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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高辣nph 快点嘛…人家里面痒_反愿望系统

红叶飘零的山谷不知何时涂抹上大块灰色的疤痕,地面被烧出数个硕大的坑洞,蛛网状的裂痕遍布地面,触目心惊。

顾思微微喘气,目光死死盯住高速移动的江奕清。小少爷是真的在下死手。

他到底在叶玲那儿看到了什么,才会变成……顾思认真思索了一下,最终确定一个词:精神病。从江奕清口中透露的信息,顾思确信他的回忆出了问题。他好像对江半夏已死的信息确信不疑,但当年在箫瑟谷,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会被关上几年而已。

叶玲的迷幻境是把双刃剑。幻境,随心而动。保不准是江奕清把迷幻境展现的世界当成了现实,才会搞得性情大变,从乖巧小可爱变成桀骜大魔头。

事实确实如此。江奕清还记得他的美人侍从满身鲜血死在自己怀中的触感,一切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能轻松回忆起当年江夏是如何笑着依靠在他怀里,宠溺地刮他的鼻头说:“我也喜欢你啊,小少爷。”

刀锋勘勘划过顾思的脖颈,心大如顾思也捏了把冷汗。江奕清的武力值远远超出预计,再这样下去等不到严定云打败天魔君,他可能就得先领盒饭提前结束假期。

打,是打不过的。攻心为上。

气喘吁吁站定,顾思看向重整姿势再度袭来的江奕清,没有再次跃开,反而站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刀口一往无前,险而又险调转方向,由胸口转而在胳膊上扯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嘶!剧痛牵扯神经,顾思捂住伤口身形晃动,勉强站立并未倒下。

放弃的姿态并未令江奕清满足,心头火气灼烧得愈发旺盛,“看来你是很想死。”

没人想死。顾思专心遏制伤口,免得真的出血过多。

江奕清似乎是想试探对方是否真的放弃了抵抗,抬手又是两刀,非常对称地割断了手筋。顾思疼得满头大汗,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江奕清却是一怔,那双眼里并无憎恨,而是一种熟悉的……

熟悉的什么?江奕清茫然地眨眼。

缺爱的小少爷。顾思见江奕清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寂静良久,唯鲜血滴落的响声异常清晰。江奕清突然不堪其扰,习以为常的血红骤然变得如此刺目。“喂,说话!”

寂静依旧,江奕清忽然想探手扶上那张熟悉的面庞。他轻而易举便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江家,半夏饱受欺凌之时,他是如何挺身而出拯救了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小奴仆……

不,等等!

头痛欲裂,江奕清扔掉刀抱住脑袋,不同的回忆在眼前浮现。

红枫惹人醉,淡香绕人来。不经意抬头映入眼帘的绝世容颜,疏离淡漠的主仆隔阂。

花前月下半盏酒,笑语欢声付真心。携手同游大好河山,却终究护不住,徒留满手鲜红。

何为真实,何为虚幻。江奕清痛苦地大吼一声,再抬头,双目血红。“你是谁?”他哑声嘶问。

是你大爷。顾思老老实实答:“我是江半夏。”

江奕清的精神分裂还在持续,顾思已经渐渐找到感觉,总而言之用之前的回忆刺激他就对了。终于,在忍过一阵头痛后,江奕清的双眼出现暂时的清明,喃喃道:“江夏,是你吗?”

“是我,小少爷。”顾思知道这边算是稳住了,也不知道严定云进行得如何。

严定云心里已经骂过无数个卧槽了。打boss难,难于上青天。什么?你以为在最终战数次变换战斗形态的人只有主角吗?错了!变换最多的明明就是BOSS!一会儿功夫六翅鸟人、幺蛾子、黑云都来了个遍,到最后干脆变成了草履虫一样的奇葩生物,让人对达尔文的进化理论产生深刻的疑惑。

好在情况尚在掌控中,有天帝开天眼,加上给力队友的神助攻,封印天魔君进行得有条不紊。

这厢顾思的感化之路也终于走到尽头,江奕清全想起来了。包括他如何在迷失进叶玲的幻境,误以为江半夏曾同他执手天涯又惨死怀中,包括他一夜红发,残暴嗜血,冲回江家灭了满门。包括他犯下的累累罪行,与站在他面前的,真正的江夏身上刺目的鲜血。

“……”江奕清张口,颤抖的声音卷过五脏六腑,卷过铺天盖地的无辜者的鲜血与至亲至爱们的绝望尖叫,最终化为一声低低的呜咽。

顾思站在原地,垂首看着跪倒在地的孩子。自己的错自己承担,没人能帮他。

呜咽于心口膨胀,愈演愈烈,压抑的低吼自喉间挤出,逐步响彻天地。血泪不再是形容词,当极度的悲痛与懊悔将人死死缠绕,一切的形容都不再仅仅是形容。

顾思沉默,他的思绪飘向很多曾经的世界。那些充斥着遗憾、绝望、痛苦与悲伤的世界。有太多的痛苦能够压垮一个生命体,他只是见过,见证过,有些时候甚至能有幸地对一些人伸出援手,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只能算得上一个旁观者。

山谷开始剧烈的震动,空间裂缝突兀地出现,正将这个山谷撕裂成碎片。顾思知道这是天魔君在召唤自己最后的帮手,不过注定他不能如愿。

有发泄的渠道对江奕清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痛苦的力量永远令人震颤,严定云有了江奕清这位新助力,推boss的进程变得更加顺利。

震天动地的碰撞与爆炸自天穹散落,遮天蔽日的黑云同灼烧天地的火光交相辉映,嘹亮的啼鸣挤破层层阻碍,凤凰之羽自四面八方降临沟壑丛生的大地。

当天魔消散,金光重新照耀苍生的那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旋即,疲惫如潮水般侵袭、蔓延,断断续续的低语在人群中扩散。先是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欢呼,接着四面八方皆被狂喜淹没。

顾思看向严定云,点头示意英雄前去迎接自己的荣耀。严定云临走前不安地扫了眼江奕清,最终什么也没说。叶天林嗤笑一声,同丝丝一道跟着严定云去清扫战场,叶展书忙着同久别近十年的胞妹叙旧,顾思叹了口气。

江奕清蓦然抬头。

时过境迁,顾思几乎从他身上找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少爷的影子。张扬的红发在方才的打斗中不知何时转成一片雪白,苍凉的白发衬托下,空荡荡的衣袖显得格外瞩目——这厮刚才打架完全是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只丢一只胳膊还是顾思护着的结果。

尘埃落定,尘埃落定。江奕清在顾思的示意下如同行尸走肉般走了流程。欢呼,宴会,安排,计划,一切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过遥远。大战过后,江奕清的自我封闭行为得到众人的一致谅解。

当然,也有看不过眼的,比如叶天林。

“什么破素质。”叶天林接受了叶展书的提议,回叶家待一阵子。她对叶家没有实感,但天魔君倒台,目前她也没其他的去处。

叶展书对这个叛家的天才反而格外重视,战斗狂人就这点不好,看人从来不看立场,满眼只有实力和血缘关系。

严定云舍不得叶玲回去,但他早已和苏晓晴定过终身,旁边还有个丝丝陪伴,初恋注定是苦涩的白月光,除了放手别无他法。

一行人走得走,散得散。凌烟阁那堆以干掉江奕清为己任的老顽固们也不知道被江半夏灌了什么迷魂汤,三言两语打发回山头练剑了。严定云对此习以为常,江半夏不是个善茬,可怜江奕清怎么总被爱情蒙蔽双眼呢?

“明日我启程回罗刹山,你……”严定云前来告别,欲言又止的意思顾思秒懂。

“我自有安排。”顾思张口撒谎道,原本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还是回归初心,坚持贯彻落实随波逐流的生活态度,他没什么安排,也就是到处走走而已。既然打算到处走走,肯定不能带拖油瓶:“你把江奕清带走吧。”

……?!严定云想吐血,你他妈千辛万苦搞这么大阵仗,好不容易让小少爷改邪归正,敢情转手就想把人给扔了?靠!这是闲之前的黑化不够刺激,还想再来一壶?作死别带我啊,家里俩婆娘就够头大的了。

“你……要不,和他谈谈?”内心再多mmp,严定云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吞吞吐吐艰难地提出建议。他算是看明白了,江半夏就是个冷冰冰的千年大冰块,拒绝交流四个字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于是顾思来到江奕清的别院,开口叫了叫那个盯着断剑发呆的白发少年道:“小少爷。”

江奕清回过头,听着。心跳如擂鼓,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在悔恨已融入骨血的时候,迎来最终的审判。他曾无数次想象,猜测江夏到底会对他说些什么,是例行的训斥,还是没理由的请罪,或者失望至极的叹息...什么都行。

然而江半夏什么都没说,只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江奕清突然就心虚起来,弃剑割袍时他满腔激愤,入魔屠谷时他冷心无情,割腕断臂时他义无反顾。可此时,面对那双透彻的眼睛,江奕清心虚得难以忍受。仿佛一切心思都被人剖开了放在日光下曝晒,连心底最深处、最隐晦的感情都被捉出来示众。

风转云散,几声铃铛轻响入耳,江奕清忽而就觉得分外委屈。他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语调说:“江夏,你真好看。”

从头至尾,他只是想守护美丽的事物,仅此而已。只是到头来守护者却亲手成为破坏者,何其不幸。

顾思依旧看着他,说:“我知道。”

江奕清也知道,往事如烟,一切都已随之结束。江半夏仍是江半夏,江奕清却再也不是那个江家小少爷。天地之大,他也仅剩一人可依赖。

“我还能跟着你吗?”江奕清问得小心翼翼。

你是少爷,应该是我跟着你才对吧?哪有主子问能否跟奴才的道理。不过他只是个下人嘛,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喽。顾思没所谓地想。

“听少爷的。”

江奕清特别没骨气地哭了出来,从浓重的鼻腔中挤出一句不成调的话来:“那,我命令你,再也不能离开我。”委屈地像是被严定云抢了剑穗一样。

顾思心道,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子还是没一点长进。从流鼻血到哭鼻子,你好歹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兼黑化小反派,能不能有点强者自觉啊!

“行。”

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江夏还是那个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江夏。江奕清亦步亦趋缀在美人儿后面,独臂不太方便给江夏倒水,沏茶,但也不算太别扭。两人从南疆行至北境,从西京步至东海,于下界游玩,于上界历练。偶尔跑到严定云的地盘时还会被调侃说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倒也过得平静。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倏忽巨变。唯一诺,可谓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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