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和我_4.惨痛的翻车体验/夜晚的观察家
*本章或有令人（包括作者本人在内）生理不适之内容。请诸位谨慎选择是否阅读。
江柘让魔杖周围亮起那一圈光屏，绕过昏迷中的男孩，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去。山脚下，一些姜饼块散落在地上，远看还有一个人形的轮廓。她捡起几块姜饼，放进背包里头。
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训练营的入口。镌刻着Le Travail Rend
Libre①的字样的正门，比山那一侧的房屋还要高大几分；用深红色的硬糖打造的、上面嵌着硬刺的高墙，同样教人压抑难受。所幸，这一带似乎没有人迹；墙后的那两座瞭望台上也空无一人。江柘蹑手蹑脚地绕开大门，贴着墙根走，想要发现一个缺口。
一些口号声与叫骂声从墙后传来。口号声，是像江柘之前就听过的“杀杀杀”一类的声音；而叫骂声，则有了各种花样，比大统领的骂术还要精彩一些。又有整齐划一的跺地声，其气势似乎要把高墙震倒；所幸随后就是“你们这群废物！都没吃饭吗？！”的吼叫，将跺地声一时压下去。
拐了一个弯，地势渐高。有一处突兀的浅绿色的坡道，恰恰通到墙顶。江柘顿时兴奋起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坡道。不过，当她挣扎着到达坡顶，通过硬刺看到一栋约二层高的圆柱体建筑物的时候，魔杖和手脚都被一层软糖覆盖了。偏偏那些教官和学员又在喊叫，吵得她头痛不堪；她只好破例吃下附着在手上的软糖，省去一些麻烦。反正，晚栗吃了也没事……
然而，硬刺是下一个麻烦。这种材料，看起来像是疏松多孔的苏打饼干；但江柘用手硬掰时，不但没掰动，还被锋利的边缘割了一下，流了不少血。可是……如果用魔法，反倒动静太大，“潜入”就失去意义了。虽然如此，自己对“潜入”之后要做什么还是毫无计划。
所以……不如现在先用一下吧？江柘想道。她看着光屏上的文字：现在总算可以看得清几圈字了。最外圈是“浓硫酸射线”，往内一圈则是“RS-132型火箭弹”，再往里则是“火球术”。她下定决心，点了那行“火球术”。不过，从释放端喷出的却不是火球，是连续不断的烈焰。眼前的硬刺很快就被烧成了灰。江柘毫不犹豫地踏过灰烬，然后飞过高墙——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对被发现的恐惧，她一定会惨叫出声的。
江柘忍着痛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隔着好远才能看到一队正在训练的人，因此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然而那些咆哮可以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墨索外尼吼死似的。附近有不少建筑物，其中那栋圆柱形楼房显得突出。里头一定有什么罪恶的机密，江柘想道。她无视了其他的房屋，握紧魔杖，径直朝那地方走过去。恰巧的是，那地方的大门还是敞开的，不过写着“一般学员勿入”和“每周义务插管”的字样。
然而，那儿似乎只是一座宿舍楼而已。一个个房间连同外头一条窄小的走廊，摞成一个庞大的环形结构，中间的广场上，则有一座同样两层高的小塔楼，恰好位于环形的几何中心。塔楼上安装的窗子，让江柘确信可以通过它来直接观察里头的情况。还有通往塔楼内部的小门同样敞开着，给了江柘进入的机会。虽然观察宿舍的内部情况显得很不雅观，但毕竟这是某个邪恶集团的宿舍楼，为了更好的促进解放……江柘一边想着，一边毫无戒心地走进塔楼，拾阶而上。
“大吊灯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她透过那些窗子观察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叫了出声，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除去少部分空房间外，大多数房间里都有一个人——或者说，关押着一个人。那些人，不论性别如何，都是枯瘦矮小的模样。他们穿着和芬叶类似的服装，带着沉重的脚镣。隐约能看到他们身上有一根软管，一直延伸到房间的角落处。他们大多蹲在角落里，面色沉凝。
“太过分了……没有这样的……”江柘脸色惨白，魔杖几乎握不稳了。忽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干什么的？”随后就是一脚。
江柘被踢得头晕，不过好歹手上还有魔杖；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趁机对着那个即将下第二脚的人点了“火球术”。随后，她扶着墙站起身，看着那个人——一个稍微有些佝偻的、戴着臂章的中年男人，——在火焰中翻滚，嚎叫，最终化为一团焦黑的碎末。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江柘冒出一身冷汗。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吧？但是，但是，这也许是正义的事业的代价……？何况，除了用魔法，自己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抵挡住他进攻的东西……就像那次的大统领一样，如果没有那条水龙……
她的思索被四下里的响起的警铃打断了。忽然，大吊灯停止了发光，位于塔楼的灯继续提供聊胜于无的光照。江柘能听得出来，一些旨在维持秩序的喊声响彻周围，一些人马上要上楼了。她打开包裹，又从里头磨出一些姜饼粉，抹在魔杖上。尽管浑身疼痛，但是，毕竟敌人还没有消灭……有几个精壮的男青年爬了上来，江柘立即点了“浓硫酸射线”。三条透明液柱从释放端喷出，将那些人的脸击中，让他们在尖叫声中倒地、昏迷。难闻的气味弥散开来，他们的面部已经不成人形了。江柘自己也被吓呆了。也许这是必要的牺牲，可毕竟太残忍了……她正在自我怀疑的关口，又被一些比她壮硕许多的人包围了。出于自保的需要，她想要再用一次“火球术”——
一道光束打了过来，命中她的手腕，将她的魔杖击落在地。“这个外来的还有点凶。”一个老头拨开神色紧张的包围者们，走到被解除武装的江柘跟前，右手握着一根魔杖，左手往她的肚子上就是一拳。“还是魔法少女呢？挺强的哈？”说着，他丢掉魔杖，揪起她的衣领，又是一拳。“可惜是个废物的次级！”
江柘眼冒金星。这个老头子力道真大……她差点哭出来。也许自己该像书上描述的大义凛然的人一样，对着他大声斥责。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分外无力：“你们……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们一定会……”
而且，还没说完，她就被摔到了地上。“没事，还是不怎么听话，一顿常规操作就好了。”那老头回首对后面的人说道。他随手召唤出一支魔杖，丢到后头；那支魔杖在空中炸开，每一块碎片都化成一个光团，最终光团又变成杯子，落入每个人的手中。于是，几个人一起走上来，在无言中解下自己的衣装，露出泄殖孔，在江柘的面前排出浓稠的液体，并将液体收集到杯中。那里头是配子，还是单纯的代谢产物？没人知道。
江柘目睹这一幕，立即连续干呕起来。她终于后悔了，后悔没有把海娜叫醒。当几个人微笑着把那些液体泼到自己身上时，异样的恶臭成为了呕吐的催化剂。
但是，当呕吐终止，她打算大声呼救时，已经没有机会了。一个人带着令人迷醉的微笑，掐住她的脖子，试图把自己的那杯液体灌进她的口中。“操作完之后，记得插管。还有个空房间呢。”老头的声音从她看不见的地方传来。
大地在震颤。训练营中的人们好像失去了冷静，惊慌失措地狂叫。一些飞翔着的怪物从上空掠过，投下成百上千枚燃烧着的不祥之物。这些被投下的不明物质，黏在它们的着陆点——不管是人还是建筑物——持续燃烧着，直到人变成焦炭，房屋化为废墟为止。然而，这是即将昏厥的江柘看不见的。
“不好啦，最高魔导师大人！您去看看外头，完全乱套了——”一个小男孩急匆匆地闯进塔楼。然而他马上就被老头一脚踹在脑门上，倒地不起。
“学员勿入！你是眼瞎了么！”那老头对昏倒的男孩骂了几声，冷笑着走下塔楼。末了，不忘朝楼上交代一句：“你们自己处理一下。”
注：①Le Travail Rend Libre，法文，亦即宣传语Arbeit macht frei之变体。原宣传语见于中欧及东欧多处战争历史景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