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的青春txt下载容力言 师生恋肉肉很细腻的问_超忆症
我去上学了。
昨天晚上夜斗并没有在我家留宿,吃了会儿零食、看了电视,安慰了哭泣的我之后便离开了。
尽管如此,却没有被抛弃的感觉,反倒是格外的安心。
那次的自杀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因此同学对待我的方式也没有任何变化。
试图寻找出只是单纯的善意的靠近,却发现于我而言已经是难上加难。
“哎,周末都没有出来玩呢,麻生。”
“嗯,稍微有点忙。”
“是这样啊~那下次一起去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吧?虽然贵了点,但是很好吃的!”
“好。”
这样的邀请,往往最后会以我的买单为收尾。
听不进去。
黑板上的公式和数字看着也是疏离无比,带不动任何的情绪。
窗外的树木没有了叶子,孤零零地立在颜色枯槁的草丛中。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和昨日的晴空万里比起来,光是气氛便阴郁不少。自杀未遂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喜悦或是什么,只是让这种情绪混杂着稍许后悔缠绕自身。
没有动画中或许会出现的[上课的时候看向窗外,发现之前的天降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剧情,我期待了许久,但也并没有看到夜斗。
自顾自赌气着想[如果下节课他还是没出现我就再也不联系他],结果最后还是以自我安慰的[毕竟是神明他现在肯定很忙]为结束,率先投降。
不知道为什么,极其地想要见他。
我们学校不允许使用手机,但我还是偷偷带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了个没人的空教室——这很冒险,我知道。一旦被发现了,少不了被骂。
学校的天台人往往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格外的有情调还是为何。明明是个扶手上都是灰尘鸟屎的地方,清洁工也往往只会三四天清理一次,却偏偏成了学校最特别的吃饭地点,情侣或者朋友都会选择它。
不管是再怎么超脱尘世的地方,人一多就会显得格外的庸俗,更何况只是那么个天台。
我缩在讲桌下面,抱着便当和手机。
拨通了那个号码。
绝对会在响铃三声之内被接起来。
在铃声即将响起的那几秒里,我思索起我对他的感觉。
应该可以算是后遗症吧。
如果说自杀未遂后堪称重生,那么以[雏鸟情节]来解释也并无不可。
果不其然的,在铃响一声后电话便接通了。
虽然不想承认……
但我确确实实的、在听到那个声音之后,产生了想要拥抱某个人的想法。
我现在,就像是天寒地冻里的人渴望火堆一样、极度地渴望着温暖。
“……为什么你要缩在这种地方吃午饭啊。”
夜斗蹲了下来,一手扶住讲桌的桌沿。
由是便形成了一个稍显狭窄的空间。
但这样的空间反倒是让我有了格外的安全感——
自开始谋划自杀行为开始直至现在也罕见的安全感。太过陌生,以至于有些难以适应得眼角发酸。
脊背顶着木制讲桌的挡板,因为微微蜷缩着,我只能抬起眼睛来看他。
透过米色的窗帘,不知何时破开云层的太阳微弱地发着光,暖色调的亮芒让教室里有了几簇虚假的温暖错觉。而他蹲在那边,就好像热度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够了。
我开口了,声音比想象中要沙哑。于是我小声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
“你能不能……”
“啊?”
他的表情有些搞笑。
我咽了口唾沫。
“住在我家?”
“房子很大的,你可以住在另外那个房间里。神明是一定要住在自己的神社里的吗?如果不是的话……而且我可以提供伙食的……”
声音弱了下去。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劝说他的理由。
我开始自顾自地降低要求。
“……再不行的话,能不能每天都来看看我?”
明明知道这是自己十多年来一直竭力避免的可能会为他人造成困扰的自私请求,却唯独对他无法停下索取的情绪。
“而……而且。”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能够抱抱我就好了。”
最后那句话,声音轻到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连我自己都没办法从自己的语气里听出请求的意味,倒像是在读一篇小说里的句子一样没有平仄——但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心情是多么的强烈。
因为实在是羞耻度太高,我把脸埋到了双膝间,胡乱地把便当塞给他:“你先吃!”
“哎?啊好……”
他收下了便当,随后便没了声音。
……不会是在嫌弃这种便利店买的便当太难吃吧。
又或者是他也觉得这个说法太奇怪了,想办法拒绝我……
良久之后。
“我说。”
我抖了抖,露出两只眼睛看他。
夜斗的脸稍微有些红,眼神乱飘。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这样真的好吗随便就把一个异性叫到家里来住?孤男寡女的你看,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是……”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可以归类到[喜欢]乃至于[爱]这一类,但我没有反驳他。
……应该不算是反驳他。
我只是冷静地和他说你有点想太多了,但我希望你能够住下来。
他的着装还是一如既往的运动服和口水垫一样的围巾,过长而柔软的蓝紫色发丝有几缕垂在他眼前,嘴角明明往上挑、却被强行压下成了个怪异的角度;一切都是难以入眼的随便,唯独眼睛透亮得惊人。
光是看那双眼睛,我能够忘掉他的衣着和一切搞笑的行为……
才有鬼。
事后,我还专注地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
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哦。
我面无表情地合起了小镜子。
夜斗的睡相很差,早上去叫醒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趴在床上睡成了一个□□型,枕头被子乱七八糟地甩在一边。
让我稍微有些怀疑自己需要的真的是这个人吗。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尼特族的味道啊。
房间里都有开暖气,所以就算是踢被子也没有关系。
不过,神明真的需要[暖气]这种东西吗?还是说,靠信仰就足够取暖了?
难以理解。
斟酌了一下,我没有叫醒他,给他定了一个小时之后的闹钟。
既然他不用上学,那当然不需要起那么早。
又从冰箱里拿了昨天在便利店买的吐司炼乳一类给他当早餐。
上学的路上一般来说都很平静,偶尔会遇到在小巷子里勒索人的情况,但我往往选择视而不见,然后仓皇逃走。
成年人以为自己的世界很黑暗,却是在逐渐忘记曾经自己经历过怎样的青春。校园暴力层出不穷,学校被分为各种层次,被欺凌的永远被冠上自作自受的弱者名号,就算有人同情,最终也是以明哲保身收场。
这样的冷漠,恐怕是刻在人的骨髓里的。
就算心脏也会因为弱者的哀嚎而抽痛,却也会用[是那家伙还不懂得生存之道]来安慰自己的逃避和懦弱。
这样想来,自己和那种人也并没有区别。
夹杂在中间的人,是欺凌者也是被欺凌者。面对他人时的毫无动容与欺凌毫无分别,而当有一天角色忽然转变成为自己时才会发现,自己所谓的[不想牵扯其中]根本就只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
每处角落都是阴霾,所有的人都在失去勇气。
小巷子里,穿着同样校服的人颤抖着手交出自己的钱。
……那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换来的钱呢?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人惊恐与将哭未哭与麻木所结合而成的如同面具般的脸。
如果是神明的话,会怎么做呢?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夜斗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些作呕。
我不是神明啊。
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甚至不希望夜斗参与其中——而这样的心情大抵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不插手有个足以自我安慰的理由。如果说神明都对此不管不顾的话,我也没有去帮忙的理由。
……说到底,只是出于最底线的恶质心理罢了。
不想要站出来,也不希望他人站出来。
刚刚的作呕感,也只是被自己恶心到了而已。
果然,我这样的人根本就和垃圾一样。
再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试图将神明留下的事情,更加是被自己恶心得不能自已,一时间胃酸上涌,扶住电线杆干呕起来。
“咳咳……”
因为没有吃过早饭,所以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倒是因为强烈的刺激感而流了一堆的生理性泪水。
我到了学校,所有人都在快活地聊着天打闹。
当上课铃即将响起,有人走了进来,鼻青脸肿的。
……是在小巷里看到的被敲诈的那个人。
因为巷子里太阴暗,所以没有看清脸,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被恐吓的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哎大政你这是干嘛了?从滑梯上摔下去了吗?”
“怎么会,大政的话,绝对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花椰菜绊倒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同学毫无羞耻心的嘲笑。
自以为是的娱乐。
被称作大政的人露出了一个难以描述的微笑。
“啊,被发现了。”
而那微笑也让我无法接受。
倒不如说,是因为对方在经历了那样的事后却依旧无动于衷、仿佛被敲诈的人并非自己一样。这样将[自我]剥离、仿佛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所发生的一切的态度,甚至传达出了惊悚的意味。
“夜斗……”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轻轻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而与此同时,大政向我看了过来,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真的是很痛呢,麻生同学。”
即便是仿佛为了逗笑我而说出来的台词,听起来更像是在向我问罪。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情不自禁地往后闪躲了。
他的笑容更甚,转身钻进了同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