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着紫黑色的肉柱 操老女人逼_翰林家的小娘子
呆呆地在他胸膛靠了许久,姜小娥方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低眉咬唇:“表哥,我要去寻阿葭……”
小丫头方才哭了那许久,现下眼睛有些红肿不说,便娇甜的嗓音也让哭哑一些。钟远心下再次后悔,去到桌前倒了杯茶来,近前要喂她喝下:“来,喝两口茶。”
姜小娥确实口渴,伸手正要去接,怎料那茶盏就已经被他送至唇边,显然是准备亲自喂她喝下。她垂眸看了眼还在微微荡漾的茶水,一下就又想起他对自己行的那些坏事,心下便委屈,偏开头不喝。
“听话,莫要伤了嗓子。”把那小脸掰过来,茶盏碰到她红嫩的嘴唇上,只好又道,“把这茶喝了,喝完表哥便带你去寻阿葭。”
“真的?”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显然是怕他还不肯放自己走。
钟远点头:“早喝完早去寻。”
姜小娥这才信他,小手虚捧着茶盏,微微张开红唇,小口喝了下去。
离开竹苑将近小半个时辰,里头还有不少同窗好友皆在等他回去,不仅如此,便是只为了小丫头与他自己,此地也不该久留。故他未再犹豫,带了她离开。
姜小娥再见到钟葭时,她正蹲在竹林底下玩蚂蚁。表哥就行在她前边两步,她刚偏了头去看,那钟葭便已经撂开手里拿的枯竹叶子,两步冲上来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地将她好一通打量。
“你……你都跟我大哥做了些甚?”又见她眼圈微红,双唇娇红欲滴,心下便愈发狐疑,“你,你可是让我大哥亲了嘴儿?”
姜小娥本就心虚,让她这般一问,面上一瞬便红得能滴出.血来一般,羞愤地要推开她:“你、你别瞎说,没有的事……”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脸红成什么样子?”钟葭指着她笑,原只是试探地问问,可这会子一瞧她偏过脸去,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还有什么不知?只大哥能那样待小表姐,却是让她觉着心惊。
“阿葭。”正欲再开口,不想却让大哥一道微冷的声音给打断,“也进来这许久,你二人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钟葭连忙把唇一咬,咽回要说的话。上前拉起小表姐的手,便是告辞:“那我先带阿嫃去了。”
钟远正颔首,再去看那小丫头时,便见她把脸埋得低低,一手让阿葭牵着,一手则紧紧揪住裙子,肩头微颤,也不知是气成这般,还是又在啜泣。
钟远心下不忍且不放心,故让阿葭退几步先候在一旁,自己则两步走近她身边,低声道:“嫃儿莫忧,明日表哥便向父亲道明心愿,会尽快上门提亲,到时嫃儿只要点头即可。”
姜小娥侧过身子,扯着小手帕,咬唇嘟囔:“我不点头……”
钟远是十分了解她的,且她人小,最是不韵世事、天真单纯。如何不知她是在说气话,只此地不宜多话,他也就没再多言,伸手摘下他自出生以来便一直不离身的一枚精致小巧的玉佩,塞入她手心:“快些回去,万不要再哭,把眼睛哭坏便不值当。”
姜小娥抿抿唇,将手心里温润的玉佩攥紧一些,歪头瞪了他一眼,便跑开去牵阿葭的手,二人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钟远在原地静立许久,直到再瞧不见两个小丫头的身影时,方慢慢往那竹苑的亭子走。众人等他许久,少不得要问他去了哪里,钟远只歉道:“方才家母有事传唤,让诸位久候,实在是招待不周,万望谅解。”
话罢,便以茶代酒,向众人赔了罪。
众人哪里会怪他,只见他以茶代酒,难免要心有不满,起哄着要他再饮三杯酒水,方才谅解他。
不比男儿家心思粗糙,让他三两句话便给糊弄过去,詹娴雅心下却觉十分有疑。方才她总觉那林中隐隐传来女声,几次忍不住想要进去看时,都碍于自己是客多有不便,才一直坐在此处干着急。
回神后见他正被众人逼着灌酒,当下只好抛开疑问,近前阻道:“致远酒量素来就差,你们偏还灌他,我来吧。”说着,伸手要去夺酒杯。
众人一愣,下一刻便爆出笑来。
当中有一人最是油嘴滑舌,立马佯作委屈道:“师姐就是偏心,怎地方才见师弟受罚时不曾替师弟来挡酒,这会子一轮到钟师兄身上,你就出来。”又哼哼,“在学里你便如此,今日钟师兄生辰,大伙儿好容易逮着机会能整他,你就又出来护他。我看你不光是偏心,还扫了大家的兴!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众人哪里顾及得那样周全,立刻就跟着他起哄,七嘴八舌的都说她不光偏心,还扫兴!
詹娴雅脸色微变,钟远便淡笑着解围:“娴雅是姑娘,师兄怎忍心让你来挡酒,不过两三杯清酒,并无大碍。”话罢,便接连饮下三杯。
众人见他干脆利落,也就没再难为他。詹娴雅受了气,便不欲再久留,就要负气告辞时,不意晃眼竟见他手上有圈牙印,且还隐隐发着红,不难想象定是先前渗出过血。
她面色有疑,当即就道:“致远这手是怎地了?方才走前可没有……”
她这一问,众人便都凑过来看,皆是吃惊:“对呀!这是叫哪个小.美人给咬的?瞧这娇小的一圈,牙口不错啊!”
这说话之人还是之前开口的那个,名叫李睦,在一众学生中性情最为浪荡,很不得学里先生喜欢,钟远亦与他交情不深。只今日来此的皆是同窗,他便心中不喜他,也不好独拒了他一人。
詹娴雅一听,脸都要绿了。
钟远却是略一皱眉,随后道:“李兄切莫说笑,不过是让小猫儿给挠了两爪。”说着,眼神不禁就柔和起来,“看来还需加以调.教。”
那不识相的李睦还待说,边上素与钟远交好的秦玉衡便已经笑道:“好了好了,什么美人儿猫儿,咱们还是请钟大才子作诗一首,方为正经。”话落,不等众人应答,便把笔送至他手边。
钟远接下笔,略迟片刻,便运起笔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搁下笔。
众人纷纷凑近前看:“好!不愧是咱们县上的第一才子,这诗作的好!改明儿送到先生跟前让他念念,定又要琢磨好一番,误了寝食!”说完便笑,先生总爱如此。
钟远作谦道:“谬赞谬赞,随性而作,当不起诸位夸赞。”
众人则又道他谦虚,定要给了先生去看才成。
钟远淡笑以对,去到一旁刚倒了杯茶喝下,身后便传来詹娴雅有意压低的声音:“致远,你这手是怎地回事?”学里唤他师兄的人实在太多,她不爱与旁人一样,因此只唤他的字。
钟远皱眉,将茶盏搁下,转身的功夫才慢慢舒展开眉头,对着她淡淡重复:“方才让小猫儿给挠的两爪,已经无事。”
詹娴雅仍不信:“怎么瞧着并不像猫儿的爪印?倒像是人的牙印子……”
钟远有些不悦,开口道:“娴雅来前可与师母打过招呼?若是不曾,还是快些过去为好,莫让师母无故担忧。”
詹娴雅后知后觉自己方才问得不该,当下虽觉着有些难堪,可也知不好再久留,不及与众人告辞,便匆匆道一句:“我去了。”头也不回地便离开。
见她走远,钟远方在心里将门房处的几个记下一笔,暗付嫃儿与阿葭是自家人,可随意进出。但这詹娴雅,虽是他的师妹,却到底是个外人,怎好贸贸然不经通传就将人放进来,看来定又是得了什么闲言碎语,不敢得罪她罢了。
他心里刚这般一作想,那秦玉衡便在喊他,当下只好暂时抛开,过去不提。
这厢姜小娥与钟葭出了清和院,小表姐一路上越是不吭声,钟葭便越是来劲,急忙忙将她拖到一旁暗处,又问她:“快说说,你都跟我大哥做了些甚?”
“你……你怎地又问?”姜小娥左右一看,恼道,“没完没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咱们可还在外头呢。我看你是只管顾着嘴上痛快,半点都不顾及我了。”
“你甭给我避重就轻,还不快说。”钟葭可不上她的当,转一转眼珠子,坏笑起来,“你要不说也可以,等一会儿我问问娘去。就问大哥为何要抱起我的小表姐,且还是往他的寝屋方向走,一去就去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期间到底都在做甚?”
“你!不要……”姜小娥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扯住她的袖子,求她,“求你别问姨母,我方才不过是脚崴了,表哥才抱我的。至于你问我们都做了何事,实在是你想多了,你便不信我,也该信表哥,他那样的为人能对我做甚?”面上说的坚定,心里却是虚的。
钟葭这才敛起些许笑意:“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哥真没亲你的嘴儿?若是没亲,怎地会有一些发肿?方才走前可不是这般……”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姜小娥气地拔高音调,故意冷下小脸,“埋汰我可是你的乐趣?要真是如此,你说是就是,我决不辩驳。”
“好好好,我信,我信你成了吧!”见向来娇弱的小表姐,忽地发起脾气来,钟葭倒有些受惊,连忙不敢再多提,“好了,也出来这许久,咱们进去吧,再耽搁下去,不定姨母就要各处寻你了。”
姜小娥心里松一口气,软了声音:“嗯,只一概别提咱们去表哥院里的事,可好?”
“好。”钟葭爽快一应,却不免又多看她两眼,仍旧有些怀疑。
姜小娥自然感觉得出,只她不准备再解释了,越解释她越要怀疑,你若不当做一回事,没准儿她就能忘了也未可知。
陶氏确实心挂闺女,见她一进来,便招手唤她近前,搂在怀里问她:“都去了哪处玩?竟去得这般久时辰,冻着了吧?手上这样凉。”
她二人方才还在路上时,便相互对好了口风,现下娘一问她,姜小娥自是有话回。陶氏听后,才略为放心,又道:“码头上出了点事,你哥哥提早离开了,不久前过来告辞时,还问过你。”
姜小娥轻轻“噢”了一声,才算想通一点。想表哥敢在林子里就将她抱起来,便是瞧中了哥哥不在,若是哥哥还在,想他必要忌惮两分的。当真是可恨了点。
陶姨母亦是问了钟葭几句,钟葭皆顺着小表姐的话答了。陶姨母不疑有他,片刻后又问:“记得詹姑娘是与你二人一道出去的,怎地现下没进来,哪里去了?”
钟葭撇撇嘴,不得不帮她掩护:“方才在房里坐了许久,詹姐姐道是想到外头走走,我与阿嫃畏寒,便没陪她,现下该是往这处来了。”
陶姨母正点头,那詹娴雅便已经款步进来。
詹太太少不得责备她两句:“这是去了哪里?怎地没与钟姑娘姜姑娘在一处?”
詹娴雅却只当这二人是走明芙院过来的,并不知她的行迹,因此自然而然地回道:“就在园子里略逛了逛,方才想回去寻她们的,只半道上让丫头好意截住,知道她二人过来了,这才一个人来。”
陶姨母适时开口道:“这算个什么大事儿,也值当詹太太这般严厉。”又笑,“好孩子快坐下,别让你娘说的拘谨了,赶紧吃些点心缓缓。”
詹太太本就是做做样子,闻言便道:“坐下歇歇吧,时辰不早了,稍后也该回去了。”
陶姨母听了少不得要开口挽留:“瞧着日头还早得很,詹太太何不多坐坐,咱们几个也好再说笑说笑。”
詹太太因想与她结成亲家,故待她态度极好:“左右住的近,日后总还有机会再来。今日来前,家里那个便在闹头疼,这会子也不知缓没缓过来,我这心里放心不下,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陶姨母一听,不免微敛起笑意,问候了两声,也就没好再挽留。
待到詹太太与詹姑娘离开,陶氏眼看时辰不早,便也自妹妹家中告辞出来。彼时,钟远的同窗大半也是离开,他便在门前立了片刻,转身就见姨母与嫃儿在往这处来。
当下就上前两步,见过礼道:“姨母且慢些,外甥这便着人去套车。”
“不必了。”陶氏笑着拒绝,“两步路便到了,哪里还需费那个功夫,远哥儿去歇着吧,也是忙碌了这一整日。”
钟远则又道:“那便由外甥再送一程。”
陶氏还待拒绝,可见他神情认真,话到了嘴边却又及时改了口:“也好,劳烦远哥儿了。”
钟远自是要道不敢,护送着她二人回家。
姜小娥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待到了家门口时,陶氏方教她:“还不跟你表哥说声谢,一路送了咱们回来。”话一说完,又似想起来什么,微恼道,“竟连口茶都忘了招待你,远哥儿要不忙的话,便进来喝杯茶再走如何?”
姜小娥心房一跳,微微低了头,没说话。
陶氏只觉闺女今日不讨喜,皱眉道:“愣着做甚?还不把你表哥请进去。”
姜小娥不情愿地抬起头,抿了抿唇刚要说话,钟远便抢先道:“待下回吧,今日家里还有事需忙,姨母与嫃儿便进去吧,外甥便告辞了。”
走前又看一眼小丫头,却见她轻咬红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钟远心下便一叹,暗道只怕短时间之内,这小丫头是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了。
陶氏看着外甥走远,方进去合上院门,忍不住责备闺女:“你今日这是怎地了?甩脸子给谁看?”
姜小娥此时是面上身上看不出异样,但脑袋与心里都是迷糊懵懂,她本就有些委屈,娘又凶她,当即就瘪了小嘴,一路奔进寝屋,径直朝榻上扑去。脑袋埋进被子里,人倒没哭,只躲在里头晕乎乎一阵,竟睡着了。
陶氏急地跟在后头追,近前一看是这一幕,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替她褪了外衣与鞋,摆正身子覆上棉被后,方出房去忙。
这厢钟家。
钟远归家后,并未急着去寻父亲,还是晚间钟老爷办好事归家,方派下人过来请他。
白日里他不在家,便没能替儿子过生,这时候归家了,便让陶姨母吩咐厨房,很是做出一席好宴,父子二人单独在一间房里用宴。
陶姨母知自己丈夫那臭脾气,也没想过留下来,见一切妥帖了,便嘱咐两句少喝些,告辞出来。
钟老爷是商人,时常需要应酬,因此那酒量自是练得极好。几杯下肚,那面上都不红一下,反是见儿子脸颊微红,急忙伸手止住他:“你跟爹可不一样,你乃读书人,还是少喝为妙,过过嘴儿就成。”
钟远顺势搁下酒盏,房里也无丫头伺候,故他便不时为父亲布菜。
钟老爷自来器重长子,眼下又见他这般孝顺,心里便愈发欣慰。笑眯眯道:“远儿年纪不小了,是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都跟爹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只要你开口,爹就给你去聘。”
钟远原计划着明后日再与父亲道明心愿,不意眼下父亲竟主动提起,此乃难得的良机,万不该错过。故他不作犹豫,当即便道:“父亲此话当真?倘若是真的,那儿子便说。”
“嗯?”钟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挑眉笑道,“依远儿这话的意思,那是心中已有心仪的姑娘?你且说出来听听,只要不是太差,爹都依你。”
钟远这时方道:“人是父亲极熟悉的,亦是看着她长大,便是姨母家的嫃儿。”
“你说甚!”钟老爷有些震惊,细想想又觉着顺理成章,他道,“这嫃丫头才多大,还不足十四,你要真聘下她,少说还需再等个三两年!且你姨母与表兄皆疼她,只怕舍不得早嫁她,没准儿还要留得更久些!”
“只要能娶她,等几年都不算大事。”钟远道,“人已经告诉与父亲,父亲方才之话可还作数?”
钟老爷一愣,旋即乐道:“你这个小子,何时看上的嫃丫头?可别是光看上了人家模样生得美貌,实际心里并不如何喜欢她吧?”
钟远则正色道:“父亲,儿子是真心想娶她为妻,容貌当然也是其中一项,但绝不仅仅只是看重容貌,当中自有情意在,还望父亲给予成全。”
钟老爷皱眉思量片刻:“此事你娘还不知情,你先别急,待与你娘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又道,“眼下美酒佳肴,此事便先放在一旁,过后再提。”
钟远心下微沉,也知不好显得过于心急,怕要适得其反。因此没再继续谈论下去,陪他用宴不提。
待到父子二人席散,钟老爷回到寝屋,让丫头服侍着洗沐一番,方舒适地自净房里走出来。却见妻子正坐在镜前梳头,他不免屏退下人,近前开口道:“你道远儿今日都与我说了些甚?”
陶姨母握住梳篦的手一顿,自镜里抬眸看他:“说了些甚?”
钟老爷便笑,在一旁铺着猩红洋毯的炕上坐下,自斟了杯茶水拿于手中,手上晃荡两下,方徐徐道出来:“他让我替他把那嫃丫头聘下来,你怎样看法?”
陶姨母心里一“咯噔”,面色微变,放下梳篦就站起身,转头问他:“老爷是如何答的?应下了?”
“我道再与他娘商议商议,尚未应下来。”
钟老爷摇头,后又道:“我看那嫃丫头人虽小,模样亦是出众了些,可却难得是个乖顺懂事的。咱们远儿仪表堂堂,合该就配个美人儿。那丫头是娇弱了些,可远儿既然看上了,我看便遂了他愿,择个日子上门提亲,左右那是你亲姐姐家里,容易得多了。”
陶姨母暗暗切齿,半晌问道:“老爷先前不还有意要娶那庄小姐进门,怎地现下又改变了主意?”
她不是不喜欢嫃丫头,只她身世到底差了些,家里也没甚财富,配不配得上远儿不说,光帮衬一把远儿都是不行。那庄小姐却不一样,她父亲虽只是一县县令,但人家到底是京中之人,任期满了总要回去,只要京中有了人,日后远儿上京求学时,也好容易打点些不是。
钟老爷冷笑:“我看那庄老爷可瞧不上咱们远儿,只怕咱们终究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还是早早断了念想,莫要到时叫人平白瞧了笑话。”
“老爷说的可都是真的?”陶姨母犹自不信。
钟老爷不耐烦:“这还能有假,自是真的。”
“那庄小姐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人,庄老爷竟这般眼高,难不成是还想送进宫里当妃子?真真是笑话死个人。”陶姨母一想到儿子真是受人轻视,便气愤到不行,“我看老爷也别急,待远儿考取功名,咱们再替他说姑娘不迟,我还就要说个比那庄小姐好的,很要下下她家的脸面!”
钟老爷眉心一跳,有疑道:“怎地?依你这话的意思,是没瞧中那嫃丫头?她可是你娘家的外甥女,也入不了你的眼?”
陶姨母暗哼一声,面上则笑道:“瞧老爷说的,什么入不入眼的,这外甥女与儿子作比较,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是更亲。我不过是想着为远儿说个适合他的姑娘,老爷需想得周全一些,远儿是咱们家的嫡长子,日后娶进门儿的姑娘便是嫡长媳,是要管理中馈与家中一切庶务的。那嫃丫头虽然乖顺懂事,但总缺少几分威严与魄力,我是怕她日后主不了事,没法在旁为远儿分忧,做不好一家主母。”
听罢,钟老爷沉默半晌,亦有两分认同,叹道:“你所道之言有理,既是这般,便再看罢。”
陶姨母见他不再坚持,心下稍松,又道:“时辰不早了,老爷早些安寝罢,此事明日再说。”
钟老爷点头,歇下不提。
不多时,耳边就传来阵阵呼噜之声,门外伺候的丫头都觉刺耳,更可况是就睡在他边上的陶姨母,自是被扰得半晌入不了眠。
依往日,她只怕是要气地赶他出去睡,只今日她本就失眠,倒没再赶他,反是穿上鞋来至窗前,暗暗叹了口气。
……
自对嫃儿承诺之后,钟远便时刻将上门提亲一事记挂于心间。次日自学里归来,一听母亲传他过去,他当即便抛开手头之事,立即过去。
陶姨母斜倚在炕上,边上跪着捶腿的丫头,正是闭目养神之际,就听闻长子过来了。
她略坐正身子,问了几句学里的事后,方慢慢把话转到婚姻大事之上:“你父亲已经告诉娘了,嫃丫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婚事大事上你莫要过分操心,只管一心放在学业之上,好好念书,早日的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此事娘会替你办妥。”
她这话说的笼统,钟远微微皱眉:“娘,俗话道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儿子现今已经不小,也想快些成家随后再立业。还望娘早日替儿子将她聘下,方能使得儿子定下心来,好好为明岁的院试做准备。”
“你这是何意?”陶姨母看着他道,“是在说若是娘不给你聘下嫃丫头,你这心就没法安定下来,明岁的院试便不能好好发挥,是在威胁娘?”
“儿子不敢。”钟远站起身,面色淡漠,“娘误解了,儿子只是一心想着先成家后立业,绝无半点要威胁娘的意思。”
陶姨母声音软下来:“好了,你坐下。娘不过是随口问问,此事你不要心急,嫃丫头距及笄还有两年呢,便是现下替你聘了她,一时半会儿的你也不能立刻就娶她进门。总归在她及笄之前,娘定会帮你定下就是。”
钟远只觉不对,一日没将嫃儿聘下来,他就一日没法安心。深知与娘再说不下去,便告辞出来,暗想晚些时候待父亲家来,定要再与他提一回。
陶姨母见儿子一走,便把身边心腹招近前,嘱咐道:“日后但凡有远儿在的地方,你都给我叫人看紧了,别让嫃丫头再靠近他半步,听见没有?”
陶姨母的心腹是个三十出头的媳妇子,只她丈夫早死,现今一直守着寡。她是陶姨母嫁进钟家后,才在一众下人中慢慢培养起来的,先是边上伺候的大丫头,后头嫁给管事来旺,底下人便一直喊她来旺家的,现今虽然守寡,但这称呼一直没敢。
陶姨母却只喊她原先当丫头时的名字,见她郑重应下,不禁又叹:“桂菊,你道我这般坚持,倒是对也不对?”
那桂菊便道:“太太是一心为着大爷好,现今他是不懂,日后总要感谢您的。”
这桂菊之所以能做上陶姨母的心腹,那便是因她懂得说话。方才太太那般问,一般的人定要以为她是心软,实际不是,她不过是想要寻个与她看法意见一般的人。
果然,陶姨母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但愿他能懂得我一片苦心,日后莫要怨我才好。”
“大爷那般孝顺,哪里会怨您,太太只管放宽心便成。”桂菊笑道,“依咱们大爷那等模样与才情,待到院试一过中了秀才,还不知要有多人上门说媒呢。”
陶姨母亦跟着笑:“但愿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