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棒好深好大 王田口干舌燥眼神迷离_当婚后忘羡穿回藏书阁事件之初
江澄做了很可怕的噩梦,他梦见自己身处在一个黑色的湖泊中,黑色的湖水冰凉刺骨,他的脚被一道黑色的影子卷着不停地向湖底拉扯,他想要挥动手臂划水、向湖面游,可是他的手脚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不停地被黑影拖着,向湖底坠落……
“啊……”江澄发出了一声无力的惊呼,从梦中醒来,残阳似血,霞光映红了窗牖,好似火光摇曳。
江澄的眼前还有些模糊,记忆还停留在昏迷前,脑海中闪过被火焰吞噬的莲花坞,被温狗不断屠杀的江家弟子,莲花坞血流成河,火光一片。
他努力撑开迷蒙的眼皮,有气无力地呢喃着:“快灭火……快……”
“阿澄!”
熟悉的温柔声音唤回了江澄的神智,江澄的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了起来。
江厌离坐在床边守着他,而他正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阿姐……”江澄的声音很虚弱,他试着抬起手,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像一块巨石击中他的心脏,他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昏迷前温逐流击中他腹部的右手,一点一点消散的金丹。
金丹、修为……都没了……
江澄挣扎着坐起来。江厌离扶住他,将靠枕塞在他背后。
“江家……爹娘……如何了?”江澄的声音干涩。
江厌离握着江澄冰凉的手,柔声安慰:“你昏迷前阿羡赶回来支援,打退了温家,爹娘都没事,莲花坞也保住了。”
江澄双手默默地握成了拳头,无力地颤抖着,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魏婴……他赶回来了就好……可是,他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泪落下,打湿了衣襟。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师兄弟,再也不能站起来了……要是魏无羡早一点回来……他那么厉害,肯定能保住这些师兄弟的性命……
江厌离叹息,“阿澄,你不要太过伤心,阿羡他已经尽力了,你也尽力了。”
这样的道理他明白,可是死去了那么多人,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江澄没有说话,他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目光灰暗。他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感觉这双手如此脆弱无力。
这双手,从前舞剑施法就不出挑,如今更是连剑也拿不起来了。
怒火从灵魂深处开始灼烧,烧得江澄恨不得给自己一刀,砍了这双无用的手!
江澄感觉到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可抵抗的无力感,就像被突然推落悬崖,他不停地下落,虽然还活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去,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必然发生的悲惨未来。
温家的仇他也报不了了,江家他也守不住,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不知道母亲会有多失望……
“师姐,药熬好了。”六师弟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看见江澄醒来,悲愁的神色顿时高兴了许多,“江师兄醒了!”
随后六师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笑容,局促不安地站在床前。
江澄是为了他被化丹的,他不敢想象此刻江澄的心情有多绝望。
江澄没有说话,只是呆楞地看着自己的手,眼里搅动着悲痛和仇恨。
江厌离接过药碗,对江澄说道:“先把药喝了吧。”
可是江澄一动不动,像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
“阿澄……”江厌离轻声呼唤。
江澄猛地躺下,他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整个人都躲进了被窝里。
在这个狭小而闷热的黑暗中,他的面容痛苦地扭曲,涕泪横流,发出无声的嚎啕。
六师弟红了眼睛,哭着说道:“江师兄,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
江澄没有回答,因为他怕自己一出声就暴露出自己的哭腔。他已经够脆弱了,可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样脆弱的他。
江厌离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江澄身上,隔着被子,她可以感觉到江澄的颤抖。
“兴许,你的金丹可以恢复。”
江澄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冒了出来,憋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泪痕,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阿姐,你说什么?我的金丹……”他生怕自己是听错了,不敢继续说下去。
六师弟连忙点头,破涕而笑:“对,对,有办法恢复金丹!”
江厌离看江澄重新变得生动的表情,心里也轻松了一点,她摸了摸江澄的头发,说道: “来,你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怎么恢复金丹。”
江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江厌离连忙帮他拍背缓气。
“咳咳……什么……咳……什么办法?”江澄顾不得咳嗽,断断续续地问着。
江厌离缓缓说道:“岐山温情,医术天下无双,她有恢复金丹的法术。”
听到一个“温”字,江澄双眼怒瞪,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岐山?温狗?!我江家被温狗欺负成什么样了,到头来还要求到温狗头上吗!”
江澄怒气爬上了脸庞,目光中露出仇恨的火焰。
江厌离解释:“温情一脉只修习医术,手上没有沾过鲜血,何况温情也并非与温晁、温旭沆瀣一气之流,不仅如此,如今温家将她囚禁,用她亲弟弟要挟她,她不会再追随温家了。我们能救出她和她的弟弟,不需要求她,她自然也愿意报恩。”
江澄冷哼,讥讽道:“狗咬狗,活该。”
“阿澄,不管是不是姓温,只要愿意帮我们江家,就是我们的同伴。爹娘和阿羡蓝湛他们去救温情了,等救出温情,就能帮你恢复金丹了。”
江澄神色郁结,对温家的仇恨和恢复金丹的渴望在内心不断交战,他沉默许久,才沙哑着声音,低沉地问道:“能救出来吗?”
江厌离微笑着,柔声安抚:“有爹娘,还有那么厉害的阿羡和蓝忘机,一定能救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江澄又问:“温情……肯帮我治吗?”
“当然,她的亲弟弟保证过了,而且温情是个好大夫,绝不会见死不救。”
江澄抬起头看着江厌离,目光不再死气沉沉了。只要能恢复金丹,他就还能战斗,还能保护江家,还能担起江家的责任……
“那……治得好吗?”他的眼里生出渴望。
“阿羡说一定能。”江厌离回答。
江澄板着脸哼了一下,眼里却有了几分轻松,他说道: “魏无羡说的话能算数么,他成天不是摸鱼就是打山鸡。”声音还有几分沙哑,却已经有了打趣的力气。
江厌离笑了笑,回答:“蓝忘机也说一定能!”
“蓝忘机……这个人倒还靠谱。”这下江澄彻底相信了,他的嘴角往上翘,眼里带着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搬掉了。
江澄握了握双拳,想起了温逐流化他金丹的样子,想起尸横遍野的江家弟子,若不是温逐流,江家何至于被一面倒地屠杀。
化丹之仇、江家子弟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等金丹恢复,我定要杀了温逐流!”
“温逐流已经死了,阿羡废了他的金丹,阿娘又断了他的手,他当场昏迷。后来弟子们清理战场的时候,发现他咬舌自尽了。”江厌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恨温逐流,但心中还是存有悲悯。
这场战争死去了太多人,这些死去的人本不该有交集,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所有人都可以好好地活着,过完平静安宁的一生。
六师弟补充道:“师娘把温逐流烧成了灰,撒进湖里喂鱼了。”
“真是太便宜这温狗了!” 江澄的目光透过窗外,看着血色还未完全沉淀的湖水。
为了保卫江家,多少江家弟子流干了身上最后一滴血,这些血,染红了莲花坞的湖水。
江澄恨恨地说道:“那等我恢复修为,就让温狗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