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不要了灵溪公主_第七章中二的开端，吃肉/想做加菲的汤姆
“给了我力量，却又在关键的时刻收回它……我不过是个废物，何必如此羞辱我？”阴暗的牢笼里，泽西喃喃自语，哑然失笑，却是苦涩满满。
脚步声响起，规矩却又放肆。
阴暗地牢中浮夸招摇的金色，在泽西眼中格外碍事。
卡尔原本俊美的脸庞上多出一道长长的疤痕，使他凭空多出几分彪悍，但其人似乎并不乐意。
“时候到了”卡尔站在牢笼前，淡漠地说“我给足了你忏悔的时间，你却仍是执迷不悟。”
“得了吧卡尔，”泽西无力地笑笑“这种神棍样就别在我面前卖弄了，我要死了吧？给我个痛快吧，求你，我不想再被你，你们，这些大人物当猴子耍了，我也有尊严啊，哈哈哈……”
卡尔无言，只是抬手轻抚上自己的脸庞，不大的伤疤，却似乎永远无法消逝，那种带着时间厚度的沉重感，让卡尔的心永远蒙上一层阴翳——从这点来说，他毫无疑问地是表里如一的典范。
“话说开，”卡尔淡漠，却终于没了那种装腔作势的腔调“贱种，把我的脸治好，我给你一个安稳的死法。”
“治不好！”泽西洒然一笑“我倒真的不求安稳，横竖是死，哪样不行呢？”
“好吧”卡尔看似平和的叹口气“既然你不愿接受神明的慷慨，那就下地狱吧。”卡尔看着泽西，淡淡道“你知道吗，人啊，比恶魔要可怕多了。”
……
巨大的房间，镜面构成的六壁。
此刻全然破碎。
一块碎片映出一幅画面
千千万万块碎片映出千千万万幅，相同的画面。
披头散发的金发男人，眼中的疯狂如野兽。
面庞上的疤痕如新月。
卡尔注视着，千千万万个丑陋的自己。
千千万万个丑陋的卡尔，注视着自己。
“我不因此愤怒”他说
“只是偶尔需要一个理由”
“在这被神明压抑的国度里”
“化身魔鬼”
……
泽西受宠若惊。
卡尔为即将被处死的他准备了一份豪华的大餐。
“尽情享用吧，我的朋友！”又回到那种令人恶心的圣职者腔调，卡尔带着虚伪到真实的笑容
“沐浴在星辉女神的华光下，感受生的美丽吧！”
教堂，本不是适合用餐的场所，但在这边境之地，少有人在意这点。
虽然更多的教士是出于对凯撒家族的畏惧而缄口不言。
阳光从穹顶的玻璃透下，与空气中飘荡的灰尘共舞，为姿态圣洁的女神雕像，蒙上一层朦胧的神圣感。
囚徒与教士。
迥异的两人对坐于长桌两侧。
颔首的雕像静静注视着。
好似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想用毒药吗？用不着这样费劲。”
泽西摇摇头，他完全搞不懂卡尔的意思，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自诩不求安稳，但也不会自找不舒服。
“神的光辉普照大地，在女神面前众生都是平等的。”卡尔闭着眼，真的宛若一个虔诚的信徒，忽略他手中残缺的十字架，便是最好不过“来吧，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无论在海里，还是在伊努卡学院，你都没有享用过如此佳肴吧，纯粹的，没有一丝一毫人为插手的，最自然的美味，蔬菜，和……肉。不感到渴望吗？那种最原始的欲望，难以遏制吧？”
泽西咽了口唾沫，他略显艰难地把视线移开“……你没说错，但至少告诉我，你想我怎么死，我要死的明白……”
“绝望，悲痛，悔恨，你是罪人，我愿你在神的荣光下，亲自审判自己，这样，如何？”卡尔温和的注视着泽西。
后者冷然一笑“如你所愿，教士大人，人类大人。”
便不再伪装，这世间绝对基本，绝对神圣，绝对正义之欲望，大块朵颐。
卡尔笑着，看着他，自始至终，未动一口。
……
肉，新鲜的肉，自然的肉，人类最初的至高渴望。
在这个宛若荒漠的时代，只要是肉就可以吧？何必在意它来自何方？归属何处？
吃吧，吃吧，就这样将肌肉纤维连同血液嚼碎，混杂着唾液滑入食道，让黑暗的罪恶嵌入每一个细胞。
这便是最恶的罚。
美味的食物真正冲垮了泽西的防线，因此当卡尔宣布最后一道菜上桌时，泽西仍然流连肉汤的美味。
巨大的餐盖掀起，一种比之所有都要更为浓烈的香气迸发。
美味！美味！美味！
食物！食物！食物！
唾液腺忠诚地反馈大脑的感受
泽西想吃。
想吃？
想……吃？
那是……
视野在颤抖，
黑色，
白色，
模糊的，
清晰的，
心脏在颤抖，
不可置信，看着，
食物？……
脸上，没了，血色
冷，热
瞳孔无限制放大，
看着，
食物？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卡尔！卡尔！
忽轻，忽重，呼吸混乱
“就是那个”卡尔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和那个女人脸上的玩味如出一辙“美味的肉，有什么比的上”
“人类呢？”
不不不不！不是！
泽西摇头，他想怒吼，想嘶喊，但嗓子就像卡壳一样，只能发出难听的咔咔声。
不是那个！
它是谁！它是谁！
“你看的见的，你也看的清”卡尔似乎读到了他的内心“她没死，真的，我一开始只想把她做成解闷的玩具，直到你回来”
“你真的让我很生气，她本该，嗯，至少比现在好很多的，你葬送了她”
“你吃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野兽的嘶吼，真如野兽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悲与恨决然爆发，不知为何而流的泪水，肮脏的泪水，沾满丑陋的脸“你不得好死！！！你！不是人……不是……”
胃袋翻涌，呕吐物涌泻而出。
异味盖过整个教堂。那是名为“人”的恶臭。
卡尔，看着如同蚯蚓一般在地上挣扎的泽西，心里涌现出光明，那光明带着温暖，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充满感动的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落，至嘴边。
卡尔抽泣着，亲吻一枚早早准备好的，精致的美丽的神圣的完美的黄金十字架“赞美女神，赞美女神，吾主的光辉永照大地……”幸福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光芒璀璨。
“为神的荣光献身吧”卡尔慷慨激昂，白玉般的长剑，象征仙道传承的绝世之物，指向泽西“永别了，我的朋友。”
呕吐，呕吐，几乎要把整个胃翻过来，泽西完全不在乎眼前的利刃，他只是呕吐，泪水横流，呜咽不断。
那刻，混杂着泪水的呕吐异物中，突兀迸发出闪光，只一刹便超出卡尔的反应，泽西消失在原地。
卡尔的举剑于原地，阴影蒙过眼睛。
落剑，教堂一分为二，光明如此耀眼。
……
“明白了吗？你的无所谓有多么可笑？”
澪俯视泽西，语气充满戏谑。
“不要！”泽西哭泣，撕心裂肺的痛“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做错了什么？！求你，杀了我吧！求你！”
“废物！”
砰！抬脚，踹倒泽西，精致的皮靴狠狠撵在他的头上，澪怒喝“你该愤怒吧！你该想要报仇吧！求饶算什么？！去把他们杀光啊！”
泽西的哭泣渐渐变弱，最终深吸一口气“好，好啊，如你所愿，我做就是了。”
泽西站起来，看着澪“你们都一样”他摇摇头，惨笑“好好看着吧，你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