不出喜怒,直直的看着镜花,竟看起来他有一种淡淡的既视感。
天音夫人衣角掩嘴:“这是时透无一郎君,在听说了你的事情,便想一同过来见见你,恕我冒昧。”
这个黑发垂下,唯发尾渐变成薄荷绿的少年,眼睛也和发尾一样是漂亮的薄荷绿,唯一遗憾便是,那双眼睛中好像容不下更多的东西了,天空、云霞、飞鸟,此外便是一片空茫,淡漠的有些可怕,脸上也没有半点想见的表示。
泉镜花在对方的身上隐隐约约体悟到了,有些熟悉的感情。
愤怒。
他的心中有一簇不曾熄灭的怒火。
他不知这为何而起,身体却深刻的记住了这份嗔欲,至此,他的心虽仍无法澄若明镜,他的刀锋却已一往无前。
就像是镜花的一个折面。
镜花虽然不曾忘却一切,但他一样心存迷惘,他不知他所存在的意义,不知身为罪孽的自己将如何的生,又是否应该就此死去,只是心中的嗔怒,让他短暂的抛弃了它,灭鬼杀敌,刀锋不曾动摇。
失去所爱的人,而为此提起剑。
他们是多么的相像啊。
但镜花也只不过是窥见了在万物皆不存于心之下的怒火,他还无法懂得时透无一郎的迷惘与挣扎,正如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的存在的意义。
时透无一郎的手抚上了刀柄,他的语速平缓,战意却凌然:“在杀死鬼之后,我的记忆全部消失了,我们同是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后裔,我想,与你战斗我或许会想起什么来。”
主公大人说了,只有自己找回来的记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于是他开始不断不断的搜寻思考。
仅握刀半个月就成为鬼杀队剑士的少年望向泉镜花,少年深蓝色的,暗沉无光的眼睛给了他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回复是大拇指顶开刀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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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一步的桑岛慈悟郎看着无言微笑的天音夫人不禁诧异。
“镜花呢?”
她弯弯眼角,清脆的声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说是要用刀交换彼此的意志。现在应该是在训练场吧。”
“是随同您一起来的剑士?”桑岛慈悟郎也没想到自家徒弟居然可以话都没说几句,就和人家的护卫打起来。
天音夫人点点头:“是同为日之呼吸使用者后裔、名为时透无一郎的,握刀仅半个月就掌握了霞之呼吸全部型的孩子。”
“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两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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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音夫人和桑岛慈悟郎到达训练场的时候,泉镜花和时透无一郎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了。
无法掌握型的泉镜花明显处于下风。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斩。”平平的斩击恍若是让人滞留在了空中,薄薄的雾气中难以窥见无一郎一闪的刀锋。
镜花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木刀横到背后,竟从侧面将时透无一郎的刀击偏向另一侧。同时便是扭身的刀刃大幅度横扫,无一郎用剑技格挡的同时,一个后跳移开了距离。
幸亏他们还没完全被战意冲昏了头脑,所用的都是木刀,不然这一下真是险之又险。
无一郎抵住镜花突然挥砍而下的刀锋,两人力量相差无几,一时间僵持不下,时透无一郎突然发问:“你刚才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
话音未落,时透无一郎的攻击就再次逼近。
“霞之呼吸·贰之型 八重霞。”连续八刀砍击几乎落在一个点上,即使镜花的拼刀速度很快,也不得不在加成的力道下,向后退去。
而下盘未稳之时,他的下一招就接踵而来:“霞之呼吸·叁之型 霞散的飞沫。”
又是这样的范围极大的攻击,镜花毫无缩短距离的机会,未成型的剑技又无法与时透无一郎的霞呼相抗击,于是便能也一昧的躲避格挡了。
这种压迫感,真是久违了。
镜花的其余感官好似关闭了一半,唯有无一郎的刀的破空声,和脚步声清晰可闻。
“霞之呼吸·伍之型 霞云之海”
云雾骤起,耳畔传来风的低语。
上面。
遵循直觉的指引,镜花站立在原地未动,单手执刀,耍了个刀花,角度奇诡的刀好像被幽幽的气息所牵引,多次翻转碰击,居然节奏极为流畅自然的将无一郎高速挥出的斩击全部接下了,一时间乒乒声不绝。
又来了,好像背后长了一只眼睛一样。
无一郎神色未变,将剑横于身侧,正如他所预判的,木刀的突刺就从侧面鬼神莫测的击打在木刀的刀面上!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突刺只是开场菜罢了。
与泉镜花近身,就意味着全纯粹凭技术与天赋的拼刀开始了。木刀的横扫突刺速度快到了极致,而且还在不断加速。
饶时透无一郎也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拼刀这件事在打刀对战中不常见,而更多的出现在短刀、匕首对拼之中,握刀尚才半个月的天才还尚未累计足够的经验让自己无懈可击,乍一经历降维打击,虽心性坚韧,仍是难以应对自如。
一秒两刀。一秒三刀。一秒四刀。
真难以置信,泉镜花拼刀的速度居然还在上升!
如果换成是短刀之类的,他的速度或许还能再上一层。
明明是极为消耗体力和精力来攻击、模拟预判的事,泉镜花却显得像是安静而无声的。
夕阳渐渐沉下去,这场战斗必须早点结束了。
被逼入不利境地的无一郎几乎没办法使用任何剑招,因为对方速度太快,一旦出现失误,就意味着刀锋舔喉,战斗落败。
“霞之呼吸·肆之型 平流斩!”
剑招使出,如同滑垒一般的攻击竟然转换为了倒退!就是这出其不意一下,让时透无一郎成功重新拉开了距离。
镜花没有选择重新追上去,因为他看见时透无一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渐渐的浓雾弥漫,时透无一郎的声音也轻不可闻:“霞之呼吸·柒之型 胧”
他消失的动作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缓慢,慢腾腾的好似不再战斗之中。泉镜花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却在警醒着他危险。
镜花皱了皱眉,时透应该已经知道了偷袭对于自己是没有用处的,那他为什么还选择了隐匿身形?
除非——它快到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想要击败这样的剑招,唯有,以快制快。
细胞在发出肮脏的尖叫之后反而平静下来,日轮终于没入地平线下,霞光残余红晕,身体本已应该感到疲累与酸软,但是高强度的战斗让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轮转圆满的呼吸让身体加速运转,它急迫的渴望着这个已经沉寂百年的名字再度被宣说出口——
“月之呼吸第一型——暗月宵之宫!”
太阳没下,月亮终于再度悬挂树梢。
不知有没有0.01微秒的时间,刀锋划过,明明速度快到了极致,却偏偏毫无声息,仿佛真若月光一般,横斩之下,似有荧紫色的月轮,清辉逼人。
不过比月光更快的,是残存的云霞,泉镜花,曾经的无所败绩的暗杀者,被木刀抵住了脖颈。
“陇”只用了一瞬,就出现在了镜花的背后,快到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