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啪多了胸变软了 军少太凶猛第31章_埃及“艳后”
清晨的雾气丝丝袅袅尚未消散,调和着混沌天色。
卫兵安图一家四口睡在同一张土砖垒起的土台上。
替两个熟睡的孩子裹好薄薄的破褥子,心酸地捏了捏瘦得跟柴火棒一般的小脚,安图轻手轻脚掀开门上的草帘子,偷摸去水渠边洗漱。
远远地他就认出了自家婆娘阿芭的身影,于是起了坏心,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搂住她,吧唧就在头发上亲了一大口。
“要死了你!死鬼!网子都被你吓得掉沟里去了!”
阿芭急赶了几步,好不容易勾住边儿上,提起了自家的一张备用的小破网,可是里面一小堆指节长的半透明小鱼却不剩了多少。这原本是她勾着腰捞了半天的!
“还想着捞点小杂鱼给你和孩子们添点吃食,这下又得重头来过!”
阿芭转身就揪住了安图的耳朵,却见那人还对自己嬉皮笑脸着说道:“阿芭,我要去上工了,你回家再睡会吧!”
阿芭丧气道:“今年大河到现在都还没有涨水,再不冲了泥带下来,恐怕种地的收成又要不行了!而且自从上一年抽走了那么一大笔税,还没把种子发下来。咱们孩子越来越瘦,头大脖子细,一掐就断的样子,可不能再吃沙子面包了……哪里还睡得着,成天都是烦心事,我可愁成个老太婆了。”
她气闷地直拍有点干瘪下垂的胸脯。
“我家阿芭最好看了,谁敢说你是老太婆,我第一个不饶他!”安图赶紧捉着她手护到怀里,发狠道:“原该怪我没用,做了空有名头没有出项的活计,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
“我跟着你从没怨言过。是这世道艰难,大家都一样。”阿芭反过来宽慰他。
安图看见手上的破网,想起小神庙里公主殿下的吩咐,问道:“咱家大网去哪了?”
阿芭有些奇怪:“没了用处,我就好生收着了。你可别去偷打那种神庙下过神谕、禁止吃的怪鱼了!虽然吃了几回感觉还不错,但是毕竟传说它们是吃死人才长那么大的……
对了,昨天去神庙里头,那么晚才回来,请假去集市上找活干的事情妥了么?”
安图想起公主殿下许诺的金豆子,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终究不敢照实告诉自家女人,只模模糊糊道:“祭司们又发了新的工作,这回是有报酬的,就是要带着网子过去……”
阿芭嗤了一声,拈去破旧的亚麻裙子上一根线头:“别又是占着不让你们走!好了,我回去给你找出来就是了。今天我手上事情可多着呢!村子里新来的落难夫人和老姆妈都生病了,剩下个小姑娘又不怎么会做活。人家人美心好人缘也好,现下这样子可让人心疼死了,我们几家都约好做了面包带去。”
看着自家婆娘衣衫褴褛,安图眼下有些热,许诺道:“这次能得一大笔钱,到时候咱家一起去涅伽达,不是卖力气,趁着集市没结束就去好好逛逛。我给你买布作条新裙子!”
阿芭狠拧了自家男人一下,不自觉羞色上脸,就像当初新婚时刻。
……
大约因为沟通外界水域的关系,圣池的水没有全放干,还留下个浅浅的水底子。
农忙季节之外,卫兵安图除了来神庙供职,还会偷空撑着纸莎草编的小舟在尼罗河边打渔,当下和几个同伴一起照着公主殿下的吩咐,从家里取来了几张织得密密的渔网。
“把那一处的水底细细地捞一遍。”
克里奥照着印象中模模糊糊地记忆,照着建神庙时不成文的习惯,心中计算着目测一番,找准了位置,指着那一处吩咐道。
似乎受到了扰动,长着圆圆扁扁的阔嘴的大鱼冲破淤泥,跃出水面,抖动着猥琐的小胡子,负隅顽抗之后,自投罗网。
五个成年男子模样的卫兵口中呼喝着号子,好不容易才把捞得半满的网子给拔了上来。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重才对。
公主殿下洁白匀称的手臂探到网里,摸索找寻着。发黄的粗糙渔网,黏腻的黑褐色鱼皮,将雪白细腻的肌肤,衬托得更加醒目。
克里奥摸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那个东西,掩盖在兜帽下的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他将细心挑拣出来的那个沉黑色的圆球形物品,费力地赶出挤挤挨挨的鱼群,向着自己人滚过去。
三个小奴隶追着拦了好一会,才把沾了鱼身上黏糊糊体`液、又滚上地面尘土的不太规则圆球阻止了去路。
“竟然这么沉!”试探了一下重量,维蒂亚口中念着,心里有些侥幸,想着险些低估了它,“蒙卡,你来!”
三个小孩把殿下的交待看得无比重要,拖着战利品到圣池边清洗去了。殿下吩咐过了,收拾干净就给他放到小神堂里头去!
一地活泼甩尾巴的大鱼,有的比大腿还粗;黑乎乎的皮,黏哒哒的身体,嘴又阔又大,边缘还长着粗壮的胡须,看着很是奇特吓人……但是肉很多,说不定很好吃!
克里奥垂眸望着,心中愉快地蹦出了许许多多种吃法,直到他看见卫兵们又拖起了网:竟然打算把到手的鱼又给放回去!
见他伸手按住了渔网,祭司阿卢生怕他犯小孩子脾气,急忙劝诫道:“殿下,听说这些鱼是吃尸体的,自从很久很久以前阿蒙神庙的高级祭司颁布神谕,说它们邪秽的化身,就再也没人敢吃,宁愿眼睁睁饿死。”
——颁布这种神谕的家伙,真是迂腐的白痴。
在克里奥还是拉美西斯二世时,他刚即位的时候,也总有些蠢货祭司自矜身份,蔑视年轻的王,颁布一些乱七八糟的神谕来挑衅。
譬如,禁止治下的民众在一些特定的地方食用某种特殊的鱼类。一面说着这种鱼是神圣的化身,为了表示敬畏,所以不能食用;另一面又挑出另一种鱼,斥责它们邪恶、肮脏,所以同样也不可以吃。
尤其是各座神庙之间,高级祭司们完全不懂得统一口径。直接导致在那个时候,居住在不同地区的埃及人经常在吃鱼问题上发生冲突,给身为法老的他添了许多麻烦。
——不利于统治的信仰,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最终自己担任了最高祭司,直接插手宗教事宜,再没有其他人胆敢指手画脚。
克里奥唇角抽动了一下,淡定地说道:“大家都是靠着吃尸体生活。麦粉、牲畜和蔬果,都是所谓的尸体。我们还吃死人呢,不然遗产算什么?同样是有什么就吃什么,歧视可不好。一会我们就吃它了。”
一面说,他一面用力戳了一下网子里翻白眼的大鱼,被甩了一手粘液。
祭司阿卢和四个卫兵彼此忧心冲冲地对视了几眼,总觉得这年幼的公主殿下特立独行、异想天开,只能不情不愿地听令行事。
只有胖胖的祭司阿土和卫兵安图做得无比卖力:清洗,剖鱼,尽可能片成薄片,粗略腌制。
祭司阿土是出于对殿下近乎神明的敬畏和盲目的崇拜,毕竟公主殿下的承诺从未食言过,帮自己压制了阿卢,平等了待遇和身份,吃到了美味洁净的食物……更是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样子。
卫兵安图则是因为有着捕鱼的副业,在饥不择食的时候,也将这种泛滥成灾的鱼偷偷捞起来尝试过。大概自己实在饿急了的缘故,这鱼除了有些腥气之外,味道真是还不错,只是心中的负罪感和恐慌挥之不去:毕竟是传说中吃死人的鱼,会不会带有不自觉的尸臭味?
如今至高神选定的神妾亲自首肯,并且准备带头尝试,安图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反正不是我一个人犯错了!他在庆幸之余,又隐约带着期待。
当看见克里奥支使着奴隶崽子们,去神庙庭院里薅了一大把没人愿意吃的罗勒叶子时,祭司阿卢翻了个白眼,被那强烈性的刺激香味拱得打了个大喷嚏,索性不管事、随殿下去了。
——这个主人啊,再怎么成熟稳重,果然还是个异想天开的小孩子!一会还得大人为他收拾吧。
罗勒,一层层旋转着长成一蓬蓬,看着喜人,但因为是一种会在坟墓边生长得格外茂盛的草,又带着奇怪气味,不消禁令,也没有人高兴去吃。
这种长胡子的鱼,肉里似乎含了太多的水,胶质的状态黏稠的很,不适合用来直接在火上烤制。
这么想着,克里奥决定把它下到陶罐里煮汤。
极新鲜的食材,略点一点盐就清甜鲜美。再向浓浓的乳白色的汤里挤了鲜罗勒叶片揉出的汁水,添上丁香般的芳香和薄荷味的清凉辛辣。
又拣了薄薄的石板洗刷得干净,些微刷上一层油润一润,铺上了棕榈果仁的碎末,煎得半化,就在这一层油润润上,将尽量片薄的腌制鱼肉放上去。
半透明的鱼片晶莹剔透,仿佛莲花一般洁净,略微用石板一烤,更是犹如莲花花瓣一般微微蜷曲了起来,再敷上绿芽洋葱捣成的泥作为调味和装点,美`美的鲜香滋味就弥漫了开来。
那香味实在诱人,先前心中抱有偏见的祭司阿卢和几个卫兵,全都放下固执己见,垂涎万分地看了过来。
——就尝那么一丁点,应该没问题吧!
——不行了!再吃一点吧!就一点点!
——懒得管那么多了!先吃再说!
一头忙不迭地吃,想着刚才自己又习惯性地看轻了殿下,祭司阿卢见同僚阿土嘲讽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臊红了老脸,暗中羞愧道:自己方才懒散的做事真是不该。
“稍微尝过就好了。还有很大一堆等着处理,喏,就在这里。”
圣池淤泥里藏着的大鱼,这回算是一网打尽了。因为卫兵们不能进神庙内部的缘故,他们都是就着会客用的外院大厅旁边的水渠料理的。在场监督着制作完一回,克里奥整理好一部分食物,装进陶罐里只用叶子草草掩着,根本遮不住香味,也不打算遮掩住香味。
他用脚尖点了点一网子鱼旁边濡湿的地面,如此吩咐道,声响虽轻,却没人敢忽视。在场的人全都一派驯服,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听从一个瘦弱孩子的训诫。
“阿卢和小哑巴,你们跟着我,带了食物去王后那里。其他人,继续帮忙料理。”
相比起阿卢对食物的依依不舍,祭司阿土有些黯然地垂下头,想着:阿卢比较精明狡诈,所以更加受殿下重用吗?
仿佛读出了他的心思,克里奥掩在兜帽后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大家这些留在家里的人也一样重要,千万不能出了纰漏,因为——”
底比斯遗址边不知名的小神庙,向周边村庄颁布的第一个神谕,将是解除对某种鱼的食用禁令。在此之前,把决定强行塞给治下的民众是行不通的,只会得到心中不情不愿、表面消极的抵抗而已。
就像刚才的阿卢和其余四个卫兵一样。
所以只有让他们主动选择,主动上门,主动尝试,迈出艰难的第一步。
“——不久之后,将会有大批村民上门来。让他们尝过之后,教会方法,就放回去自行尝试。阿土,由你负责,一定会让我满意。”
冷酷的颁布,温和的推广。
胖胖的阿土被克里奥预备着,在村民面前代表神使的谦和,此刻他激动地不停点头。
卫兵安图心中一动,扑上前来接过祭司阿卢手中的陶罐,期待地说道:“请殿下准许我也跟着一起去!我想赶紧回家去,让家里婆娘早点来学,早点来吃!”现成的食材,大家都来只怕一会就用完了,也吃不上几口!
“太狡猾了!”“殿下,我也要回家去喊婆娘!”其余四个卫兵顿时起了小小的骚动。
承诺下通知到每家每户,安图总算突出重围,小心翼翼地抱着陶罐跟了上来。他一面闻着罐子口飘出来的诱人香气,一面不停咽着唾沫,心中想着:真是好东西啊!
公主殿下酬劳的金子也拿到了手,只等着五个卫兵一起平分。生平从没见过这么一笔巨款!而且据说以后定期会有工作的奖励。幸好我在神庙里任职,真是体面又丰厚的工作!
这几天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带着家里人一起去涅伽达城的集市逛一逛,给婆娘做几件新衣服,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安图在心中美滋滋的盘算着,完全把向神庙请假、到集市上卖苦力赚钱的念头抛得远远地。
……
底比斯遗址的无名神庙旁边聚集着几个同样没有名字的小小村庄。这一天,醇厚诱人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季风一般席卷而去。
村民的孩子,因为缺乏营养,全都长得干干瘦瘦。家长买不起布料给他们做衣服穿,所以孩子们全都不知羞地光着扁扁的屁股,吃着手指,口水吧嗒地跟在那一行散播着迷人食物香气的人身后。
祭司阿卢果然不愧克里奥的期望,在民众面前完美地代表神使的威严。在把小孩子们馋得哇哇直叫之后,他高贵冷艳地板着老脸,直接对闻讯赶来的、履行日常调解纠纷职责的村长说道:
“神怜世人,特意派遣了尊贵的神妾殿下前来,向贫民们散播恩典。今日,在神庙外院大厅准备了布施,只要用心学会了一种食物的作法,就可以免费品尝。话已带到,你们看着办吧。”
小崽子们被各家妈妈诚惶诚恐地一一拎走,眼睁睁看着食物的香气和被严密簇拥、隔绝世俗的一顶兜帽下的神妾殿下一同飘远。
破旧潦草的土砖房,干茅草堆积的屋顶;墙面没有漆过,还露着土色;为了隔绝热气,门窗开得很小,窗子嵌得很高;门口只挂了半块伶仃的草席,遮不去窥视的目光。
村庄边缘的这座简陋的小房子,与其他村民的并没有两样,里面却住着整个埃及最尊贵的女人。
即使蒙着兜帽、面目不露,克里奥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被王后认了出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没事。”
兜帽滑落,枕着女人柔软的胸脯,克里奥有点不自在地说道,然后就感到温热的水滴,从上方落了下来,渗进他发丝里。
“……特里菲娜,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