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板在休息室做 用毛笔刷蒂_恃宠生娇
“克制欲望……”
瑾萱口中反复说着这四个字,秀气的眉峰渐渐蹙道:“可是...爷似乎并没有一定要做皇上的意思啊?”
“不管八哥以前有没有,此时也都是有了。”湖心凉亭一阵微风吹过芸熙鬓边碎发,只听她声音轻轻道,“皇阿玛虽说仍在盛年,可儿子众多,且个个优秀……即便八哥没有一定要做皇帝的心,也得为自己的后半生着想吧。”
瑾萱看着湖上已经开败的白莲点头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与爷交好的兄弟登上皇极之位也就罢了,讨个闲暇王爷做做,也是好的。可若是……”
话未说完,两人相视不禁同时抖了一个寒颤。
……
大阿哥府。
“张明德怎么样了?”
“下半身已残。”来人躬身垂眸禀报道,“基本是个废人了。”
“爷……”来人眉心微蹙,压低了声音道,“想来这张明德大概是没有机会跟八爷说爷的大计的…不过,看八爷这态度,没说也许是好事。”
大计。
多年的长子偏因为是庶出被弟弟压制,胤褆对胤礽原本就是恨毒了的。对他来说,太子被废也无法平息他被弟弟压制多年心中积压的恨。
唯有他死,方能平息。
“他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派上。看着用药吧。”胤褆掀开茶盏轻轻刮着茶盏中上下浮动的龙井,黝黑的瞳孔中透着隐隐的寒意,“这老八……是匹野马。”
听着胤褆的话,那人微微上前两步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唐太宗有马名狮子骢,无人能驯服。武才人答曰只需三样东西即可驯服:铁鞭,铁锤,匕首。”
胤褆闻言抬头看向那人,眸中神色复杂异常,拿着瓷白茶盏盖子的手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良久后才落下盖子,挥了挥手:“容我想想,下去吧。”
待那人退下,胤褆仿佛像是入了定一般。
京城已是入了秋。院子里铺满了秋日里明晃晃的阳光,光束照射在正厅门外的汉白玉阶上反射进胤褆墨黑的瞳仁中,和着眸中的水光荡漾着,却…瞧不见一丝暖意。
院中的紫薇已是开过了极盛之时,虽是依旧明艳动人,可地上落瓣却也是无情提醒着人——再美的花,也是强弩之末了。
一阵微风吹过,柳枝轻轻摇动,晃回了胤褆游走的神思。
朝中的局势,他不是完全不知。若说之前他心里存的那点妄念,也已经被康熙一盆冷水彻底泼醒。
可他不能就这样罢手。他争过王位,若是成功了便是无可厚非。可他失败了,就必须重新替自己铺路,因为只他一人便罢了,府上几百条性命皆在他手,他不能带着几百条人命一起为人鱼肉。
“老八。”胤褆站在庭院的房檐下,微风拂面,眯起眼睛抬起下颌迎着阳光默默道,“这次,由不得你了。”
次日一早,宫中便来了旨意传召胤褆入宫面圣。
“自从太子被废,皇阿玛便像是那受了伤的老虎,时时刻刻都像是红着眼睛要吃了人一般。”大福晋一边替胤褆系着朝服上的盘扣,一边说道,“爷,前儿咱就惹的皇阿玛不痛快,今日你面圣说话可要更加谨慎些啊。”
胤褆正了正头上的顶戴,轻握了握大福晋的手道:“福晋放心,爷自有分寸。”
一路打马来到乾清宫,宫门口李德全早已等候。看到胤褆一路风风火火而来,李德全立刻迎了上去:“直郡王,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沉重高大的宫门应声而开,李德全看着胤褆踏入大殿的背影一边嘴角挑起,眼中一晃复杂神色随即恢复如初,快的让人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儿臣,叩见皇阿玛。”
“起来吧。”龙案前的康熙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头道,“你昨日递折子要求面圣,所为何事?”
“前几日儿臣自知惹了皇阿玛大怒,今日特来请罪。”胤褆跪地椅一字一句道,“儿臣自知才疏学浅,难以堪当国之重任。日前迷失心智才会心存妄念,还望皇阿玛能对儿臣一时妄念既往不咎。”
胤褆说完之后,殿内就是无尽的沉默。
白天,乾清宫的采光是极好的。阳光从薄透的明纸上照射进来,投在黝黑的地板上清晰的将人影映出。胤褆说完这些话,便不敢再抬头,时光一点一滴流失,膝盖被冰冷坚硬的地板胳的生疼。
许久之后,康熙才开口说道:“胤褆,你起来吧。朕这些日子,被太子与小十八之事弄的心烦意乱,那日口气也是太冲了些,你我父子,别因为此事生了嫌隙。”
胤褆闻声抬头,看到了康熙脸上如窗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才将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地。
胤褆不是不知道康熙作为帝王早已经是疑心病晚期,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今天自己这番话能够将康熙心中的疑虑打消。
只是,康熙脸上的笑容实在太慈祥,太温暖了,就连眼睛都闪烁着对儿子深沉的爱意,让他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
“儿子怎会记恨父皇?”胤褆说的动容,上前两步道,“皇阿玛这些日子憔悴了许多,儿子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替父皇分忧。”
康熙起身走下龙椅,拉住了胤褆的手道:“胤褆,你是朕之长子,曾替朕征噶尔丹,朕这些儿子中只有你有军功在身,自然是能替朕分忧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儿臣必将竭尽所能替皇阿玛分忧。”
康熙赞许的点头道:“若是胤礽也能如你一般懂事,想来……也不会辜负了朕的一番心血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全无父子孝道,兄友弟恭,实在让朕寒心。”
说完,康熙一边说一边用深邃的眼眸似是有意,又像是无意的看着胤褆。
“二弟其实自小天资聪颖过人…可他骄横跋扈,眼中全无兄弟情谊,对小十八的死置若罔闻,对父皇也无半点孝敬尊上之心,让皇阿玛伤透了心。”胤褆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若是皇阿玛顾及父子之情,儿臣可以替皇阿玛...... ”
胤褆说话的时候,康熙看着胤褆眼中的神色便已是由晴转阴,听到最后更是透出让人猜不透的光,“替朕什么?”
听闻康熙问话,胤褆立刻跪地抱拳眼神坚毅道:“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父皇顾及父子之情,儿臣愿为代劳!”
“唔…朕确实顾念父子情分。”康熙嘴角勾起,背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强行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只是,胤礽虽然已经昭告天下被废黜太子之位,可他若是猝然离世……只怕储位空悬,引起朝野震荡。”
见康熙面浮为难之色,胤褆越发胜券在握:“皇阿玛,儿臣以为,有一人可堪当大任。”
“哦?说来听听。”
“老八,自小才智过人,文武皆是儿臣中翘楚之才。更难得的是为人谦和有礼,人品贵重。老九几人更是以老八为楷模,亲厚有加。”胤褆越说越起劲,“那日儿臣无意中得知,京城中一极为有名的相士为他批了卦象。皇阿玛,你猜卦象何解?”
“卦象何解?”
胤褆此刻已是掩饰不住眼角眉梢踌躇满志的笑容,一字一句道:“那相士送了老八四个字:后,必,大,贵。”
“后必大贵?”康熙脸上此刻已是泛起潮红,眼神中透出的凶光仿佛如一把把利剑要将胤褆千刀万剐一般,抬脚狠狠的踹向胤褆胸口怒道,“你说胤礽不友不孝,可你今日竟说出诛杀胤礽之话,与那畜生有何不同!?”
此刻胤褆才意识到自己今日的忠心是万万表错了的,立刻跪行上前叩首:“儿臣知错,求父皇饶恕!”
康熙此刻已是怒极攻心,余光看到一旁那一抹明晃晃的明黄更是怒不可遏,悲从中来,就是这把龙椅,就是为了这把龙椅,自己的儿子…一个个怎都变成了目露凶光的牛鬼蛇神!
那一个瞬间,康熙脑中忽然涌出小十八在草原依偎在他怀中时的样子,又涌出太子在草原夜夜笙歌丝毫不闻弟弟病体的样子,现在再看着胤褆,想到他刚刚眼神坚毅迫不及待要将胤礽杀之后快的脸,不禁疯了一般在已经佝偻在地的胤褆身上狠狠踹下。
一边踹,一边骂道:“老八,很好!老八自小养在惠妃膝下,与你同流合污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兄弟结党营私,蓄谋储位只怕不是一日了!若是让你们二人得逞,后果怎堪设想!”
“李德全!!”
殿外的李德全早就听到了殿内康熙怒骂胤褆的声音,早已是噤若寒蝉,此刻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是霎时抖了一个激灵打起万分精神推开殿门悄无声息的进了殿.
“去将给八贝勒批卦算命的相士锁拿严加审讯!”站在高台上的康熙此刻的声音有了一些颤抖,“与此案相关人员一律缉拿,朕要亲自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