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李玲曾建龙全本 学霸攻干哭学渣受_只饶天与无拘束
转身朝向门板的叶修忽然动作一顿,回味起刚才对方那个抬起手的动作,好像不是挥手再见的意思吧……不过算了,反正人已经被他摆手送走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一边琢磨着,他一边伸手去摸门把手,恰在此时门从里面被谁打开了。
“老叶你回来了啊,我们正要去找你,还以为你掉坑里了呢。”一句话说完才发现,正常音量的声音完全被门外的喧闹声堵在自己嘴边,黄少天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喊,“上面马上要打完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啊?”
两场比赛中间的休息时间比较紧凑,基本只够让选手们更换和调试自己的设备。耳机、键盘、鼠标和鼠标垫,这几样算是几乎每个人都会自带的物品,比较讲究一些的可能会带护目镜、腕垫、坐垫或靠垫等等,最夸张的是某国的职业联赛中曾经有人扛着显示器参赛……当然,以上所有物品都要经过现场检测,将作弊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黄少天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说得太快有点缺氧,眼前忽然一花,赶紧一把扶着门稳住摇晃的身体,脑子里疯狂刷屏:卧槽卧槽卧槽这不科学我明明只说了两句话而已!
“咚!”
备战室安静一瞬,众人互相看看彼此个个扶着手边什么东西的姿势,终于有人打破沉寂:
“我去,什么情况?刚才是不是晃了一下?”
“是啊,我水都洒裤子上了,郁闷。”
“原来大家都感觉到了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突然头晕。”
“不会是地震吧?”
“或许是上面的观众看到比赛结果太激动,集体蹦了一下?”
从建筑结构的布置上看,备战室确实处在观众台的下方。
细思恐极。
不管发生了什么,站着发呆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理性的张新杰走过去拍拍一手撑着门的黄少天的肩膀,平静地说了句:“开门。”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道听上去特别懒散的有气无力的敲门声,原来却是刚才黄少天扶门的时候正好把门推上了,将门口的叶修重新关在了门外。
打开门,离开隔音的备战室,走廊里充斥着来自外界的喧闹,很平常的热情洋溢,没有丝毫慌乱惊惶的声息。
好像……没发生什么?
那之前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们发出疑问,叶修先开口:“都准备好了?那走吧……哎,怎么少个人?”说着往备战室里面瞄一眼,空的。
“洗手间。”苏沐橙代答。
“喂,老叶,你刚才没感觉像是地震了吗?”黄少天嘴快,抢到间隙就问。
叶修下意识地把手插-进口袋碰了一下里面的U盘,和喻文州对视一眼,口中却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小李,你去找一下人,然后你们直接来选手席。”
“喂喂!有没有听见我说话?”黄少天不满。
“拿出点职业选手的素养,别这么不淡定,反正以你那战五渣的体质,真要是碰上大地震,跑也来不及啊。”叶修头也不回地说着,带头往选手进场的入口那边走去。
“谁是战五渣?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关键时刻,我肯定比你跑得快!”
一群人伴随着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被单独扔下的李雁悲愤不已:领队,不带这样的!找人什么的,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
显然,她并没有领会到喻文州和叶修交换的那个眼神。
如果说叶修是直觉性地认为那瞬间的眩晕有种难言的熟悉感,那么喻文州便是通过种种细节猜测推理得到一个可能性。
为什么当初医生给出的最终诊断是群体性癔病?他相信医生的职业操守,绝对不是为了打发他们而草草应付了事,也就是说,至少在症状、诱因等方面应该有着相当程度的相似,而诱因是什么呢?
他们这群人,不可能只是因为“看到”有人发病就吓到病倒,那么,既然不是他们自身产生了紧张情绪,唯一的可能就是大脑被动接收到来自外界的某种信号,生理性地违背了自身的主观意识,而后来通过心理暗示增强特定的主观意识来进行治疗的方式也很好地佐证了这一点。
人类的大脑何等精密复杂,想要远程发射信号干扰大脑进而对身体产生影响,需要相当庞大繁琐的仪器,而这样的仪器运行起来不可能不被当事人发觉,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办到这件事的,只有同样是人类的大脑。
以一己之力干扰旁人脑波的运行,听起来像是幻想小说,不过如果仔细查找一些相关资料,你会发现这个课题已经有许多科学论证,在理论上完全可行。
作为生物,人体本身就是一个电磁场,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电磁波信号,就好像有些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情绪感染力,看到她笑,你会不自觉地开心,看她落泪,你的心会揪成一团,这其实就是信号的传递。
而脑波,只是人体散发出的信号中最为庞杂的一种。
人与人的相处,实际就是一场波与波的相互干扰,或是趋于同化,或是强者胜出。当某个人的某一波段太强硬太固执,短时间拐偏其他人的波大概也可以做到。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想,找出信号发射源毫无困难。
喻文州查到的资料里面提到,人类的思维如同万千野马肆意奔腾,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其前进的方向,如果真的有什么人的脑波达到理论上的强悍,那对周围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因为越是熟悉的人,波动的相似度越高,也就越容易受到冲击。
现在这个理论上存在的人,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时刻保持清醒理智,克制自身的悲喜,可是却无法回避身体条件的限制。
刚才的那一阵不是地震,更不是他们自己眩晕,而是来自信号源的共感。
要不怎么说职业选手的风格直接反应他们的性格呢,擅长捕捉细节的喻文州分析得格外透彻,而实用至上的叶修略过猜测佐证直接跳到结果部分采取措施——经常落单的丫头出什么状况都不奇怪,但是千万别自己晕倒在厕所啊。
就在李雁小同学挨个洗手间寻摸的时候,某一洗手间内,林榆双手手指紧紧扣着洗手台的边缘,冰冷的水珠从苍白的脸颊边缓缓滴落。
『没事吧?需要叫医生吗?』旁边的女孩透过面前的镜子瞟了她一眼,敷衍地抛出一句出于礼节的客气话。
『不,谢谢,雪江。』
『请叫我凉川。』从单肩挎包中翻出化妆盒,凉川雪江不耐烦地纠正一句,对着镜子开始补妆,『啊,想叫‘雪女’也随你。别直接称呼名字啊,被你叫感觉很恶心。』擦去脸上的浮粉,余光扫一眼林榆,拿出粉饼拍拍拍,『又是这副表情,我可没有欺负你对吧?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完全不愿意好好听别人的话,明明大家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马上躲到后面,然后就会有人来替你出头,连我们队长也……现在的男人品味有够奇怪。』眼线,眼影,睫毛膏,一样一样往脸上招呼着,对旁边还不打算离开的人不停发着牢骚,『活泼开朗的‘可爱’,腼腆柔弱的也‘可爱’,两个人还真是什么都占了啊。明明根本不懂化妆,却被夸天然清纯,我偶尔素颜一次就要被狠狠批评,凭什么?只看脸的话,我更漂亮好不好?』手上动作顿了顿,眼中蒙上一抹阴霾,『假如认真单挑,我也是有一半胜算的,结果,就因为从来没正式对上过,所有人都认为我一定会输。我到底输在什么地方了啊?』
『你没有输。』林榆轻声说。
『这次倒是很快讲出了漂亮话。』凉川雪江忽然做出恍然的样子,『我明白了,其实,你才是更不甘心的那个吧?也是,即使是亲密无间的双胞胎,不,应该说正因为是双胞胎,彼此之间才更不由自主地和对方进行各方面的比较吧?‘为什么只有那边受欢迎?’‘为什么只有那边被夸赞?’,似乎不可能不去想的呢。‘如果身份对换的话,应该没有人会难过呢。’』她像是才发觉两只眼睛画得不太对称,又开始往下擦,『‘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你肯定这么想过对不对?对不对?啊~我都已经说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是间歇性失声症还没好吗?』
面对始终沉默不语的林榆,面对那张平静无波面容,压抑许久的委屈、酸楚骤然涌上心间,沾着眼影粉的小刷子从凉川雪江颤抖的手中掉了下去,『不要一直摆出受害者的脸孔啊!明明大家没有做任何坏事,明明大家都是受害者,明明是她自己运气不好,为什么我们不得不终生背负这种罪恶感啊!我也想堂堂正正地赢一次,让大家承认我并不是只有脸比她强啊!』
止不住的泪水在刚刚扑好的粉中流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在洗手台上溅落成一朵朵带着鲜嫩色彩的水花。如果说,亲眼目睹的灾难在每个人的心中造成了伤口,那么,被掩埋起来的事实就是伤口中不曾清除的尘埃,即使表面愈合也依然隐隐作痛。
『你已经赢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林榆仿佛没有受到任何触动,十分淡定地提醒她,『你的妆花了,很丑。』
『那算什么赢……哎?!』凉川雪江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镜子照照,妆花得简直没法看。她只好把妆整个卸掉,彻彻底底地洗干净脸,然后把手一伸,『手帕借我用一下,我的用来包东西了……你带着吧?』
『没有。』
『那……纸巾?你们好像习惯用那个?』
『没有。』林榆举起自己的十指给她看,『这种气温,自然晾干就好。』
『你这样还算是女人吗?』凉川雪江用力瞪她,带着浓浓的鼻音鄙视道,『这种时候至少要说一句‘不好意思’‘对不起’,明白?这种程度的话也不会讲,真是让人火大。嘛,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你这样的讨厌鬼见一次少一次,就现在讲清楚好了——没错,封口费,大家都拿了,不过呢,你自己也收了好处不是吗?所以,那件事情上,我们不欠你什么,能不能忘掉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拜托你不要再时不时冒出来刷存在感提醒我们,可以吗?』
静静听她说完,林榆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我当然知道!但是……』
『我不知道。』
『什……么?』凉川雪江一呆。
『我不知道。』林榆垂着视线,慢慢重复了一遍,『我,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