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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学姐 和老公啪啪过程细节_逆旅的等候

顾靖扬很多年没有回过旧金山了,98年硕士毕业后,他就和创业的伙伴们一起搬去了好莱坞,中间只回来过两三次。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太忙,后来公司上市了,他又去了中国。

然而不管多久没有回来,这里都是他生命中如同故乡一样重要的存在,这个美丽的湾区在他最孤独最迷茫的时候,以她宽容平和的怀抱接纳了他,让他在这里成长、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以及许多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伙伴和朋友。

SFO的国际航站楼,通道里一长排的玻璃展柜,用多元精致的艺术品呈现湾区的与众不同,放慢旅客匆匆的脚步——这次的展览是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漂亮瓷器作品,有澳洲的,有美国本土的,也有亚洲的。

顾靖扬随走随看,穿过展示廊,过海关、取行李,还没走出候机楼就看到昔日的舍友Mark站在门外对他挥手。

“Hi buddy, what’s up!”

久别重逢,两人热烈拥抱。

“跟你说不用来的,我反正都得租车。”

“刚下长途飞机开什么车?今天反正是周六,我也没什么事。”Mark一板一眼地说着。他常年在学校担任做研究,说话总是不疾不徐的。

“谢了,兄弟。”

“客气什么?你都多久没来了?我和Emily订婚你都没来参加,你瞧,这都两年又过去了。”Mark一边说着一边把顾靖扬的行李丢上车。“Emily本来也要过来的,但是她下周有一个讲座,她得准备资料。”

“替我问候她。”

“会的。这次来是公事?”

“嗯,周一要去一趟Napa。”

“打算转行开酒庄?”Mark感兴趣地看他一眼。

“写程序我在行,种葡萄我可不行。”顾靖扬也笑,“公司一个股东住在Napa,他请我过去谈点事情。”

工作的事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点到即止,Mark没再往下问,方向盘一转,把车开上高速路。

“住哪儿?”

“威斯汀,联合广场旁边那个。”

Mark点点头:“那今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到我家来吃饭?你要是有空,明天下午我们可以去打网球。”

“打球没问题,吃饭不然到外面去吃吧?你不是说Emily要忙讲座的事?”

“没关系,讲义应该今天就能弄得差不多了。我本来让她明天一起去打球,她说要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拒绝了。”Mark耸耸肩,“自从知道你要来,她就一直在研究甜点食谱,还夸口说至少要准备三种甜点给你这位专家品鉴。”

顾靖扬哭笑不得:“但愿我现在的味觉不会令她太失望。”

“你以为她是要考你吗?她那是要巴结你呢!”Mark哈哈大笑:“那个疯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昆虫,我就没见她对什么东西能够坚持半年以上的兴趣,都是半途而废。”

“巴结我?”顾靖扬稀奇地看向好友,对方微笑不语,那笑容之中带着一点儿遮不住的幸福神气。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要找我当伴郎?”

Mark佩服地看了他一眼,顾靖扬的脑子一向转得快,在这点上他和Emily这样整天和书本打交道的人是自叹弗如的。他不再卖关子:

“我们打算七月结婚。”

“恭喜恭喜!”顾靖扬十分高兴,“但伴郎的事情我不是很早就答应了吗?”

“所以不是这个。”Mark瞥了好友一眼,“今年Emily和我都没负责暑期课程,我们打算结婚前把中国环游一遍,我们希望将来有了孩子以后,可以跟他们说,我们是来自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Mark和Emily都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第二代华裔,Mark的母亲是台湾人,父亲是福建人;而Emily的爸爸是台湾人,妈妈是香港人。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中文水平都非常有限,也从来没有机会去过那个遥远的“祖国”。可以说,除了外表,他们是道道地地的美国人,顾靖扬从没想过他们对中国竟也抱着这样朦胧而真挚的感情。

“这是个好主意,兄弟。”

“到时候可要大大地麻烦你这个地头蛇。”

“包在我身上就是了。”顾靖扬爽快地答应。

到了酒店,洗完澡,已经晚上8点多。顾靖扬一个人在酒店随便吃了点晚餐,刚吃完困意就上来了,这时候回房间的话大概会忍不住倒头就睡,那时差就很难调整过来了,顾靖扬放弃了回房的打算,向酒店门口走去。

旧金山的气温四季宜人,冬暖夏凉,总体来说,比顾靖扬生活多年的Palo Alto更平均一些。才三月初,路上已经不少姑娘穿着短裙,夸张一点的甚至还有踩夹脚拖的,当然,也有一些仍旧裹着羽绒服和棉外套的,多半是亚洲女孩。总之,这是一个四季都见得到夹脚拖和UGG并行的城市。

他穿着一件黑色薄毛衣,一条军绿色工装裤,脚上一双Dior Homme的帆布鞋,刚洗完吹干的头发随意分着,看起来不像个事业有成的贵公子,反而更像是下了班的模特。他一走出酒店大门,立刻引起路上男男女女的偷偷侧目,他也不在意,双手插在裤袋中,顺着Market Str.悠闲地往下走,来自海洋的软软微风吹在脸上,惬意又宁适。

走到Fillmore Str.路口,昏黄的路灯下,有几个年轻黑人在表演,一个玩架子鼓,一个拉小提琴,还有一个坐在一台破得连琴弦都露出大半的老式迷你钢琴上。改编过的摇滚古典乐吸引了不少过路的行人,顾靖扬走过去,弹钢琴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普通的米黄色夹克衫,红色裤子,头上带着一个鸭舌帽,键棱上随意放了一个红苹果。

他们正在表演的曲子是小提琴主导旋律,架子鼓主导节奏,键盘的部分比较少,所以他轻松自在地坐在自己破烂的凳子上,闲闲地四处张望,兴致来的时候就弹几组和弦伴伴奏,大部分的时候就用手在腿上打着拍子,年轻的脸上全是快乐享受的神气。

明明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顾靖扬却想起了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人。他弹琴的时候脸上一样快乐的神气,他跟自己聊天的时候眼里愉快的光彩,他听音乐会时专注的神情,他近得根根分明的睫毛……思念猝然而来,像潮水般慢慢充满他的胸腔,在这个令人放松的环境下,他甚至产生一种甜蜜柔软的错觉,仿佛那个人触手可及,仿佛他真的可以把他放在心尖,肆意想念。

时间与距离并不能消除那已经萌芽的爱意,他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的逃避。

同一时间,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人正这样温柔地思念着他。他刚刚吃完早午餐,坐在新元素简洁明亮的餐厅里,闲适地喝着餐后茶。他手里捏着一张便签条,上面写着“Temps Perdu”,以及一行电话号码。

这张便签条是他昨天整理钱包的时候掉出来的。春节过后陈非一直很忙,忙得他完全忘记了在798发生的那个小插曲。

似水年华?逝去的时光?听起来都不太像咖啡馆的名字,不知道店主人会怎么翻译这个艺术气息浓厚的名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店主人一定是普鲁斯特的粉丝。

陈非拿起了电话。

过去

Temps Perdu

咖啡馆的咖啡色木质大门上方,凸刻着两个方正的奶白色中文,中文的下面是细小的花字体同样凸刻的法文名字,但用的却是低调得多的深咖啡色。就这个门牌,陈非就能给这个咖啡馆打7分。

推开门进去,里面的空间设计更是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店里的设计混和了Loft和20世纪初维也纳名动欧洲的“青春风格”,入目首先是地板上大块的水磨粗纹青砖和不加任何装饰的水泥吊顶,粗犷的空间突出陈设其中的家具,红色皮质沙发搭配黑色大理石圆桌,大胆的对比隐含着和谐的统一,令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华丽的摇滚气质。

点餐台设置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陈非走过去,抬头浏览墙上大黑板上的手写餐单,与Flatwhite不同的是,这里并不提供单品咖啡,并且他们的花式咖啡也更偏向法式,而不是Flatwhite的意式。

“请给我一杯Cafe Au Lait,谢谢。”

“先生要来个蛋糕吗?我们这里的蛋糕都是店里手工做的。”小姑娘殷勤地问着。

“暂时不用。”

“好的,那您随便找个位子坐,咖啡马上给您送过去。”

咖啡馆就在法国使馆旁边,可能是周末的关系,店里只有零星几个顾客,全都是外国人,这也难怪,这个这条街除了一些复印和翻译的小店,只有零星的几间属性不明的西餐厅,相比之下,这个咖啡厅单凭外观就能脱颖而出,想来平时回头客应该不少。

店里最深处是一整面墙的书,陈非挑了角落的一个单人沙发坐下,侧头打量着那些书目,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大部分的书目都是外文,比较难得的是,店里订阅了不少法文和英文的期刊,像Beaux Arts, Maisonflo, Art Actuel, New Yorker, Economist, Forbes等等的,五花八门,各个领域的都有,并且都是今年一、二月份的,时间也不算滞后。

他随手拿了本杂志过来,坐在宽大饱满的单人沙发上,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

顾靖扬周日一天都在Palo Alto吃喝玩乐,行程满满:上午见了几个在硅谷工作的大学同学,中午跟他们在硅谷一个米其林餐厅用餐,下午跟Mark和他的同事去打球,晚上Mark两口子做了一桌子的中餐请他吃饭,若不是考虑到他还要开车回旧金山,估计还得喝酒。一天下来,精神的愉悦和身体的疲惫互相作用,回到酒店洗完澡他就倒头睡了,一夜无梦。

前一个晚上睡得好,加上时差的关系,第二天他六点出头就醒了。用过早餐,开车往Napa去,沿着I-80公路前行,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转到Sonoma Bvld之后,路的两边开始出现大片的葡萄园,交通也开始拥堵起来,一路停停走走,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才顺利进入St.Helena镇。

他这次要拜访的股东Robert Freitag是GMJ的三大投资人之一,也是GMJ最大的私人投资人,他手上握有GMJ14%的股票。Robert在年会之前特地把自己约来旧金山,想必有些事情想跟自己私下谈。顾靖扬推测,多半是跟公司这两年美国本土业绩下滑的事情有关,只是,Robert想跟自己谈什么,他心里也没底。

Robert的庄园位于St.Helena镇的深处,跟附近大部分庄园一样,门口采开放式,只有一个大大的招牌作为地标,没有围墙。靖扬把车开进酒庄餐厅的停车场,老头子正好从餐厅后面的田里走出来,身上穿着工人服,头上带着草帽,脚上一双沾满泥土的工作靴,看起来跟任何一个葡萄园里工作的工人没有两样。但是这个人,却是数十家上市公司的重要股东,是在金融界打个喷嚏就有好多人要感冒的人物。

看到靖扬下车来,他满面笑容地招呼他:“Andrew,吃过早饭了吗?”

顾靖扬颔首微笑:“吃过了。”

“那么你先去餐厅喝杯咖啡,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站在一边等候多时的秘书立刻过来,把顾靖扬带到餐厅。

Napa的观光旅游业是全球葡萄园区的先锋,早在70年代他们就率先大力发展观光业,修建公路、建设观光小火车,吸引游客来参观、品酒、消费、野餐,时至今日,Napa的葡萄酒观光产业链已经非常成熟,几乎每个庄园都设置品酒课程,开办餐厅,不少酒庄餐厅甚至入选米其林,生意好到爆。慕名而来的食客进一步则带动了酒庄的名气和销售,可谓一举两得,良性循环。怪不得Napa地价年年攀升,到了当地居民联名抗议的地步。

Robert本身非常热爱美食,他的餐厅在加州以有机烤物闻名,最出名的是他们的烤猪扒,自家葡萄园里放养的猪,用葡萄藤高温烧烤,香嫩多汁,号称是全加州最美味的烤猪扒。节假日里来吃,如果没有提前一个月预定,肯定要失望而归。

不过,这个全美知名的餐厅只有午餐和晚餐才对外开放。能够在这里用早餐的人,自然只能是庄园主人的座上宾。

靖扬一杯咖啡喝完,Robert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餐厅门口。

“Andrew,好久不见。”

“Robert,你看起来气色很好。”顾靖扬站起来与Robert握手,这才算是正式打过招呼。

Robert呵呵笑:“在中国过得好吗?”

“好极了。”

“这对我们来说真是个糟糕的消息。”Robert摊了摊手。

先礼后兵,中国古老的智慧常常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所以对于这样的恭维,靖扬很淡定。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下文。

果然,Robert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咖啡,说出的话就开始不那么客气起来了:“Andrew,你知道,GMJ去年在美国本土的业绩比前年又下滑了2.3%,这是你们的业绩连续两年下滑了。”

“是的。”

“依你看,是什么原因?”

顾靖扬沉吟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他是有备而来的:“首先是次贷危机的问题,投资者趋于保守,开拍的电影少而且资金预算卡得比较严,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Robert似乎也预料到靖扬会这样回答,他听着,不置可否。

“其次我们公司内部当然也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靖扬正斟酌着语句,他毕竟目前负责的是公司亚洲区的业务,不便直接批评自己的同事。但是Robert打断了他,直白地问:

“依你看,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也许在发展方向的调整上,需要更快一些。有些战略也可以更加灵活一些。”

“比如说?”他看向靖扬的目光,开始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比如去年在史蒂芬电影公司那个项目的竞标,我们如果能够更快在特效的成本方面做出调整,把预算降低4%,整个项目的报价至少可以降低10%,那么就不会被Paxar公司抢走。”

史蒂芬电影公司的那个项目预算将近GMJ年营业额的7%,那个项目流产的确是公司很大的一个损失。靖扬当时有关注,但是他没有跟进,因为美国这边的CEO——也就是他的另一位创业伙伴——George Jeffrey是技术方面的天才,靖扬相信他能做出成本最低的方案来竞标。但是他忽略了所有技术天才的一个共同特点——追求完美。等靖扬发现不对的时候,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Robert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你果然是知道的。”

靖扬略带遗憾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Andrew,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请你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我跟Bill和David谈过,我们都认为,GMJ需要一些改变。”

听到这两个名字,顾靖扬的心里一惊,Robert说的Bill是Fidelity公司负责GMJ项目的投资经理,David是GMJ第二大私人投资人,他们三人手上的股票加起来,正好比顾靖扬本人的持股多了1%,Robert这么说,明摆着是要给自己施加压力了。

“我们知道你在中国区的工作非常出色,实际上,6年前GMJ没有扩张到北京的时候,你在国内的工作也一直非常出色。”

“谢谢。”

“扩张到中国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现在中国的年营业额虽然只有国内的40%不到,但是未来几年中国的电影市场会继续成长,而GMJ作为最早进入中国的动画制作公司,未来的发展我们都很乐观。你的眼光和能力,还有你自请到中国重起炉灶的魄力,我们几个糟老头都非常的满意。这一点,你不必有任何怀疑。”

顾靖扬仍就只是笑笑,他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

Robert看着顾靖扬:“据我所知,目前中国分公司已经相当稳定,人员架构已经成熟,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回来坐镇总部呢?”

顾靖扬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Robert的提议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自从公司上市后,各个国家的高层管理向来是由董事会任命的,04年他申请调派亚洲时,也是向董事会提交了请愿书和详细的发展规划,由董事会开会讨论之后才决定的。这几年公司的表现不算差,高层管理也就相对稳定,所以Robert这个提议令他相当意外。

“你不该太惊讶的,Andrew,我们都知道George的技术能力在你之上,但是说到战略眼光、管理能力以及培养人才方面,请恕我直言,他完全无法和你相提并论,这点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顾靖扬当然是清楚的,他们三个伙伴也都清楚,所以当年组建公司的时候他们的分工就很明确:顾靖扬掌舵做CEO,George负责技术,Frank管财务。GMJ上市后,靖扬看中了中国市场的发展潜力,说服董事会由George升任美国区CEO,他留下自己两个特助分别协助弥补George在战略和行政方面的不足,这才得以脱身到北京去。为此,美国这边虽然名为总部,业务量也大得多,但董事会却默认了中国区在职权上和美国并驾齐驱。

“当然,我并不是在责备你。你离开的时候做了足够周全的布置,否则董事会也不可能批准你那样做。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经济疲软,美联储一直不肯出台有力的降息政策来刺激经济,未来的这几年恐怕会更加艰难。经济好的时候,GMJ只要技术够好就够了,客户不在乎多付一点钱。然而这种模式,你认为未来还可以持续吗?”

Robert一番话说得靖扬心里十分惭愧,虽然一直有在关注美国区的发展,但他确实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中国的业务发展上。也许还有一些潜意识方面的因素吧?毕竟那是自己的创业伙伴和信任的下属组建的管理层,过多的干涉会显得不够信任自己的伙伴似的。

他似乎有些感情用事了。

“是我疏忽了。”

“不不不,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人在中国,把重心放在那里是应该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希望你调回来,你不可能两者兼顾。”

顾靖扬沉吟了一下。

他并不是一定要接受Robert的条件,他才是GMJ最大的股东,如果他不愿意,他有很多办法可以拒绝。但是,Robert也说得很清楚,他的想法代表的是投资人的想法,他们唯一的判断标准是股东的利益,而且他们身在局外,因此他们比他更加客观也更加理性,他所说的情况,确实也正是顾靖扬需要考虑却还没来得及考虑的。

放弃那么多年在中国的经营虽然有点可惜,但中国分公司已经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一切都基本上道,只要大方向没有太大改变,公司的稳步发展指日可待,至于他是不是最后采摘果实的那个人,这并不重要。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

“如果我调回美国,那么中国区的人员调整方面……”

“这个自然是等你做完全部的交接,人员调整也以你的意见为重。我们并不希望以中国区的发展为代价把你调回来。”

这样就好办了。顾靖扬心里立刻有了决断。

“那么,我推荐我的助手Max Wang来接手中国区CEO的位置——他在管理方面理念很好,并且他入美国籍之前是北京人,在当地的人脉资源相当丰富,你知道,在中国做生意,与一些部门打交道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他也很擅长。”

Robert耐心地听着,并不打断他。顾靖扬一向很注重用人的连续性,他不仅擅长发掘每个员工的潜力,并且注重不间断地培养员工,给他们成长的空间,他管理的公司很少出现人才断层的情况,所以对于他能够立刻提出参考的人选,Robert并不惊讶。

“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向董事会提的。”Robert吃完早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笑得像一只狐狸,“这么说,你是同意调回美国来了?

“只要对公司有利,我无所谓在什么地方工作。”顾靖扬淡然地陈述这个事实,并不因为对方的高看而有任何喜形于色,也不因为被迫放弃即将到手的荣耀而沮丧纠结。

Robert哈哈大笑:“听起来好像你比较喜欢中国一样,Andrew,你可是个美国人。”

靖扬也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建议来得有些突然。”他顿了顿,“虽然Max接手中国区没有太大问题,但是他到目前为止主要负责的一直是电影发行的部分,动画制作这一块,我估计他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才能上手。并且,国内的业务我虽然有在关注,这两年的外部环境比较波动,我也需要时间来做一些深入的了解。”

“这个我明白,那么按照你的预计,你需要多长时间?”

“最长一年,最短9个月。但是这段时间内,我会跟进国内的几个主要项目,稳住今年的业绩。”顾靖扬迅速地做出决定。

Robert对他的答案非常满意,这个年轻人高瞻远瞩,反应快速,思虑周到,并且客观理性,能够把公司利益置于个人荣辱之前,这正是他们这些股东所需要的。

他不禁对自己的眼光洋洋自得,当初投资GMJ公司,就是看中这个年轻人,他的判断力和他的个性都让人信任。Robert相信,只要有顾靖扬在,这个公司未来的十年里,他们这些股东都可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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