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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婚h免费阅读_第33章 君意难测/水流江

夏国,定宗三十年,正月十五日。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临云城内的主干道上便聚满了百姓。上一次这样大规模的聚集是在两年前,三皇子夏康率领数十万精兵前出征之时,临云所有的百姓都站在街道旁欢送着身着金盔铠甲的夏康,并坚信夏国必定能够胜利。然而这一次百姓们的聚集并不是为了欢送谁,而是为了观亲眼目睹那期盼已久的血腥场面。

十六辆四轮囚车缓缓行驶在主干道上,每辆囚车里都装着五六名囚犯,那些囚犯无一例外都曾在苍国朝廷中官居要职,其中不乏掌握着苍国命脉的权臣亦或贵族。只是曾经的显赫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如今他们只是即将身首异处的囚犯。

负责守卫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无以言表的骄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囚车里面那些早已心如死灰的囚犯。

皇宫,青龙大殿内。

夏帝神色威严地端坐在镶嵌着白玉的鎏金龙椅上,手持朝笏的百官行完朝拜礼后,目光纷纷投向了自始至终都未曾跪拜,站在大殿中央的那名身着水墨色锦缎棉衣,外披厚厚貂狐裘袄年轻人。

江墨竹目光低垂,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着丝丝浅笑。

站在龙椅旁的刘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夏帝,随后小心翼翼地展开之前便一直用双手捧着的圣旨,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封江墨竹为太阁大学士,官拜二品。钦此。”

刘喜刚刚宣读完圣旨,满朝文武便开始议论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因为夏帝所册封的是已经灭亡的苍国臣属,他们根本无法揣测出夏帝的真正用意,所以他们选择了最为安全的方式,沉默。

“各位爱卿对此有何意见?”

虽然夏帝这么问了,但满朝文武依旧沉默,没有一个人出来回答夏帝的问题。寂静的空气凝固了整个大殿,随着时间的推移沉默,满朝文武的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直到江墨竹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一让人倍感难受的胶着状态。

“皇上,草民资质愚钝,恐怕无法胜任大学士一职,还望皇上收回圣旨。”

“江爱卿言重了,朕早就听闻你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你又何须自谦。”

江墨竹苦笑道:“回皇上,如今草民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只希望能够平静过完剩下的日子,还望皇上成全。”

“那正好,你就安心呆在宫里好好养病,我夏国的名医肯定能够治好你的病,好了,就这样。今日北城门刑场会处决一些刺客,各位爱卿如果没事就陪同朕一起前去吧。江爱卿,你也一同前往。”

“皇上……”

不等江墨竹继续说下去,站在夏帝身旁的刘喜便打断了他的话:“江大人,皇上惜才,你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啊。”

当时的史官们认为夏帝之所以会封苍国遗臣江墨竹为大学士,是为了平息在此之后斩杀苍国九十七名朝廷重臣以及贵族的血腥行为。不过,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夏帝并不在乎世人史官究竟如何评论他,他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仅仅在于他和某人达成的秘密交易罢了。

清和殿。

凌月眸色清冷的看着鸾镜中娇艳绝美的妆容,当然这样的妆容并非出自杏儿之手,而是出自曾经服侍过三位贵妃,两位皇贵妃的桂尚宫之手,如今她早已成为了最高尚宫,这就代表着宫廷里除了太后,皇后以及皇上的妃嫔之外,所有女人都要敬她三分。

“这妆容会不会太艳了?”虽然桂尚宫为凌月所画的妆容觉得称得上一流,但毕竟前世的凌月是个经常出入于上流社会的职场女人,而她所用的也都是兰蔻,雅诗兰黛,迪奥等一系列极为奢侈品牌。所以当桂尚宫将捣烂的红花涂在她的脸上时,凌月就好像活生生吞了一只老鼠般难受。

“回公主,这妆容奴婢是按照皇上的吩咐为您所画。公主,时辰不早了,请您更衣,步辇已在外等候。”

火红色落纱长裙上绣着大片淡金色碎花,玄朱色宽腰带紧紧缠绕在腰间,显出了窈窕身段。在火红落纱长裙外罩着一件质地轻薄,印有三叶草纹样的轻裘。与衣饰相衬的还有那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弄好的发髻,上面则插着支雕工极为繁琐的镂空半扇金簪。不过这一切在凌月看来却别扭到了极点。

“公主,您真漂亮。”手捧早膳进屋的云儿将托盘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云儿,怎么说话呢。”一旁的杏儿低声呵斥了句,吓得云儿立即低下了头。

杏儿十九岁,进宫已有六年,在这六年前她早已习惯了宫中的生存法则,学会了察言观色,审视度势。而云儿只有十五岁,且进宫不满一年,对于有些事情她还没有能够向杏儿那样知晓分寸。

所有人都知道,夏帝将要在今日处决苍国的大臣以及贵族,凌月作为苍国最后的皇室血脉却被要求盛装出席,观看曾经忠于她的臣子凄惨死去。虽然表面上是以惩治刺杀凌月的苍国余孽为借口,但见惯了宫中阴谋诡计的杏儿知道,那只是夏帝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公主,云儿年纪尚小,请您千万不要怪罪。”杏儿知道凌月心中肯定不好受,因为平日里凌月虽然不太亲近他们,但至少也不会冷脸相对,但从进屋之后,凌月的脸色就冰冷如雪。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杏儿和云儿宁不知道,凌月之所以脸色不好并不是因为夏帝即将残杀她的臣子,而是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桂尚宫为她画的妆容。当杏儿和云儿离开后,凌月侧头看着桂尚宫,“麻烦你下次不要往我脸上抹这种奇怪的东西。”

“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都是用奴婢捣的花泥,从没有人觉得奇怪。”

“好吧,是我要求太多了。”凌月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想道:我觉得这个花泥奇怪,或许当我把娇兰的幻彩流星粉放到她们的面前时,大概也会觉得奇怪吧。

“公主,您该上步辇了。”

凌月并没有坐过布辇,想象中应该是和马车差不多。但当她坐上由六人抬着的布辇时,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那种摇晃晃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到达刑场之前,就会因为晕车而吐得昏天黑地,甚至是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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