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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殿。
天帝润玉端坐高堂,冕旒低垂,神色莫辨,正和诸神议事。
“陛下,能破先贤殿结界者定非常人,这六界除了您,就只有……”太巳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凤娃好端端的去先贤殿做什么?”丹朱气急败坏的指着太巳仙人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太巳仙人躲着丹朱喷出来的口水,据理力争:“我只是陈述事实,不做亏心事,无惧人言,哼!”
“你……”丹朱跺脚,像个小孩子似的。
“好了!”润玉不悦的制止喧哗争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六界之中,不出世的高人众多,除了旭凤,山神也是能破开先贤殿结界的。”
无辜躺枪被润玉莫名针对的山神净之无奈的出列:“陛下,小神可没那么大的能耐,那结界在小神到的时候就已经破了,想来,是月桂仙子口中的影子干的,还望陛下明鉴!”
净之担忧润玉治他擅闯先贤殿之罪,果断拉月桂小仙女下水。润玉待她的不同,净之全都看在眼中,他料定润玉不会治罪月桂小仙女。
两个人做了同样的事情,总不能一个治罪,另一个却无罪,那偏颇回护之意也太明显了,会让天界众仙家寒心的哟。
“哦?缘是如此。”润玉眉眼间闪过凌厉之色,“倒是本座高看山神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不客气,殿上仙官无不侧目,心中暗思量。
其实,润玉不喜的不是净之本人,而是山神一系。
山水相依,当年,龙鱼族覆灭于废天后荼姚之手时,山神一派作壁上观,置身事外;后来,天魔大战,润玉遣太巳仙人往昆仑调兵,山神一派推诿搪塞,根本不把他这个天帝放在眼里。
太上老君与净之相交莫逆,此时站出来道:“陛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不清楚,不如,先加强戒备,细细查证之后,再做定夺。”
润玉挥一挥衣袖,淡然道:“就依老君所言吧。”太过理智的人,终究不会允许自己感情用事。
“众卿可还有要事禀奏?”这是润玉想要散会的节奏。
润玉记挂着一个闪身就溜之大吉的月桂小仙女,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了?还有,她究竟在心虚什么?先贤殿的事必定与她有关,可内情为何?
“陛下。”太巳仙人又有话说,“前日先水神洛霖归位,如今倒有两个水神了,还请陛下裁夺,究竟该认哪一位仙上为水神才好?”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洛霖还做水神,锦觅去做花神就好了。”丹朱脱口而出,说完还鄙夷的看着太巳仙人,“真不知道这么笨的人是怎么忝居高位的?”
“在下能有今天凭的是对陛下忠心耿耿,为陛下效力不遗余力。”太巳仙人高调表白润玉,然后把鄙夷的目光还给丹朱,“不像有些人,自恃辈分,便三番四次违逆陛下!”
“你你你……”丹朱词穷,只好炸毛!
“您消消火气,消消火气!”这一回,是棠樾把丹朱拉住了。
他是火神,九霄云殿自有他一席位。只是,他自忖年纪小,上殿议事只带耳朵不带嘴巴。
瞧了一场好戏的净之挑眉笑,他向润玉拱手作礼:“陛下,洛霖与锦觅乃父女,这水神之位谁来坐,都是一样的。”
顿了顿,净之又道:“然花神之位悬空已久,这人选必要慎重考量,万不可轻定啊。”
润玉眯了眯眼睛,他心下猜度着山神净之的筹谋,却全无头绪,根本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依山神之见,谁人可担得起花神之责呢?”润玉状若随意的问道。
“小神推举月桂仙子!”
净之语出惊人,把一众仙官的下巴都要惊掉了,私语议论之声纷纷。
棠樾本来听到山神净之说他娘亲不该当花神心里是不高兴的,可山神又推荐了月桂小仙女,棠樾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小神附议!”棠樾朗声说道。
闻此言,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相视暗笑。
火神棠樾和月桂小仙女可是天界出了名的小情侣。
润玉忽然起身,缓步走下高高的台阶,他越过棠樾,对着净之的脸质问道:“山神为何认为月桂仙子可任花神?”
净之毫无惧色,坦然对答:“月桂仙子真身乃广寒宫月桂树,自鸿蒙之初便立在那里了。花神梓芬仙逝之后,天界其余的花草全都枯萎不再生长,只有那树月桂茕茕孑立。月桂仙子生而不凡,可通万物生灵,又心怀仁慈,悲悯天下,正适合司花木。”
“啊,月儿竟如此厉害?”
棠樾又惊又喜,失声叫了一下,被润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立刻闭嘴安静的笑。
润玉还是第一次听说月桂小仙女的不同凡响,广寒宫地处偏僻,他竟也忽略了月桂树不受花界管辖。
“锦觅乃先花神长女,温善纯孝,可素手生花,她做花神,天经地义。”
此时,润玉的心到底还是偏向锦觅的,虽然他对月桂小仙女已萌生了淡淡的好感。
“可我娘的眼睛看不到颜色。”
棠樾小小声的发言,强势拉低他娘亲锦觅的竞争力。
“你这小子,这还没娶媳妇儿呢,就把娘亲给忘了,真真是没良心。”丹朱戳了戳棠樾的胸口,狠狠的教训道。
棠樾嬉笑:“嘿嘿,我这是举贤不避亲!月儿确实比我娘亲更合适当花神嘛~”花神配火神,正正好,哈哈!
众仙家也各有看法,纷纷议论起来。
润玉听着众人议论,踱着步子沉思了片刻:“月桂仙子毕竟年轻,恐难当花神之责,还是……”
“年纪大不代表能干,小神以为月桂小仙女必能做一个好花神。”净之大胆打断了润玉,他的笑脸带着不明意味,“比先花神梓芬更好!”
净之这话就有些得罪人了,太上老君暗暗叹息,再次站出来打圆场。
“陛下,不若遣月桂仙子去凡间历练一遭,以观其能力表现如何,再做定夺可好?”
这其实是“拖字诀”,太上老君意在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
润玉正和净之对视,剑眉星目中隐含怒意。
九霄云殿一片寂静。
良久,净之垂眸而拜,向润玉服了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