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 师生 琉璃小说_第二十一章 上朝/煎饼果酱
今日是苏含的第一次上朝。苏含昨夜睡得早，精神倒是不错。
“大人，您醒了？”何久听见了苏含的动静，在门外轻声问候着。
“小达子呢？”
“也在门口。”
“让小达子进来，您先去准备早膳。”
“大人，宫里规矩，第一天上朝时会留下您及其他人在宫内用膳。”
“是这么回事。”
“是的，大人。”何久在外面顿了顿，“不如奴才备些点心，您先垫垫肚子。”
“好。”
“叩叩”两声敲门声，一声重，一声轻。
“进来吧。”
这是小达子敲门的习惯，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大人，奴才先伺候您更衣吧。”
“嗯。”
“这是昨日宫里送来的官服，瞧瞧这鲜红的颜色，当真是好看。”
“都说人间有两大乐趣，一是洞房花烛夜，一是金榜题名时，我怎么没感受到。”
“公子这话可千万别让人听到。”小达子四处张望了下，快速俯身对苏含说，“宫里的探子，可多了去了。”
苏含笑了笑，没有收敛：“我的利用价值还在，不必惊慌。”
小达子被噎住了，想了想似乎没有错，便低头专心伺候苏含，没有再继续说话。
苏含瞧着铜镜里唇红齿白的自己，暗道这装束嬷嬷今日怎的都不好好替我伪装一番。苏含皱了皱眉，直到把发官束上后，他才知道的确怪不得装束嬷嬷。
确实，倒不是装束嬷嬷的问题，苏含身着状元郎的红衣，而他本身就白，这红色一衬，倒是他愈发得白了。
“嬷嬷，不知，可有略黑些的粉，这着实——”
“大人，奴婢从来都是涂白的，没有......”
“罢了罢了，左不过别人看不出我原本的样子就行。”
“是。”
“大人，瞧着还有些时候，不如先去前厅垫一些点心吧？”
“不了，今日是头一天，这事，宜早不宜迟。别今日过后传出新状元郎端大架子，最后一个上朝的传闻。”
“是，是奴才欠考虑了。”
“行了，走吧。”
在皇宫外下了马车，早有奴才在等候着了，见这装束就知道是谁了，于是也就愈发的恭敬了起来：“大人您请，现在还未到时候，您稍等一会儿。”
苏含转头对小达子小声道：“你先回去吧，过一个半时辰再来应当是差不多了。”
“是。”
门前的人见苏含对着他的小厮吩咐完了，看准了时机上前道：“大人，您这边请”
苏含点了点头，见停在了宫门前，便想着大约是要在这里等候了：“好的，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候着就好。”
“那奴才就先去前头候着了，大人您请自便。”那奴才颠了颠手里的重量，“大人来得早，不过里面有一位更早的，约摸是纪大人。纪大人看着挺好相处的，只不过性子冷了点。”
纪大人？纪寒涵？苏含面上看着没有表情，内心却有些期待，自上次过后再没有见到纪寒涵了，也不知，他是否有了长进。这么想着，他推开了门。
朝里头一看，果然是纪寒涵，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呢，正把他闷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还是之前被他堵住的苏含，他默默别过了头。
苏含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纪兄。”
纪寒涵没有料到苏含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苏，苏大人。”
“纪兄怎的如此客气，唤我苏含即可。”
“你，你……我，我……”纪寒涵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以为，出了那档子事，就算不是敌人，至少也不相往来了。虽然他确实欣赏苏含，想与他做朋友，但也歇了这份心思。此番苏含的表现，着实令他迷糊。
“我知道纪兄想说些什么，不服输是对的，没有谁能一直胜过谁，那件事我也从没有放过心上。”苏含说着，坐在了纪寒涵身边。
“我……”纪寒涵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道，“苏兄很厉害。”
苏含看这表现，知道他心里还是存着点芥蒂，自己想拉拢人的想法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表现出了这样一番诚意得到的却不过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种下了一颗种子，不怕它不发芽。苏含当即便笑开了：“只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正巧入了皇上的眼，纪兄实力可是一等一的棒，否则，之前也不会是第一了。”
“纪大人怕是在说笑，当日那文笔，想法，可是很多在朝大臣都想不到的。”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人，是探花，梅寒潇。
“梅大人可是在笑话我，这些点子，其他大人怎么会想不出来呢，不过我正好是大致说得齐全罢了。”
“正是，我也看了那份卷子，当真是妙。也难怪皇上会指苏大人为状元了。”
“过奖了过奖了。”苏含没有和这些人寒暄过多时间，不过一会儿新的前十位就都到了。
“各位大人，还请移步至乾清宫外等候。”还是原来那个小太监，但身边却跟了另一个太监，“等会儿由这位公公带路，宫里路多复杂，还请诸位大人跟紧了。”
说完话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苏含身上，苏含了然地一笑，皇宫内戒律森严，他们都得等自己动身后才行。没有再多想，苏含起身，第一个踏出了门外。
那个小太监没有多说话，见有人出来了，转身便走。
苏含被小太监这冷淡的态度弄得有些懵，但眼见小太监走了，他只得先跟上。不过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苏含微微有些咋舌，只有自己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其他几个若是没有调查错的话，应当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也难怪那小太监会是这样的做法了，原来是胸有成竹了。
苏含一路乱想着，渐渐走近了乾清宫。
“各位大人，时辰很快就到，就劳烦诸位大人在此等候。”说完话，小太监就退了下去，当真是干脆利落得紧，
苏含这会儿才发现，旁边陆陆续续来了朝臣，这会儿，苏含是半分心思都不想放在动上面了，眼观鼻，鼻观心的乖乖站好。
如那公公说的一样，不消一会儿，便有人来请大臣们先进去。苏含偷偷看了一眼，是皇上身边的庄盛，苏含并不敢多看，却依旧能看出他明显比之前要消瘦。
正在暗自感叹在皇上身边的职位真是不好做的时候，苏含听到了一声“宣此次科举前十觐见。”
这一声让神游天外的苏含忙凝气秉神，待那守在门外的公公推开了门之后，按着先前教引嬷嬷教的姿态进了乾清宫内。
“参见皇上。”
“诸位平身。”
“谢皇上。”
“诸位爱卿，这些都是通过我朝严格筛选，层层选拔上来的，都是我朝流落在民间的政见高手，从今天起，他们就成为你们的一员，与你们共事。望诸位敬之、爱之。”
“是。”
皇上挥了挥手，庄盛顿时就明白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苏含等人第一日上朝，自然是不可能有事启奏，于是便留心观察着其他大臣。
第一个出来的是苏铮，当真是苏含好久不见的故人。他奏事道：“皇上，运河决堤，苏杭一带民生问题着实严重，现已有不少游民在往京城来，不过京城路途遥远需耗费些时间罢了。而南蛮子对我朝虎视眈眈，若是趁乱攻打我朝，被得手不是一件难事。皇上，此为一大难题啊！”
皇上听后，丝毫不觉有什么意外的，他低沉地“嗯”了一声，就用手摸着龙椅上把手的龙头，忽然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下面的这群新晋官员：“你们以为呢？”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气，苏含的右眼皮在拼命地跳动，身为状元，总是分外惹眼。
果不其然，皇上点了他的名：“苏含，你是今年的状元，你怎么看？”
苏含沉思了一会儿，他努力地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故而语速有些慢：“启禀皇上，臣觉着，首当其冲的是解决苏杭一带的民生问题，寻常的赈灾的方法显然是奏效并不明显的。臣以为可以给予这些难民的帮助是这样的，譬如组织他们重修运河，完成相应的工作量的，能领到一天或两天的粮票，具体视难民数量以及运河决堤情况而定，他可以凭着粮票领取米，或者领取现成的粥饭。当然南蛮子这一事也是十万火急的，但是南蛮近几年一直在蓄兵力，正面交手可能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故臣以为，可以通知边境的将军时刻准备着，警惕敌方是否有行动，当然我们必须要给予兵力支持，但是这些兵力一定是在暗处的，不能相隔太近以免被发觉，也不能相隔太远以免出了事情不能第一时间到达。这时也可以征用一些身体强健的难民，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是头等要事，这又是一个解决民生问题的办法。”
苏含说完后，整个朝廷忽然都沉寂了下来，半分钟后，就在所有人都要撑不下去时，皇上站起来，鼓起了掌：“妙啊，当真是妙啊，果然是新科状元，总能想到别人所无法想到的地方。假以时日，定然是朕的得力助手！”皇上说完又坐了回去，“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启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