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的婚礼风俗 小雪 叔叔老师轮流上我,前后_重叠
“格林先生。”阿不思说,“我可以问下,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纽蒙迦德监狱。”
听到囚犯的回答,阿不思迅速地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纽蒙迦德监狱的认知。他没听说过欧洲巫师界有这么一间监狱,但看这个巫师的相貌和口音,又实在不像是美国人,于是只好问道:“这监狱坐落在欧洲吗?”
“这里是波罗的海沿岸,位于德国北部。”
外面的风暴这时候已经渐渐停息,然而这座监狱的气温却忽然间冷了下来,狂风和雷电消失之后,除了海浪外,这里寂静得可怕,没有丝毫人类生活的气息。这种冷更多是心里的感觉,阿不思站在牢房的铁栏杆前面,蓦然地感受到了一股让人心惊的寒冷。
他急忙从行李箱里翻出所有的衣服,盖在了阿莉安娜的身上,小姑娘拽着长袍边缘,转过头朝他看了一眼。阿不思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现在他要思考的除了怎么离开这座监狱,还包括了如何回到英国。如果那个囚犯没有撒谎的话,那这里距离英格兰可就太远了,门钥匙、幻影移形都失去了效果。魔法部的审查更是严格,如果他不能和德国魔法部的官员解释清楚自己的来历,很有可能被他们从纽蒙迦德转移到另外一所监狱。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吓了一跳,风暴已经完全停止,他的声音在牢房里清晰地回响着,像是周围几英里内唯一的声音。他站在牢房门口,眼前就是黑黢黢的走廊和楼梯,闪电消失之后,连最后的光都不见了。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他问,眼睛盯着那片黑暗出神。过了一阵子,他还没听见隔壁传来回答。阿不思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样没头没尾的问题,对方确实很难回答。
但格林先生却突然开口:“对,这里一直都这样。”
阿不思愣了愣,他知道自己刚才在问什么吗?
“除了天气晴朗的日子,这里永远都是黑的,看不见光,没有人点火,监狱里的魔法会保证我不被冻死,但并不保证我能不能看见东西。太阳一下山,这里就完全是漆黑的,有时候能看得见月光,但没有必要,因为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天黑天亮也没什么区别。”
格林先生的声音从隔壁监牢清晰地传了过来,仿佛被施了扩音咒似的:“如果是阴天,我连报纸都看不了,除了坐在那里等着家养小精灵送来餐点,我没有任何事可以做。哦,对了,也不会有人来看望我,我的亲戚早就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想我死的人倒是不少。”
“哦。”阿不思说,他本来想说“我很抱歉”,但是猛地想起来对方是个囚犯,自己或许不应该对他表示同情。
表面上看起来,这里其实比阿兹卡班好上不少,没有摄魂怪,没有犯人的哀嚎和尖叫,没有无边无际的恐惧。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识过阿兹卡班,但在所有英国巫师的眼中,阿兹卡班无疑是人间地狱。
而这个地方呢?空旷、安静,没有折磨你的摄魂怪,除了看起来像是片废墟之外,这里一切都显得太过于温和了。至少犯人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进餐,还可以看报纸,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折磨。只要能耐得住寂寞,犯人可以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但仅仅只是这样设想一下,阿不思就觉得不寒而栗。如果不是有人和自己说话,如果不是身边的阿莉安娜已经开始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几乎不能察觉出这是真实的。
他调整了一下魔杖的方向,荧光咒在他面前暗淡下去,这时候,他的视野里全部被黑暗占据了,完完全全的黑暗,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清醒着,哪怕只要在这样的环境上待几个小时,精神都要奔溃,更何况是几十年。
在阿兹卡班,犯人可以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可以接受探视,可是这里,只有看不见听不着的家养小精灵,想要说话,唯有自言自语。
永无止境的黑暗,和永无止境的寂静。
在阿兹卡班的时候,你是在遭受折磨,而在纽蒙迦德,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阿不思低声说,“为什么会建造这样一个地方呢?”
隔壁的牢房许久没有人说话,让他以为那位名叫格林的囚犯已经睡着了,他又耐心地等了几分钟,终于确定自己是得不到回答了。他也不想走过去到那边看看对方是不是睡下了,也许问一个被关押在纽蒙迦德的囚犯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合时宜。阿不思坐回阿莉安娜身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勒梅先生送的书,借着荧光咒阅读起来。
书看了几十张,他发现天边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原来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阿不思伸了个懒腰,走到墙壁的缺口处朝外看了看,海面风平浪静,经过昨晚的一场风暴,外面的山丘看上去一团糟。
阿莉安娜睁开了眼睛:“天亮了?”
“你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阿不思说,“不过也起来吧。”
她点了点头,起身把衣服叠好放回了箱子,自己披着斗篷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当她无所事事的时候,脸上那种天真懵懂的神情就会消失,变得有些呆滞。这并不是个好的表现,于是阿不思拿出一本兴趣读物递给了她。
“该到早饭的时间了。”隔壁说。
阿不思道了声谢,举起魔杖在头顶点了点,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然后走出牢房来到隔壁的门口。他看见格林先生盘着腿坐在木板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借着清晨的亮光阅读着,在他身旁的石壁上,挂着个很小的时钟。
八点整,格林先生放下报纸,用手敲了敲石壁上一个圆形的凹点。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矮小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囚室里,手里捧着装满食物的托盘。它几乎是匆忙地搁下托盘,然后迅速地离开,连一下都不愿停留。
阿不思甚至没看清那个家养小精灵的长相,就发现自己丧失了和对方交涉的机会。
“它们不会留下来的。”格林先生像是知道他站在这里一样,慢条斯理地说,“有些被派来的家养小精灵是天生听不见,有些则是被勒令不能和我说一句话,除了放下食物,它们不能做其他的事。”
“你到底犯了什么罪?”阿不思解除了幻身咒,问道。
格林先生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阿不思知道自己得不到回答了,他将目光转向盛食物的托盘,上面的早餐还挺丰富:满满一盘的德国烤肠和熏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奶酪蘑菇汤,两块三文鱼夹心面包和几个西红柿,还有一块巧克力。看来这座监狱的伙食还不错。
囚犯先生扫了他一眼,把食物分成了大小两份,把大的那份连同奶酪蘑菇汤和巧克力递到了门口。
“这个……”
“你们难道决定饿死在这里?”他问。
“谢谢。”阿不思说,伸手将托盘接过,他低着头,没有看见对方此时的眼神。端着托盘回到自己的牢房,他和阿莉安娜享用着人生第一份监狱中的早餐,不得不说,味道尝起来还有些美味。十分钟后,他听见隔壁又传来了敲击声。
格林先生第二次敲响石壁上的凹点,家养小精灵送来了第二份丰盛的早餐。
“索要食物和让它们收走盘子是不一样的。”格林先生说,把第二份也分给了他们一半。
阿不思有些困惑,从前面的情况看,建造这所监狱的人显然不想要犯人好过,处心积虑要给被关押的巫师制造恐惧感。按道理来说,他们没理由给囚犯提供这么好的伙食。
“这是我自己提出的一点小小的要求。”格林先生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我对他说,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让我吃得好点。他同意了。”
“‘他’是谁?”阿不思问。
囚犯又一次闭上了嘴,直到中午,他都没有再开口。
发觉通过送饭的家养小精灵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之后,阿不思开始犯愁了。目前来看,他唯一的方法只有穿过整座监狱到外面去,才有可能碰上别的巫师,然后向他们寻求帮助。可这更不现实,监狱里每隔二十码就被设下一道魔法,他必须层层突破,才能离开这里。
但是除非触发它们只会招来狱卒,否则阿不思绝不会轻易尝试,他可不想在异地他乡变成一堆粉末,把阿莉安娜留下来和一个囚犯作伴。
对妹妹说清楚眼前的境况之后,阿莉安娜神奇地没有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她问。
“我不知道。”
“你在研究办法吗?”
阿不思点了点头:“是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阿莉安娜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把视线投向了手中的书本,兴致勃勃地阅读起来,神色间看不出丁点的不快。这样的信任让阿不思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想到阿莉安娜的病情,还有距离开学不到一周的日子,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困境。
“你可以试着解开这里的魔法。”格林先生忽然对他说。
阿不思诧异地看着他:“你认为我可以办到?”
“如果是你的话。”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然后囚犯先生不知道是第几次陷入沉默,不管阿不思再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