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攻是条龙神之翼_四十三、勇气(3)/苯艹钢墓
随着一种失重感的消失,我们重新回到了野财神的秘密之地。但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就连一向沉着的希尔也露出了一脸焦急的表情。
远处的山峰不见了,原本长满了花草的平原到处都是大坑,周围是烧焦的树木,满地的尸体,和早已干涸的山泉。
第一次,我有了一种浑身都在颤抖的感觉,整个身体仿佛完全使不上力,我的心脏在快读地、疯狂地跳动着,我的整个胸口都闷得生疼。
希尔从失神中回复过来,一把拉上我和杜丽薇,对杜丽薇说:“快!没时间了,再用一次集体传送,直接到族人那里去!”
杜丽薇也反应了过来,开始吟唱魔法。
下一秒,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被喊杀声所淹没。
我们的落脚地,正是双方的激战之地,或许是运气不错,我们的位置要更靠近洛特族一边,立刻便有人发现了我们,将我们保护了起来,我和杜丽薇在其他人的保护之下,回到了卡蒙他们的身边,而希尔,则是在第一时间,冲进了战场。
当我看到一只手抓着肉排,另一只手挖着鼻孔的卡蒙大叔时,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倍感亲切,我不知该不该庆幸,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这么淡定。我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样?看你这么轻松,这次能赢?”
“蛤?”大叔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你疯了吗?这不是输定了吗?敌人知道我们力气大,特意用了不少护甲高的职业过来打我们,咱们又没有魔法师,人家堆物理防御就无敌了啊。”
“那你还有心思一边啃肉排一边挖鼻孔?”
“饿啊,鼻子痒嘛,再说了,不吃不挖也赢不了啊。”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和卡蒙大叔争辩,我拿起卡蒙大叔身边的一把长剑,朝着杜丽薇说:“既然输定了,那就以保留实力为准,你先利用集体传送带人走,这边我们留下一部分人先顶着,反正有希尔在,我吸引仇恨,没问题的。”
但是杜丽薇却有些为难,“但是,我使用的魔法本身不属于我,所以我一次性能够使用的魔法值很少的,单次能够传送的人最多十几个。”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至少把伤员先送走,能行吗?”
杜丽薇打开了自己的包裹,看了看里面的魔法石,皱眉道:“差不多,如果不行的话,我会再想办法。”
我点点头,转而对卡蒙大叔说:“那么先这么安排吧,大叔,你伤得很重,先走吧。”
“啊?”大叔提了提裤子,“等我吃完再走吧,你们先送孩子们离开。”
我点点头,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争执了,卡蒙大叔便开始和杜丽薇进行安排,将还不具备完全战斗力的孩子和伤员先送走。
“周宇,我在这里。”
我听到野财神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他。“你在哪?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捉迷藏?”
“我在这里,你低头,这个玩偶。”
我低头一看,一个木制玩偶正抬着头看着我,发出的声音竟然真的是野财神。我不由一惊,问道:“这是什么鬼?”
野财神说:“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这是我的二重身,可以依托于没有灵魂的物品上。我来是要告诉你,韩樟的神器是一枚戒指,能够赐予他人一些强大的力量,但是具体的情报,我还没有弄到手。”
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你已经跑了?”
“不,我的身躯被毁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我要利用法阵先去另一个地方换一个身躯。韩樟有备而来,你尽量避其锋芒,择日再战。”
我点点头,“我们已经做了撤退计划了。”
“很好,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你能帮我用集体传送先带一批走吗?”
“不能,抱歉,这幅身躯做不到。”
“那么,有魔法石之类的吗?”
“有,我存了几瓶高级法力药剂,在山后面的一间小屋里,你叫上一个人我去拿给你。”
“不用了,拿回来直接交给杜丽薇。我现在还要做别的事情。”
“什么事?”
我站在一块大石上,朝着战乱的人群大喊一声:“周宇在此!”
野财神的木偶没有表情,但是语气却显得慌乱,急道:“你疯了吗!”
“不,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所能做到的事情。”说完,我将盔甲覆盖全身。经过一秒多的停顿,人群中突然糟乱起来,不少人喊着:“是他!”“杀了他!”之类的,开始朝着这边汇聚过来。
野财神看向我,“你是要把人都引过来?”
“怎么可能,我可是要给他们逃跑争取时间。”说完,我纵身一跃,跳下了巨石,冲进了人群,朝着野财神喊道:“别担心我,快去给杜丽薇拿东西!”
而另一边,早早便冲进战场的希尔,此时也大发神威,敌人虽多,却无一合之将。远处那个不断从手上发出光打在其他人身上的,应该就是韩樟。但是,即使是强化后的敌人,也不过只是多挨希尔一击而已。
希尔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短刀时而变长,时而变短,长时则横扫一片,短时则速斩强敌,敌人之中除了过来攻击我的以外,差不多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希尔那边,其他的洛特族人的压力大大减少。但是就如卡蒙大叔所言,敌人的物理防御很高,体力一向深不见底的希尔,此时竟然已经有了一丝疲惫之色。这就是切豆腐和砍柴的区别,虽然都是一刀一个,但是二者所消耗的体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可能是觉得实在是没有进展,周围不断乒乒乓乓乱砍我的众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说:“你这……这是什么神器,耍赖的是吧?根本砍不动啊!”
我看向这位拿着大刀的大叔,说:“哦,习惯了就好。要不再砍砍?没准就这么几下的差别了,也许再一下就砍破了。”
大叔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行了不行了,谁不想立功啊,刀刀都是用尽全力,谁特么还能有力气?”
我转而看向周围的其他人,他们都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叔的说法。
我无奈道:“是吧,我都一直站在这给你们砍,都不行,那要不这样,你们做那边歇会,我让后面的弟兄们接着砍砍试试?”
他们都点头赞成后,便走向了另一边,随后便有一群新人过来接着砍我,其中一个扛着大锤的老实人,看着我笑道:“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
我挺了挺两腿之间,“来,冲这来!”
老实人那叫一个火大,“你他娘的敢戏弄我?”
说完,一锤子便砸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我两腿之间,随着身下传来的一股巨力,我直接飞向了另一边。
“哎呦我去!你是不是傻!”
“你脑子有问题是吧?咱们几个好不容易挤过来,你一锤子给砸飞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抱怨,我笑着看另一群人早已等在我的落脚点,虎视眈眈。
因为飞起,视野相当开阔,我看向在还在人群中大杀四方的希尔大喊道:“希尔!擒贼先擒王!”
希尔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喊声,在那一瞬间,她的整个走向都改变了,不再是横冲直撞,而是直奔向韩樟的所在。
被扛着巨盾的战士挡住了,先是一脚踢在盾的下角让盾飞起,然后再一脚踢飞了挡路的战士。
被拿着大刀的战士挡住了,直接嗑飞了他的刀,纵身一跃,踩着他的肩膀连过数人。
长枪阻挡,便砍断长枪。
箭雨来袭,便躲过箭雨。
希尔以万夫不当之势,一步步逼近了远在另一个山头的韩樟。
“拦下她!”一人嘶吼着,扛起了刀冲了上去,却被希尔一脚踢开。
“妄想再行一步!”一人咆哮着,以身为盾,企图拉住希尔,却被希尔用短刀砍断了双手。
那一刻,希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屠戮众生,刀不沾血,却将鲜血洒满战场。所有敌人都开始慌了,忠心的急着拦住希尔,畏死的急着逃离战场,好几处,希尔未至,敌人却已经自乱阵脚。
“不要慌!”韩樟终于开始喊话。他的手指指向希尔,“只有她!我要活的!”
我看向那些还在不停砍我的人,“喂,你们老大发话了,你们不用过去帮忙吗?”
“那……那边帮不上什么忙的吧?”
“就是就是,这边其实也很重要的,对吧。”
“就……就是说啊!我们可是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啊!你不要妄图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怕死就怕死。”我看向他们,邪邪笑道:“不过,我这边也不一定安全吧?”
不知何时,卡蒙大叔已经带了好几个洛特族的战士围住了我们,那些围着我的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一个不留。”我说完,无视掉周围的惨叫,看向了依然在不断前行的希尔。
她的刀,已经成了战场最具威胁性的催命符,所到之处,除了死亡,便只剩下恐惧。很快,一路砍杀的希尔便来到了韩樟的近处,然而能够保护韩樟的人,却所剩无几。
“我们赢了。”我看向卡蒙大叔说道。
然而,仿佛是为了让我们的胜利可以更进一步,受伤的老瞎眼,出现在了韩樟的身边。
“那个贱人?”我很想命令希尔先杀了老瞎眼,但是我知道,想要赢下战争,只有先杀掉韩樟才最为稳妥。
韩樟哈哈大笑:“有这样的天赋,臣服于我,你就是最强的战士!”
然而希尔却不以为意,而是看向拦住她的老瞎眼,“你确定要阻拦我?”
“是的。”老瞎眼举起了剑,“但是,想要赢过我,绝不会这么容易。”
希尔看向老瞎眼,“手下败将,也敢这么说?”
我见希尔还在耽搁,急着喊道:“先杀了韩樟!”
希尔和老瞎眼齐齐看向了我。
希尔问道:“你听见了?我的族长已经下了命令,再不让开,你只会是一具尸体。”
老瞎眼做出了攻击的姿势,“荣耀所在,不惧伤死。”
韩樟笑着,对着老瞎眼一指,喊道:“以神之名,赐予你最强的力量!”
那一瞬间,希尔动了。
一刀荡开了老瞎眼的剑,脚尖却踢向了还在喊着话的韩樟。凭着希尔的脚力,就算只是用脚,韩樟也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已经停了下来。
老瞎眼的剑,插在了希尔的腰上,老瞎眼的左手,抓住了希尔的脚。
“这不可能……”我看向卡蒙大叔,“这怎么可能!”
大叔一脸严肃的表情,“族长,其他人先别管了,你带上希尔先走。”
“这种时候,怎么走!”
还没等我说完,大叔撕开了绑在身上的绷带,露出已经浑身是伤的身躯,大吼一声,跳到了老瞎眼的身前,一拳打在地上,激起的碎石让老瞎眼不禁后退了几步,不敢不用剑护住韩樟。趁此机会,卡蒙大叔将希尔扔了过来,立刻便有另一位洛特族的战士接住,将昏迷过去的希尔交给了我。
“族长,你先走吧。”
他们毫不犹豫,直接跟着卡蒙大叔,冲向了老瞎眼。
然而,此时的老瞎眼如同开挂一般,剑速肉眼难分,我刚要说什么,杜丽薇却已经一把拉住了我,“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杜丽薇已经开始念咒。然而那一瞬间,老瞎眼的剑已经近在咫尺,我仿佛是眼睁睁看着她的剑砍向了正在念咒的杜丽薇,却什么也做不到。
然而,她却在半途停了下来。我顺着老瞎眼的视线看去,卡蒙大叔一把抱住了老瞎眼,另一只手已经袭向了老瞎眼的脖子。
大叔看向我,笑道:“族长,原谅我!”
下一瞬间,那种突然失重的感觉袭来,等到那种感觉消失,我们已经落在了斯拉城中。
这是杜丽薇的家。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忽然不受控制,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我死死掐住杜丽薇的双手,想要骂她,却因为哽咽,而迟迟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受到我的感染,还是原本就已经是极限,杜丽薇也一下子哭了出来,声音是那样悲痛,我甚至有一种去安慰她的冲动,但是,又有谁来安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