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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低吼直接送入 肉肉很多的糙汉文9527_云*******)

系统:然而李长铭下一章就苏醒了。您的好友大军长正在崩溃。

甘仪最后嘲讽了甘标一句“你当真以为,顾小舞还会相信你吗?”便收到了手下奏报,言说范燕家中起火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灭火!”

听闻火势不大之时就已经被扑灭了,但是前厅横尸遍地,认得出样貌的是自己人,剩下的全部都面目全非了,哪里还认得谁是宁武谴来的人。

“面目全非?”甘仪狠狠拧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宰相大人,这是在寻下官吗?”一人的声音自背后幽幽传来,原本在前厅掩面作呕的众人见甘仪出门去,忙不迭你推我攘一并跟随,还不忘将房门关好,以隔绝前厅那令人彻夜恶梦的血腥尸臭。

甘仪一出厅门便是前院,可见逸景在远处悠然自得地看着这一干人等。

“这是怎么回事?”甘仪面色凶狠地质问道。

“人难道不是您派的吗?”逸景反问道,信步上前,甘仪左右之人旋即严阵以待,就等着甘仪一声令下将便将逸景乱刀分尸,然而逸景面上还是从容笑道:“宰相大人,上前几步吧,下官有话和您说。”

甘仪挥手让一干随从退后,自己上前,不理会背后大呼小叫。

“这是你干的?”

“不然你怎么会找我呢?”逸景挑眉问道,环视一周,见无人靠近彼此,便在甘仪耳边低语道:“看来水落石出了。你在范燕之后就到了案发现场,最近天寒地冻,你为唐连细心封死门窗,让他安心休息,不要出门,他自然感激涕零,惟命是从。但是在完全封闭的房间里烧起火炭,时间长久便会有一种毒气产生,人吸入之后,轻则痴傻,重则身亡。唐连死后,皮肤出现了淡红色,想必将他的胸膛切开,也是一片鲜红吧?你知道顾小舞和甘标意欲对付唐连,便自己先下手,嫁祸范燕。”

“是又如何?”甘仪毫不避讳道:“杀人的方法你说的不错,也确实是本官动手的。你还打算追查不成?难道你忘了,真相只是权力的工具而已。”

“下官没有,所以这件事,只是说给您听。”逸景无所谓地回答,“事到如今,范燕和顾大人往来密切,圣人自然会猜忌顾大人,而甘标生性多疑,心胸狭隘,就算顾大人不计较,他自己心中也终是有个疙瘩,一举断绝二人联手,一石二鸟,下官佩服。”

甘仪冷笑不语,逸景也收敛的神色,似乎不欲多说,直接告辞。

逸景返回令军侯府时,万山泉告知他,趁着他引开甘仪的时候,俊聪已经找到了李长铭,眼下正在救治。

“他怎么样了?”逸景慌忙问道。

“腰腹刀伤,脑后钝击,面目全非,失血过多”,万山泉忧心忡忡道,“已经昏迷不醒了,大夫还在全力救治,只怕……”

逸景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幸而万山泉及时扶住他。

“大军长!”

“没事……多谢卿子……”逸景难以想象自己为什么还能镇定自若言语如常。

万山泉见他如此失魂落魄,想要说吉人天相,又无法开口,若说节哀顺变,也过于残忍,只能陪着他往长铭休息的庭院而去。

令军侯难容俊聪听得身后脚步声急促紊乱,堪堪停在自己身后,他也没有回头,而是将手中的横刀反手递了出去。

刀身刀鞘布满了尚未干涸的血迹,逸景在原地呆滞许久,才接过那把天下飞霜,房内忙碌不歇,庭院死寂一片,不久乔装改扮的顾小舞也出现在逸景面前,众人相顾无言,逸景也不过是呆立在原地,看着月落日升,逸景终于对顾小舞开口道:“顾大人,范燕之事,还需尽快处理,你快回去吧。”

“七营长若是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下官。”

“我送你出门”,逸景终于迈开了脚步,同顾小舞一路向外,声音沙哑说道:“无论范燕会指证别人主使,或者是他自己背负所有罪名,大人都免不了遭圣人冷落了。”

“我知道……大军长和七营长助我良多,余下的事情,顾小舞也一定会处理好。”

“你作何打算?”

“甘仪此为,我即便有意和甘标联手,也恐怕他感情用事,也会对我百般猜疑。今后朝堂之上,三足分立也不无可能。然我现在无法同他们抗衡,只能韬光养晦,虚与委蛇,让甘标松懈于我,全力对付甘仪。”

“本官也正是此意,先作哑巴,方能开口”,逸景点点头,似乎因为松了一口气而形容憔悴,“顾大人若是有急事,尽可传信本官。”

顾小舞回望一眼长铭庭院,才低头行礼道:“顾小舞对他亏欠良多。”

“没有什么愧对的”,逸景摇头道:“战争需要牺牲,只要顾大人能掌权天下,得见绛元入朝一事,我等心愿足矣。”

战后理当由各位营长整理战损表上交大军长,蓝莫自然不例外,然而六营事务确实不少,加之大军长外出,他尚且要暂代大军长职权,眼下已经忙得连水都喝不上,只能谴许业宏先依样画葫芦写好战损表,自己再来修改。

然而出人意料,许业宏不消多少时候便将战损表交了上来。

蓝莫一目十行浏览之后,拿去一边的毛笔在文书上圈圈点点,嘴里还不停告知许业宏:“这里措辞不当,还有这里,你怎么把数字写错了?这处……”

一连几处失误,许业宏连忙辩解道:“营长明鉴,这战损表是行晟教下官写的!”

“行晟?”蓝莫知道这个名字,令军侯府的大少爷,最近才从七营调来六营。

“是啊。”

蓝莫收起毛笔,瞄了许业宏一眼,淡淡道:“漏洞百出,但是修改一下还是可以用的。”

“谢营长夸奖!”许业宏忙不迭行礼。

蓝莫待人退下之后,自己出了房门,去寻行晟,倒是对方见营长到来,很是诧异,却依旧淡然行礼。

“许业宏交上来的战损表,是你教他写的?”

“下官鲁莽,还请营长恕罪”,行晟乖乖告饶,“确实是下官为许大人书写,怕是难登大雅之堂,然而许大人愁眉不展,又纠缠下官不休,下官实在无法推辞,下官但凭营长责罚。”

蓝莫却是释然一笑,上前扶起他,言语恳切说道:“确实有些不足,但瑕不掩瑜,只是许业宏为什么来找你?”

“莫约是因为下官父君长年行军打仗,他便以为下官对这些东西烂熟于心。”

蓝莫拍拍他的肩膀,将手上的文书交给他,安慰道:“本官做了批示修改,你照着誊写一遍,便送去给大军长吧。不需在意,一回生二回熟。”

行晟似乎喜出望外,双手接过文书,连连点头答应,等蓝莫转身离开,他将文书收入怀中,依旧是那个波澜不惊的青年人,正要举步返家,没想许业宏从背后追上来,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得意喊道:“行晟!”

“怎么了?这么高兴?”

“方才我把自己写的战损表交给营长,他说我写的战损表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是吗?”行晟喜笑颜开道,“这可当真是一件好事,看来营长当真有意栽培你做营副!”

“怎么会呢……”这回换成许业宏笑容腼腆,行晟也并不戳破,随手拉过六营其他几人,说什么好事又来,怎么说都得开个小灶庆祝一番。

几日之后,大军长终于返回了涧河谷,行晟正要出门将战损表交给逸景,却见萧听雨慌里慌张地进门来,说事关长铭,要他马上随自己走一趟。

“怎会如此!”

行晟到了逸景房内,一眼就看到长铭神态安详面容狰狞却血色全无地躺在床上,他丢下战损表便扑倒床边,才握上长铭的手,陡然发现体温偏高的绛元眼下四肢冰冷,若非脉搏微弱,只怕逸景说长铭已经死去,行晟便要落下泪来。

逸景上前,轻拍他的后背,让他且不要慌忙,再同他细说从头。

“所以,眼下虽然退烧了,却昏迷不醒?”

逸景哀恸地点点头:“我不敢将他留在令军侯府,恐消息走漏,连累侯爷,只好带回家中,让听雨照顾他。”

“他会昏迷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行晟声调猛然拔高,上前扣紧逸景咽喉,一边的萧听雨急忙上前来劝架,他才愤愤收手,“至少也要有个估计的时间吧!难道要他长睡不醒吗!”

“他脑后遭到钝击,大块淤血,大夫实在不能断定他何时能醒转!”逸景一把挥开行晟的手臂,自己却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目光涣散,就好像他也痴傻了一般,“我的伤心,又怎么会比你少啊!”

这一声嘶吼,令萧听雨掩面转过身去,暗自垂泪。

行晟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悲痛吞回心中,声音含糊地问道:“营长的官凭和印信呢?”

“在我这里……他便是知道如此,赴死之前将这些都交给我,又担心甘仪察觉,才自毁容貌。”逸景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不要说了……”行晟黯然道:“不要再令我难过了。我只等一个月,若是他还是醒不过来,我便辞官远走,寻我南宫师兄带长铭走,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你的师兄有办法吗?”逸景上前两步,抓住行晟手臂祈求问道。

“正是因为师兄不擅医道,我只能期望长铭在一个月能苏醒”,行晟绝望说道,“当真无法,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沉眠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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