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难自矜 H书包 她唇是我想吻gl_最温柔的事
此时攘夷大部队早已经攻入城内,攻城战已经进入尾声,城中到处都是黑烟和鲜血,普通百姓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天人则是在不大的城中到处逃窜。银时扶着阿文跟大部队汇合,正走在路上,阿文忽然看见路边一个跌倒在地的熟悉身影。
认出那个身影是之前在近江屋给她指过路的艺伎姑娘,阿文示意银时停下,自己慢慢走向那个那位艺伎姑娘。
“没事吧,能起来吗?”恢复一点力气的阿文朝姑娘伸出一只手。
“没事的大人,只是崴了一下脚而已……原来是您?!!”
艺伎姑娘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阿文,看她伸出手要拉起她,便也不扭捏的搭上阿文的手站起身来。
“还能走吗?你工作的置屋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的,大人。”看着阿文满身狼狈一脸疲倦的样子,艺伎姑娘轻轻摆了摆手,举手投足间尽是一股子优雅与雍容,她指了指路对面:“就在附近,马上就到了,脚也没什么问题,倒是大人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行,你小心点。”阿文点了点头,目视着艺伎姑娘回到置屋,后领子忽然被揪住,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被拎了起来。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扶起别人来,啊啊~武士大人真是好·厉·害~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银桑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逞能的人!”
“领子勒脖子了啊啊,快放我下去!”阿文手脚并用的挣扎,直到脚碰触到坚实的地面才松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银时面无表情的脸,嘿嘿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脸:
“只是忽然觉得……扶别人起来的姿势很帅……”
在阿文脱力倒在血泊里,浑身酸痛动都不想动时,银时忽然伸出一只手的样子,真是耀眼极了啊,当时握住那只手时,手心的温暖忽然让阿文觉得,嗯,这个人来了,她可以安心下来了……
“所以——”阿文双手合十,对银时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啦!”
谢谢他,给她的这份温暖与关心。
“切!不要笑的这么灿烂吧,银桑我听你这么说会愧疚的啊……”银时偏过头嘀咕着,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抱歉了,攻进城时没有先去救你。”
“为什么要救我?”阿文抬头,了然的弯着唇角:“我和龙马哥都不是废柴到需要人救的角色吧,再说你是前锋队的吧,责任重大,应该先完成任务吧,如果是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的。”
银时偏过头,看到马尾少女疏朗眉眼下笑意尽染,他忽然想到那天晚上松阳老师在月光下的笑容。那笑容是记忆里宛如长州松本村松下村塾里,枫树与樱花一般永恒的存在,此时两个人合二为一,化为了他心底里不变的坚定与温柔。
“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人,身上背负的责任,怎样都不能扔下吧。“阿文的眼睛亮晶晶闪着光,声音轻柔悠然,仿佛是真心为着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责任感而欣喜:“我想做一名支持者,而不是投靠人,从我踏上战场时起,我就决定,你的背后由我守护!”
尽管银时明白阿文的“你”指的也许并不只是他坂田银时,可他还是觉得有种名为温暖的东西在他胸口生根发芽,像一朵缓缓绽开的花。威震敌我的白夜叉将自己一身白袍在硝烟弥漫刀剑相争的战场里泡的血红,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屹立在攘夷军的高处。攘夷军中敬他畏他之人不少,可是高处那么冷,有谁曾站在他身旁,亲口对他坂田银时,而不是白夜叉大人,说过一句“守护”?
他从来不奢求,只是如今他年纪也还不大,还不是那个碰壁撞墙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后学会圆滑、社会经验丰富到从嘴角笑容的弧度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撒谎却时常乐得装傻的万事屋旦那,他还是年少气盛的少年,心怀梦想和愿望,也渴望着夸奖、赞许与温情。只是周围人因为他的骁勇和优秀,便忘记了,他其实只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子。
不只是他,还有假发高衫,何尝不是如此。
银时偏过头不再看身边这个小小的姑娘,阿文不明白银时怎么忽然沉默了,笑眯眯的等待银时的回复。银时耷拉着死鱼眼,看了看拉钩经常会用到的勾起的小指,然后没精打采的把小指塞进鼻孔里,挖了半天后弹出一个灰黑色粒状物,他吹一口气把那东西吹掉,然后揉了揉阿文软软的头发:“什么时候再把头发剪短吧,这样摸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啊。”
“不要用你挖过鼻屎的手摸我的头发啊混蛋!!!”
……
当阿文和坂本辰马被奉为上宾请到近江屋后,阿文捧着近江屋的好茶,一边品一边在心里感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被关小黑屋还不给饭的黑历史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般,阿文听说天人在撤离时曾经把军火商家的值钱武器都搜刮了一空,是坂本辰马亲自带人追回那些枪支弹药,并把那些东西完璧归赵,因为他的仗义出手和诚信人品,城中各大商家都对他很有好感,由此便和城中各大军火商搭上了线,这些原本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军火商现如今个个都欠着坂本辰马人情。
近江屋老板的态度最明显,攘夷军赶走了这座城的天人,救了他一家老小的命,近江屋原本客套的笑容现在看上去真心多了,不过当他说要把原先六折卖给攘夷军的军火一折卖给他们时,阿文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折,这是军火和武器,花一折的价钱和不要钱有什么区别?
“真要接受吗?”阿文偷偷小声问坂本辰马。
辰马竖起食指,眼中并无意外,仿佛就应该出这种价钱:“接受吧,这可是商人的礼仪。”他笑了笑,笑容中有一点奸诈,更多的却是身为商人的骄傲和自信:“给予,并接受,这就是经商之道。我们在天人手中给予了他们自由,那么自然就要接受相应的报酬。”
“辰马说得没错。”近江屋老板笑呵呵的看着阿文:“你还有的学呢,小姑娘。”
“这辈子我都学不会的,没那个经商细胞,专业远程做不来生活玩家……”阿文的话忽然噎住,才注意到近江屋老板话语里最后的词:小姑娘!
阿文瞪着近江屋老板那张笑眯眯的老脸,半晌才重新低下头,轻声嘀咕了一句:
“老而不死是为贼!”
攘夷军的叛徒,是由发现叛徒身份的坂本辰马亲手解决的,阿文知道坂本辰马并不是嗜杀之人,但据说他是自荐成为刽子手的。
行刑当天,坂本辰马看着在他脚下祈求攘夷军放他一条生路的叛徒时,表情很是复杂。
“比起军人,我更喜欢用商人的办法处理问题。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你的理由能让我满意,我就去恳请上级放你走。请问你是如何看待攘夷军的?”
“同……同伴!是共同战斗的同伴!”叛徒毫不犹豫的大声说。
他不想死,既然有能活的机会,那只要回答这位大人喜欢听的话就可以了。
“呵……同伴吗?”坂本辰马嘴角扬了扬,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记得我似乎说过,当有一天你被我所杀时,别向我问理由。”
手起,刀落,人头滚地。
“我是商人,无论是武器还是兵力,只要给钱我都可以卖给你,但无论有多少钱,不明白同伴价值的废物,我什么都不会卖给他的。”
“所以客人,您请回吧。”
叛徒头颅落地时,坂本辰马甩干剑上的血转身就走,高衫如同往常一样冷哼一声,假发皱了皱眉,幽幽叹了一口气,银时始终望着天,面无表情,而阿文则是侧着头,听衫组一名感觉很敏锐的兄弟的报告:
“他果然是叛徒!”
“此话怎讲?”
“头儿,我曾经在桂阁下那里从事情报工作,这个叛徒的身份简历总给我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又加上这只是我的直觉,所以这件事一直在我心底压着,知道他是叛徒后我又去翻了他的简历,才发现这人果然不对劲,他根本不是如他所说,是长州的农民。”
“什么意思?”
“有一次醉酒,他是用正宗的江户腔说得梦话,而且平时稍微透出点对江户很熟悉的样子,每当大家说起江户时他的语气也显得很自豪,现在江户已经完全沦为天人的殖民地,他作为攘夷军一员,语气里至少应该有愤怒和悲伤吧!”
“等等等等——”这人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阿文把有用的挑出来,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根据叛徒的口供,他是在加入攘夷军一年后得到了天人好处才背叛了攘夷军,可是刚刚从衫组小兄弟话语里得出结论,他不是长州人,很可能是江户人,他的简历都是伪造的!
连加入攘夷军的身份简历都可以伪造,足可以证明他接近攘夷军的险恶用心。如果说他投靠天人只是一个掩饰,如果背叛一开始就存在,如果他加入攘夷军是一场阴谋,那么他背后的主公,到底是谁?
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泼下,让阿文从头凉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