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高芳高志远小说 又硬又粗又长又大我好想要_来日不长
“二爷,咱们那上百亩地,竟然就这样白给了那张小姐?”
二月红苦笑,何止地皮,这张小姐脸皮厚的很,厂子所有花销皆是他出,虽立了字据,空手套白狼这招也是让他无可奈何。若是不答应,张启山那里过不去,还要被她安上个心无家国,不支持民办产业的自私名号。
他也未想张启山真的放她胡闹,还从租界声明要与美国公司合股。张末璃一个小丫头,生意经学得不错,在树大招风前,懂得先按一个美国控股的名头,让八国不敢去找她的麻烦。
“那个与她交接的美国人什么来头?”二月红问。
“听说那人叫裘德考,是个商人,其他便不知了。张小姐有佛爷的关系,如今又与美国人合股,这厂子若真能开起来,定是顺风顺水。”
此时,街头百姓讨粥时谈论的时兴话题,已经不是张家傻小姐要冬天种白薯了,而是傻小姐更傻了,开始各处收粪了。
张启山深呼一口气,捏捏眉心,听着张副官报告道:“佛爷,小姐最近搞了一个叫什么沼气池的,听说主要以、以大粪为原料发酵的气体,可以燃烧到很高的温度,用来融化玻璃。”张副官担忧地看向张启山。
“那个美国商人与她今天交接?”
“是的,我们要去一趟吗,佛爷?”副官问。
张启山点点头。
城北玻璃厂。
厂房设备都已建成,沼气池也准备就绪,在厂房的办公室内,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外国人道:“早闻张小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美丽动人,使我无法想象玻璃厂的设计竟然出自这样的小姐之手。”
“裘德考先生过誉了,我们先去看融化玻璃的池窑吧。”她礼貌一笑。
“厂房预计占地千亩,如今只有一间300平米的刚刚建好,池窑战厂房三分之一,可容纳200立方米体积的玻璃融化。燃烧装置在顶部,采用沼气点燃,温度最高可达2000度。燃烧室与压膜冷却隔开。每小时产出百块玻璃,不是问题。”她介绍道。
“张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裘德考道,“冒昧问一句,张小姐断定玻璃一定会有大的市场?”
她笑了笑,开口道:“玻璃的普及是必然的,就算公司遇到什么挫折,也无需担心,坚持下去,将问题解决便是。毕竟, Coca Cola(可口可乐)公司第一年也只卖了25瓶,要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才是。”
她的这番话让裘德考眼前一亮,道:“张小姐还知道这个公司的事?”
“裘德考先生,我是第一次做生意,不懂之处还请你多指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有的自然也不会对先生吝啬,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道,“我得知裘德考先生爱好古玩,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说罢,她递给裘德考一个锦盒。
裘德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琉璃高脚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我非常喜欢。张小姐客气了,希望来日能与小姐共饮,我初到中国,也是第一次做生意,还希望张小姐多多扶持。”裘德考笑道。
张启山来时,见裘德考与张末璃相谈甚欢,终是放了心,朝张副官低声道:“时刻观察这个叫裘德考商人的动向。”
张副官点了点头。
“佛爷,怎的不进去,人全了就要剪彩呢。”二月红刚好赶来。
张启山笑道:“家妹给二爷添麻烦了,二爷多担待。”
“麻烦何来,张小姐有妙计让工厂日产千块玻璃,是为我生财,感谢还来不及呢,佛爷里面请。”
剪彩很快开始了,工厂门前装饰得大红大紫,百姓们也纷纷来凑热闹。
张启山拿起金剪刀剪断红绸,司仪大喊一声:“Wells(威尔斯)玻璃工厂正式开业!”
四周尽是张副官带来的官兵充数欢呼,百姓也跟着喧闹起来。
彩花被扬得漫天飞舞。张末璃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披着披肩笑得开心,张启山一身军装站得端正,裘德考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站得笔直,他身旁的二月红则是一身花团锦簇的长袍,面若春风地笑着。
西洋老式相机咔嚓一声,画面定格于此。
三个月的光景,温室已达上百亩,第一批红薯已经成熟,产量千余斤。除此之外,她还在玻璃厂旁边开了间隔室,用融化玻璃的余温做孵化室,室内每日用灯泡孵化。厂旁又加了十几亩的暖房养鸡,红薯叶茎可以作鸡饲料,鸡粪又可以但做红薯肥料或放入沼气池。如此也算是生态循环。如今每日去鸡场捡蛋,已经成为她和裘德考的一大乐趣。
此时,她在鸡毛漫天的暖房里,看着篮子中满满的鸡蛋,十分满足。
裘德考将白衬衫卷上去,刚伸手去掏蛋,却被母鸡啄了一口,裘德考吃痛,大喊一声:“Oh,god!”
逗得她哈哈大笑,裘德考也大笑起来。
被迫来帮忙的二月红家伙计道:“我们这家工厂的管理人员每天都来鸡场捡蛋做工,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了。”
“我觉得挺好玩的。”她笑道。
裘德考看着她的笑颜怔神,与她相处这三个月,他发现张末璃与他认识的所有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不同,她是那样单纯善良到将鸡场的蛋每日拿去施舍,她又如此冷静多谋到让人发止。一个官家的大小姐,来鸡场捡蛋竟然都如此开心,毫不顾及。甚至,她的一口英语也十分流利,他曾问过她是否去过西方,她对此事总是闭口不提。他实在想不出,她小小年纪,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她似乎本身就是个谜,让人无法猜出谜底,他不由喃喃道:“You are so different.”
“You,too.”张末璃俏皮地回他道,“我也是第一次看人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来捡鸡蛋。等这批鸡不产蛋了,我们就在各国租界开一个连锁餐厅,用你的名号,来个裘德考美式炸鸡怎样?”
裘德考被她的跳跃思维逗得大笑道:“放过我吧,威尔斯玻璃厂的老板又去开炸鸡店,下次去租界社交会,我肯定是被人嘲笑的对象。”
“那就叫威尔斯炸鸡店。”她大笑道。
晚上,张府。
张启山回府时,已经夜深。张副官正在向他报告:“今天小姐照常为城中小孩,待产孕妇,病人,每人派发了鸡蛋。种梨堂照常发放红薯,小姐的玻璃厂已经扩建了一个,开始生产小姐设计的玻璃杯,靠裘德考的关系,在全国各地租界打上了广告。”
张启山呼出一口气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小姐设计的玻璃杯的第一批样品,送给您的。”说着,张副官将盒子递给张启山,张启山打开,是一个透明的直筒玻璃杯,杯底刻着“末璃”二字。
张启山的手轻轻在这两字上划过,站起身刚要去她屋中看她,却听张副官道:“小姐嘱咐过这个玻璃杯不能倒热水,容易炸伤到您。”
张启山点点头。
此时,张启山来到她的屋子前,刚要敲门,却见门半开着。
张末璃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她的手下压着几张玻璃杯的图纸和加工方法。
张启山一愣,将她轻轻地抱起,放到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窗外一个惊雷,她吓得抓住他的衣角,一个劲往他的怀里钻,口中呓语着,似乎很怕。
张启山刚想将她抓着的手拿下去,却停住了。暖黄的灯光下,她的睫毛紧紧贴在眼睑上,透亮的肤色宛如那只玻璃杯,她的长发洒落在枕头上。
这一切,都让他想起当年,他偶然在靖远王府见她那一面。面若琉璃,巧笑嫣然。
又是一声惊雷,张启山一不留神,被她拽躺在床。她本能地钻到他的怀里,抓住他胸膛上的衣服。他低头一看,嘴唇却不由得碰到了她纤细的脖颈,一种淡淡的香味传来,令他一惊,快速躲开。她身上一直有这种淡淡的香味,不是熏香那种浓郁地让人头昏的味道,是一种清新的,幽幽的淡香,似乎有种魔力般,让他放松了身体。
他的手终是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低沉道:“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像是通行令,她轻哼着,往他的怀里钻得更紧,呓语道:“启山哥哥,不要走。”
他怔神,那香味与这软糯的话语像铁链一样,似乎捆绑住他的四肢,让他不想动弹。他喃喃道:“我不走。”
翌日,二月红晨起,练完功,便拿起账目细看。
线人在旁汇报道:“裘德考先生昨日去了租界商谈广告事宜,与几家餐厅,歌舞厅签了玻璃杯的单子。还……还在招厨子,听说想研制炸鸡的秘方,在租界开店。裘德考先生晚八点回租界的公寓后,没多久就熄灯了。
张小姐昨日查了账目,又去派了鸡蛋和红薯,对黑背六爷倒是十分上心,送了两身合身的冬衣,又留下了食物,还将六爷欠花楼的钱结清了。六爷先是不要,但张小姐说她的仇家不少,日后六爷替她杀仇家便是,这样六爷才收下了。张小姐又打听了六爷常睡的那个婊、子白荷的底细,那女人贪得无厌,又喜欢赌钱,张小姐听罢只摇头,也不打算干涉六爷的事。张小姐晚上七点回了张府,送了佛爷玻璃杯的样品,听、听说晚上佛爷将熟睡的小姐抱上床后,就没再从张小姐的屋中出来……”
二月红翻账本的手一顿,良久道:“佛爷一向疼爱张小姐,昨夜惊雷,想是张小姐害怕,便陪了一夜。再者二人是亲兄妹,有何可嚼舌头的,有人乱说就打折他的腿。”
“是、是,二爷说的是。”
“出去吧。”
线人走后,二月红又坐了半个时辰,却是一个账目也没看进去,朝小厮道:“明日我开台新戏,去给张小姐和佛爷送张请帖。”
她一夜睡得安稳,早晨醒来精神大好,看见张坤与张若阳在外面耍剑,侍女道:“小姐,二爷明日新戏开台,请您和佛爷同去呢。”
“额……”戏曲虽然是国粹,但她实在是听不懂,每次拿足了兴趣听半晌,也就是听个响,但是二月红毕竟是她的东家,不去肯定不行,“好吧,你告诉佛爷一声。”
晚上张启山回来时,已经累极,主要是因晚上并未睡好。
“小姐今天都干嘛了?”他问,似乎听人报告张末璃的动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额……小姐先是追着张若阳要学剑,张若阳说小姐天生愚钝,不肯教……
然后小姐又去找张坤,与张坤练了一下午的弓箭,不料箭弦抽到了脸上……后来张坤黑着脸也不愿意教小姐了。这、这时候……小姐应该在厨房,说做了炸鸡等您回来吃。”
张启山抽抽嘴角,一进餐厅便见她脸正中有一道红红的印子,见他来,可怜巴巴道:“启山哥哥,明日我可怎么去看二爷的新戏。”
她这番模样逗得张启山强忍着笑,道:“用粉遮遮。”
晚饭,她将一块炸鸡夹进张坤碗里道:“好阿坤,今天受累,明天继续。”
张坤盯着她脸色那道红印子,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
“张坤你想笑就笑吧,憋着不好,哈哈哈……我就说她天生愚钝,弓箭都能弹到脸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要是练剑,怕是要削掉自己的脑袋。”张若阳道。
她狠狠剜他一眼,夺过他碗里的炸鸡。
“哎,我的炸鸡……”张若阳又抢了回去。
“我的筷子都夹过了,上面有我的口水,你还吃得下去?”她道。
张启山清了清嗓子。
“那、那我再夹一块。”张若阳道。
张启山盯着她头上的印子,道:“如此甚好,张小姐正好在家中休养安分几日。”
翌日,戏楼。
她穿得正式,与张坤张若阳一同进去。戏楼古香古色,甚是讲究,往来皆是长袍加身,有头有脸的人物,让她有几分不自在,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喂,我脸上这印子不明显吧。”她问张坤。
张坤挑挑眉,道:“还行。”
她心说还行是几个意思?
“你带面具他都能一眼看穿,你问他这印子明不明显,不是白问吗?”张若阳嗤笑。
“张启山怎么还不来?”她左等右等,却被小二迎了进去。
她第一次捧人,不知道该送什么,于是又送了一份自家玻璃杯新样。似乎她是这里少有的女客,一进场便一群中年男人盯着看。
张坤冷冷地朝那群人看了一眼,张若阳也像空调一样开到雪花档,目光顿时少了。
不消一会儿,戏便开场了,敲锣打鼓,有个小孩上来翻跟头,“嗬!”地大喊一声,震得她耳膜直跳,张启山却还没来。
小二替她端了茶水和糕点,她拿起一块糕来咬了一口,差点没干死,实在吃不惯这糕点。
“这什么糕,这么难吃?”她小声道。
“杏仁糕。”张若阳瞪她一眼道,“你刚刚忘了给小二打赏钱,他给你上的是最次的茶水糕点。”
“这么市侩?”
张坤朝小二找了找手,小二点头哈腰道:“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张坤直接扔给他两块大洋,道:“上一盘蜜果,清茶。”
她也扔给小二两块银元道:“再来一份福聚斋的猪肘。”
张若阳一口茶水喷在前面那大哥的秃头上,大哥回过头刚要发飙,张若阳直接亮了亮寒月刃,大哥顿时怒极转笑,奉承道:“爷您喷的远,喷的够远。”
“谁听戏吃猪肘?”张若阳怒道。
“我晚饭还没吃,光顾着收拾打扮了。”她委屈道。
两人正小声吵着,二月红已经出场,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一身黑衣的她,却发现她完全没看台上,又接过小二手中的什么啃了起来。
“小姐,您的猪肘来了。”
二月红眉毛一跳,这一声:“大王——”的戏词差点忘喊。
“噢……原来是霸王别姬呀。”她边吃边看才看出个名堂。
张若阳已经懒得吐槽她,过了一会儿,蜜果她又吃了一盘,却消停了很久,张若阳回头一看,好么,睡着了。
此时张启山才赶来,悄声走到座中,她睡着往前一歪,张启山和张坤同时伸手拽住她的肩膀,两人一愣。
张坤淡淡看了张启山一眼,率先松了手。
张启山看了旁边的猪肘,有点哭笑不得,将她睡着的头揽靠在自己的肩上。台上的二月红正好看见这一幕,怔了神。
戏又咿咿呀呀地唱了半晌,怕散场时,观众大喝吵醒她,张启山便吩咐人将她抱上车。让张副官给二月红献上了贺礼,又道他因公务才推迟,让二月红不要见怪。
二月红摇头笑称无碍,佛爷能来便是给我面子了。
二月红忽然道:“张小姐煞是可爱,却长得与佛爷不像,若不听说,还真看不出是佛爷的嫡亲妹妹。”
张启山只觉二月红话中有话,笑道:“虽不像,却也是妹妹。”
二月红面若春风道:“自然,佛爷丰神俊朗,小姐又古灵精怪,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对佳偶呢。”
张启山一愣,眸色渐深地看向二月红。
二月红的桃花眼依旧笑着,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