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本丸x男审r18 第一次我好疼疼的叫了起来_人间富贵花
唐时钰等人自己耍了一会,听说三公主他们都到了,便往那边去了。
三公主已经带着人玩起曲水流觞。
“杯子到了谁跟前,先吃一杯,再以秋日为题念两句诗、两句词,须得以秋风第一支的调子唱出来,且这诗词虽是写秋日的,却不可有秋字。”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玩法,完美的将诗词曲融合在一起,不仅难度更高,也更有趣,远非之前那些单纯作诗题词或是唱曲儿能比。
三公主笑吟吟说了玩法,又朝四周一瞧,冲唐时钰招手,“阿钰你来,咱们两个一处。”
而她身边站着的,就是笑吟吟的四皇子,后头还有一个嬉皮笑脸的五皇子,另有一个面容扭曲阴沉的朱庆。
见了他们,两位皇子都微笑致意,五皇子更是道:“呦,今儿这俩丫头越发利落了。”
郭骠瞅了他一眼,“什么丫头,我还比你大一天哩!”
众人就都笑,五皇子哈哈笑着赔不是,“是是是,郭姑娘还望原谅则个。”
他出身高贵长相俊美,又愿意伏低做小,难怪京中多有女子前赴后继,痴心不改。
郭骠也没想到他竟这般和软,张了张嘴,耳尖慢慢的红了。
唐时钰看的心中警铃大震,忙道:“叫我们打猎射箭也就罢了,投壶蹴鞠马球更好,可这什么对诗,当真不成。”
这会儿隋巍也不知哪儿去了,唐时钰身边只剩下唐时珩和郭骠,这俩人一个不会唱,一个提到诗词就头疼,是出了名的不会玩儿。
这么三位凑在一处,当真是顷刻间“战死沙场”的绝佳队伍,都不带有翻盘可能的。
三公主早就听说隋巍也来了,本以为一家人肯定都在一处,谁成想最能干的竟不知去向,笑容险些崩了。
当众认输非她所好,而若真要叫唐时钰过来,其余两人必然也要来。可这么三位过来……
三公主的眼神晃了晃,余光瞥了眼踌躇满志的六公主,电光火石间已然做出取舍。
“也罢,赶明儿秋猎可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说完,三公主就叫人呈上杯子。
有小太监恭恭敬敬端上来一个秋日嬉戏大红雕漆盘子,掀开上头的黄布后,露出来里面一支三足青铜酒樽。
五皇子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看她,“三姐,你竟把这个弄来了,父皇肯么?”
朱庆的声音都抖了,甚至顾不上拿眼睛剜唐时钰,“公主,这?”
三公主难掩得意的一笑,“自然是肯的,不过我求了许久,他这才好歹赏了我。”
说罢,又对众人莞尔一笑,“还请诸位稍后手下留情。”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不敢,又忍不住将或是敬畏或是羡慕的视线在三公主和那支酒樽之间徘徊。
这种被人注视和敬畏的感觉让她有些飘飘然。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体验。
“三妹着实能干,”四皇子忽然微笑着说,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疼爱和宠溺,“我这个做哥哥的竟不知你私下做了这样一件大事。”
这酒樽是圣人最喜爱的收藏之一,几乎日日都要拿出来擦拭把玩一回,等闲人轻易不能得见,可如今却到了三妹手中,被她轻描淡写的拿来做曲水流觞的游戏?
五皇子也跟着点头,满是感慨道:“终究父皇还是疼三姐多些,好姐姐,你什么时候也给弟弟我弄些好玩意儿来装点府门。”
正得意间的三公主一对上四皇子的视线,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打了个冷颤,哪里还听得进五皇子的话?
他分明是笑着的,可她就是觉得心底有些发冷。
“四哥哪里的话,”三公主强打精神笑了下,若无其事道,“父皇富有四海,哪里就真在意区区一只酒樽了?不过是件玩意儿,可巧父皇不喜欢了,这才随手赏了我,左右是我赶巧罢了。”
“是么?”四皇子点点头,忽又笑道,“三妹的运气总是比咱们好些。”
五皇子笑的欢快,“四哥羡慕了么?”
“是呀,”四皇子缓缓吐了口气,像在看三公主,又好像在透过她看别人,“毕竟运气这种东西才是最叫人捉摸不透的……”
一时众人都在河边作曲水流觞的戏耍,唐时钰姐弟和郭骠跟着凑了一回趣,要么跑调,要么仓促间凑不齐诗词,跟着吃了几大杯酒,脑袋都有些晕了,忙退了出来。
今儿曲水流觞的玩法实在难了些,几轮过后,又陆续有不少人退出,其中就有江/青霞。
唐时钰惊讶道:“你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如何这般急着走?”
江/青霞却直言不讳道:“束手束脚,也无甚好耍。”
换言之:没一个能打的。
唐时钰:“……”
郭骠是个闲不住的,既不想再回去,又不爱同旁人嘻嘻哈哈的玩什么投壶、捶丸、六博棋,便拉着唐时钰道:“你们来时不是带了花么?快带我去瞧瞧。”
江/青霞一听,也收回调转的脚尖,难得主动的问道:“可是襄国公亲手培育的?”
她是个爱花的,而襄国公又是这几年大庆朝斜地里杀出来的一匹黑马,频频有稀奇古怪的新品种出来,偏偏只给看,不给买,诸多爱花之人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话音未落,在场其他三人就齐齐看过来。
江/青霞不由俏脸微红,这才记起自己跟他们并不熟悉,隐约有些尴尬,到底是舍不得这难得的机会,又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我,只是听说……”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虽然装的没事儿人似的,可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好看的杏子眼也不自觉乱瞟,又忍不住偷偷转回来看唐时钰的反应。
唐时珩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江/青霞的脸更红了。
唐时钰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肘击,对江/青霞笑道:“走吧,说来我们也没细看呢。”
见她并不计较,江/青霞也松了口气,笑容中少了几分孤傲,多了几分感激。
唐时钰笑着摇头,一行四人带着侍卫、侍女浩浩荡荡的往放花的地方去了。
之前她只听闻江/青霞的清高之名,可这几次下来,却觉得这姑娘是个直来直去的真性情,率真又不失可爱。
河畔聚会大致分了几个部分,有曲水流觞的,还有划出来的大片空地用来填诗作画,另有骑射、投壶、捶丸、摔跤等诸多武戏,甚至尽头还有一大片马球场!
而东边紧靠着填诗作画场地的,便是一大片争妍斗艳的菊花,要么是唐时钰他们这样参加聚会的人从家中带来的,要么干脆就是哪里的大花商趁机搜罗了最得意的名品过来宣传,若是运气好,得了某位贵人青眼,说不得一年的开销也都有了。
谁知他们去的时候才发现,方才不知所踪的隋巍竟与六皇子在这里赏花!
他们两人都是有真学问的,每年都会在各种文人集会上碰几回面。又因各家盘根错节,交际颇多,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两个有许多共同话题的人很自然成了朋友。
带来的那盆花旁边立着一块小型屏风,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俏冤家”三个酣畅淋漓的大字,便是襄国公隋英亲自为这个品种起的名字了。
红男绿女,这菊花红绿两朵为并蒂,自出生便在一起,正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话,因此而得名。
江/青霞一看见这花就直了眼,连呼吸都急促了,又叫人去将自己的文房四宝取来,眼见着是要当场作画了。
众人各自问好,唐时钰这才注意到在场的还有七皇子。
他与唐时钰同岁,生母庆嫔原是个端茶宫女,一朝得宠便有了七皇子。只是太后不喜欢她,又没有外戚支持,数年下来,圣人恩宠不再,连带着七皇子也十分软弱胆小,越发不得圣心。
之前中秋宫宴,后来几位皇子差不多都得了圣人几句夸赞,唯独这个七皇子,从头到尾就没捞着圣人多分哪怕一个眼神。
不过唐时钰还挺喜欢他的。
难得宫里还有这么个不耍心眼儿的实在厚道人。
“两位殿下怎么没过去玩?”唐时钰笑道,又朝他们晃晃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你们不知才刚我们几个输的多惨,若再走的慢些,只怕要光着头、空着手灰溜溜退出来啦!”
众人就都笑。
七皇子见她待自己一如既往的和气公平,心情不免十分愉悦,面上笑意也多了几分,“我,我作诗不成,还得是六哥。”
一众兄弟姐妹中,也唯独一个六皇子不嫌弃他,时常将他带在身边。
六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勉励道:“你年纪还小呢,再过几年也就好了。”
又对唐时钰他们道:“才刚我还同泰然说起,老爷子的字写得越发好了,如今瞧着倒是有些返璞归真的意思。”
隋巍虽还不满二十岁,可也是正经的举人了,当初中过秀才之后,隋英老爷子就亲自为他取了“泰然”做表字。
“真不愧祖父这般推崇你,说你有灵性有悟性,”隋巍抚掌笑道,“他这几年说的最多的便是归隐田园,三句话不离山水之趣。”
六皇子谦虚的笑笑,又说了许多那花朵的好处,什么水火相容的,意境讲得甚是高远。
七皇子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崇拜和濡慕。
而唐时钰跟着听了会儿,到底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就笑,“我是个糊涂人,左右什么也瞧不出来,只是觉得红的绿的花凑在一起怪热闹的。”
郭骠跟着大笑,“阿钰当真是我的知己!”
两人相视而笑,十分得意。
唐时珩满脸无奈,一本正经道:“果然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何苦来哉?”
唐时钰不服气,拉着他道:“那你却同我说说,这花儿好在哪里?你果然爱的很了么?”
唐时珩哑然。
他对花……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深刻的感情。
真要说起来,恐怕就是梅花汤饼、桂花糕、菊花酒之类的吧……
郭骠和唐时钰对视一眼,再次大笑起来。
隋巍觉得有些丢人,却见六皇子非但不取笑,反而饶有趣味的道:“阿钰果然天真烂漫。”
隋巍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六皇子微笑,眼中如春水微皱,声音轻柔的道:“难道泰然不觉得很好么?”
隋巍:“……”
哪里好了?她小时候还揍我哩!一点儿没有当妹妹的自觉!
那头唐时钰和郭骠笑的花枝乱颤,无意中对上六皇子含笑的眼睛,不觉一僵,有点儿被人抓包的羞赧。
然而六皇子却没有半分被打扰和轻慢的恼怒,只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笑。
唐时钰微怔,也不知怎的,脸上有点热辣辣的。
六皇子笑的更和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