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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怀孕插送 爷爷搂着我_一路光荫

回廊里旋转着的空气安静如昔,隐约有些静谧的令人沉醉的味道。

稍微平静下来,夏目心底那些混乱错综的情绪也渐渐理清了些。

不论如何,那也只不过是他人恶意的猜测罢了,无论真相如何,在那个人亲口说出来之前,都不足以被信任。

夏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紊乱的心跳变得平稳,眉眼中的忧虑悄悄淡去。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捉住那只名为凶面的妖怪。

小心翼翼的合上玻璃窗,夏目正准备转身回到会场,就听见回廊通向后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稍显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么…夏目这么想着,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微微睁大了眼睛。

有着金色碎发,并未被眼镜遮挡的暗金色眸子,披着卡其色风衣显出凛然气势,一脸冷漠神情的年轻男人,正匆匆向这边走来,黑色蜥蜴游动在面颊上更显得难以接近。

名取先生?

夏目下意识的想要惊呼出声,立刻想起自己目前这幅大概没人能够认出来的装扮,赶紧将到嘴的呼喊咽了下去,内心稍稍有些疑惑。

名取先生…也来了么?不知道名取先生知不知道凶面的事…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想要躲避开名取的注意力快速进入会场,然而在没有遮掩的境况下,那自然是很难达成的愿望。

一抬头就看见那身着华丽和服,有着一头黑色长发,头上竖着犄角的女性模样的式神站在那里,由于面部被遮挡住无法看清容颜,名取却不知怎么隐隐生出些许熟悉感。

但他自然也猜测不出这幅装扮后的真实身份,思绪闪了闪,他对那式神开口道。

[你…是哪家的式神?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么?]

说话了…

转身已经走开几步的夏目后背一僵,手上动作顿住,大脑一片空白。

要怎么办…若是不出声倒也没关系,但是,声音的话,说不定会被发觉到…

这种事…也太尴尬了…

但是,置之不理却又显得太过于异常…

口中酝酿着,夏目轻咳一声,正欲像之前那般放柔声线作答。

却不料,熟悉的黑色身影骤然映入眼中,紧接着响起的,也是同样熟悉的带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意味的沙哑音色。

[我们家的孩子让你笑话了呀,名取家的少爷。]

满眼映着的都是光滑柔和的黑色衣炔应和着微风轻轻扬起的场景,带着凛冽弧度走过身边,将夏目所有视线全都堪堪遮挡。

熟悉到骨子里的温热轻柔的安放于肩膀上,透过轻薄布料渗透进皮肤,进入血液中,却似乎能将血管和心脏都冻结起来。

夏目全身僵硬着,低着头眼神游离,只有身体所接触的感觉最为清晰的在感官中放大。

是的场先生…

脑海里飞快的闪现着方才所听见的让人无法安心的传言,此时的夏目完全不知要怎样镇定下来,或是该用哪种表情去面对这个人。

他也只能屏住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过于异样的状态,听着那两人你来我往分明没有友好气氛的对话。

[你家的?那可真是令人惊讶,的场家主似乎收服了相当特别的式神呀。]

不同于平日那温和闪亮的微笑着的模样,摘下眼镜的名取暗金色的眸子俱是凌厉而又深冷的色彩,毫不掩饰的气势径直冲着的场而去。

而的场却也还是那幅表情从容,笑容淡然的神情。

伸手阻止身后那想要冲过去的两只式神,的场苍红色眸子微眯,身形稍有移动,恰好将那低着头看不清面目的黑发少女护在身边,一副不容冒犯的姿态。

[关于我家的孩子,倒是可以稍后在谈,毕竟,今日最重要的,还是凶面的事,不是吗?名取家的少爷。]

刻意强调的尊称听在名取耳中却生生带了轻蔑意味。

金发男人眼神冷了冷,内心涌上怒意,却又碍于场合不便发作,只能生生压制下来,表情冰冷着,以嘲讽口吻回敬。

[那是自然,那么,的场家主,我也就先行进入会场,告辞。]

话音落下,金发男人的身影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擦过身边消失在回廊上。

的场勾勾嘴角,瞥了一眼那带着冷漠气息的背影,眼神示意那两只式神跟上去后,才将目光重新移到背后那始终沉默着的少年身上。

[哦呀,贵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感觉到那箭拔驽张的敌对气势消散,夏目险险松了口气,却又听见头顶上属于那个男人低沉音色带了几分深意的询问声,身体又不自觉地绷紧。

不敢抬头。

只害怕一抬头,就会被看出眼中的犹豫和动摇。

以及,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的心情。

[…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气氛罢了,想要出来走走,没有关系吧。]

竭力控制住颤抖的语调,夏目尽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而又不露破绽,在自己还没能明白真相时,他也没有勇气,去询问,或者是证明什么。

光是想一想那个人的温柔是虚假的,那种痛苦就难以忍受。

[啊,是么…那种地方…确实不适合贵志这样可爱的孩子呀。]

男人一如既往带着调侃的口气,夏目却也没心思反驳,唯唯诺诺的应答着,仅仅是这样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对了,把手伸出来。]

黑发男人一面说出像是请求的话,手上却是直截了当的抓起少年纤细的手腕,拿出随身携带的毫锥,在少年手心画出奇异的符号。

[用这个护符文字对付被俯身的人,能够直接将依附于他们面上的凶面剥落下来,而画着这个,凶面也不能够对你进行攻击。]

忍受着毫锥的笔尖在手心敏感的皮肤上移动的触感,一待的场停笔,夏目赶紧抽回手,手心握紧。

可以对抗凶面和保护的记号么?

手指间戒指冰凉的温度还清晰,他心里浮上一些五味陈杂的情绪。

越被这样靠近,就越无法沉默的等待下去,仿佛心脏的疼痛立即就要爆发,只想要逃的越远越好。

暂时…没办法呆在这个人身边。

略微退开几步,迎着那苍红眸子中看不出情绪的注视,夏目眼神游离着,挤出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来。

[那个,的场先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很快就好了。]

尾音还没落下,他便有些落荒而逃那般,匆忙逃离了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

那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中,黑发男人轻轻叹口气,眼底一片沉静。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突然僵硬的身体,奇怪的态度,躲闪的视线,那孩子,在躲避自己。

莫非,在会场中听到了什么么?

他很快想到了问题的根源,眼底掠过一丝苦涩。

当初为了在除妖师界隐瞒下那孩子的身份,就算事件参与者全部清除,却也没办法保证不留隐患,只得放出了恶意的流言和猜测。

那孩子,想必是听到了那个传言吧,为了控制而不择手段的自己…

的场勾勾嘴角,染上嘲讽意味。

即使如此,也不能改变什么。

在这个不存在阻碍的现今,没有什么,可以再次将那孩子夺走。

他有把握,让那个孩子,全身心的只信任自己。

如此自信的黑发男人,确实也不可能预料的到,不久之后,在那转眼之间,那个逼迫他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就那样到来。

让他,甚至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时,匆忙逃离的夏目已经转入了另一条清静的回廊上。

虽说是别馆,面积照旧大的惊人,七转八折很容易找不到方向。

感觉到这里没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夏目才停下脚步,刚想歇口气,迎面却窜出了什么东西,直直将他撞的摔倒在地上。

[呀!]

夏目揉揉被撞痛的后脑勺,眼神集中焦距,看见一只圆滚滚的熟悉生物摇摇晃晃的立起身体,熟悉的滑稽胖脸布满阴影。

[白痴!白痴夏目!差一点就追上那讨厌的凶面了!]

胖胖的三色花猫气呼呼的嚷嚷着,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夏目听了半晌,才明白了事情经过。

因为对符咒气息感到排斥的斑独自呆在房间中,却敏锐的注意到了异常的气息,作为百年的大妖怪,他也认得出凶面这种妖怪,当下追了出去,一直追到这条回廊,就撞到了不在状态的夏目身上。

[所以,那只凶面不见了吗?要是遇到其他人就麻烦了,我们赶紧在附近找找吧。]

想到凶面的危害性,夏目心下也焦急起来,赶忙跟在斑身后在这回廊上跑动着,提到警惕,感受这安静中的异常。

[不过说起来,你不是在会场里么?的场那小子居然会把你放在他视线外的地方?]

斑习惯性的说着揶谕的话,却发觉那棕发少年瞬间变了脸色,顿了几秒,露出苦笑来。

[稍微,听到了不太好的言论。]

[怎么了?]

斑心里有点疑惑。但作为妖怪的他也难以理解人类那复杂的情绪,也并未想太多,直接开口询问。

夏目叹了口气,脑海中酝酿了片刻,低声转述了那个让他无法不去介意的传言。

[我…觉得很茫然,面对这种事…]

少年轻声叹息着,垂下眼睑,琥珀色眸子涌动着不自觉地悲伤。

[…]

从丙那里了解了真实情况,却又不可能照实告诉夏目,斑无奈的摇摇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言辞能让夏目摆脱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

想着那个除妖师小鬼也的确将夏目看作全世界那般在意着,虽说心底不喜那小鬼的手段,却也不可能让事实被恶意歪曲。

他有点别扭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喂,夏目,你相信那种话吗?虽说我是不喜欢那小鬼没错,不过那小鬼真心对待你,作为大妖怪,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口中顿了顿,胖胖的猫脸浮现出滑稽的神情来。

[不过,你要是打算从此远离那小鬼,那也没关系啦,不如干脆踹掉那小鬼算了…]

[猫咪老师!]

被这种明显富有深意的言论弄得极为无奈,夏目额头挂满黑线,心底困扰的情绪却慢慢松懈了些。

毕竟,以斑的个性,虽然嘴上说着厌恶,但那样的评价也等同于一种承认,而承认一个作为除妖师的人类,那对于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确实,只是恶意的揣测吧?并不用记挂在心里…

想明白这一点,夏目顿时也觉得心情拨云见日,全身放松,仿若有了无限的动力。

那么,就要抓紧时间,努力解决凶面的事件!

[谢谢你,猫咪老师,我明白了。]

抱起那圆滚滚的三色花猫,少年面上绽开坚定的神色。

而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怀里那胖胖的花猫稍稍松了口气的神情。

虽说排除了心中杂念,但要在这样诺大的别馆中寻找到踪迹不定的异样气息也相当困难。

夏目和斑商量着,打算还是回到人群集中的会场,专心注意多余的陌生气息。

说起来,毕竟是能够依附在面上的妖怪,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发现到异常的。

若是能够靠近去检查的话…他低头端详了一阵手心记号。

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夏目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冲进人群里。

[那个,抱歉,你脸上有东西。]伸手轻拍。

[那个,请问你有注意到异常吗?]伸手轻拍。

人来人往的会场上,就看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黑色长发少女,以一副拘束的姿态,结结巴巴的向每一个人靠近,一边说话并且一边伸出手轻轻拍打他们的脸颊,然后一边讪讪的道着歉,又去往下一个人身边,重复同样的动作。

[意外的喜欢与人亲近的式神呀?]

[不怎么像的场家的式神呢。]

被靠近过的人都这么议论着,满面都是惊讶和感兴趣的神情。

而忙的精疲力竭的夏目喘着气倚在角落,抹了一把滴落下来的汗,内心涌上挫败感。

完全没有用…在场的人太多,即使一个个检查,也很难捉到那种妖怪,效率实在太低下了…

[喂,夏目,还是在会场周围晃晃吧,会场上的事情,那小子应该搞得定才对。]

无可奈何的点头认同了斑的意见,夏目走出会场后门,沿着回廊四处走动,在会场周围的地段一圈一圈来回寻视。

因为靠近会场,所以难免也会有人经过,自然也听得见各式各样的闲言碎语,想起方才的动摇,夏目便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再去在意那些恶意的言论。

[听说的场门下也受到了袭击呢,真是活该。]

[是啊,利用卑劣的手段,掌握人心的弱点,卑鄙的强迫他人,掌控他们的家族,真是除妖师的耻辱!]

[那种不遵守约定的家伙,真是令人不爽,只会抓住他人弱点利用他人,过分的家伙。]

手中力道紧了紧,夏目咬牙平息下心底的激动,脚步加快走远,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冲动的一拳揍过去。

又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恶意的评价那个男人,恶意的中伤,那幅丑陋的嘴脸。

站在场地中堆着笑脸说出千恩万谢,背地里如此阴暗的进行污蔑。

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个人,一直就生活在这种阳奉阴违的可怕环境中。

想起之前的怀疑,夏目心口一痛,说不出话来,脸色彻底冷下来,从那群人身边走过时面色不复一贯的温和,而是难得见到的怒意。

未免,太过分了…

耳中时不时传入那些恶意言论,夏目皱着眉有些厌恶,打算暂时避开这一片区域。

但是,一句稍微带有敏感语句的话却令他不自觉慢下了脚步。

[对了,要说啊,还是五年前,那家伙收了个小孩子,也不是真心的呢,听我家式神传来的情报,是为了什么难得的宝物呢?]

宝物?

明知这不过是恶意评论,但夏目恰好听见,面上也不由一愣。

他身上,能够被称为宝物的东西,也只有那个罢了。

传说中,能够驱使妖怪的契约之书,友人帐。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曾经与那个男人在温泉的经历,以及东方森林中遭受威胁的事件,夏目后背突然一凉。

那个人,是知道友人帐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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