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挺进妈妈翘臀 漂亮老师来家里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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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啊。
谁在弹琴?
林一色吃力地睁开眼,入眼是黄茫茫的一片,似乎周边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层沙,隐约间有一白衣女子背对着她煮着东西。
“我...”
听见有响动,那白衣女子转身,放了一碗汤在桌上:“醒了?醒了便起来吧。”
心口多个洞,眼睛还挖了,哪还有的力气起来。
林一色叹了口气,刚要闭眼接着死,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猛的坐起来:
“我没死?”
“你死了。”
耳边的琴声还在响,她把头扭向同她说话的女子,倒吸一口凉气。
那女子白衣翩然,神色漠然,气质超凡脱俗,另人心惊的是,那张脸,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看她,宛如在照一面镜子。
“你是...?”
林一色隐隐有了答案。
“我是。”那女子低头搅了搅桌上的汤:“来把汤喝了,我送你去下一个地方。”
遇见债主了,林一色尴尬清清嗓子:
“对...对不起啊,占了你身子那么久。”
那女子抬眼,黑色的眸如古井般幽深,她盯着林一色良久,缓缓开口:
“我在这儿看见你的所作所为,恨不得下去杀了你。”
林一色背后一凉,刚要开口认错,只听那女人接着说:
“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总会死的。”
“什么...什么意思?”林一色呆愣愣地问道,什么叫她总会死。
“反反复复两情相悦,反反复复不得善终。这是月老对你的惩罚。”
她看林一色的目光,终于多了别样的情愫,是同情,是可怜,还有愧疚。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林一色颤着唇:
“凭...凭什么?就因为我的失言?”
这世上要有那么多道理能讲,她也不至于在这儿困了几百年,无数次承受着爱恨别离,她垂下眸,把碗递给林一色:
“先把汤喝了,我同你说。”
林一色不假思索的大口喝汤,汤微苦,余味带着辣,难喝的她直皱眉。
一碗见底,她继续说:“你同月老说,我知道错了,我肯定好好和白月光过日子,再也不玩弄别人感情了!”
她还记得?
白衣女子皱起眉头。
喝了孟婆汤,前世都会忘个干净,若是无用那只有一种可能:
“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突然的关心,林一色只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不适啊。”她揉揉耳朵:“就是你们这总有人弹琴,吵得我头疼。”
护尸身不腐,从黄泉抢灵,这位道长为了她,倒是费尽心思,看来这人不放回去一趟是不行了。
白衣女子细细思索后开口:“你在那个世界还有牵绊,你要自己去把她了结,再回黄泉。”
这里是黄泉?
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林一色环顾四周,这里像极了客栈,只是像开在沙尘暴中的客栈,屋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旧色。
“是...因为我占了你的身子,你的灵识无处可去,才只能漂泊在这儿吗?”林一色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白衣女子微愣:“我在这儿...有自己的事要做。”
听了这个回答,林一色安心了,她忍不住问:
“那我能回去了?”
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幻想着回去留在她的白月光身边,好好生活,就像从未来黄泉走一遭一样。
白衣女子对着她微微一笑,是冰雪初融般的好看,她说:“你想看看那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吗?”
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从林一色眼前滑过,那是个没有自己的故事,可怕的是...
“天意是不可逆的,那个世界有了你,也许只会一刹那不同,但终究还会回到原点,薛洋屠了白雪观、晓星尘为宋岚失明、莲花坞血流成河,爹娘走后,温逐流还是救了温晁王灵娇,融了江澄的金丹,只不过这些是换种方式发生。”
最冷淡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事实,看林一色惨白的一张脸,她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林一色眼前的画面,仿佛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干净的道长,被骗着误杀众多普通村民,杀死挚友宋岚,又得知了真相,心神崩溃,自尽魂飞魄散。
“晓星尘那么好的人,凭什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白衣女子似乎被触到了怒点,语调高了起来,林一色看到的,她也看见了,因金光瑶死而郁郁寡欢的蓝曦臣她又何尝不心疼?
喊完,她和林一色谁都没说话,她闭上眼,又回了当初清冷的模样:
“我失态了。”白衣女子缓了口气:“我为了补偿你,改了晓星尘的命格,如今他手上没染那么多血,也没有杀了挚友,更是连视觉都恢复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还有什么不知足?”林一色喃喃道:“我们原本过些日子就要成婚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
林一色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既然能改命格,何不干脆...”
“不可能。”白衣女子一把把她扯到了客栈门口:“你想看晓星尘重蹈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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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给弟子练问灵。
燃起一炉香,床上的女子仿佛睡着了一样,静静地闭着眼,与世隔绝,七年,林一色的尸身被晓星尘照顾的很好。
“思追,问灵时心要静,万不可有杂念。”蓝忘机教导到。
蓝思追额间紧张的有几滴汗珠,魏无羡安慰道:“不用紧张,七年间她的灵识就没召回来过,不过是让你练练指法。”
七年间,受了晓星尘的托付,蓝家人问灵无数次,也没召回来阿色的灵识。
后来魏无羡想了一个办法,让学问灵的弟子没事儿在这练习,一是能熟悉指法,二是万一召回来,阿色也能再同小师叔见上一面。
空灵的琴音从思追指间缓缓流出,林一色还是同往常一样毫无反应。
魏无羡打了个哈欠,一曲弹完,思追刚想把琴收起来,他的手却猛然一僵。
躺着的女子缓缓端坐起来,蓝忘机按住琴弦,蓝思追忙让开位置。
“居然...真的召来了...”魏无羡心中一紧,心中五味交杂,这意味着,林一色确实已经死了。
也罢,让道长见上一面,也能死心了。
魏无羡给蓝思追使了个眼色,他悄悄推门出去,去叫院内练剑的晓星尘。
坐起来的林一色缓缓睁开眼。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只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双眼睛眼波流转,不似魂灵,而且...林一色的眼睛,不是给了晓星尘吗?
这是召来了个什么鬼东西!
蓝忘机眉头紧皱,琴声又是一响,那句:“汝是何人?”被问了出来。
那女子茫然的看看四周,循着琴声看向抚琴的蓝忘机,和警惕盯着他的魏无羡,居然笑了!
这一笑,笑的二人毛骨悚然,魏无羡心一沉,果断将陈情横于唇边。
谁料那鬼东西说话了:
“阿羡,含光君,这么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蓝忘机弹琴的手一抖,魏无羡犹犹豫豫的把陈情放下:
“阿色?”
“是我,你们弹琴好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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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手指敲在桌子上,密集的频率能看出他在竭力抑制火气。
这七年间,晓星尘是如何过的,他可是全看在眼里,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折磨成了为情所困的可怜痴儿,她还好意思嫌问灵吵?
“你今日能坐在这同我们说话,这些年为何不肯还魂!道长苦守了你七年,求了我七年,日思夜想,就盼着你能醒来同他说说话。”
蓝忘机也是直直的盯着她:
“他以为是你的灵识有了意外,才召不回来,想尽办法去救,却没想到是你不愿意回来。”
面对魏无羡蓝忘机的咄咄逼人,林一色垂下眼眸,黄泉眨眼的功夫是人间七年,也不知星尘过的好不好。
却没想到是你不愿回来...
这句话扎在她心上,哪里是她不愿意回来?
她静静地听着,听他们说完,垂着眼眸,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腰间的召雪玉冰的她打了个寒颤。
召雪玉能保尸身不腐,这句尸身,大概是她在这世界最大的牵绊了吧?
凡人与天意比起来,总是那么弱小,只不过是月老的一时怒火中烧,便让自己绕了他的清净,害的星尘乱了心,苦了七年。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一色仿佛知道谁要进来,她望着门口,看见晓星尘急切的推开门来。
“阿...色...”
晓星尘定定的望着坐在床边的女子,这七年的思念,仿佛一下子有了宣泄口,他紧紧拥住她,言语带着几分哽咽:“回来...回来就好,错不在你,是我没保护好你,子琛也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要哭啦~白月光。”林一色眼中含泪,嗅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是初见时他身上让人心安的味道。
“我来人间渡个劫,要回去做神仙了。”林一色嘻嘻哈哈的同他说:“你好好寻仙问道,好好拯救苍生。”
对他来说的一场刻骨铭心,对她来说只是镜花水月的一场劫?劫过了,她便要走了?
不行,这世间若没有了她.....
晓星尘刚要说话,只听怀中人又说:
“不要哭了嘛~”像是曾经他哄她一般,林一色扯住了他的手:“这一世让我入土为安,我们相逢在高处。”
晓星尘微微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紧紧的拥着她冰凉的身体,召雪玉一声脆响,裂缝蜿蜒成了蜘蛛网,碎成了灰。
他喃喃道:“阿色...”
他拦不住的,魏无羡同他说过,在莲花坞那三道雷背后,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场镜花水月,熬干了他此生的爱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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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
林一色便是他此生的求不得,幸好...
晓星尘望着皑皑白雪,宋子琛搭上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晓星尘回头温柔一笑:“在想,何时才能与她相逢在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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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你对不起我,不如说我对不起你。你的罪都是为我而受。”
在黄泉的客栈里,白衣女子备好的孟婆汤只剩个空碗,一柄温润的剑鞘出现在桌上,她轻轻把剑鞘扔进了煮汤的锅里。
林一色走前同她说了很多话:
“小美这辈子坏事做尽,我不求他下辈子投好胎,只盼他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个好人,能让他看到人间的善良。”
“白月光要是真成了仙,你遍告诉他,我去历另一个劫了。”
还有那一句:
“你不去见蓝曦臣一面?”
她没回答她,可是她心里格外清楚。
见什么,他只是万千痛苦记忆中的一个罢了,这世上,真的没有太多道理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