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男生下课玩我 那一夜忍不住上姐_郎君总是想篡位
火把高举,千军出征。
这动静,哪里瞒得了人。
便有人趁着黑夜,悄悄离开了凤翎军的堡垒。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眼中,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因为没有马,这细作足足赶了一天,才在入夜时分赶到小城。
一直以来顺顺当当,使得他警惕性不足,直接摸进了酒馆。
接待他的,便是酒馆的小二。
他的神情,与白日接待酒客完全不同,坐在桌边,慢慢抿着茶水,竟有几分森寒的气质。
“阁下!”细作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起来吧,用不着这么多礼。”小二慢悠悠道,“今天不是送情报的日子,你突然赶来,是有要事?”
细作半躬着身:“是。那日阁下吩咐,留心那几人,属下今次特来回报。”
“你不放信鸽,选择亲自来,事情很重大?”
细作答道:“那几人的身份,属下没有打听出来,只知道那小娘子姓白。周烽接见了她,而后,就在今早,凤翎军整军一千,由校尉史达带着,出去操练了——那几人也在其中!”
小二眼睛眯起,透出凌厉的光。
细作续道:“他们带了半个月的粮草,文官后勤,一个不缺!”
小二品着这段话,慢慢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他们以操练为名,实则出兵?”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
“你猜的没错。”小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文官后勤,尽数随军,极有可能是出兵,而非操练。半个月的粮草,足够做很多事了。他们去了何处?”
“这……属下没有打听出来。”
小二也没抱希望。凤翎军的军纪极严,这种机密,定是不会外泄的。
“姓白?有哪家姓白?”小二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讶,“难道是——齐州?”
他立刻冲屋里喊:“老胡!赶紧上报,凤翎军极有可能出兵齐州!”
小二将茶杯一顿,露出阴冷的笑:“好个周烽,真是小瞧了他!现在就插手齐州,只怕会坏了主上的大事!”
里屋没动静,他又喊了句:“老胡!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话刚说完,他突然心中一惊。
他们自从来到青州,一直小心翼翼。他在这里接收情报,老胡断然不会离开!所以……
里屋终于有声音了,有人推开门,慢慢走出来。
看到此人,小二猛地站起,惊得把茶水都掀翻了。
公孙允露齿一笑,拱手作揖:“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行军赶路很辛苦。四更出发,赶了很久的路,天才蒙蒙亮。
到日上中天,史达才一声令下,就地休息。
白萦几乎是滚下马的。她额上挂满了汗水,里衣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小娘子。”圆真递来水囊。
白萦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
士卒们纷纷拿出行军干粮。吃完这一顿,略作休息,他们又会继续赶路。
原以为,前些天从齐州赶到青州,已经够辛苦了,没想到行军赶路更辛苦。
军令一下,一刻也不能停,还有督战官在旁边不停催促:“快快快!跟上!”
战机稍纵即逝,宁早勿迟。
白萦一直觉得,没有逃难前,自己的身体很好,经历了半天的行军,才知道跟这些吃苦耐劳的军汉差得远。
要知道,骑兵只是小部分,后面还有步卒的。他们从出发,就一直小跑步前进,累极了,也不过改成快步走。
“小娘子,先吃点?”圆真拿了块糕饼过来。
白萦摇头,赶得太累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吃不下,只想吐。”
圆真手足无措:“这怎么办?”
“吃不下也得吃。”卫廉大步走到他们面前,“我们要一直行军到日落,你不吃东西,没有体力,晕倒了谁等你?”
白萦见他穿着全套甲衣,这会儿只摘了头盔。就算是轻甲,身上的披挂最起码也有十几斤,还密不透风。
她知道参军辛苦,没想到会这么辛苦,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下得了决心从军的。毕竟,他也曾经是写诗弄文、园林饮宴的世家子。
她接过糕饼,想咬一口,但到嘴边,实在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卫廉好像叹了口气。然后,也不知从哪里摸了个东西递过来:“先吃这个吧。”
白萦愣了下,他递来的是两颗青枣。
乌曲贫瘠,新鲜的瓜果极难得。白萦在堡中住了十来天,也才吃过两回,还是因为她是客人。
“谢谢。”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她必须让自己吃下东西。
轻轻一咬,青枣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果肉在口腔里滚了几圈,汁水清甜。
吃完两颗青枣,胃口好了一点,她终于吃得下糕饼了。
卫廉心里一松,能吃下东西就好。这种强度的行军,对老兵来说都不轻松,更不用说她一个未长成的小娘子。
“卫郎!”那边薛辽在喊。
卫廉回头看了眼,离开前嘱咐:“别一口气吃多了,尤其是水,路上分着喝。”
然后跟薛辽、史达商议军务去。
齐二郎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这个卫郎君,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嘛!”
汤德道:“人家只是傲一些。这不奇怪,出身好,本事高,年轻气盛嘛!”
圆真居然也点头:“副尉厉害。”
白萦奇道:“小师傅,你怎知道他厉害?”他好像没跟卫廉打过交道啊!
圆真说:“他们都服的,副尉会兵法。”
原以为他会说,卫廉武艺很高之类的,没想到圆真说的是会兵法。
圆真又解释:“再厉害的壮士,不过以一当十,但是会兵法,就能挡住千军万马。”
白萦对他刮目相看。圆真虽然不识字,可这悟性真不错啊!
看卫廉过来,史达挤眉弄眼:“卫郎对那小娘子真是体贴。”
卫廉正色道:“校尉勿作此言。女子名声不易,若有闲言流传出去,叫她如何是好?”
薛辽瞅了他一眼:“校尉,卫郎皮薄脸嫩,就不要笑话他了。”
史达哈哈一笑,拍了拍卫廉的肩:“开个玩笑!”
薛辽又看向那边,嘀咕一句:“这小娘子,倒是能吃苦。”
因为她上次在周烽面前大放厥词,薛辽对白萦很有意见。而且,他是不赞同出兵的,她的长途求援,就不值得欣赏了。
这会儿看她一路默默跟来,并不叫苦,倒是改了观。
他当初第一回跟着行军,可比她惨多了。饭吃不下不用说,大腿内侧还磨出了血,走到一半,差点栽下马来,晚上扎营的时候,连爬都爬不起来。
“是挺不错。”史达附和一句。
卫廉摊开了舆图。
他知道薛辽对世家有偏见。他是寒门出身,本身很有才华,少年时去京城,希望能出人头地,谁知道被世家一顿羞辱,便怒而从军。
军中低层文职,一向是苦差事。世人重文轻武,从了军,便是文职,也被人看轻。而他一个文弱书生,和一群军汉混一起,跟着行军打仗,别提多苦了。
他从一个普通的文书,混成今天的参军,是周烽慧眼识珠,也是他本人有能力。
有本事的人大多傲气,何况他与世家有夙怨。当初卫廉进凤翎军,他也看不顺眼。后来,见他并无公子脾气,文不比自己弱,武还强得多,倒是真服了。
薛辽也凑过来:“来来来,看看舆图,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从青州到齐州,走正路要绕过一条很长的山脉,如此一来,就会把行程拖得很长。这显然是不行的,兵贵神速,他们带的粮草又少。
“我们带的粮草只有半个月,一定要快。”卫廉说,“抄近路吧,爬山!”
“这样辎重跟不上。”薛辽指着舆图,“不绕路的话,只能走这两条。这条近,但是中间有溪流峡谷,辎重过不去,只能走这条,虽然绕一些,但是地势可以行车。”
“不行。”卫廉摇头,“走这条,我们的粮草只够到齐州。到时候打仗怎么办?我们并不清楚齐州形势,不知道打完是不是有粮草可取。饿着肚子,虎狼之师也会变成绵羊!”
史达咂摸了一会儿:“卫郎说的有理。”
“难道你要丢下辎重?”薛辽看他,“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长途奔袭,丢掉辎重,这要不能一战而胜,直接就完蛋了。凤翎军现在才多少家当,一千兵马,可损失不起。
唉,实在是家底太薄,秋粮未收,他们也拿不出太多的粮草。
再说,粮草多了,引人注目。
卫廉默默想了一会儿,说:“骑兵给我,先抄近路去齐州,你们带着辎重走另一条。”
薛辽诧异:“这不成吧?才两百骑兵,太少了!再说,你把辎重丢下,我们带这么多兵马出门的意义何在?”
他不怀疑卫廉的本事,但齐州那边,他们一无所知啊!如果只带走轻骑,势必只带几天的粮草,这同样是不留后路的行为。
薛辽反对出兵,可已经出了兵,他就要尽到辅佐的职责。卫廉头脑发热,他必须泼一盆冷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