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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那夜我要了8次 将军不断挺着腰撞击着_太子万岁

不会烫口,温度刚刚好,一口热汤入腹,皇帝也不由轻轻喟叹了声,心道是舒爽极了。他又喝了两口,将汤碗放回侯松白捧着的托盘上,转身回了阁内。

初雪赏罢,他也不能再忙里偷闲,如今北疆局势紧张,太子又不肯与他一条心,闹出来的丑闻还未收场,公民芯片的风波也尚未平息……皇帝脑中想着事,觉得身子有些乏,便在椅子上坐下,坐下后,就起不来了。

茫然,震惊,不可置信……诸多神情在皇帝眼中变换,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端着托盘的侯松白。

侯松白面无表情站着,良久,用一如既往的恭谨语气开口道:“陛下?”

若非四肢脱力,面部肌肉麻木,路楚行都要笑了,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全凭胸口攒的一口气,鼓动声带,将蚊呐般的话音用力挤出口。

“你……背叛朕?”

侯松白叹了口气。

“陛下,太监是不能伤人的。”他轻声道,“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们连一个婴儿都无法杀死,如果是因为过失伤害了人类,又得不到主人的赦免,那我们就只有自尽……唯一能令我们违反这条铁律的,就只有主人的命令,就像您曾经对小韦所做的那样。”

皇帝用了好几秒才想起他说的是谁,时间过去太久,而那又只是一个被处理掉的太监。他能想起来,还是因为他曾经对那个数次更换主人却未选择自尽的太监产生过一点兴趣,当然,仅仅只是一丁点而已,他要日理万机,没工夫去操心一个微不足道的太监。

他不太明白侯松白说这些做什么,或许是看出了他眼中的困惑,侯松白又叹了口气。

“陛下。”他道,“我不是朱岩,也不是小韦,只是个普通的太监。”他努力试图将话说的不那么刺耳,“太监是不能伤人的,只有主人的命令,能令我做出伤害您的举动……也就是说,您不是我的主人。”

皇帝终于明白了——侯松白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回答他的那个问题,他说侯松白背叛他,侯松白说您不是我的主人,所以我这不是背叛。

可这不可能。

太监被灌输的铁律中第一条就是绝对忠于帝国,忠于皇室,忠于主人。谋害皇帝就是违背了前两项,而前两项在铁律中要优先于第三项,所以哪怕是接到了主人的命令,也没有太监能够伤害皇帝。

侯松白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旁的案台,当着皇帝的面交代下面人不要上来打扰,并且推掉了皇帝与几名大臣在接下来的会面。然后他关上凌霄阁顶层的排门,将窗户也一一合上,阻住了外面吹进来的冷风冷雨。

他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将密闭的阁楼渲染得恍如夜间。

“我奉命在此等候主人。”他对皇帝解释道,“主人并未要我杀死您,那汤里的只是麻药,但您体质特殊,所以剂量稍微大了点。”

皇帝心下冷然,侯松白跟随他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他不是体质特殊,而是遭遇过太多次刺杀,对□□有了相当程度的抵抗力。说来可笑,路氏的皇族血脉中天生就带着变异基因,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代代相传的黑发与黑眼,但这变异基因并没给路氏皇族赋予任何特殊能力,从任何角度讲,他们都是最普通的人类,并因为体内变异基因的排他性,而无法进行任何深层次的人体改造。所以他们坐拥整个帝国最顶尖的科技与无尽资源,却永远也无法将自己变成超人,更不可能去追求什么不老不死。

他看着侯松白。

第一次见到侯松白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年轻人,却已经白了头。因为那一头白发,在跪了一地的太监中有些显眼……彼时他刚登基,皇宫中的太监跟着羽文帝以及众妃子还有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死了一大片,大多是自尽。剩下的只有原本分给他的几个小太监,还有原本被分配到各司没认主的杂役太监,教养所那边赶急赶忙送来了一批新的,也只是杯水车薪,而眼下他这个新皇帝身边缺个掌事太监,原本那几个他看不上,就着宫中出挑的太监聚在一起,让他从中挑个顺眼的。

可惜朱岩不肯再出面,否则也不用他来烦心这些……路楚行自然知道朱岩是为了他好,但那老东西甩手甩得忒干脆,好似对权力没一分恋栈,让他总有点不舒服。

侯松白因那头白发入了他的眼,长相又端正,办事也利落,皇帝不是个太随心的人,但这事他决定随心一把,放在身边的人,自然要他看着顺眼才好。事实证明侯松白也没让他失望,虽然比不上朱岩的惊才绝艳,但他也不是昏君羽文帝,不需要一个惊才绝艳的朱岩来代掌皇权。侯松白的小心本分,正合了他的心意。

皇帝僵硬的目光掠过侯松白项上一丝不苟梳拢簪起的白发,是了,他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要真正了解对方,他需要不过是个听话能干乖巧的太监……太监怎么可能背叛主子呢?更何况他还是皇帝。

“奴才九岁进宫,跟了先帝。”侯松白拨弄着一盆剑兰,黄白色的花瓣在他指尖颤着,当真是忧郁颜色,“先帝爷性情荒诞,常令一众小太监陪他饮酒嬉戏,奴才不善游戏,总被罚在殿外顶水桶。”

不是酷刑,只是玩笑似的惩罚,他顶不住水桶水洒下来,也不会有人责罚于他。只是教养所的规矩刻入骨髓,让他明知不会受罚也想努力顶好水桶,完成主人的命令。

“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我记不太清了。”侯松白侧脸对着壁灯,光晕在他的面颊上打出柔和的阴影,“先帝爷喝醉了,见我顶洒了水,便‘使用’了我……”

太监不是人,主子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但也不能当成人来‘用’,这会坏了规矩。还是个小太监的侯松白虽然不明白这些,但也怕得要死,结果被醒了酒的羽文帝搂在怀里,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哄。

羽文帝对他的兴趣维持了足足一个月,一个月后月妃生产,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降世,才终于引走了帝王的注意力。作为一个被玩腻了的玩具,侯松白悄无声息地从皇宫中消失,被送回教养所‘返修’。

“他们要清除我的记忆,却出了点岔子。”侯松白转过头,面向皇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记得太深,强行消除的话只会叫我变成傻子,催眠对我也没用,那时间我根本睡不着觉,头发都熬白了。”

太监要变成人,太难了,他只是刚刚觉醒这个过程,就被强行中止,脑子里像在涮火锅,脑浆都烫糊了。教养所本想将他放弃,但又担心万一哪天皇帝将他想起来,毕竟那位昏君一向疯疯癫癫,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只有拖着,吊着侯松白的命,日以继夜地给他洗脑,一拖就是十几年……一直拖到路楚行登基。

如果能够开口说话,路楚行想问——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羽文帝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对方咽了气,在那一瞬间,心中也真正松了一口气。可按照侯松白的说法,他认了主的分明只有羽文帝一人。他也说了,他不是朱岩,也不是韦恩度,只是个普通的太监。

普通的太监,在主子死后,就该自尽才对。

侯松白却不再开口,敛目立在阁楼的楼梯口旁,似乎在等待。路楚行无法扭头,也看不见站在他身后的侯松白,阁楼中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昏暗的灯光在地板上打下阴影,那朦胧静谧的影子,像是在预兆着什么。

路楚行当然不想死,虽然他没预料到侯松白会背叛他,但他依然不认为自己会死。

既然那汤里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就还有机会,对方留着他的命,自然是有不能杀他的理由。他安静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令大脑真正冷静下来,等待着接下来的对局。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等待本身就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工作,但无论侯松白还是皇帝路楚行,都对此十分在行。在无法看见的时间走过第一百分钟后,一道低微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传进了寂静的阁楼中。

接着,又是一声。

上楼的脚步声节奏很稳定,这样稳定的好似永远也不会出错般的节奏,令皇帝想起了一个人。

他努力地,微微瞪大了眼。

脚步声停了下来。

椅子腿在地面发出拖曳声,皇帝感觉到有人将座椅从他身旁抬起拖走,拖到了他的面前,端端正正摆好。

有人在椅子前冲他举手作揖。

“陛下,臣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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