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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日母亲了_三十二、夜会佳人/月殿

顺喜问琦哥道:“你是他的兄长?”琦哥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玉璇也终于想起来了,难怪之前瞧着他就觉得眼熟,原来他是钟沐璜的大哥,钟家的庶长子钟沐琦!上一世她嫁到钟家去,新婚第二日拜祖认亲时就见过他,后来又在几次家宴上见过,只是这个钟沐琦并不常在钟府里头待着,长年累月地都在外头奔波,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一面,所以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深,一开始竟没有认出他来,要不是他和钟沐璜在一起,没准她到现在也没想起来他是谁。

既然知道眼前之人是钟家的人,楚玉璇对他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心说早知道他是钟沐璜的哥哥,那两盆花就是砸了我也不收下带回去,居然还成天摆在祖母的院子里,日日去请安日日都看见。不行,回去一定要寻个由头将那两盆花撤下来扔了,不然还不得日日心烦哪。

那钟沐璜见两个疯丫头终于停手不打他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两步蹿到钟沐琦跟前,不满地问他:“琦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被这两个疯丫头打傻了,你也不说出手帮帮我。”

钟沐琦依然是面上带笑着说:“我倒是想帮你,可你使得是轻功,我这两条腿怎么追的上你?”又两手一摊,“你的工夫那么厉害,却被两个姑娘打了也不还手,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在挨打,还是假装在挨打?”

钟沐璜被他说得一噎,想想却也无可反驳,只能悻悻道:“琦哥,你怎么就体弱学不成武功呢?你要是会功夫,自然是和我一块在这儿,弟弟我还被两个疯丫头打着么?吓都吓跑她们了。唉,可惜了我这身新做的衣裳,上好的冰丝缎,才刚上身一天,就这么被两个疯丫头给毁了。”

钟沐琦陪着笑道:“这是祖母赏给二妹妹的料子,被你瞧上了抢了过来非要穿。要我说,毁了更好,这么嫩的颜色你穿在身上,赶明儿父亲回来瞧见了,看他不训你。”

钟沐璜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太太说这料子轻薄透气不打褶子,我不是没穿过这种料子么,先跟二妹妹借来穿穿。如今毁了,倒不好还她了。”

钟沐琦摇头:“都被你做成衣裳了,你就是能给二妹妹,她能穿么?”

钟沐璜嘿嘿笑着:“那正好就不还她了。” 也并不要楚玉璇两人赔她的衣裳。

楚玉璇见他这幅模样都讨厌,见他笑得赖皮,啐了一声骂道:“无耻!”

钟沐璜急了,跳着脚问她:“念你是一介女流之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怎得你还骂上了?你跟我说清楚了,我除了不小心撞到了你,还哪里惹过你了?怎么瞧着你就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楚玉璇白他一眼,嘴一撇道:“懒得理你。”带着顺喜转身要走。

钟沐璜在她身后喊着:“喂,你,不说清楚不许离开!”

楚玉璇才不管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等拐上了大道走出去老远,顺喜缓过劲来细想了想,才觉得有些后怕,悄悄问她:“大小姐,刚才咱们打得那人,似乎是谁家的公子?毕竟能穿冰丝缎的非富即贵。”

楚玉璇“嗯”了一声答道:“你说的没错,他是忠勇伯府的世子。”

顺喜腿一软差点又要跪到石头上,忙扶了楚玉璇肩膀,缓了半天才有气无力道:“大,大小姐,咱们闯祸了。得罪了忠勇伯府,咱们,咱们怕是担待不起哪。”

楚玉璇不以为然地哼道:“怕什么,那钟沐璜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脓包,他堂堂一个武将之子,还自负学武有成,被咱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打了,说出去丢不丢人?他才不好意思说出去呢,折的是他自己的面子。”她太了解钟沐璜了,就是吃准了他挨了打也不敢回家告状,这才敢招呼了顺喜一起痛打他,叫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顺喜还是有些担忧:“那,还有那个琦哥呢?他会不会回去告诉忠勇伯府的人?”

楚玉璇心里一咯噔,她对钟沐琦了解不深,实在拿不住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旋即一想,又放了心,手指着顺喜胸口笑道:“顺喜姐姐,你忘了,咱们从头到尾都没跟他们说过咱们姓甚名谁啊?他们就是回去说了,忠勇伯府的人想兴师问罪,也没处寻咱们哪。”

顺喜这才安下心来。两人算算时间,已经耽搁的太久,也不敢再往山顶上去了,便急急忙忙往凉亭处赶去。等她们赶到了,钟家的人早已经走了,凉亭里只有沈氏楚老太太和楚玉珊坐着,沈氏和楚玉珊脸上都有淡淡的喜色,楚老太太许是有些乏了,正坐在亭子里闭目养神,她们回来也没注意到。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姨娘和楚谦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这下楚家的人聚齐了,便慢慢往山下走去。

因重阳节登山的人实在太多,马车出去都要等上好久才能挪开步子。这样又耽搁了时间,等回到楚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各人都有些累了,晚饭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了。

楚玉璇吃过晚饭早早歇下,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今日她见到了钟沐璜,从前的痛和恨又被重新勾起,一会儿觉得今天能把钟沐璜痛扁一顿实在是太解气了,一会儿又遗憾还是年纪小力气也小下手太轻了,要是能借此机会把钟沐璜揍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该有多好?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脆起来,趴在窗户边上推开了窗,抬头望着静谧的夜空中月色正好,正痴痴地瞅着那半轮新月发呆,冷不丁眼前黑影一晃,一个通身黑衣打扮的人跃到窗外她的面前,见她吓得正要失声喊叫,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道:“别喊,是我。我找你有事,你别把人喊来。”

楚玉璇也不管那人究竟是谁了,赶紧点点头答应。黑衣人将手松开,楚玉璇往后一跳跃到安全的地带,这才隔着窗子去看来人。屋里没有点灯,此时月上当空,月光柔和的像女子的手一般,轻轻抚上黑衣人的面颊,将他的面容照的清清楚楚。只见他已经显出轮廓的脸上,长眉入鬓,目似寒星,嘴唇抿得紧紧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神色紧张而专注,似乎只要她喊出一声,他立刻就会逃走。

钟沐琦,他来干什么?替他弟弟报仇么?楚玉璇心里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你来找我干嘛?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她肯配合地压低了声音问话,钟沐琦神色一松,刚才的紧张消失不见,人倚在窗框上,挑眉看看她,一副你很上道的表情,微笑着说:“别怕,我是来谢你的。谢谢你做了我一直想做,又不能做的事。”

楚玉璇一愣,旋即了然道:“你说的,是我将钟沐璜痛打一顿这事儿?”

钟沐琦吃吃笑起来:“正是,正是。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等笑完了,看着楚玉璇“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二弟的名字?”

楚玉璇撇撇嘴,道:“我头一回打人,还把他打的那么惨,总得找人问问,我打的是谁吧。”

钟沐琦听了她这话,饶有兴趣地将她上下又好好打量了一番,见她已经重新走到窗框旁边趴着,身上穿着浅紫色的宽松寝衣,一袖手露出两节嫩藕似的胳膊,映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钟沐琦不觉失了神,心想这小姑娘才这么大点年纪就莫名地有一股魅力,吸引着人不自觉地想多了解她一点。要是等她长大了,还不知是怎样的诱惑人心呢。

又听楚玉璇问他:“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钟沐琦抱着手站在月亮地里,脸上是懒懒的神色,哪里还是白日里见过的彬彬有礼的样子?他转了一圈,嫌弃地看着楚玉璇住的小院,才回答道:“你都知道找人问问,我怎么就不能找人问呢?头一回见到二弟吃瘪,我总要弄清楚是谁家的丫头胆子这么壮,大白天的就敢打忠勇伯家的世子?说起来,你这院子也太偏了。你不是楚家的大小姐么?怎么住在这么个破院子里?你家姨娘的院子都比你的好太多了。害我耽误了些工夫才找到你。”

楚玉璇更惊讶了,这人不会是趁着夜色翻进楚府围墙内,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找她吧?居然一直没被人发现了?那他的武功得多厉害哪?不对不对,钟沐璜不是说他不会武功么?心思一转却又知道了,这人八成是瞒着钟家的人偷偷学的武功,一直不敢让钟家人知道吧,毕竟她曾经听过钟家的下人嚼舌头,说钟太太对钟沐琦这个庶长子十分冷淡,这钟沐琦在钟家一直不怎么受重视,他自己也处事低调得很,有时候甚至钟家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作为庶子,还是庶长子,能在那个手段毒辣为人刻薄的钟太太眼皮子底下平安长大,还把自己活得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这钟沐琦还真有两把刷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受钟太太待见,在钟家一直被钟太太强行压着,那么他的心里,对钟太太是个什么心思呢?楚玉璇笑笑,顺着他的话问:“你问我怎么大白天就敢打人,莫不是你早就预备着要趁黑去打你二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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