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那一晚她救了 一个女的摸另一个女的_庆余年:有女如翡
太子仍然怒气冲冲,进了宫直往御书房。与太子不同,李承翡慢悠悠跟在后面,甚至还抽空回忆了一下剧情。只是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她对于剧情的细节多数模糊不清,能够回想起的也就是林珙似乎听命于长公主,勾结北齐暗探刺杀范闲于牛栏街。故而,李承翡虽然心疼于林婉儿死了个从小照拂她的哥哥,但想到若不是他非要犯贱去动范闲,何至于有此一难?想通这一点,她心中最后那一丝内疚也顿时烟消云散。
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何况两边比较起来,她的哥哥显得更无辜。
当下再去看太子的背影,心里生出几分感慨。
不知这位太子殿下这般生气,到底是为了所谓友人不明不白的死去?还是为了斗垮老二?又或者干脆是想给人留下无能鲁莽的印象?
太子当然不会知道李承翡心里转着怎样的心思,大智若愚的太子殿下正忙着表现自己的愚钝。
李承翡仍然不紧不慢,望着这宫里的花草随着风动而摇摆,她忽而又想到,老二和长公主早有勾结,牛栏街刺杀范闲,他必然知情,并且也是这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林珙之死,李承泽或许意外,却绝不无辜。他和长公主联手做戏,然而这戏,最后却便宜了皇帝老子,给他找了个大好的借口,出兵去打北边。
北边……
想到言冰云,李承翡终于不再这么悠哉悠哉。被俘,受审,会很疼吧。被自己人出卖,也很屈辱。她难得有些心气不平,对长公主这个人实在欣赏不起来。
这些年里,或许长公主一直按压着没来挑拨李承翡,不知是不想,不屑,亦或不能。然而她们注定是仇家,因她一直在动李承翡的人。
同样忙碌的还有侯公公,这位御前伺候的大太监迎面撞上李承翡,连忙笑着避让,“殿下,您先别这么自在的逛园子了,陛下正找您呢。”
李承翡越过侯公公去看早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太子,狡黠一笑,“想必太子找陛下有正事呢,我这时候去可方便?”
“殿下,皇上找您,哪分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不方便呢。您且去,老奴我呀,还要出宫去寻小范大人呢。”
李承翡心念一动,重复道:“小范大人?”
“是呀,户部侍郎的大公子,太常寺协律郎范闲,小范大人。”
李承翡笑了笑,“侯公公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前朝那些官职人名的我可记不清楚,只是听这名字怪犯嫌的。公公有差事,那快去吧,本宫也先去御书房了。”
侯公公躬着腰带着一小队大内侍卫出宫寻范闲去了。
李承翡抬头望了望万里青空,啧……皇帝这时候叫自己去御书房,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想对比着瞅一瞅,这对双胞胎哪里像哪里不像?
不过不管皇帝是什么意思,反正李承翡觉得很有意思。
……
……
向着御书房的宫道上,遇着了二皇子,两人相互见礼。
“华清也来啦。”瞧着李承翡一身颜色俏皮的鹅黄衣衫,二皇子比了个大拇指,“这衣裳好看,只是一身常服,没来得及回长乐宫?”
在这京都里,可与太子角力的二皇子自然不可能没有耳目,李承翡领着一队大内侍卫方进城门就转去监察院门口拦太子的事,说他不知道,只怕傻子也不会信。
兴许是李承泽夸衣服好看这点上讨了女孩子家欢心,李承翡今天难得没有带刺回礼,而是故作娇羞的掩唇笑道:“没,路上遇见侯公公,说父皇召见,我哪还敢回去换宫装啊。”
二皇子在面子上一贯表现的很不羁,对着李承翡这么个自小没什么情份的妹妹,他也一样能装出副一见如故。
李承翡不反感李承泽这种做派,比之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唇枪舌战的李承乾,她和老二要融洽许多。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个二哥对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从一开始亲自到太平别苑接李承翡回宫,到后来应承她随意一语,亲自给从小服侍她的侍女撮合婚事,且对方还是他自己手下的亲卫。
这两人的关系,在外界看来是和谐且亲密的。
可问题是,李承翡这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和老二关系不错?她此前在对待司棋婚事的态度上,已经表现的足够明白了。
无论争位子的人是谁,她不会相帮。
可是李承泽在向李承翡亲切以示友好这件事上,似乎有种很奇怪的执着。不论李承翡这朵高冷的小玫瑰怎么刺手,他总是表现得如初见时一般,有言必应,好像真的很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淑贵妃生的呢。’李承翡曾经这样暗自吐槽过。她当然不会相信老二表面上的和善,在皇室里信亲情,除非疯了。
对她示好有何可图呢?皇帝宠女儿,她在内库有手艺,绕不开这两样,否则还能为什么?
这边二皇子亲切问候李承翡路上可好?身体吃不吃得消?都说江南风景如画不知比京都如何云云。李承翡一一回答,也是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样子。最后她听二皇子问:“你给愚兄透个底,这叫咱们过来,到底是干嘛来的?”
李承翡转着大眼睛,“我是来述职的,至于你?这我就不知道了。”
二皇子把手一揣,装作伤心叹气,“估计没好事。等会若是父皇发脾气,你可得给我求个情,有你在,圣上天大的怒火也能消得几分!”
李承翡装得娇娇怯怯,说的话可不像她外表那样柔软,“不必这般言语捧我,若是为着你平日里私养打手,或是和李弘成在流晶河上闹出了什么绯闻,我就算是个哑巴也得为你辩几句。只是……要是闹出了人命,小妹怕是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见得顶用啊。”
说完也不管二皇子怎么想,自己先转身进了御书房。
侯公公不在,替他当班的是个姓洪的年轻小太监,见华清公主笑模样的过来,差点没晃了眼睛,赶快进去通传。
里头,皇帝还是那身常服,头发也不好好梳,听见动静,头也不抬,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矮榻。
“自己坐。”
李承翡是真的不客气,大剌剌往软榻上一挨,自顾弯腰捶腿,安静着不讲话。
皇帝没听见说话,抬头去看,正瞧见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坐在那里姿势极其随便的捶着小腿。这位从来心硬如铁的皇帝陛下心绪微晃,一时间竟是想到那个早已消逝于世间的女子。
这孩子,与她母亲确实越来越像了。
“回来了也不吭一声,朕让你干活,累着你了。”
“先前见着太子殿下过来,不知此时他在不在,华清不敢乱说话。”
皇帝指了指御书房后面那几扇大门,“搁后面待着呢,等会老二进来,也给他扔后面去。”
这父女两人说话的架势,实在不像是天下身份极尊贵的人,倒像是乡野农夫和乡间没仪态的野丫头。
李承翡便问:“那儿臣是先给您回话,还是回一趟长乐宫?侯公公说您找我,我这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皇帝不动声色,“内库的事,监察院早前上过密章,朕看了,你办得不错。”
监察院有渠道直接上书到皇帝陛下的案头,内库中本来也有监察院派过去的官员,这些人自然会把李承翡在内库如何扮威风,一五一十的上达天听。李承翡不敢装傻,“既然您都知道了,这次叫我来,想必不是为了内库的差事。”
恰这时二皇子也由内侍领着进来,皇帝抬手指他,问李承翡,“太子刚才说,林相小儿子的死与他有关,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怎么知道怎么看?
李承翡在心里想了个冷笑话。
二皇子没想到皇帝来这么一出,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没人能猜得透,更不知此举何意。李承翡更是从来搞不明白,她是被皇帝亲自派出去的,范闲进京后的事,她本该一律不知。可问题就在于,李承翡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多很杂很长远。面对这样近乎试探,李承翡不该犹豫才是。
既然想不出答案,就把问题抛给别人。李承翡转头去看李承泽,“二哥哥,是你吗?”
听得少女这样的问题,原本就懵着的李承泽愣了一下,接着摇摇头,“不是我。”
李承翡复又转回来看皇帝,“儿臣觉得不是。”
“他说不是你就信,你们感情好。”皇帝被她这一问一答,过家家般的举动逗乐了,“行了,画屏后面待着去,等会林相和范闲就该来了。”
李承翡‘哦’了一身,起身动作利落地钻进画屏后面,在此之前也没忘给李承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李承泽侧侧头,是让她安心的意思。
这画屏是很大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有为她准备的小小的书桌,刚回宫那年,她有时候会被叫过来陪皇帝老子加班,那时她就在这大画屏后面描字帖画图纸(看话本子)。
……
……
坐在画屏后面扒瓜子,听皇帝老子和陈萍萍一唱一和,七拐八拐的胡扯,最后一定是四顾剑背锅。李承翡心想,四顾剑不愧本书第一黑锅,给他扣锅,全庆国都是认真的。虽说坐在这里听大人们扯淡很无聊,但唯一的好处是,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范闲。
怎么说呢,不远处的实物和书里对范闲的描写差不太多。人说男生女相是富贵之相,李承翡此刻深以为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全是糟粕,小部分是会应验的精华。小范大人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小白脸,怪不得书里写到大皇子初次见他时,说他是个娘娘腔。当然李承翡没有觉得娘娘腔是贬义词的意思,就像后世人们说一位女性很爷们一样,她并不认为这是值得令人生气的形容。
要想个什么办法和他碰面呢……李承翡这样纠结着,全然不知范闲先前在监察院门口也曾这样躲在某个遮挡物后面,没瞧见脸,却认出了她。此刻范闲的心头实是杂草丛生,他正费了心思,琢磨着怎么和她会面。况且比起李承翡,范闲更加急迫,今天无意间见到她后,被迫得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这或许是他重生以来,最震惊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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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文馆,三年前皇帝下旨修葺长乐宫后重新垒出来的建筑,坐在御湖引水向东南,往长乐宫的必经之路上。
站在星文馆的最顶层,可以俯瞰整个东南方向的所有宫殿,馆前临着荷花池,不开花的时候用来养鱼。除了偶尔从皇帝御湖偷渡过来的锦鲤,李承翡还让人专门投了鲫鱼苗,所以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有时候能看见公主坐在池子旁边垂钓。这种严重破坏荷花池景观脱俗圣洁的行为,却因为公主殿下长得好看,只要往那里一坐,自成一桩风景,从而没人觉得不妥。
晚间用完膳,李承翡一头扎进星文馆。最顶层只有皇帝和她两个人能上来,因为这里放着叶轻眉唯一的一副画像。
画中的女子穿着一身黄色衣衫,是个侧影,她似乎是站在河堤之上,望着滚滚长河,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画师功力精湛,李承翡总觉得画中的女子带着几分悲悯。
是水患吗?冲垮了河堤,所以她在望着天下苍生,悲天悯人?
画中人自然不会回答她的任何想法,仍然保持沉默,万古长青的存在着,以一种最无力的方式。
李承翡坐在秀墩上,默默望着画像发呆。
妈妈……真的是很陌生的词汇了。前世妈妈病重离去后,她在世上就没有了亲人,没想到一朝穿进一本书中世界,妈妈依旧是这样遥不可及的存在。
思绪渐渐飘远时,星文馆外忽而传来两声哨响。李承翡愣了一瞬,恍然间差点以为自己在前世,在大学宿舍楼,女寝下经常传来这样的暗号。她想到什么,立刻起身去窗边。有专人打扫擦拭,星文馆的玻璃窗十分干净通彻,透过那扇玻璃,李承翡瞧见了白天在画屏后面见过的那个人。
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夜闯后宫,还能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他怎么办到的?重点是,这可是皇宫!果然胆子大,果然不要命!
李承翡不知道,范闲心里装着件震惊全家的事,根本没办法耐下性子去慢慢筹划,凭着白天从侯公公那里旁敲侧击到的消息,一腔孤勇着就这么找了过来。
幸好长乐宫和宫里其他宫室画风不同,最豪奢,最好找。范闲一路东躲西藏摸到星文馆,见到三层窗子里透出柔和的光影,他静神去辨别,依稀察觉出这是白天坐在马车,以及躲在画屏后面的气息。
温和、绵长、安逸。
这对兄妹毕竟是有功夫的练家子。李承翡稍微按下心绪,耳朵也注意到窗外不止轻微的哨声,还有由远及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此时并非夜半人静之时,反而许多宫里还未歇灯,因此方才的两声短哨在夜里并不如何引人注意,只是……怕躲不开宫里的那些老油条们。
统驭禁军的大内副统领宫典今日不当值,若范闲引到了洪四庠的注意,这会别说是领人来盘查,怕是他早就被老太监追着满皇城跑了,更别提来星文馆楼下吹口哨。
所以……诶?燕小乙回来了?那么现在正准备带人来查的,该是这位从军中刚被调回不久的大内统领。
那哨子又是短促的一声,打断了李承翡在这档口还分出闲心的胡思乱想,她一手推开窗,瞧见穿着夜行衣蒙着脸的范闲,觉得有些好笑。
“上来吧,你总不会要我下去给你开门吧。”
……
……
随着范闲纵身跃进星文馆的动作,屋子里的烛火伴着一缕清风微微摇曳着,最后被李承翡罩上纱罩,恢复稳定照明。两人都是有内力的人,见了面先未急着讲话,具侧耳倾听。短短的一会功夫,那队侍卫直向着星文馆而来,已踏上入馆前的木质浮桥。
范闲还未说话,李承翡先开口。
“来的这队人,其他的都不要紧,想骗过燕小乙却根本不可能。”见范闲眼神疑惑,她接着好脾气的解释,“他是咱们庆国的箭神,天下唯一的九品上箭手,一墙之隔,可以分辨出墙内几人,也能准确找到我位置所在。他既已起疑,想必会认为是你挟持了我。”
很奇怪的,明明该是初次遇见,两个人却没有寒暄废话,而是带着一种久违的熟稔,以及信任。
“那怎么办?”范闲拉下蒙面巾,瞧见李承翡冷淡的眉眼和一双大眼睛。
这对兄妹有个共同点,就算眼前当敌,还能分出闲心思想东想西。比如范闲此刻就在想着,看来哪怕一母同胞,遗传基因也没把我们俩的外在修造得如何相似。
李承翡依然一副老神在在。
“瞒不过他,就直白的告诉他。”李承翡露出一抹恶趣味地笑容,“本宫就是在这里私会男人又怎么了,跟我姑姑学的。”
范闲窘了,现代人思想果然不一样,真的勇士,敢于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李承翡,实乃真爷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