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白洁传更好看的 把她水摸出来了_音杀
一抹影子飞快地在山林间掠过,宛如轻烟一般悄无声息的化在夜幕里。逆风的气流将他的衣衫吹得散乱,月光透过叶间缝隙落在他身上,映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和一双清冷明澈的眼睛。
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墙,他的心境反而愈加沉静,当他将杂念排除脑外时,一种奇异的感悟突然涌入心头,仿佛自己就融在天地之中,不管是草尖颤落的露珠,还是梢头拂过的轻风,又或是林间传出的蝉鸣,一切细微的动静都变得清晰无比。
静谧的月夜里,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隔着厚实的墙体隐隐传来,如夜枭鸣泣。
这近乎不祥的诡异声响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徐子陵提气跃起,在墙面上接连两次借力,登上了洛阳高大的城墙,掠上墙头的一瞬,他身形陡转,借着城楼投下的阴影,避开了城上散布戒备的守卫,完美隐入暗处。
声音是从东南方传出的,他小心的在阴影中潜行,向南行出几丈,便清楚听到城墙下的街巷里有打斗声传出。遥遥向下望去,以他过人的眼力也只能看见一人正在与五个衣饰怪异的人缠斗,这六人看身形都像是女子,除她们之外墙上还站有一个男人,他微微抬手,一声短促的怪异声响从墙头传出。
声音入耳,恍若针刺,被围之人脚下踉跄了一下,瞬间被五人逼得更紧。
徐子陵不仅没被影响,反而因此确定了这群人的来历,这怪声与天魔音如出一辙,说明他们与阴癸派必定有莫大的关系。他向后迂回一段距离,自城墙跃下落在屋舍瓦顶,然后,逐步向他们靠近,轻飘飘的没有发出半分声响,悄然接近之后,他才发现被合围的女子居然是小纪。
围攻的五人应是专门训练过合击之术,明明每个人的招式都显得平平无奇,配合起来却十分毒辣地封住了她的所有退路。然而,陷入这样的围杀,小纪并不显得狼狈,她也是用剑,与对方相比招式里少了许多凌厉逼人的劈斩刺,更多的是柔和圆融的挑抹平,长剑在她手中宛如连绵不绝的流水,或推或挑,总能恰到好处的挡住来自这五人的杀招。
徐子陵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惊讶,小纪的剑竟使得如此高明。
对小纪而言,真正的威胁来自墙头,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只形状怪异的短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陷入战局的六人,时不时将短哨凑到唇边吹出几个刺耳的音符。
他每吹一次,小纪身上便要添上一道伤。
趁着小纪长剑一穿一平巧妙格住刺向面门两剑的时机,男人又抬手了,哨音三短两长,异常刺耳。小纪动作一滞,五人却丝毫不受影响,正对的三人呈品字刺来,牢牢锁住她周围的空间,斜后两人一守左一封右,剑锋凌厉逼得她退避不得。
进不能,退亦难。
徐子陵心中一紧,立刻提速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立于墙上的男人,待那人意识到有人偷袭,徐子陵的右手已击中了他的背心,螺旋气劲吞吐,对方脸色一白,甚至来不及提醒同伴一句,就身体一软倒头栽在地上。
就在徐子陵与男子交手的时候,陷入险境的小纪也毫无畏惧的迎面击向三人,她刺去的一剑似缓实疾,连同整个人都化作一道虚影,携着一往无回的决绝气势,悍然与她们正面交锋。
这是凝水诀中唯一的杀招。
剑气激荡,森寒无比。
位于三人正中,同时也是长锋所指的女子被这惊人的一剑逼得面色发白,还未交手她就被对方的气势压得缓不过气来。很快地,两方剑芒相遇,这时一股剑气自小纪的剑锋吐出,刺破空气,向对方击去。
剑气穿胸而过,女子不由睁大了眼睛,衬着美丽的容貌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小纪一声闷哼,反手刺向右侧,那人见小纪的剑气竟厉害到能隔空杀人,早已心生怯意,连忙闪避开来。借这一剑破开了包围,小纪立刻一个翻身向外掠出,后退了□□步,靠着墙壁站稳了身体,在杀死对方的同时,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想送死的尽管上来!”少女冷冷一笑,明眸折射出前所未有的凛然杀气。
夜幕中她浅色的衣衫已染上或深或浅的血迹,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说话也微有几分喘息,然而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她的右手还握着一把剑。
剑尖斜指,长而细的剑身上有血缓缓滴落。
这是由鲜血与性命铸就的威势。
四人一顿,下意识的望向主事之人,直到这时她们才骇然发现指挥者已失去了踪迹,墙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发生了什么?
正当她们茫然之际,一抹轻影斜掠而起,并指成刀,凌空斩下。兔起鹘落间,又一名阴癸派的弟子毙命,其余三人大惊失色,她们根本没有半点为同门报仇的念头,直接分散开来向四面逃窜。
小纪当机立断,也不顾身上伤势,剑光一闪,飞身拦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逃窜者,虽然不清楚这突然出现的高手是谁,可她知道绝不能让这几名阴癸派的弟子逃脱。
惯于合击之术的人自身实力都不太出众,一旦落单很容易被逐个击破,待徐子陵将另外两名女子制伏擒回时,小纪已在原地打坐调息,她还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自然要抓紧每一分时间恢复。
听见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她蓦然睁开眼,警惕的看向来人,看清了那张丑陋的刀疤脸,她怔了怔,方才还锐意逼人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徐大哥,师父……师父被阴癸派的妖人骗去了。”
徐子陵的心一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纪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师父找宋三小姐单独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就让我先跟三小姐回去,自己去与你们汇合。说起来都怪我,我跟着三小姐出了曼清院才想起来师父根本不认路,等我赶回去时师父已经不见了,我打听了一圈才有人告诉我,师父跟着婠婠一起走了。”
“是谁说的?”
“一个叫做邢一飞,他是吐谷浑王子伏骞的手下,还有一个女人,她自称沈落雁。”小纪眉梢微蹙,“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沈落雁这个名字。”
徐子陵一震。沈落雁居然也来了?
小纪继续道:“后来我出城去找你们商量对策,走到这里被阴癸派的妖人拦住了,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请我去做客,我不答应,他们就要擒我过去,于是我们打了起来,再后来徐大哥你就来了。”
徐子陵眼神微凛,对小纪道:“你受伤不轻,先休息一下,朝歌的下落我来追查。”说完他从墙角下拎起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小纪认出这正是之前阻拦自己的年轻男子,心知徐子陵必有手段能从他口中逼问出什么,便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徐子陵拎起人,大步流星的向街巷拐角的阴影处走去,过了一会,他从里边走出,面沉如水。
“我知道朝歌在哪里了。”徐子陵低声道。
明月当空。
一阵急促的乐声中,三道身影飞快的向后退却,终于堪堪停在了三丈之外的空地上,落地的冲力在地面激起一阵尘土,尘埃落定,三人的模样也渐渐显现出来:
为首的那人白衣赤足,容色绝伦,正是许久未见的婠婠;她左侧是一个瘦高颀长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负手而立,非常英俊潇洒;右侧则站着一个高挑娇媚的女子,这女子的容色几乎不逊婠婠,一双剪水双瞳顾盼生波,勾魂夺魄。
婠婠、边不负、闻采婷……
三人无一不是当世少有的高手,他们联手合击一人却反被对方击退,这话说出去该有多骇人听闻?外围几十个阴癸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婠婠却轻言浅笑,仿佛被击退的人不是她一般:“短短几月不见,顾姑娘功力就更甚往日,实在让妾身非常惊讶呢。”
门下弟子见她称赞对手皆是一头雾水,不知她是故作从容,还是真的无所畏惧,方才两边交锋的奥秘也只有身陷战局的四人了如指掌。
双方都未尽力,只是阴癸派三人的保留更多一点,婠婠曾在独霸山庄被朝歌以秘法制伏,心中忌惮,动起手来自然有些束手束脚;边不负见婠婠留有余地,加上他对朝歌的实力不甚了解,必然不肯尽力;至于闻采婷,且不说她存了和边不负一般的心思,就算她肯尽全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擅长的是媚功幻术,遇上女子效果本就要打上个折扣,何况这次遇上的还是朝歌,在意图以天魔音干扰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记音幻回击之后,她已放弃进攻,只游走在外围为两人策应。
三个互相猜疑、处处留手的顶尖高手,就算他们加在一起,也未必敌得过一个不如他们的高手全力一击。所以这一轮只算是两方相互试探,占了上风的不一定会赢,处在下风的也未必会输。
朝歌也明白这个事实,所以她根本不理会婠婠,眼眸低垂,白玉般的指轻轻按在第七弦上,摆出一个戒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