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顾庭深的小说 穿裙子不要穿内裤小说_每天都能看到读者在重生
那是一颗刚死不久的头颅。
神经组织坏死后,两小时后便会出现尸僵以及神经肌肉萎缩的现象。
而从死者头颅切口处的新鲜肉粉色以及面部肌肤的弹性可以判断得出死亡时间大概不超过一个小时。
死者是个女人,从肌肤的胶原蛋白含量推测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上下。
率先围上来的邓耀没有被眼前的场面吓到,震惊之余还能保持自身大脑清醒地运转,“又出现了一名受害者?”
受害者?
忌廉在心中报以轻蔑一笑。
这个过于草率的推断恕忌廉不能苟同。
死者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与那些被害前狰狞的面孔截然不同。
她像是早料到自己会经历此劫难,早就做好了此等准备一般,神情说是被迫害,不如说是解脱。
与其说是被害者,不妨说是“死者”更合适。
张警官眼睛瞪如铜铃,厉声问道那个快递员,“这是谁寄来的?”
快递员也被人头吓懵了,面如菜色,张口结舌欲解释:“我……我也不知道,有个女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到山头取件,我也没见到人,只有个箱子摆在那里,上面贴了张纸条写着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
快递员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警察围着自己的阵仗,自己还被牵涉到人命案之中,当即吓得腿软,哆哆嗦嗦从工作服的胸口的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纸条,力证自己清白,“就是这个。”
张警官面色凝重接过来摊开来看,字体十分潦草,说是女人,倒像出自一个男人的笔迹。
他握着纸条的手不禁捏紧,顿觉疑点重重。
旁有眼尖的小警员一惊一乍道:“脑袋旁边还有一个信封。”
小警员的惊呼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距离最近的张警官,避免破坏现场以及物证,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将信封取出来,晒在眼底下细细审看,洁白的信封边角处也不幸沾染上血迹。
张警官摊开取出信纸,信只有一张纸。
字体十分潦草,潦草到不像是出于一个女人之手,洁白的纸张沾染着几处被血渗透后的痕迹,越发衬得字体凌厉狰狞,如蓄势待发红了眼的猛虎用利爪抓出来的痕迹。
张警官下意识打量了一眼死者的长相,虽闭着眼,却是细长柳叶眉以及檀口细鼻,再对比信上的字体,无法将那女人秀气的长相和信纸上粗犷的字体联系起来。
张警官往下看去,却明白字体完完全全抒发了死者写这封信绝望以及歇斯底里和自我解脱从何而来了。
信的内容如下——
『此次案件仅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所有被害人以及那个学生都是我杀掉的。
除了那个被我毒死的学生以外,我并不后悔杀死其他人,那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在六年前那个女学生惨死之后,他们就应该知道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我诅咒他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无以窥得信上的内容,只见张警官看完,眉头越拧越紧,“奇怪了……”
一旁的邓耀立即发问,“怎么了?”
“这是死者的自首信。”张警官将手里的信纸递给邓耀,“你看看。”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气,杀人手法如此残忍变态,却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个年轻女孩子,就连自首的方式也这么骇人听闻和极端,凶手要么心理病态扭曲,或要么对被害人带着极大的憎恨和反社会倾向。
虽然凶手招供了,从张警官脸上却不见轻松缓和的迹象,他心中疑云顿起,“她还没招供怎么杀了甄言,太奇怪了。”
“是挺奇怪。”看完自首信的邓耀脸上也镀上了一层阴霾之色,他沉思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甄言原本就是凶手的目标之一。第二种,凶手还有其他同伙,甄言被同伙所杀,而凶手根本不知道。”
张警官觉得他分析地十分有道理,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喊来身旁一个小警员,指了指警车上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的傅玉逐,“带她过来认人。”
双手被铐住的傅玉逐被两个小警员驾到张警官跟前,张警官见她神态萎靡,全然不见之前调笑的模样,看着她时眼神犀利,像是一把能洞穿人所有小心思的剑,语气不疾不徐,“你看看,认识这个女人吗?”
原本围着纸箱的警员们纷纷识趣散开,纸箱内血淋淋的头颅呈现在傅玉逐眼前。
她吓得双目圆睁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还好忌廉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她才避免了在众人面前露出尴尬之态。
忌廉的手冰凉且干燥,缠上来时像条尚未蜕皮的蛇,使得傅玉逐冷不丁一个激灵,心中有些发毛。
她很快又收敛了神色,感激地朝忌廉看去,忌廉却在她站起来前,不动声色收回了手,正专心盯着那人头看。
傅玉逐只能移开目光,在张警官不怒自威的眼神施压之下,将落在忌廉身上的视线转而投放在纸箱内的人头上,目光有些不安。
在傅玉逐看向人头的同时,忌廉又将视线从人头上转回来,默默看向她,目光在人头和她之间流连,饶有兴趣等待着她的回应。
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出她的答案,十有八九是他所想的那个。
他细细观察着傅玉逐的一举一动,如同一个资深老道的心理学家。
他注意到傅玉逐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紧接着她的喉头因为紧张而滑动了一下,咽下口水,她目光直视着张警官,舌头艰难的顶开两片粘紧的唇瓣,声线带着人在经历恐惧的事情后特有的颤抖,她摇头,“不认识。”
张警官凝眉,又问:“那你可曾知道六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命案?”
傅玉逐仍旧是摇头,“倒是没有听山里的村民提起过。”
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张警官只能作罢,既然凶手已经招供,那么他们就没有理由继续拘留傅玉逐了,虽然以张警官几十年的办案经验来看,他一度觉得傅玉逐十分可疑。
可是可疑归可疑,按照法律程序,他们目前只能放了傅玉逐。
想要知道傅玉逐与这起案件到底有没有关联,快速破案是关键,张警官不再多加逗留,吩咐所有警员带好相关人证物证赶回局里调查。
车上,张警官也没有闲下来,继续与邓耀方堃等人讨论着案情。
通过凶手的自首信,他们将这起案件定位为一起复仇案件,侦破案件的关键就在信里提及的六年前惨死的女学生,几名被害人应该都与这个女学生的死有关,回到局里后首先从这个女学生下手,才能抽丝剥茧查出几名被害人之间的关联。
令张警官不解的是,“不是派你们去询问村民,怎么没从他们口中问出六年前有女学生惨死这件事?”
邓耀推测,“没有村民提及,可能是他们忌惮犬神,认为女学生是犬神来找的犬儿,觉得不吉利,怕得罪犬神,所以不敢提。”
“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到这群村民的愚昧,张警官也觉得邓耀的话在理,他随后想起什么,在人群中搜索着某人的身影,“小忌呢?凶手的验尸报告他写好了没?”
邓耀和方堃也在车上的人群中搜索着忌廉的身影,都一无所获,方堃奇怪道:“刚刚他说忘了拿东西,下车了,难道没有上来?”
“哎呀!你们!”出了这么个乌龙,张警官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山里偏僻,一天也才一趟班车经过,他们走了,忌廉可还在那里呢!
“快让司机停车,我们等一等小忌,要是让忌桅知道我把他儿子扔在这里不管,又要参我一本了。”
邓耀打量着窗外天边呈蔓延之势吞噬着晴空的晚霞,以及长满了野草崎岖不平的山路,踟蹰道:“可是已经过了桥,再回去就天黑了,山路不好走,要等到明天才能出发。”
“罢了。“张警官只得摆手让司机继续开车,靠在车座上捂着额头,做头疼状,面色担忧看着窗外,”明天再派人来接他吧。”
另一边张警官还因为自己的疏忽忘了老朋友的儿子而感到自责,这边忌廉却自顾自的回到了春天旅社,如同逛自家后院一般惬意,不慌不忙。
房间内并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压抑,老板娘傅玉逐进来放东西时没想到忌廉之前住的房间里还躺着一个人,看到他也是吓了一跳,受到惊吓般捂着胸口,瞪圆眼睛看着他,待借着窗外的霞光辨清了眼前的人,才将堵在胸口的那团气散了出来,随即笑道:“我道是谁,躺在这里怪吓人的,还以为是贼溜进来了。”
她自顾自走进去,点了灯,就着微弱发黄的灯光将地上脏掉的地毯给换了,铺了张洗过的干净半旧地毯将那破旧斑驳的地毯遮盖住,她半蹲着身子忙着手上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与忌廉闲聊着,“你不是同那些警察们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