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修仙我是炮灰 握住她的腰死死按下去_峥嵘
苑望做了一个梦。
一个他杀人的梦。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在他的上辈子。
——杀的是当时的同伴,原本是警方暗藏在集团里的钉子,对方却在重要关头叛变了,集团想要利用他找出“内鬼”,警方那边想要清除蛀虫……
于是,他亲手杀了这个一直提携他、照顾他良多的前辈。
那时的感受,隔了前世今生,至今刻骨铭心,无法遗忘。
梦醒时,离平常起床还有一段时间,他却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纷杂的想法、碎片的记忆,让他没法继续躺在床上。
便干脆起身,为免打扰到室友,没发出一丝声响。
苑望悄悄地下了床,坐在桌前,打开台灯。
铺纸,磨墨,写毛笔字……
起伏不宁的心情渐渐平息。
头脑冷静了,这才可以思考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
昨天不是他第一次杀人,甚至他手上的人命并不少……然而,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他对待杀人,远没有像开解林朝时那样若无其事。
他从来没有适应过杀人这种事。
可是,又有什么不对呢?会愧责、自省,永远不会看轻任何一条人命……所以,他们是以保护为职责的特种军人,而不是玩弄人命的犯罪者。
至少,无论是混乱的前世,抑或至今清明的今生,他苑望的双手,从没有沾过无辜人的鲜血。
或许谈不上问心无愧,但是,从始至终,绝无后悔。
于他,足矣。
早餐前,照旧来一次日常加餐。
老队员们神色如常,仿佛完全将昨天的任务抛到脑后——本来,这一次的行动甚至够不上最小规模的战斗。
新队员则多少有些神情不属,看起来休息得不太好,好在,也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后遗症。
对新人的反应,各队长都看在眼里,嘴上却没说什么,该干什么的依然干什么。
……
苑望坐在楼下花坛边,欣赏着吴哲的后宫妻妾,时节正当好,一片片花开了,色彩缤纷,很是赏心悦目。
有人坐到他身边:“为什么不愿接受心理疏导?”
“队长。”少校喊了声,正要起身,却被对方阻止。
“怎么总是一板一眼的,做人还有啥乐趣,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有必要这么见外吗?”
苑望笑了笑,回答着第一个问题:“有困惑才需要心理疏导。”
“你就没有困惑?”袁朗挑眉。
苑望仔细地思考了片刻:“好像没什么想不通的?”
“没什么想不通的,怎么会睡不着觉?”中校一针见血。
少校微怔,继而了然,笑道:“38说的?”转而解释了一下,“就是做了一个梦,跟这次……没关系。”
袁朗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法,只是撸起袖子给他看臂上的一个疤。
苑望了然。这个疤,他的印象很深刻。电视剧里,袁朗告诉许三多与成才,说是M16近距离穿透;后来证明他又一次A了人,那个疤是被混混用改锥扎的。
“做一个恶的善良人。”这一句,苑望记得分外清楚——不过这些,本不是他该知道的,所以此时唯有保持沉默。
袁朗说:“当时的情况,和你这一次遇到的类似……要救的人质其实是罪犯,在搏斗时,这条胳膊扎到钢筋上,从这头一下子杵到这一边……”
苑望:“……”
囧。
袁朗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的故事。苑望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想,永远不要让这位中校知道一件事——他的“恶的善良人”之说,曾安慰、引导过的绝不只是许三多一个人。
看着人生导师姿态的队长,少校蓦然想起了坑骗小红帽的狼外婆——总觉得再相信这位的话,也就真是缺心眼了吧!
袁朗显然发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想什么呢,你这眼神,看得我发怵。”
苑望默默地收回视线:“我在想一个童话。”
中校莫名。
却听少校正儿八经地问:“队长您觉得,匹诺曹的鼻子与您手臂上的疤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辩证关系呢?”
袁朗立刻领悟了意思,一肘子拐过去,笑骂:“欠削了吧,个南瓜!”
第一次任务过后,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需要老A执行的任务从来不会简单,危险无处不在,每一次行动前写好遗书已经是每一个队员的习惯。
半年时间,苑望参与的大大小小任务有十多次,彻底地完成了从一个优秀的普通军官到专业敬业的特种兵的蜕变。
这一世,成为老A前,苑望眼里能够看到的世界是光明和平、安宁而繁荣的。
成了老A后,他遇到了更多的罪恶黑暗、动乱与腐朽,双手重新沾满了血……
偶尔会让他联想到了上一辈子。
却截然不一样。任务之外,他是军人,也是普通人,拥有未来,可以无限期盼……那是他过去求而不得的奢想。
而今,走在这样一条伴随着危险、布满鲜血的道路,正是为了眼里可见到的希望与安宁。
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也是他作为军人的理想。
直到来年正月初,两年没回家的苑望总算得了一点空闲,五天的探亲假看起来很短,对他们这种部队来说,一次性接连空下这么多天也算十分难得。
回老家待了三天,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苑望可谓是落荒而逃,逃回部队……
回A大队基地的半道上,心念一动,不自觉地换了车票的终点站。
等少校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站在了老部队师部大门外了。
“少校,请您站到黄线外。”
哨兵的话让有些恍惚的苑望蓦然回过神。
……熟悉的景,让姗姗来迟的想念,一下子就泛滥了。
一辆吉普车忽地停在了少校面前。
“苑望?”
车窗拉下,是一张格外熟悉的、让人感到无比亲切的疤脸。
苑望怔忡:“副营长?”
两个人对望着,或许是彼此都觉得太过意外,一时之间都愣住了,互相看着对方,竟是一句话也没有。
一个车里,一个车外。
直到开车的司机忍不住提醒,两个人才陡然回过神。
高城先开口:“还杵着干啥,上车。”
苑望粲然一笑:“哎!”
高城瞅着他,嘀咕了声:“瞧你个傻样儿。”
闻言,少校笑得更欢了。
“怎么了,不声不响地跑回来了?”高城盯着自发坐到自己身侧的人,“也不提前说一声,搞啥突袭……”
听起来是抱怨的话,苑望却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疑惑与担忧,念头一转便是恍然大悟……对方或许想起了许三多那次回来的情况。虽然外人不了解老A真正的性质,但是光特种兵三个字,就足够想象的……
“探亲假。”苑望笑盈盈地凝望着自家副营长的疤脸,“回部队顺路,就想看看大家。”
高城了解了,微微点头,没说什么,别着脸,斜眼打量着自己的前部下,好半天,眉头一皱:“死老A虐待你啦?”
苑望不解。
“膘都养没了。”高城面露嫌弃,“瘦得跟鸡仔似的。”
苑望忍不住又笑了,笑意充溢的双眼,明亮而透着柔情,开玩笑地说:“不是有一句,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煞有其事地表示,“我一直挺挂念你的,副营长。”
高城虎目一瞪,一巴掌糊上某人的后脑勺:“嘴皮子功夫见长啊……消遣到老子头上,找抽吧?个死老A。”
苑望扶正被拍歪掉的帽子,完全没感到疼痛,不由得垂眸浅笑,不再多言。
“今、今天不走了?”
“还在假中,”苑望回,脸上露出为难,“不过……现在这边晚上没我睡的地方了吧?要不,副营长您收留我?”
“少来装模作样。”高城横了他一眼,“对面招待所多的是。”
苑望摊手:“钱花光了。”
高城笑骂:“就扯犊子吧!”
“副营长……”
“去去,笑得肉麻死了。”高城撇开脸,不耐烦地说了句,“就你那小身板,随便往哪一搁都不占地……”
所以?苑望注视着他的副营长,眼里是明显的期待。
高城无意间瞄了过来,正好与对方的目光对上,微怔了怔,视线飘到一边,面上要笑不笑的,似是隐忍:“行了,瞧你可怜巴巴的,我我我就暂时保管一晚吧。”
副营长的说法让苑望哑然失笑。
随之而来的是甜蜜的苦恼:
怎么办?这样的汉子真叫人情不自禁,而……
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