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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时代的普通高中生在放学路上失足高空坠落,却被意外卷入错综复杂的时间裂缝中,在无法控制的时间长河裹挟下,阴差阳错,跨越近五百年的时间来到战国时代,并且巧合之下取代日本史上赫赫有名的织田信长的身份,从此活跃于日本战国时代……
“这件事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很让人充满吐槽欲望呢。”唐瓜在听完这段曲折离奇的经历后实在没有忍住吐槽道。
“所以说历史上传闻信长放浪形骸,并且喜欢衣衫不整与别人勾肩搭背是真的啊……”唐瓜小声嘀咕着的时候,视线落在三郎光着的脚丫和完全不知道哪里去了的裤子上,脑海中不由得飘出另一则与信长有关的野史记载……听说,织田信长酷爱女装。
“大王,我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记录课储存的与织田信长相关的战国历史。如果在关键节点上来自平成时代的高中生信长没有很好地遵循历史的话,恐怕会造成「平行历史」的出现,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使用付丧神来纠正历史了。”鬼灯捋清三郎波折的经历后,第一时间察觉到三郎的经历对地狱有可能造成的影响,于是一本正经地提出相关建议。当然,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在胡扯。
「平行历史」即在某一时间点上因为细节的出入而形成两条或多条平行时间线,不同时间线存在对于时间整体而言的细微的差距,但所有平行历史时间线最终的结局是想同的,汇入同一条时间线结束。比如说,白泽掉入人间而被黄帝发现并被囚禁事件便存在两条时间线,第一条时间线中白泽单纯喝多酒而从天国的边缘坠入现世,第二条时间线中则是因为踩入鬼灯挖的深坑中而坠入现世,但无论是哪一条时间线,白泽的最终结局都是被黄帝发现。
过多的「平行历史」的存在会导致历史混乱,所以地狱会在「平行历史」刚出现的时候派人前往处理,只保留一条时间线——当初处理白泽坠入现世事件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目的而保留了鬼灯挖坑坑害白泽的时间线。
但被抹除的时间线并不意味着消失,仍然会有人保留着被处理掉的时间线的记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会对一件过去发生的事情存在不同的记忆——比如,某个突然出现的名人在部分人的记忆中可是死在过去的夏天,却又在部分人的记忆中死在冬天,而又在部分人的记忆中一直存在——在白泽的记忆中自己是醉酒后从天国的边缘坠入现世,而在鬼灯的记忆中自己曾在天国挖了一个极深的坑。
“鬼灯,付丧神什么的那只是现世的游戏,地狱里根本没有那样的家伙,你冷静点。”阎魔果然是一个很好的捧哏,吐槽的点十分精准,“平时负责处理「平行历史」的不就是十厅的各位辅佐官吗,请不要把工作推卸给根本不存在的人。”
“啧。付丧神只是在开玩笑,大王。”
“刚才鬼灯君是不是因为工作的增加而发出了不耐的咋舌声?”身型庞大的阎魔可怜巴巴地瞪圆了本就圆滚滚双眼,嘴巴在说完话后仍然保持微张,眉毛下垂,好不委屈。
“啧。大王,你听错了。”
“鬼灯君……”阎魔已经不想针对一点进行反复吐槽了,这会让他显得很是唠叨,只能继续话题:“再者说,如果真的有「平行历史」出现的话,那也会是在战国时代形成不是吗,那么战国时期的地狱应该会察觉到才对的。”
“大王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来自平成时代的高中生信长的出现真的造成了「平行历史」,战国时代的地狱应该会察觉才对,而我们对此没有记忆则证明平成织田并没有引发「平行历史」,也就是说……”
来自平成时代的高中生信长完美的演绎了织田信长的一生……又或者,这位来自平成时代的织田信长会来到战国时代是注定的命运,他才是那位活跃于日本史上的织田信长呢?
鬼灯颇有深意地望了三郎一眼,其中大部分性质属于探究,还掺杂着小部分属于鬼灯个人对三郎的好奇之情。
考虑到刚才三郎在讲述自己过去的经历时曾提及,他是遇到放弃织田信长身份出逃的真正的织田信长,才会机缘巧合下成为织田信长的。那么如果真正的织田信长如果是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平成时代的织田信长取代织田信长的身份的时刻,必然会出现一个「平行历史」,但事实是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也就是说,历史所记录的那个会距离天下人只有一步之遥的第六天魔王,正是眼前面容稚嫩的少年。
不过在没有证据证明仅仅出于推测状态的猜想下,鬼灯仍然需要试探。
“如果是这样的话,织田先生还在平成读书时的历史成绩想必很是优秀吧,能够清晰地记得战国每一件重大事件,也许是位重度战国历史爱好者也说不定。”
“而且织田先生既然来自平成时代,想必在学校学习过日本史吧。”
“在明知织田信长的结局的前提下,居然仍然能够泰然接受这样的结局,并且顺从地走向必然灭亡的结局,说起来居然带有种希腊神话的悲剧的美感。”
“织田先生完整的人生经历可比历史记载中要更为跌宕起伏。”
“不。”三郎因为身高的缘故,微微抬头与鬼灯对视,双眼习惯性地微微张大,相当简洁明了地回答道:“日本史什么……其实我很是不擅长,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书用额头顶起来哦。”
“刚到战国的时候其实我的书包里还是有一本《日本史》的,但是字太多一读起来我头疼…后面又很快就找不到了,我还真不太清楚战国的事情。”
那种不喜欢读书,不擅长学习的苦恼明晃晃地写在三郎的脸上,可能是因为三郎实在是过于坦然的反应,一时间在场的四位地狱公职人员居然会觉得正应该好好学习的高中生如此这般表现实属正常。
“不过织田信长那么有名的家伙,即使是我也是知道些的——信长,最后取得天下了。”三郎此时此刻干净透彻的双眼中是绝对的自信与笃定,那副状态比起说是在陈述自己所知道的战国知识,而是在宣布自己的此生的目标与信念与熊熊燃烧着的野心,难得一见的认真神色出现在三郎脸上,语气颇为认真地说道:“所以以此为目标好好地努力了。”
三郎信誓旦旦地口气让在场的四地狱公职人员陷入共鸣般的沉默中,此时此刻,不约而同,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眼前的这位不是已经经历过本能寺了吗,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不过现在想想,历史上的织田信长果然没有取得天下呢。”三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想吐槽。唐瓜感觉自己憋的脸都开始发红了。
值得吐槽的地方也太多了些吧。
平成时代的高中生居然因为对日本历史一窍不通而丧失来自平成时代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最大的优势……该称赞一句不愧是平成废物吗,不不、按照这个思路分析的话,正是因为来自平成时代的信长并不清楚自己在历史上的结局,所以才会怀着成为天下人的野心征战四方。
与其说是来自平成时代的高中生信长完美地完成了织田信长的历史使命,倒不如说——人们所熟知的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就是眼前这位平成高中生。
那么问题来了,高中生信长在平成时代所学习的织田信长究竟是谁呢。
唐瓜陷入了时间悖论的迷茫中。
“目前最令我无法相信的,便是历史上那样有名的织田信长真实身份居然是平成时代的高中生。”单看外表不过是初中生年纪的唐瓜逐渐从吐槽走向抓狂。
地狱鬼族种族丰富,细数起来可念三天三夜。而作为小鬼族的唐瓜和茄子,即使如今的年纪对于小鬼族而言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但外表仍然处于现世法律中的违法范畴。
“历史的真相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啊。”鬼灯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似乎有什么计划已经在他心中形成并且让他感到跃跃欲试。
自地狱成立以来便和鬼灯搭档的阎魔敏锐地察觉到鬼灯语气中难以察觉的兴奋之情,在这一瞬间,阎魔脑海中划过很多回忆——有鬼灯为了验证民间传闻“阎魔大人喜欢吃魔芋”而制作的魔芋满汉全席;有鬼灯为了验证民间传闻“为冬日的地藏菩萨带上斗笠会得到食物馈赠”而不远万里跑到八大寒地狱给出差的地藏菩萨带斗笠;有单纯出于恶趣味而用狼牙棒规劝地狱第一美少年源义经保持人设——这让阎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子,鬼灯这个热衷于验证轶闻趣事的态度有时候真的是麻烦的很。
阎魔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鬼灯君啊,毕竟织田先生只是普通的亡者,你注意分寸啊。”
万一好不容易找到的织田信长没能承受住鬼灯的恶趣味……
鬼灯听后,面带思索之意,阎魔见鬼灯听进去了倒也松了口气。不过阎魔不知道的是,鬼灯现在思索的重点倒可不是阎魔强调的分寸,而是鬼灯在听到「普通的亡者」这四个字后,心中略有所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织田信长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这代表着什么了。
“不过我倒是听闻过,现世有织田信长有可能是穿越者这样的说法,据说这种说法受众还挺广的,也有不少这种题材的游戏影视作品。”唐瓜讲着讲着突然嘴角就一抽,有些东西仅存在于幻想范围内就好了,一旦真的实现,对三观的冲击还是蛮大的,“就是从来都没想过会是真的。”
“这种事情如果可以在现世公布的话,真想看看研究战国历史的学者的表情呢。”鬼灯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冷峻地神情态度说出略有些脱线但某种意义上来讲很是残忍的话语。
“今天真是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失踪许久的织田信长突然于地狱现身,意外得知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居然来自于平成时代。”
“从平成时代前往战国时代,这应该是地狱遇到的第一起穿越事件吧。”没有先前案例可供参考呢。
“即使是丰玉姫和浦岛太郎的传说故事,时间虽然跨越了百年时光,却也是顺向流逝的。”
“对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穿越时间这种事情。本来历史上的织田信长那离奇的经历就已经可以称的上是天选之子了。”唐瓜显然没少玩现世关于织田信长的游戏,正经历史没了解多少,倒是对颇有传奇色彩的几个轶闻朗朗上口,“我曾经在游戏中听说过织田信长曾经被埋伏枪击暗杀,却只破损了衣服是不是真的?”
“啊,那个是真的,我的披风被打烂了。我还是蛮喜欢那件披风的,让我困扰了一阵子。”三郎所说的披风自然是那件最为经典的红底金纹的披风,披着它在人群中惹眼的很,最开始三郎对那件披风的喜爱程度只是一般,但穿戴久了便也有了几份感情,被□□击穿后三郎还为此苦恼了一阵子,“不过洞被小雪补好了哦。”
“如此趣闻的加持下,再加上织田先生其实是从平成时代穿越时空前往战国时代的被选中的人,这完全就是男主角设定嘛……这样的人设,却没有最终赢得天下让人觉得可惜。”
“不,我倒没觉得我有很特别,可能……是因为我在战国遇到好几个跟我一样从平成来的人不。”
???
三郎再次获得了全程人的注视。
“岳父,松永先生,还有弥助。”三郎细数在战国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平成人,伸出三根手指,望着鬼灯眨了眨眼睛。
这种程度的人数算不上太多,但也值得让鬼灯重视起这个问题来,他决定等处理完织田信长的归宿后,就去查看一下导致穿越事件频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那个,我有问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沉默地白色头发的少年茄子举手晃了晃,试图引起五人的注意,三郎随着声音投去视线,与一双虽是下垂形状却很是灵动的双眼相对,少年天生便显得有些散漫天然的声线响起:“既然信长先生来到了地狱,那么如此——”
茄子是一个脱线的家伙,唐瓜一直以来都知道。
所以在茄子还没有说完他想要问的问题的时候,作为茄子好友的唐瓜便已经察觉到自己神经大条到有些过分的好友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了。唐瓜想要阻止,但是太晚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距离茄子的嘴越来越近,但是茄子的嘴吧开开合合地速度却比唐瓜伸手的速度快的多了,此时此刻,唐瓜的手与茄子的嘴之间不过相隔一臂的距离却犹如天堑。
“信长先生,你知道最后是谁杀了你吗?”
“啊啊啊这个笨蛋——!还是说出来了!实在对不起织田先生!这家伙就是个笨蛋!”
织田信长这些年在地狱可谓是家喻户晓,从茄子也听闻过织田信长这个人便可以看出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地狱的普及度之高。
正因如此,唐瓜非常清楚导致织田信长数百年之久的事件是什么——本能寺之变。
而关于本能寺的真相,目前现世大多数人普遍相信是家臣明智光秀的叛变导致的,也有人认为是得到最大利益的羽柴秀吉策划了一切,还有人认为这都是德川家康的阴谋。
但在唐瓜心里,相比其他两种结论,他其实是比较相信第一种版本即叛变者为明智光秀的,去询问织田信长“请问为什么你最信任的家臣明智光秀要背叛你”这不是明晃晃地找死吗。至于为什么距离本能寺之变已经过去数百年之久,现世的人们没有足够的历史遗物推敲当年发生的一切,而身处地狱的唐瓜却也只能通过猜测来判断本能寺的真凶是谁这是有原因的——
本能寺之变后,这些年织田家的家臣们陆陆续续地基本都下来了,但是谁也说不清楚本能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对本能寺真凶各持己见,目前分裂成三派。
明智光秀论,羽柴秀吉论,还有中立派。
而两位嫌疑人明智光秀与羽柴秀吉,受害者织田信长均未从在地狱出现过,这便造成了关于本能寺之变的一切争论都是没有确切证据的推测。
唯一一位真正以织田家家臣的身份参与了本能寺之变的家臣,却因为过早退场而说不清楚真凶身份。这位早早退场的却坚称,自己看见到明智光秀的旗帜了,这也是唐瓜相信明智光秀便是本能寺之变的真凶的原因。
“没关系的。”三郎不在意地摆摆手,又习惯性地把手伸向下巴,摩挲几下,“唔,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寺里睡觉,突然有人夜袭,基本没反抗就被大火困在屋子中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用净玻璃镜看看怎么样?”鬼灯提议道。
唐瓜腹诽,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使用净玻璃镜,平时即便遇到冒充织田信长身份的亡者,鬼灯大人宁愿将唯一一位在地狱工作的织田家的家臣请至阎魔殿,也不愿意使用净玻璃镜辨别亡者真实身份……难道说鬼灯大人其实一眼就看破了那些家伙都是冒充者,所以就干脆把他们当作磨砺狱卒新人的磨刀石使用了吗。
唐瓜今天又是为鬼灯大人的严格而瑟瑟发抖的一天。
净玻璃镜从阎魔殿的库房中找出来花费了些时间,等鬼灯插好电源,包括三郎在内的六人齐齐好奇地望向镜面。
净玻璃镜其实还有一个特殊用法,只要在其周围摆放九面镜子,使亡者站在净玻璃镜前,镜子便会播放亡者生平的同时也会显示当时亡者心中所思所想。
只是这个功能今天用不到。
“这个镜子就是有这个不好处呢,只能从人刚出生的时候开始看起。”鬼灯看着镜子里刚刚出生被医生抚摸背脊的三郎,开始摸索净玻璃镜的遥控器,想要向后跳跃时间。
“织田先生的妈妈是个温柔的大美人呢。”六个脑袋凑在一起,这是唐瓜的声音。
“呀……织田先生如果不是织田信长的话,那真名会叫什么?”茄子有些好奇地扭头看向三郎,似乎期待三郎会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
只是镜子里的女人比三郎更快,她温柔地开口说:“这个孩子就叫做三郎好了。”
“往后看一看吧,调整到织田先生刚刚到战国的时候。”即使知道三郎的姓名是三郎,也没有称呼三郎为三郎,出于对困扰了地狱数百年的家伙的尊敬,也是为了方便心中的计划的进行,鬼灯还是决定称呼三郎为织田先生。
画面中闪过让三郎感到分外熟悉却又因为许久未见而感到陌生的校园,直到熟悉的老师的脸在镜面上一闪而过三郎才确认了情况。
“啊,我记得,就是这天,我从平成来到战国了。”
鬼灯听到后便停止了继续快进的动作,净玻璃镜中开始播放三郎表演额头顶历史书的绝技。
“不会被骂吗……”
唐瓜刚吐槽完下一秒,三郎就被略显生气的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显然是因为三郎在课堂上公然锻炼平衡力的行为挑衅到了老师的尊严。
【回答我!引发本能寺之变的人是谁…】
【引发本能寺之变的人?】净玻璃镜中神色比眼前的三郎更为青涩的少年颇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在,能够看得出他确实在很努力地思考着,只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思考就能得出结论的,于是围在镜子前的众人听到少年不是很确定的声音响起:【我记得是……啊、啊……相田…?】
“相田…是谁?”唐瓜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织田信长而开始认真思索历史上是否有这个人存在,却忘了镜子里的三郎只是尚未经历战国一切的普通的平凡日本高中生而已。
“哇……居然能说本能寺之变的真凶是相田先生,织田先生你从某种程度上是真的厉害。”
“织田先生,你说你历史不好,我以为你谦虚,现在看来,你能够用不好两个字来评价自己是很自信的表现。”鬼灯并无讽刺的意思,虽然说的话听着听具有讽刺意味的。
“对战国历史一无所知的织田信长却完成了历史上织田信长该完成的一切吗……”
“从历史并没有发生改变这一点来看。与其说是你取代了织田信长,倒不如说,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就是你啊。”
就在鬼灯感慨着这难以捉摸的发展时,镜子中的故事也发展到了新的阶段。
“啊啊。织田先生掉下去了——砸到人了。”
众人看着三郎从高桥上失足坠落,通过第三视角他们能够更加清晰的看清楚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郎在半空中的某一瞬间,空间发生了变化,周围的一切不再是普通的高桥与长满青草的斜坡以及有散乱石头分布的地面,而是粗细不一、颜色光芒不同的线在空中飞舞,还有或是认识或是扭曲的文字一闪即逝。
随即,一切异象消失,三郎身后的景色突然变成了几颗大树与大片大片相连的田野,以及一名身穿蓝色和服策马疾驰的头戴斗笠的年轻男子。
【唔!】
三郎与男子相撞,跌落在地面的三郎与在马背上痛苦喘息的男子,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间望向对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便是命运的开始。
“这家伙就是真正的织田信长吗,跟织田先生长的完全一模一样!”
“呐呐,信长先生后来又再见到真正的织田信长吗?”茄子好奇地询问
三郎歪歪头,像是在回忆一个从不曾思考过的问题,想了好久,直到蓝色和服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净玻璃镜中,三郎才开口说道:“我不记得了。”
“鬼灯大人,重点是本能寺!”
鬼灯也顺手开始调整遥控器。
“啊,真的是明智家的旗帜。”
三郎当时没有注意到余光看到的东西,在镜子里却可以暂停观察,所以真切的看到了明智光秀的旗帜。
“继续看,看看织田先生是为什么会来到地狱的,是谁动的手。”
最后出现在三郎视野中的,是一名头戴头巾的男子,浓烟之中男子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看不清容貌,只是焦急地将手对三郎伸出,在烟雾中男子的脸愈发模糊。
“织田先生,请问这位是?”
“唔……不认识。”三郎思考后得出结论。
“现在至少能确定反动叛变的人确实是明智光秀。”唐瓜点点头,自己确认自己说的话。
“可是只看到了明智的旗帜,我倒不认为真凶便一定会是明智光秀。”茄子有着与唐瓜不同的看法。
“信长先生觉得谁说的对?”茄子办了个鬼脸便开始询问这场谋杀的受害人,更倾向于谋杀自己的凶手会是谁。
“那个……”三郎双眸闭合,眉毛因为苦恼的情绪而皱起,开口说话的语气中也满是无法驱散的苦闷,“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了,明智光秀,谁啊?”
三郎的话音落下,整个阎魔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糟糕,看来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背叛给织田信长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大脑为了屏蔽伤害,已经选择自动删除关于明智光秀的记忆了吗。
三郎仍然在努力回忆着这个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名字。
似乎在自己记忆深处,不,应该是几乎在自己全部的记忆里,都曾有一个拥有这样名字的人陪伴着自己。
那个人……
三郎的脑海中闪过两人躲在房间中,互换衣服的同时互换身份,他便可以躲过繁琐的拜见天皇的仪式,可以躲开有些饶人的新年问候,可以在战国的带着血的忙碌中偷闲片刻,躲在很久没有攀爬的高树的枝干上……
我在树的枝干上望着远方,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难道我想念老爷子了吗。
嘛,现在还是先处理半兵卫的事情吧。
“说起来,那我现在可以见半兵卫酱了吗?”三郎询问。
小野篁不由得为自己一片痴心没有错付的好友默默感动。
“竹中的话,现在在现世哦,可能一时半会还见不到。”
“不过地狱这里有一位你的家臣在地狱工作,我已经通知他前来了。”鬼灯当时通知是为了辨认三郎的身份,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三郎说的都是真的了。
“不过,织田先生,既然确认了你的身份,我觉得有些话还是现在就说开的比较好哦。”
“什么?”
“实际上,在竹中重治之后的所有家臣,凡是来过地狱的都表示想要留在地狱,都想再见你一面,哪怕因此没有办法转世再为人。”
大家居然都在等自己,这点让三郎稍稍有点惊讶,毕竟织田信长消失在本能寺之后,大家应该会就此走上自己的人生道路。半兵卫因为担心自己没有收到消息而等待自己情有可原,其他人在经历过没有自己参与的人生后,居然死后选择等待自己,再见自己一次……
三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都很挂念我啦,但是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啊,我可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嘛,该怎么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织田信长也算是对自己的受欢迎程度也是心里有数的,但与此同时,那种因为太受欢迎而又点苦恼的微妙的态度……
“地狱的大家都很想知道,能让家臣这番在意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小野篁笑眯眯的看着三郎,“今天有幸见到真人……”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怎么讲呢,本来以为是深不可测的魔王,结果真人却感觉是个天然类的角色呢。
“哎…我就很普通啦。”三郎露出有点头痛的表情,食指敲敲脸颊。一瞬间,小野篁真的觉得也许第六天魔王什么的都是误会。
在织田家的家臣渐渐在地狱聚集齐全后,家臣团的各位总是来地狱询问“织田信长今天来地狱了吗”,单独每个人其实询问的频率都不高,但架不住人数基础在那里,鬼灯觉得被问的烦得很,干脆表示——既然不想投胎,就去工作吧。
于鬼灯而言,这些原本对地狱建设没有任何帮助的亡者单纯在地狱干等着织田信长的到来,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在鬼灯的规划下,『地狱驻现世分部特殊事务处理部门』成立了,主要负责处理同时涉及现世与地狱的复杂事务,以及接待地狱前往现世出差的地狱高层管理人员,秉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大权完全由全体织田家家臣掌握……至于这些家伙从最开始就设立了部长部位却一直保持空缺的原因,鬼灯猜都知道是为什么。
但要命的是——织田信长并没有来地狱。
本能寺之变后没有来,又过了十年没有来,陆陆续续家臣团都凑齐了织田信长也没来,再过了十年还是没有来,再等等,江户时代都结束了,织田信长仍然没有来。
这直接导致了织田家家臣们的疯狂。
询问地狱今日是否接待了织田信长已经成为了日常,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去天国问有没有织田信长在——那可是织田信长!他都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没数吗?!
而直到如今,织田信长仍然没有来地狱,织田家家臣的例行询问就这样仍然在地狱持续着……已有数百年历史。
织田家家臣的传说已经成为地狱的一部分的了,其闻名程度与地狱美少年源义经并列前三。
这也是小野篁能够在三郎第一次提及织田信长时,能够如此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的缘故。
毕竟,已经被问了数百年今天你有没有见到织田信长这样的问题,大脑神经已经被迫牢记织田信长四个大字。
但仅仅因为家臣团过于频繁的问候便可以导致整个地狱对织田信长印象深刻那倒也不至于,家臣团亲切的问候只能让辅佐官们牢记家臣团永远需要织田信长,并加大寻找力度;整个地狱会熟知织田信长的名字也不是因为织田信长生前实在传奇,毕竟地狱接待过无数比织田信长更为传奇的亡者,而无论是传说中的一寸法师桃太郎或者日本史上惊才绝艳的源义经都完美的融入在地狱的日常生活中。
能够让对比之下略显普通的织田信长在地狱变得热度如此高的原因——是织田家的家臣们。
第一位使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地狱引起主要集中在地狱公职人员中的小范围讨论的家伙,是竹中重治半兵卫。正如小野篁所言,能够舍弃承受一次剪舌之罪便可重入六道轮回的机会,更是为了能够留在地狱等待所侍奉的家主而选择重逢之时便是魂飞魄散之日,这份赤胆忠心,当真是难得一见。
但若仅是如此便能够使得织田信长变成地狱体制中人尽皆知等级的特殊存在,那也实在是太小看地狱了。事实也确实如此,竹中重治这颗小石子,除了引得小野篁心神动荡,让地狱第一辅佐官鬼灯记住了织田信长这个名字之外,在地狱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织田信长这个名字也迅速的在地狱新的八卦中销声匿迹了。
然而不过三年时光,与当年的竹中重治如出一辙,又一起织田家家臣为再见织田信长一面而放弃转世为人的事件发生了。
【日本天正十年六月二日,本能寺之变,见明智旗,奋战迎敌,断一腿,避织田信长而自绝。】
这是经由记录课整理后的,记录着森兰丸一生的卷轴中的最后一句话。
闻讯赶来的竹中重治只觉得有嗡鸣声在脑内响起,在这一刻,他连给予为了保护主公而自尽的小小少年一点关怀和肯定都做不到,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稳如止水的心此刻却如阴雨天中拍打礁石的浪花,他什么都做不到,此刻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低声的无意义的喃喃自语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
森兰丸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他还没有从本能寺发生过的一切中反应过来,即使已经自杀却仍然能睁开眼睛,即使见到了早已死去的竹中重治,这都在暗示着他所处之处的不同寻常,然而他却并不在意,这是因为有比自己的处境这种无所谓的东西更重要的存在,让他的心被焦虑鞭挞,被担忧烤灼,被恐惧奴役,让他能够思考的只有那消失在火海的身影。
不知道殿下他……
“是叛乱。”森兰丸的声音干涩而沙哑,这样如同还活着一般因为剧烈的感情冲刷着神经而产生的生理现象,几乎让森兰丸开始怀疑自己使用刀切开腹部那样真实的疼痛是不是在梦中的内容。
然而森兰丸知道,那不是梦。自己是真的已经死了,在被斩断一条腿后,刺入腹部的刀刃显得并没有那么疼痛,只是无力感一阵阵袭来,并且越来越强烈,直到黑暗将自己完全吞噬。
在无力感中昏沉睡去的森兰丸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心情尚未从本能寺的拼杀中走出来,还在牵挂着他所侍奉的家主。
“是叛乱,本能寺有叛乱。”
而在听到森兰丸的话后,无法接受的残酷现实让竹中重治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向来习惯于内敛情绪的双眸中终于出现了清晰可见的紧张,那场让身为织田信长小姓的森兰丸死亡的叛乱,究竟有没有对那个人造成伤害,叛乱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又究竟是织田家的谁发动了这场叛乱。
本能寺这种个熟悉的名字,不仅仅是因为它作为军事要地,更是因为曾多次听到三郎轻描淡写地说过:织田信长会死于本能寺,凶手是相田先生。
是相田吗,是那种未曾听闻过的家伙发动的叛乱吗
“我看到是明智。”
对于这样的回答竹中重治无法接受,森兰丸却固执地认定是明智光秀发动了叛变。
森兰丸自从知道殿下与明智的脸一模一样后,频繁的噩梦笼罩他的心扉,即使知道明智的忠诚后放下成见,但曾生成的芥蒂一旦给予生长的机会只会生长的比以往更加迅猛,更加茂盛。
本能寺那夜发生的一切严重刺激到了森兰丸的精神,那些生前需要保密的东西,死后就不用了,于是森兰丸在与竹中重治在烛光中的争吵中,终于说出那件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梦魇般的秘密。
那张与殿下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的脸。
但两张相似的面容的事实并不会动摇竹中重治对明智光秀的信任,竹中重治比森兰丸更早意识到此事,森兰丸说明此事后,竹中重治反而认定此事必有蹊跷,而且多半与羽柴秀吉有关,考虑到森兰丸作为织田信长小姓的身份,并且也出于希望森兰丸能够站在他们这边立场的目的,竹中重治便向森兰丸说清楚了自己与明智光秀以及阿雪的结盟。
没想到森兰丸听后却勃然大怒,认为竹中重治遭到了明智光秀的欺骗——与一个间谍女忍者和一个拥有与主公一模一样的脸的叛徒——竹中重治想要传递的消息也许织田信长根本没有收到,就算竹中重治说的猴子嫌疑很大,那也存在明智光秀隐瞒消息导致殿下从来没有对猴子起疑心的可能性。
虽然竹中重治并没有达成将森兰丸拉入自己阵营的目的,但很显然,在本能寺之变中收到严重刺激的森兰丸也不会站在羽柴秀吉的那一侧。
与此同时,竹中重治清晰地察觉到森兰丸起伏强烈的不稳定的脆弱的精神状态,森兰丸也许已经无法再接受任何打击了。
说到底森兰丸只是年仅十八岁的孩子,还是自小便作为服侍织田信长而存在的小姓,战斗经验实在无法被称作是丰富,相比其他活跃于尸山血海的武将来说,森兰丸尚未准备好面对死亡。
可悲哀的是,正是从没做好面对死亡的森兰丸是唯一一个能够并且也确实在本能寺为了保护殿下而拼尽全力的家臣。即使从不擅长使用刀剑也会为了为殿下多拖延一秒的时间而拼命忽略已经撕裂的虎口,直到无力反抗,直到被斩断腿,即使如此也要用自尽的方式为殿下再拖延一点时间。
竹中重治没有办法对这样的森兰丸说出指责的话。即使此时的森兰丸对他的好友明智光秀深恶痛绝,因为竹中重治知道,森兰丸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悲痛了。
但非常遗憾,事情永远不会如同预想中那样顺利发展。
本能寺之变后,三郎并没有出现在地狱,这让森兰丸和竹中重治升起了一丝希望——也许殿下并没有死亡,也许殿下逃了出去,也许森兰丸拼尽性命的拖延起到了作用。
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小野篁与竹中重治交好的缘故,便在竹中重治的委托下想要查看织田信长放在记录课的生平,以此得知本能寺之变的真凶的身份。
然而查看后的结果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记录课根本不存在织田信长的生平卷轴。
而就在此时地狱的政府工作人员才发现,织田信长这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现世,天国,地狱,没有任何一界存在一名名为织田信长的男人,空留下这个男人曾经存在的各种痕迹。
这是压垮森兰丸精神的最后一颗稻草,失控的森兰丸所展现的天分获得了鬼灯的赏识,鬼灯甚至为森兰丸介绍了一份无论精神状态是清醒还是失控都可以胜任的工作——狱卒。
就这样,关于织田信长的八卦开始在地狱四处传播,毕竟——能够做到三界失踪的人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导致织田信长失踪的本能寺之变也是众说纷纭,毕竟在现世发动叛乱是织田家家臣,可死在叛乱中的家臣来到地狱后却依旧忠心耿耿,所以究竟织田信长究竟算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虽然死后来到地狱的两位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发动叛乱的家伙却据说是织田信长最信任的家臣,这中的缘故就很让人……
而在本能寺之变之后,织田家的家臣在现世各有各的机遇,但是死后来到地狱倒是口径很统一,一律表示要等待三郎,并且工作给殿下赎罪。并且仿佛是商量好了又仿佛在暗中较劲谁喜欢织田信长更多一些般,工作都挺努力的。
此事一出,引起地狱体制内部的广泛讨论,既有觉得允许亡者参与地狱工作以此减轻他人罪责违反地狱制度的,也有赞同鬼灯用此种方式补充地狱劳动力的,不过无论是怎样的态度,大家都在好奇织田信长,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让家臣连死后也愿意为对方付出到如此。
不过必须说的是,『地狱驻现世分部特殊事务处理部门』工作处理的确实很好,帮了地狱很大的忙,所以在十王会议上经过投票,正式确立了『地狱驻现世分部特殊事务处理部门』,交由织田家家臣全权处理。
“『地狱驻现世分部特殊事务处理部门』的部长职位你的家臣可是一直以来都给你留着,那种在他人看来可笑的执着,在你出现后便成为了可悲可叹。”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在地狱工作合同上签个字吧。”
“唔,好哦。”三郎随手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啊,对了,织田先生。”鬼灯收起签好字的文件,像是事情办到如今才想起这件事来一样嘱咐道:
“有件事顺便和你说一下,现如今日本平成时代已经结束,现在是令和时代了。”
“欢迎来到令和时代,织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