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按摩师 本王的爱妃天下第一甜_香蜜之心有所念人
树下,回廊,石桌。
旭凤与月下仙人坐在桌前,旭凤脸上带着几分犹疑和纠结,可一旁的月下仙人却是脸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焦急,又有几分欣慰笑意。
旭凤低着头:“……她现在是润玉的未婚妻。”
月下仙人一拍大腿:“哎呦!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既然是未婚,那便算不得夫妻啊!你还是有大把机会的!叔父啊,看好你哦!”
“方才在大殿上,我知道锦觅不是父帝的女儿时,我不知道有多欢喜。可紧跟着,她和润玉又……世事难料啊。”
月下仙人听旭凤如此说,挑了挑眉头:“凤娃,你不会是想要放弃吧?”
旭凤顿了顿,从桌旁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我不知道。一直以来,但凡我拥有的东西,都会和润玉一起分享。可唯独锦觅,我没办法拱手相让。你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月下仙人一急,也跟着起身凑了过来:“傻鸟!这是真爱啊!试问天底下,哪个男子肯把自己心爱的女子拱手让人哪!”
“……可我和锦觅的未来,注定是条崎岖之路。且不说天帝和水神的上神之誓,就光母神这一关就很难过。对方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我的兄长,打不得,争不得。”
月下仙人瞥了一眼旭凤:“根据老夫多年观察呀,古往今来,但凡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多半是脑袋一热直接上阵,那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儿来那么多瞻前顾后啊!”
“叔父,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老夫可没工夫跟你瞎掰扯,当务之急啊,是要先弄清楚锦觅的心意。只要你俩心意相通,别说是父帝母神了,就是那上清天的斗姆元君哪,也没办法把你们给拆开!”
……
月下仙人和旭凤离开之后,两个脸色发白的仙侍从不远的假山后面慢慢走出来,互相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惶恐。两人抖着嘴唇抓紧了自己特地出来寻的失物,最后对视一眼朝着不同的方向匆匆离去。
傅卿从假山顶上飘了下来,凝力后可触物的手上还握着一柄看着华贵古朴的镜子。她先是看了看两个仙侍分别离去的方向,又将视线转向了方才旭凤和月下仙人对坐的石桌,眯了眯眼。
那月下仙人,什么叫‘几千年前的老黄历’?难道四千年前说过婚约是可以过期作废的?难道现在天帝坚持要让润玉遵守的不正是这几千年前的婚约?什么叫‘未婚,便算不得夫妻’?所以尚未成婚就可以随便撬人墙角毫无罪恶感了?如果未婚夫妻的关系同旁人并无区别都是可以自由与旁人谈情说爱不用顾忌的,那何必多此一举挂个婚约?什么叫“多半是脑袋一热直接上阵”?所以为了所谓“真爱”不要伦理不负责任不要名誉不讲道德地冲动上前才是对的?不管前因不顾后果,等牵连了旁人为了那“脑袋一热”付出代价一句“真爱”就可以无辜逃脱了?不用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买单了,全让无辜旁人背了锅了?
月下仙人丹朱,作为润玉和旭凤两人的叔父,明知道锦觅是大侄子等了四千年的未婚妻,还故意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旭凤的情况下撺掇二侄子去抢大侄子的未婚妻?以“真爱”为名就可以这样厚颜无耻没有下限了?此时傅卿真的深刻怀疑月下仙人根本就是故意想挑得兄弟反目。
而火神旭凤,什么叫“若是旁人就罢了”,难道对方是旁人他就能心安理得抢人家未婚妻,那就不是错可以随便打随便争了?口口声声说着“偏偏是我的兄长,打不得,争不得”,那先前九霄云殿上约锦觅私见的时候怎么不顾念着自己不能争?若是真的因为兄长坚定了自己的操守和道德,如何会在月下仙人分明就不合情理的撺掇之下这么简单就改了想法?到最后,不还是用尽各种办法手段,根本不管光不光明地逼着自己兄长退步相让?
“呵。”傅卿看着月下仙人和旭凤离开的方向冷笑了一声,攥着手中今日从天帝宝库里的陈年旧物中翻出的古镜,暂时调用了一点儿自己这些日子运用的还不是十分顺畅的魂魄的力量附在古镜之外裹了薄薄一层,让这古镜能够暂时同她一样不被旁人看到感觉到后,便转身离开。此时天色不早,润玉应当正在值夜。傅卿本是有些不甚想在婚约事起之后的今日去见润玉,但看了一看自己手上的古镜,想了一想今日发现的其他事情,到底还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往布星台的方向而去。
布星台。
润玉今日没有带魇兽,傅卿过来的时候,空旷的布星台上只有一个身影,在夜风之中负手而立,背影显得清冷而又孤寂,在漫天略有黯淡的星辉光泽之下,显得格外寂寥单薄。
傅卿顿了一顿缓缓飘过去,还未等靠近多少,面朝星空背对着她的白衣仙人便若有所感地回身望过来,瞧见她的那一刹那,眼中的冰雪在瞬间消融,顷刻间春回大地,浮光碎雪。
“傅卿。”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清澈,在夜色之下带着一点微微的沙哑和柔软,轻轻柔柔地刷过心头,带来几分含着颤意的微痒。
傅卿顿了一顿才继续飘了过去,抬起头迎上他细细打量着她脸色的眼神,心头一软。
尽管她现在半透明的样子在并不够明亮的夜色之中其实十分模糊看不出什么来,但他仍旧带着浓浓的关切和担忧细细打量,瞧见她并无大碍之后便闭口并不多问,她独自消失了一整日的行踪行为。
他关心的只是她有没有勉力而行,有没有伤到自己。
傅卿朝他微微笑了笑,取出自己带来的那枚,其上能短暂留存魂魄之力已经开始开始散去的古镜:“这个,收起来罢,以后也许会有用。”
润玉将傅卿递过来的古镜拿在手中,不由得挑了挑眉。这镜子他从未见过,不过是记忆中还是‘剧情’里,但是此刻拿在手里却又分明能感觉出几分不同来。
傅卿解释道:“这是我从天界的库房里面翻出来的,压在许多陈年旧物底下,大概早就被遗忘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丢罢了。其实是个很有年头的法器,作用嘛……嗯……怎么说呢?就像你以前见过的那种录像的功能,能把附近想要收录的情景画面和声音都记录下来,需要的时候可以再放出来。”傅卿说完抬头看了看挑眉翻看古镜的润玉,继续道:“这东西被丢在箱底无人问津,许是看起来并不贵重也没什么强大的力量罢?我倒是觉得,若是利用得当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别的不说,交给信得过的人悄悄拿去探个布防看个秘境,用这镜子把一切记录下来总比用手画用嘴说更准确些。”
润玉翻手将古镜收了起来,抬头微笑着看向傅卿,眼中却有两分疑虑:“这古镜的确十分有用,多谢傅卿。只是……探查诸多法器效用,于你……可是无碍么?”
傅卿迎着润玉的目光,微微撇开眼:“……大概也是我……现在这个特殊的模样得的便利吧。对于这些法器灵物,有些比较特别的感应,一上手就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可惜了,没有灵力也修炼不了的我虽然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却驱使不了,只能白看着。”
润玉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眼中闪过担忧,却又很快掩了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润玉常去省经阁查阅各种古书典籍,可直到如今都并未找到半点与傅卿如今情形相似相关的内容,不免十分挫败。傅卿的情形太过特殊,除了她自己感觉之外没有任何参考,润玉对此有些忧心,时时并不知要如何做才是对她更有益的,也担心傅卿会瞒着他逞强做什么有害自身的事情,他却无法及时察觉和阻止。
只是这些忧思,他都压在自己心中,并不曾表露。既是不想让傅卿跟他一起担忧焦虑,也是不想让她承担更多的压力。
解释后,傅卿沉默片刻,想了一想。尽管她做的另一件并算不得大事,却还是跟润玉说一声的好,免得有什么万一的影响:
“那个……”
“嗯?”
傅卿微垂着眼:“润玉,你还能清楚记得……‘剧情’的细节么?”
润玉听傅卿说到这个,联想起今天白日里的事,心中已经有了数:“记得。傅卿说的可是……叔父和旭凤?”
“……嗯。”
润玉低头笑了笑:“他们那番对话……傅卿,可是做了什么?”
“嗯。”傅卿看了一眼润玉:“我……借着自己如今这个旁人看不见碰不到,我自己想却能碰到东西的便利,从洛湘府引了一个仙侍去那附近寻找失物。除此之外,还用同样的办法,另弄去了一个先前白日里见过两回,并不倾向栖梧宫言谈间算是明理些的,酒仙府上的仙侍。两人在旭凤过去之前在假山后找到了我放在那儿的东西,要离开的时候正遇上旭凤过去独坐,而月下仙人……凑过去说话。所以……”
润玉微微一愣,之后便是心中慢慢升起的烫热。
傅卿继续轻声解释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安排,旭凤和锦觅你没有打算阻拦。只是……算是我瞎操心吧,我有些怕他们二人……进展太快又全无顾忌,总会被人看在眼里,流言蜚语他们当然不在意,但总有连累了你的危险。所以……”
润玉笑了笑:“所以傅卿今日特地让洛湘府的仙侍听到叔父和旭凤的话,知道了旭凤对锦觅的心思和决心,回去之后只要提醒水神仙上几句,至少近来这段日子,仙上必定会严密阻拦旭凤与锦觅相见,更何况今日听到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旁人府上的仙侍,如此一来他怕更会早些告知水神。这样……这件事对润玉可能的影响便更小了几分。”
傅卿并不意外润玉能够猜到,因而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
润玉想了想继续道:“酒仙自来在杯中之物上逍遥并不理事,他府上的仙侍清闲,听闻有些跟旁人一起交流逸闻趣事的兴趣。不过酒仙府的仙侍向来胆子不算大,谨慎得很,不会出头,就算有什么要说,也多半是有个风向有了由头之后顺势而为。傅卿引的另一个酒仙府仙侍,今日听了这些话回去暂且不会有动静。”
傅卿垂下眼:“嗯……你都想到了,分毫不差。”
润玉轻叹一声,眼光温软地不可思议:“傅卿为润玉打算,为润玉不平,润玉心中……甚是感怀。”
“……我……”
“润玉其实没有资格指责旁人,毕竟……”润玉轻声开口,眼光柔和而又坚定:“明知自己尚有婚约在身,明明婚约尚未能彻底退去,可润玉……却已对另一人动了心。”
傅卿愣愣地看着眼前自省之后,语调更坚定了几分的润玉,看着他温和而守礼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
“润玉只希望,她可以再等我些时候,等我……退了婚约,卸了包袱。到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