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满足儿子 强开处女花苞小说_晓薛 / 来时山有雪
小贩百无聊赖地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前,盘腿撑着下巴做小鸡啄米状。吆喝了大半天,口干舌燥,竟连半个买主都没有,这严重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打起盹来。
眼见就要会着周公,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扰了清梦——
“叔叔,你这儿卖的都是什么啊。”
嘿,这打哪儿来的二五眼?
小贩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随即端起一张标准的生意人的笑脸,亲切地纠正道:“‘哥哥’我这儿卖的可都是好东西,小兄弟,要不要看看?”
林遥拣起一个小瓶子,道:“这是什么?”
小贩称赞道:“小兄弟有眼光!此乃独家秘制十全大补丸,祖传配方,药王世家司徒氏认证,喏,你看这儿,还有防伪标识——司徒氏家徽九命鹿,正品保障,假一赔十!服用之后,无论你是如何烂泥扶不上墙,三日之内,保你灵力大涨!从此脱胎换骨,平步青云,打入地府内部,任命地府要职,独受阎王青睐,走上鬼生巅峰不是梦呀!”
林遥拿瓶子丢他:“……你才烂泥。”
小贩灵巧接住,将药瓶放回原位,笑嘻嘻道:“哎呀,别生气,打个比方嘛。”
林遥白他一眼,蹲在地上一番挑挑拣拣,忽然拈出一张符来:“这个又是什么?”
小贩闻声抬头。那是一张黑色符纸,上面覆着一串冗长复杂的金色咒文,那符咒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向外蔓延着生出更多笔触,逐渐将整张符纸都覆盖上金色的线条,才终于休止。看似毫无关联的一笔一划,最终竟隐隐勾勒出一个人形来。
他不记得自己这里有这么个东西,道:“估计是什么除祟符吧,你喜欢就送你了。”
捡着便宜的林遥挺开心地把符纸呈到晓星尘面前,道:“神仙哥哥,你看这上面的字会动呢!”
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白色剑光蓦地当头而下,将那张符纸劈作了两半。
黑色的符条无火自燃,霎时烧了个精光。
林遥反应很快地扔掉符纸,却还是被冥火灼到了手。他冲来人吼道:“你搞什么?!”
薛洋提着霜华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踱过来,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砸摊。”
“啊?”林遥怀疑自己听错了。
薛洋动了动手指,刹那间,眼前的小摊子倏地燃起冲天火焰。
林遥想说“你疯了”,此刻却有另一个人比他更激动。小贩就地打了个滚远离火源,爬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纵火,还有没有王法了!”
纵火者居高临下打量着他,神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眼底似有一抹阴鸷戾气若隐若现。他道:“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也是胆大包天。”
林遥看着薛洋,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虽然这人总是顶着一张欠揍的脸,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他从未见过薛洋露出这般可怕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薛洋脸上的凶狠之色瞬间褪去,他拉过晓星尘前前后后仔细检查,声音竟有几分温柔:“你没事吧?”
晓星尘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我没事,多谢关心。”
无缘无故被扣了一顶天大的帽子,小贩心里正憋屈,却有人在跟前旁若无人地上演起了劫后重逢的虐狗戏码,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不服气道:“谁行凶了??哪只眼睛看到我行凶了???你可不要血口……”说到一半,忽然露出惊惧之色,结结巴巴道,“薛……薛大人……”
薛洋眯起眼睛,霜华的剑尖儿就在年轻人的眼前来回晃悠。他凉凉地说:“我看你是在土里埋得太久,睡得眼睛都腐烂了。你要是觉得这两个洞里的玩意儿没什么用,我不介意帮你把它们挖出来当炮摔。”
小贩咽了咽口水,道:“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薛洋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他背上背的这东西,你不认得吧?”
经他这么一提,小贩才发现少年身旁的那名白衣道人身后负着的东西。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黑白分明地坠在道士雪白的道袍后面,露出一点黑漆漆的剑柄,上面还缭绕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降灾!
而那名白衣道士,尽管被凶剑的煞气掩盖了不少,若是仔细分辨,依然能嗅出他身上那抹极为浅淡的,属于“人”的气味。
此人被薛洋破了规矩带至阴间,竟连降灾也交与他……娘喂,要命,自己刚刚差点把“大补丸”卖给了太岁爷的关系户?!
思及此,小贩当即匍匐在地,求饶道:“薛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竟未认出这位道爷是您的人。”
“……”晓星尘觉得哪里怪怪的。
薛洋倒是很受用地一勾唇角,嘴上却依旧毫不留情:“活腻味了你,连违禁品都敢卖。”
违禁品?什么违禁品?那不就是张破纸么,怎么就成违禁品了?小贩一头雾水,便听薛洋继续说道:“司命符是什么东西,这小家伙脑残不清楚就罢了,难道你也不清楚么?”
林遥在一旁抗议:“你说谁脑残?”
薛洋懒得理他,只睥睨天下似的觑他一眼,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听到那三个字,小贩浑身忍不住一抖,那张黑金符纸竟是地府头等违禁品——鬼符司命。司命乃大凶之符,阴魂触碰此符倒是没什么,可若是活人,却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因而说是催命符也不为过。这东西无论是制造或是使用,皆是下地狱的死罪,谁人听其名不是闻声色变,这么多年来,敢用司命符为非作歹的,也只有一个沈惜别。
小贩忽然有些后怕,若是方才这道士碰了那符纸,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他把头压得更低了些:“薛大人,这东西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就算您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卖这种东西啊!”
薛洋不吃这套:“一句不是你的就想撇清关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晓星尘道:“薛公子,算了吧。”
薛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小贩薛大人薛大人地喊了半天,未曾想被晓星尘听了进去,记在了心里。他心头微动,忽然就心情很好。
“好吧。”薛洋说。
小贩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竟能侥幸逃过一劫。还没窃喜完,薛洋随手拦下一个路过的阴兵,道:“哎,你站住……卫将军?这么巧。”熟人正好,熟人好办事。他指着趴在地上的年轻人道:“这儿有个卖假药的,你管不管?”
卫漪勒马,垂首看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证据。”
薛洋长腿一伸,从地上那堆灰烬里拨拉出一个药瓶残骸,依稀可辨出劣质的九命鹿纹样:“伪造司徒氏家徽,依照地府律令第一千两百四十六条,应拘留至少二十天。没错吧?”
小贩:“……”
记那么清楚干嘛???
卫漪没说话,算是默认,他五指微拢,小贩的手腕上立刻多了一副镣铐,铁链的另一端牵在手里。卫漪朝那小贩微一颔首,道:“得罪。”走之前又回头说了一句,“近日有重犯越狱,若是发现可疑人士,请务必及时上报。”
“知道了知道了。”薛洋挥挥手,“卫将军慢走。”
卫漪看了一眼晓星尘,随即不再多言,策马离去。
不等晓星尘开口,薛洋抢先说:“道长,我这是依法办事。”言外之意是,你可不能怪我出尔反尔。
“……”晓星尘其实并没有责怪薛洋的意思,修炼之事本就没有一蹴而就的捷径,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或许的确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人的潜能,但其对身体的损害却也是极为严重且不可逆的。
白衣道人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薛公子并无过错,你做得很好。”
薛洋受了表扬挺高兴,转头就心情很好地去数落林遥:“投胎也没见你这么赶,你脑子不好使连腿脚也不好吗?拖着道长乱跑什么。”
林遥道:“你管那么多干嘛?神仙哥哥又不是你家的。”
薛洋朝他显摆手里的霜华:“怎么不是我家的,我俩定情信物都交换过了。”
林遥红着脸你你你了半天,艰难道:“……不知羞!厚脸皮!!凑表脸!!!”
“过奖过奖。”薛洋将诸多“罪状”照单全收,竟还心平气和地跟他说,“饭也请你吃了,街也陪你逛了,咱们该去干正事了吧。”
林遥闻言立刻捂住胸口,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舒服,我觉得刚才那张符有问题。”
薛洋作势去抽缚灵索,道:“你一个死人哪儿那么多毛病。”
林遥飞快地钻到晓星尘身后探出个头来:“死人怎么了,死人就没人权啦,你不也是死人吗?”
“……”嘿,他这暴脾气。
薛洋一鞭子就要招呼过去,却忽听一人说道:“呵,这么热闹啊。”薛洋朝来人望去,眉毛不易察觉地抖了两抖:“司徒。”
来人正是药王世家的现任当家——司徒深。
司徒大当家笑得一派温和:“薛大人今天也很精神啊。”
薛洋冲他招招手,道:“正好,你过来替这小东西看看脑子。”
林遥道:“你才脑子有病。”
司徒深看了林遥一眼,目光又落到晓星尘身上,神情微动:“薛大人……还带了客人?”
薛洋眉毛一拧:“你看不看?”
不看赶紧滚,废话忒多。
“看,当然看。薛大人的要求,在下岂敢不从。”司徒深道,“不过,你就让我这样站在大街上给人看病?”
薛洋摸着下巴,纳闷道:“怎么,你们家还时兴躺着看啊?”
司徒深:“……”
他告诉自己不要和傻瓜计较。
几人被引到路旁的一处茶寮。
司徒深从药箱中取出脉枕,道:“以客为主,那便这位道长先来吧。”
薛洋道:“我什么时候叫你给他看了?”
“无妨。司徒先生医者仁心。”晓星尘将手腕置于脉枕上,道,“有劳了。”
司徒深对他报以友善的一笑,三指轻搭腕上,倏而一滞。年轻医者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异之色,下意识看了晓星尘一眼,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细细诊了许久。
薛洋忍不住道:“你想摸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
司徒深只说了一句:“收声,别吵。”
薛洋:“……”
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收回了手。
“道长这般……有多久了?”
晓星尘道:“已有百余载。”
司徒深叹道:“那当真是极为不易。”
薛洋狐疑道:“你俩在打哑谜吗,我怎么听不懂?”
司徒深无意解释,转而对林遥说道:“换这位小兄弟了。”
林遥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司徒深搭在少年脉上,这次似乎比方才还久,年轻医者眼眸低垂,半晌没说话。
林遥有点紧张了:“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薛洋插嘴道:“怎么样,果然脑残了是不是?”
司徒深轻轻笑了一声,道:“放心,脑子没事。”
薛洋翻了个白眼:“庸医。”林遥抬脚就踹过去。
司徒深也不生气,笑眯眯道:“薛大人,你我许久未见,不知今夜可否赏个脸到翡翠楼一聚,与某把酒言欢?”
薛洋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警惕道:“你这唱的又是哪出,该不会又想放我鸽子吧?”
司徒深笑:“薛大人哪儿的话。”见薛洋还是不信,郑重立誓道,“在下以司徒氏的声誉担保,这次绝对不会。”
薛洋想了想,道:“好吧,我先找个地方把他俩安顿下来。”
林遥道:“不是要去黄泉路吗?”
薛洋嗤了一声:“让你多呆一晚上,你还不乐意了?”
林遥小声嘀咕:“你能有这么好心?”
薛洋难得没有呛他,率先朝客栈的方向走去,转过身的瞬间,脸色忽地沉下来。
他的脑子里回想着司徒方才的那句话。
“薛大人,你我许久未见,不知今夜可否赏个脸到翡翠楼一聚,与某把酒言欢?”
别人也许没听出来,但是薛洋却听出来了,在这句看似平常的邀请中,有一个极大的破绽。
因为司徒深,根本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