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多人轮了,但很爽 在厨房做 辣文_与子成说:永结
生活中最意想不到的背叛带着她的假面伪善而来,甚至没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就这样对着黑夜中静谧的他们扑面而去。
听到白敏熹房间里周清煜已经将要走出门口的声音,周正心里一慌,右手已经被周密抓住,跨了几步,从入户门闪了出去。
周正在父亲到客厅的前一秒,小心关上了门。
已经深夜了,路灯基本熄灭,周正默默的跟在周密的身后,像个影子也像个尾巴。
整个街道沉寂无声,贫瘠到只剩下冬夜的冷。
周密始终没有动静,周正甚至担心他连呼吸都没有了,因为在这瞬息凝滞的空气里,周密的身影像一座辨识不清的雕像,几乎没有一点生机。
周正自己如何不震惊呢,她虽然不知道白敏熹是在何等动情的时候吐露这样的心声,但那一瞬间的羞耻、尴尬和难以置信的轰炸让她几乎无法立足,因为妈妈声声呼唤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少年的父亲。
想不到该说什么,也不应该说什么,只觉得周密心里的轰炸应该更胜于自己,所以她伸手碰了碰周密的衣服,也许是想抚平什么,减少他内心的创伤。
周密一直没有回头,一开始走的很快,后来逐渐放缓了步伐,周正就跟在他后面,还是偶尔伸手碰碰他的衣服,好让他知道,自己还在陪伴,两个人就这样沿着路默默走着。
过了好一会儿,路过的树上有一只鸟,晚上扑棱了两下翅膀,周正吓了一跳,赶忙跟紧了几步。
周密虽然没回头,却低声问她两个字,“害怕?”
周正摇摇头,当然周密没有看见,又加了一句,“……你,你不吓唬我,我就不怕。”
周密安静了半分钟,忽然再次低声说了两个字,“有鬼。”
周正先是“啊”的一声叫唤,然后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的,好像贴了什么东西似的吓到两腿发抖,她赶忙一边胆小撒娇似的“嗯”“嗯”“嗯”着,一边快速跑到周密最近的侧后方,拽着他的衣肘。
这回周密侧了半个脸,扬扬眉毛,笑了出来,向后伸手抓住她的,握在手里,让她走在自己并排的侧面。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心情吓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正试探着小声问,“周密,你,是不是,是不是很难过?”
周密像没听到似的什么也没说,周正心想难道他不愿意承认难过?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我也很难过啊!
她还想再接着问什么的时候,周密默默开口,像讲故事似的,说了一件毫不相关的回忆。
“我……小时候,四岁,有一次父母又严重的吵架,然后我爸气冲冲的走了,我一个人守在客厅在小板凳上愣愣的坐着,坐着坐着就看到卧室门口的地上像爬过来一条蜿蜒的虫子,我好奇的走过去看,才发现是流动的血,我很害怕,就拼命的忍着哭小心的往里走,转过门口猛的看到几乎流满了半个房间的血,蔓延到我脚下,一整片,一整片,鲜红鲜红的,整个房间都是一种垂死挣扎的味道,我本来吓的哭不出来,抬头看高高的床边,我妈在那,我就伸手去拉,结果她昏倒着,她的手猛的耷拉下来,腕骨上的皮肉有深深的切口,向外翻着,我只记得看着满地的红就倒过去了。“
周正听到这,身上如临恶寒,顿时手脚冰凉,那是怎样的场景?难怪周密会这样的怕血……她赶忙追问,“然后呢?你妈得救了是不是?不然前两年也不会出现接你走了。“
周密点点头,“是,得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爸有预感,返回来看了一眼就见到我和我妈躺在血地上的场面。“
“那就好了。”周正叹道。
“好吗?”周密忽然幽幽的反问。
周正不知他因何而问,只好愣愣的听他说。
周密自己回答道,“没什么好的,一旦治好了,这就成了他们争吵的另一个武器,我从那次看到她割腕,后来又经过太多次。有的时候被拦住了,有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血从她的脉搏出喷了很高,我只能仰着头才看到血落下来的抛物线。”
周正听的呆住了,她的手紧紧抓着周密的,好像在亲眼目睹一件件恐怖的自杀,她的心都随着紧握的手而揪了起来。
周密慢慢上了河的堤岸,低声的喟叹,“什么事经历多了,恐怖的感受也变得没那么灵敏了。 “
是啊,就像他们月复一月的争吵,日复一日的摔打,有数不清的□□,或者因为周密不爱说话不正常,或者因为周京冷漠无情的父母,或者因为周京不爱倪陈……到最后任何原因都可以是仇恨的理由。而这些理由中,永恒不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次他们闹到崩溃的时候,倪陈都要提到“她”。
“她”占着周京的心,“她”是倪陈的恨,“她”是周京全家所有矛盾的起点和生活的终点。“她”没有名字,倪陈在割腕的时候会诅咒,在哭的濒死的时候会大喊,“她”是周密面对荒唐家庭时,心里的噩梦。
只是每次倪陈要在争吵时脱口而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周京都会吼着让她注意形象,注意对孩子的影响,别在周密面前胡说八道,说他们之间的事儿孩子是无辜的。然后倪陈就更闹,控诉周密从来不无辜,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
周密当时太小了,记不清太多,只是从他们闹的天翻地覆的时候,偶尔听到在他背后很远的地方,倪陈对着周京放肆的喊出几个像“明细”,“白明”的音节,他拼不成名字,很快又淡忘。
慢慢的,周密感觉到倪陈也没有他幻想中的母亲那么爱他,不然又怎么会丝毫不顾幼小孩子的感受一次次让他陪她一起体会死亡的样子?
周密沉默着,暗暗想到那些零星的片段,倪陈真的是疯了。可她疯了又好,好了又疯,好的时候会带周密出去逛街,买回来一堆衣服,但却忘了买饭,她不想吃就给他扔一袋能嚼的东西果腹。
她的衣服首饰占了一间屋,每次周京隔很久从部队回来她都特意打扮,女卫悦己者容,可周京所悦者又何曾是她?所以他眼睛里从来不看,倪陈无法忍受,又再次争吵,再次发疯。
这样的过去,散落在回忆里,随手捡起一片,截哪一段都是灰色的人生。周密才五岁,谁能想象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正应该被众星捧月、呵护备至的时候,却在这样的记忆中一次次重复着演练?
直到周京因公牺牲,倪陈终于不再自杀了。她彻底知道,不能再自杀给谁看了,她也不再诅咒‘她‘的一切了,也是知道,无论怎么诅咒,周京临死都是带着对她的一生惦念而去。
争什么?闹什么?人活着的时候哪怕是闹的让他心里留下恨也好!可人死了……趁着这样的时节,清明雨重,上一炷香,都被浇灭了。
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么?倪陈跪坐在墓碑前抱着周密,崩溃的放声大哭。
回忆中的雨被冬夜冷风吹散了,周密想关掉记忆,他转过来看看周正,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了,你记得我刚来你家的时候,你抱着一大罐儿葡萄干跟我耀武扬威吗?”
周正眼里一片雾气蒙蒙,哽咽的反驳,“哪有跟你耀武扬威。”
周密看她一眼,“嗯,反正你不会承认,就那罐葡萄干,我当时真的很羡慕,因为我也有一个罐子,但里面除了方便面就是饼干,因为没饭的时候多,所以我妈就弄了个罐子给我常备。啊,不能提了,我简直恨透了方便面撒上调料干嚼的味道,还有各种干的难以下咽的饼干。”
周正心里酸的裂开了口,整个胸腔一扎一扎的,她才知道周密为什么极度讨厌方便面调料而且多好的饼干都不肯吃一口,自己还一直埋怨他挑食、浪费,她抹了抹眼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太可怜了,我肯定把零食都给你。”
周密笑了,“靠别人可怜得到的一切都是不长久的,我感受过太多次了,又怎么会在一个初来乍到的家庭里再犯同样的错误?”
“还有谁可怜你?……太多次?”周正不明白。
周密看看她,还是温室花呢,说了也不明白。
他没回答,只是脑海里一帧一帧的放着父母闹的天翻地覆的时候,他没有了归宿,到处被寄养、托养的日子。
哦,说了要关掉记忆,一句深重的话就又溜了回去,周密直直的伸展了身体,关掉记忆前,又听到倪陈在过去无数个吵闹中喊的那个名字,“明细”?“白明”?呵,以前从没有想过,此刻再细听,分明是,白敏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