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浪够了才知道家没了 白色液体顺着大腿流下_奸相养成手册
眼看着不待见的庶子将她疼爱多年的孙女带走,谢老太太心中怪异,撑着额头满脸烦躁。
谢玉华则在旁宽慰:“祖母不必担忧,三妹还是孩子心性,家中大哥和二弟平日都在学院里念书,长姐过世后她也很少出府,难免觉得孤单,适逢三叔又在府中,过阵子就好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什么孤单,有你们姐妹几个陪她难道还不够?”
谢玉华面露尴尬,小声回道:“祖母您是知道的,三妹她总觉得与我处不到一块儿,就连以前大姐还在的时候,也都是大姐夫陪伴三妹的。”
提及谢菁华,老太太又伤心了,“阿菁是顶好的,她若还在……唉,阿菁如果活着,沈家也不会轻率的将滢姐儿交到通房手里,由得她们懈怠给害了!”
谢玉华见她眼眶泛红,忙走上前举帕,脸上又是着急又是无措,自责道:“祖母快别难受,都怪孙女提起了您的伤心事,若是伤心坏了身子,孙女就无地自容了。”
老太太顺手牵住她,祖孙俩并坐,“你是个好孩子,祖母没事,就是看见你们几个姐妹时总难免想起阿菁。她走的时候那么年轻,我对不住她母亲……”
“祖母已将润哥儿接入府里,只要他好好的,大姐纵然没有如愿,可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谢玉华贴心道。
老太太被她的话拉回了神,喃喃道:“如愿?”而后想起菁华托孤重华的事,叹了声感慨道:“阿菁走前就留了这么一桩心愿,我这做祖母的,想是要让她失望了。她们姊妹虽是同父异母,但阿菁孝顺,我即使将她养在身边,可你大伯母嫁进来后她没少去侍奉,待重姐儿更是疼护。她留下两个孩子撒手,也唯有重华才能让她真的放心托付。”
谢玉华淡淡接道:“三妹模样好,且与我们不同,大伯母出身侯府,以往在京城时她就常常出入侯府公府,自然是不肯做人填房的,也难怪大伯母与三妹如此反对。长姐临终前只放心不下润哥儿他们,没有思虑周全也是可能的,何况祖母与大伯父都争取过了,长姐必定不会怪祖母。”
老太太闻言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谢玉华又说:“大伯母估摸是要将三妹嫁回京城的,不说公爵侯府,有德宁侯府帮衬着,就是将军府也有可能。”
“将军府?”老太太听出她话中深意,侧首望过去,直言道:“阿玉是在提醒我,裴公子正寄住在府里?”
谢玉华连连摇头,辩白道:“孙女只是这么一说。”
老太太却眸色渐深,“先时沈家来提亲,你大伯母推说老太爷刚过世,重姐儿年纪又小,无心替你三妹议亲。难道只是推托之词,现在全然忘至脑后,是相中了裴家小公子?”
这个语气,不难听出她已经不高兴了,谢玉华应道:“裴公子是真正的将门世家子弟,又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大伯母若是有意,也属正常。”
老太太皱皱眉,蓦然似想到了什么般眼神微紧,望着亭亭玉立的孙女,像谢玉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她大致有数。是以坦言道:“长幼有序,真要议亲,也该你在重姐儿前面。”
谢玉华被道破心思,声若蚊呐:“孙女还想多陪祖母几年。”
“京中的小姐十二三岁就开始议亲了,本来去年也是要替你打算的,可你祖父出了那样的事,也是耽搁了。”
老太太深觉平日偏心长房,亏待了眼前这个懂事乖巧的二孙女,拢着她的手拍了拍,“的确是应该替你张罗起来了,你舅家的心思你母亲与我说过了,我也没有答应,放心,祖母不会轻率了你的终身大事。”
谢玉华却真诚道:“我的事不急,近来事多,祖母又要照顾润哥儿,得多注意身体才是。何况,母亲刚拒绝了舅母,若是在金陵觅其他人家,舅家晓得了定要不高兴,又该误会我母亲,不太好。”
老太太闻言脱口说道:“那就不在金陵找,我们在京城住了那么多年,总有合适的公子与你相配。大姑爷当初还不是名满金陵,可你大姐嫁过去后落得如今地步,虽说生死有命,只能叹一句福薄,但我心里总是难受。”
“大姐夫是样样极好的,祖母和大伯母是因为长姐的事对他带了成见,以前三妹每次从沈府回来不都是对大姐夫赞不绝口吗,说姐夫对她比亲妹妹还要好。”
谢玉华几句话,不动声色的又将话题绕了回来,“当时我们还说呢,三妹虽然与大哥不亲近,但对大姐夫视若兄长。只是没想到不过半年,突然就成了这样子。”她话落,面带难过,“大姐临终前起意,应该也是见大姐夫与三妹相处融洽。”
谈及谢菁华,老太太的心情总是沉重而疲惫的,“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你大伯母说的有理,你们年纪都还小,咱们谢家的女儿难道还着急亲事?倒是莨哥儿与你二弟,年龄不小了。”
谢玉华忙道:“母亲让二弟以学业为重,暂时不用考虑那些。”
老太太看了她眼,不知在想什么。又过了会,挥手让她回去了。
谢玉华回去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方才听婢女说,裴公子去了抱厦。
抱厦里有三妹,她知道。
听说前日重华带回来的烤炙还是裴公子亲自做的,又说他们俩在三叔院子里嬉闹了半日,谢玉华心烦意乱,她是到了考虑婚事的年纪。
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素来顽皮不懂事的三妹能在这事上令她困恼。
其实,若非大伯父是长房,在谢府里显尊,单论伯父与自己父亲的官职及能力,谢玉华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比长房的姐妹差。
然而,从小到大,府中但凡有客临门,注意力都是放在大姐和三妹身上。
这次的裴继,亦是如此。
进了香苑,听见谢妙华屋里传来笑声,谢玉华细细一辩,就知是方才随三叔离开祖母屋子的三妹。
举步而入,果然是谢重华在这儿,两人正站在屏风后的镜台前议论珠钗。她听见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亲妹妹正缠着谢重华撒娇:“那我不管,三姐你要把你那支带小金玲的步摇送我,我先前见你戴着可好看了,走起路来还有声音,真有趣!”
谢重华自幼也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又爱美,最喜欢环佩玎珰的戴在身上,很多时候都是人未至而声先至。虽然常常被祖母说不庄重,可年纪小,大太太纵容着,也没人敢再说她,谢妙华素来喜欢与她一道儿,趣味相投。
谢重华将手里的明珠银簪搁下,颔首道:“好啊,回头我让画碧给你送来。”
“三姐最好了!”
谢妙华笑着揽上谢重华胳膊,身旁有侍女提醒二小姐来了,两人望向门口,齐齐喊了声“二姐”。
谢玉华目光扫过揽着谢重华的手,视线又落在谢妙华身上,出言时微带了几分责怪:“阿妙,你不要老缠着三妹要东西,有什么缺的和我与娘亲说,自然会给你添上。”
“三姐的好看嘛!”谢妙华才十一岁,本性未收,不爱将心思藏在心里,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再者,三姐都愿意给我,二姐你那么生分做什么?”
谢玉华先行坐下,若有深意的严肃道:“你三姐对你大方,可你也不能总问她索取,她愿意疼你,你也要有自觉,这样子姐妹情分才能长久。”
她说完,改望向谢重华,浅笑了状似随意的问:“三妹刚不是随三叔去外院了吗,怎么在这儿?”
话及这个,谢重华脸色微耷,闷声道:“三叔被人喊走了。”
谢玉华微讶,又问:“是崔大人派来的?”
老太爷过世,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回来丁忧,当时谢元盛正在金陵办差,后来就一直没有回京。他留在这儿,崔知府常常请他去衙门里帮忙,谢家人都知道。
“不是知府大人。”谢重华表情更不好了,“是沈同知。”
谢玉华起先还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沈雍在任同知,笑道:“三妹这是怎么了,与大姐夫闹别扭了吗,怎么都唤起沈同知了?”
谢重华扁了扁嘴,她很不喜欢三叔和沈雍往来。前世就是这几年,他们俩暗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回京城后三叔就开始平步青云,然后沈雍也跟着扶摇直上了。
谢重华见得了三叔好,但丁点都不愿意他去提携沈雍,心里暗想着定要坏了沈雍的前程。
自从谢元盛亲自带着谢重华去和老太太说了要指导她功课后,老太太就没有再要求她日日到宜生居了,只是对她的态度也急转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怀备至了,约莫是失望。
大太太倒没再坚持,她虽不愿女儿与谢元盛往来,但也不会固执己见去勉强闺女,见说了几次无用便由着她去,左右那人性情再不好,到底是一家人,不会害重华。
暑天酷热,窗外知了鸣叫,谢重华午觉初醒,神情倦懒,眯着眼不太想起身。
还是去外院打听消息的画碧进来告诉她三老爷回府了,她才从床上坐起,由着侍女替她梳理,打了纸伞出门。
守门的阿平看见她已习以为常,请了安引她进院子,却没有朝书房方向去,而是往小厅走。
谢重华询问,他才道:“大姑爷在里头呢,这次还是他和爷一同去的耀县,现正在说事情,三小姐稍等。”
滢姐儿出事至今,她已有数月没见过沈雍了,倒不是两家断了往来,而是沈雍每次过府她都以理由拒之。上回老太太找人唤她去宜生居,因着沈雍在,谢重华就没有去,事后还被祖母说了一通,没想到今日倒是她自个儿过来了。
她叮嘱阿平:“那等大姑爷走了我再过去,不用说我在这儿。”
阿平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