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用纸巾自我安慰 刚结婚老婆半夜哭着要回娘家_兽王笑而不语
“你在做什么?”
“剑。”
“剑?可你手里拿的是木头。”
“木剑也是剑,只要是我做的,自然威力无边,你就放心好了!”
“......是要送给我的吗?”
“当然啦!”
“喝!”
梁语骤然从梦中惊醒。
凉风一吹,寒意从头漫到脚尖。
他刚才似乎做了一个梦,这梦明明平静又安宁,可却无端让他生出了一股寒意。
就好像是一段令他无比恐惧和厌恶的回忆一般。
只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回忆——
任他搜遍脑海,也想不出记忆中有这么一段。
“主上?您起身了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梁语沉默半晌,掩盖掉了那道梦境带来的一切不安,平静应道:“嗯,这就起身。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疏言总觉得自家主上在隐藏什么,可是现在却不是细想这个的时候:“是青蛮域主求见。”
何如?
他这么早来做什么?
思索的功夫,梁语已经穿好了衣服:“让他进来吧。”
何如推门而入。
疏言似乎有些不放心,也紧随其后。何如见状也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梁语轻轻按住了何如添茶的手:“茶冷了。疏言,你去给换壶新的茶来吧。”
梁语自然知道疏言在担心些什么。
自从何如斩杀饕餮之后,莫说他们久冥,就连青蛮的老臣,都对他颇为畏惧。
喜怒无常,实力强大。
世人最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何况何如自化形之后,寿命无期,不知何时就会毙命。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快死的时候大开杀戒,拖更多的人陪葬?
正因如此,疏言更不敢让何如和梁语单独相处。
虽然他对自家主上的实力有信心,但世上能有化形之力的灵兽实在太过稀少。单凭当日何如瞬间取饕餮首级来看,便是自家主上也很可能遇到危险。
可梁语却并没有考虑这些。
当日之事,他略有耳闻,自然知道何如这些变化的原因。
平日里他对所谓“感情”这类最是不屑一顾,可现在,他却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感情”和“本真”。
他愿意相信,他所认识的何如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疏言领命而去,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可即便如此,梁语也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他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上了门。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何如的手指重新搭上了那杯已经冷掉的茶,不待梁语阻止便已一饮而尽。
“久冥,我这次来,是有事要拜托你。”
虽然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梁语却没想到他最终说出的会是这句话,脑海里转过了很多猜想,却也只在一瞬之间:“什么事?”
何如看向久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久冥,我要把青蛮拜托给你,拜托你照顾我的臣民。”
梁语细细地打量着何如。
就在半个月之前,自己还从没想过会从这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羡慕过何如的。
羡慕他有牵挂自己的家人,有誓死效忠的老臣,有无外患无内忧的广阔领土,还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
更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从不用考虑明天和未来。
但是摧毁这些,似乎也是在一瞬之间。
梁语轻轻点头:“我答应你。”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莫说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似乎都没有足够的庄重和谨慎。
就好像是答应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又如此令人安心。
何如言毕起身,并没有要等待疏言拿走的那壶温茶的意思。
“何如。”梁语却忽然开口道,“你我都知道,灵兽不会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别人。因有受控之意,为天道束缚,何况你我还都是一域之主。”
何如转身,不明白为何梁语突然这样说。
梁语也不看他,径自道:“但是当日,你却仍然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我,你不怕我用它来束缚你吗?”
何如笑了笑,回答得毫不犹豫:“你不会的。”
他思忖了片刻,又道:“何况当日的我,就算为你束缚又能如何呢,我只是一个无能的域主。”
梁语看他:“那如果是现在的你呢?”
这话要是被青蛮的老臣们听到了,准要被吓个半死。
可何如却仍然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地重复了一遍:“你不会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何如的神情忽然轻快起来:“不过若我亡故,你收整久冥和青蛮后,奢比尸便也成了你的手下了。”
奢比尸......
一听到这个名字,梁语就觉得头疼。
这人虽然衷心,却也出了名的固执,何如曾受到不少荼毒,几乎到了闻名变色的程度。
头疼之余,梁语道:“他会效忠于我吗?”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以姓名为辖制。”
何如敛袖回身:“当然会。久冥,他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臣属。”
这山海五域,本就都属于久冥。
梁语点点头,眼神里难得一抹温柔:“之前你说过想搬去蓬莱,我已经让青鸟准备好你的房间了。”
难得的好消息,何如回过头:“你可终于同意了,我之前怎么说你都不允许,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住过去了。”
他展颜一笑,仍然是当初那一抹少年气,只是这笑容却再不想以往那样通透。
梁语叹息道:“你去了那边好好修养,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化形一道多为传闻,具体到底会是如何结局,他们都不清楚。
梁语已经让青鸟去查了,只是这种探查还需要时间。
“久冥......”
梁语业已落座,可行到门旁的何如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梁语不解地抬头,却正对上回眸望来的何如。
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梁语一时竟难以悟透的复杂。
“久冥......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凉戚?
梁语微微皱眉:“你......”
“我曾经听说过一些,是我父亲去世前告诉我的。”何如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曾经告诉过我一定不能与任何人说,但是......”
“当初山海异变,缃素最先分割王域自立为王,银翎则是最后一位。但是银翎划分到的王域却是最大最富饶的一块,领土内灵兽的数量也最多。久冥,你可知为何?”
梁语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山海异变后的纷乱与银翎有关?”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何如笑了笑,“我说的不是这场纷争,我是说——你父亲的死,与银翎有关。”
“因为知道久冥之主已死,所以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敛夺土地,为之后的分割做准备。”
梁语豁然起身。
风声急起,桌上的琉璃杯骤然落地,砸在柔软的毯子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钝响。
何如对这风声恍若未闻,继续道:“传言先久冥域主与银翎之主为旧相识,但是银翎之主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逼迫先久冥域主自尽了,自尽于山海异变之前。”
“我亲眼见你父亲横剑自刎。”
应龙说过的话犹在耳畔。
梁语知道,何如没有说谎,他说的与应龙说的相互吻合。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凉戚并非因山海异变而失去踪迹,而是死在了山海异变之前。
他是自刎而死。
而且他的死与银翎之主明微有关。
说起这个明微,天下对他的传闻也很多。
灵兽寿命向来不短,可自从久冥被分割为五域之后,凡是继任域主之位的灵兽都会早亡。
所以五大领域中旧臣许多,域主却多为年轻之辈。其中以缃素最甚,传到燕之之这一辈,已是第六代了。
许多人都说,这或许正是久冥之主凉戚枉死的证明,正是他死前的诅咒。
唯有银翎之主明微。
银翎初立之时他便是域主,而今依然是,仿佛诅咒只与他一人无关。
可现在看来,他却才是那个真正害死了凉戚的人。
就在梁语思索之时,何如道:“为何先久冥之主会在山海异变前自刎,为何他身为天下之主会为明微所迫。我此前一直想不明白,便也不曾将父亲临终前的话告诉任何人。可刚刚我却忽然想到了......”
他转过身,一字一顿:“久冥,你说,会不会你父亲也和我一样,把名字告诉了自以为值得信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