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蹂躏起她腿间的小花核 穿越修仙清纯女配夫君多_[*******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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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正捏着那杯子发愣,恰在此时,雷声顿止。

对面师无渡一展扇子,冲他促狭地笑,“风师大人,请。”

众人纷纷望来,见是贺玄得了杯子,便开始兴高采烈地起哄,“喝!喝!”师青玄看上去不太高兴,但没有说什么。

“……”贺玄道,“拉帘子要多少功德?”

师无渡双目一瞪,道,“多少也不行!你出多少,我出双倍开你的帘子!”裴茗也笑道,“给个面子嘛,风师大人!”

贺玄看出来师无渡是存心要看他的笑话了。那水师促狭的笑容在他眼中甚是碍眼,黑水沉舟强忍住拧他脑袋的冲动,心想跟一个指不定脑子也一块儿掉了的人计较个什么劲,便一仰头喝干了酒。

鼓乐声中,那华丽的楼阁缓缓拉起帘子。只见台上出现一个士子打扮的黑衣小生,手中捧着一册书,咿呀呀的唱。旋即又上来一个穿鹅黄色衫裙的女子,二人夫唱妇随,郎情妾意,霎是恩爱。

这讲的是人间家喻户晓的的故事。博古有贺生,家境贫寒,天资聪颖。多年寒窗苦读,一朝及第,功成名就。本想一展抱负,却因为官清正,不与奸佞同流合污,遭人嫉恨而贬。他不怨天尤人,反弃文从商,因聪慧勤恳、踏实肯干,不过几年便名满天下。最后新皇继位,亲去迎回那已是首富巨贾的贺掌柜,拜为丞相。

戏的末尾,贺相与不离不弃的青梅竹马成婚,妹妹也许给了皇帝的小儿子。至此阖家幸福,团圆美满,传为一段佳话。

一场掉牙的老戏,看得众人纷纷鼓掌叫好。除了师青玄面色不愉,主角贺玄也是看得发愣。

——这是他没有经历过的贺生的轨迹,贺生的人生。

这……本应当是他的人生。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年少意气,“明镜高悬照万方,丹心一片保朝堂”的壮志凌云,“是非曲直何处讲,报国无门恨难当”的心心不忿,“繁华落尽如梦渺,柳暗花明难预料”的万般感叹。

若是师无渡没有给他换命,那么,这就是他原本的命。他快心遂意,抱朴含真,身上没有家人的负担,师青玄是他心意相投的挚友,明仪端坐身旁,他们心安理得地把酒言欢。没有人命,没有血债,他可以活得从容天真,就像原本的师青玄一样。

好似……一场大梦。

师青玄见他低眉不语,问道,“不好看么?”

贺玄道,“好看。”

“好看还哭丧个脸。”师青玄道,“一会儿看见我的本子,你岂不是要厥过去了。”

“你的本子?”贺玄道。这时候第二轮击鼓传花已经开始,师无渡这回丢给了裴茗,裴茗转过头便给了他,于是他顺手递给了师青玄。

师青玄刚接过,雷声便停了。他丝毫不忸怩作态,豪爽地一口喝干,对贺玄笑道,“让你看看我的本子。”

席间,他认识的几个,谢怜、水师、裴茗、明仪等人都在用力地鼓掌。众神官见状,也很给面子的捧了场,但心中皆是犯嘀咕:写给绝境鬼王的本子,总不能是说仙界好话的吧?万一是什么“北地双雄争霸”“师玄鬼暴打裴明光”这种戏码怎么办?一看裴茗,丝毫不见紧张,乐呵呵的,便由他去了。

帘子缓缓拉开。率先入目的布景是一片花红柳绿的热闹集市,贺玄看这景色只觉眼熟,心中顿升起不祥的预感。

只见一个黑衣公子和一个白衣娘子相携入座。那白衣娘子一抖水袖,便开始清声高唱,

“把金风露摆在博桌上,我与贺郎一诉衷肠。你哪是腹中无酒量,分明是有事在心旁……”

“这戏叫《二闹玲珑坊》。”师青玄满含笑意地在他耳边道,“讲的是我们一起闹鬼市的故事。新写的。唔,你且好好看。”

贺玄一头黑线。不用他说,自己也会好好看。这折子大约是把流风鬼王编排成了女鬼,也只有师青玄才能毫不在意又乐在其中了。师无渡就看得脸都绿了,不停地嘟哝“成何体统”。

贺玄十分理解他,皆因那鬼娘子和贺玄扮演的风师颇多暧昧,只差贴面亲在一起了。譬如那场赌坊的戏,白衣娘子莲步婉转,一派娇羞,唱腔曲折多情,黑衣公子好似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任娘子千般挑逗、万般示好,皆如那十八相送的梁山伯一样懵懂无知。贺玄恍然觉得自己成了裴茗,一晚上左右逢源,竟要跟几个女子同台唱戏。

这《二闹玲珑坊》讲的是天庭风师和鬼娘子的故事。玲珑坊乃鬼市之主花城建的一栋机关楼,里面存了一件天庭梦寐以求的机密要物。这栋楼入者九死一生,风师受帝君亲命,为取那件要物孤身闯楼。经过赌坊时,他路见不平义救一名鬼娘子,便是鬼王师青玄了。

鬼娘子便对风师一见倾心,不顾劝阻,跟他同闯玲珑坊。她一路屡次三番表白心迹,风师却冷面寒脸不为所动。最后鬼娘子以身挡住最后一道机关,死在了风师怀里。死前一诉衷肠,风师方才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最后,鬼娘子魂飞魄散,风师伤心欲绝发誓终身不娶。烂俗的本子,却有不少仙子看得泪流满面。

师无渡看得七窍生烟,但碍着贺玄就在对面,也不好发作,铁青着脸。裴茗就没这么客气了,假意抹泪道,“真是感人至深!‘教我一片痴心付诸东流,今生怨来世缘万般俱休~万般俱休~’”他学着鬼娘子死前那一段高亢的唱腔,“可惜一个好女子!贺郎薄情,不若裴郎来……唔!”被师青玄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裴将军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师青玄凉飕飕道,展开扇子狂扇,席间霎时呼呼起风,“看来是又想复习一遍雨师大人的戏了?”

提起雨师,裴茗的笑瞬间垮了。“别,青玄,我错了。”他诚恳道。

不提二人插科打诨,那“万般俱休”四个大字还如晚钟般在贺玄脑中不断回响。他晃了晃脑袋,只觉得那针刺的疼痛愈加猖獗。

他也和师青玄同游鬼市;可那不是什么金风玉露的佳话,而是他一手导演的一场好戏。那时他可丝毫没有什么旖旎思绪,而是满腔恶意的做着戏,心下却恨不能生啖其肉。这里的风师呢?他对“鬼娘子”又是怎样的念想,竟然能叫凡人特为写出一折风月大戏来?

“我都没吓到,你至于这个反应。”师青玄见他摇摇欲坠,不禁笑道。

贺玄道,“这是真的?”

“当然是添油加醋过的,不过大致是真的。”师青玄淡定自若地说,“怎么?哪一段不像真的?”

“最后那段戏……”

“你背着我尸体爬出地洞那段?基本是真的。”

贺玄于是不说话了。师青玄见状一笑,也不管他,继续吃自己的酒。

后面又递了几出戏,直到时间差不多,谢怜起来宣布斗灯开始。和往年一眼,第一个还是雨师,但今年她却有了三盏灯。

“一盏是牛的,一盏是太子殿下的,还有一盏不知道是谁的,想来是哪个不知道规矩的新信徒吧。”师青玄道。

对面的裴茗尴尬地大声咳嗽。

由于仙界大战,各人的排位都有了不小的变化。比如灵文的排位直接跌出了十甲,泯然众人了;风信、慕情依然不相伯仲;裴茗因为皇城勇斗老鼠的傲人表现,灯倒是比去年多了不少;明仪也是有所建树。但有两位的灯,是其他诸神拍马也追不上的。

“第三名,水师殿,七百八十九盏。”此话一出,震惊四座。不仅是因为水横天这傲人的数字,而是他上头的两个人竟然比他的灯还多。一时间议论纷纷。裴茗也很识趣地没有恭喜他的水师兄。

“第二名,风师殿,七百九十四盏!”

话音刚落,师青玄便当即用力鼓起掌来。在座一片抚掌道贺之声,就连师无渡也拍了两下手,淡声道,“实至名归。”

贺玄独坐一片喧闹恭贺声之中,面色僵得不行,只觉格格不入,头痛欲裂。这场景既滑稽,又喜庆。周遭愈加亲和,他脑袋就愈加痛得要炸开一样。

这一切太过梦幻,分明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人生。但这又明明不是他的人生。像是置身于梦境,观他人记忆,虽然栩栩如生,却如梦似幻,毫无实感。

看来是苦日子过多了,练就了一身贱骨头。命运好好待他,反而浑身不舒坦。

可是,他不是那无辜的风师贺玄,而是手染了几百条人命的黑水沉舟,受过的折磨冤屈,家人的鲜血痛诉,时时刻刻地如同尖锐的钢针,戳弄他的脑海,将他从这场甜美的大梦里惊醒。

至今为止背负的苦难和仇恨已经组成了他的一部分。若要抹去这些痛苦,就好像抹去了黑水沉舟的人格一般。叫他怎么能够忘却呢?

周遭浮云缭绕,花如吹雪,人人喜笑颜开,“风师大人,恭喜恭喜”奉承之声不绝于耳。不知他们贺的是他,还是那风师贺玄?恍惚间谁也讲不分明。贺玄只斟满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他展了一圈空荡荡的杯底,赢得满堂的喝彩叫好。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贺生遭贬后,一个云游道士对他诵的唱词,此刻却是应了他的心境。

仙宴散去以后,他顶着一头繁杂的思绪,一个人踱步来到露台边。不远处挂着一轮巨大的圆月,这是往年仙京常见的景象,唯有在此处,贺玄才能寻回两分作为“黑水沉舟”的实感。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这脚步他熟悉得很,是师青玄。

“怎么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道 。

“我来看看你。”师青玄道,上前两步,和他并肩而行,“你精神不太好。”

贺玄道,“大概是水土不服吧。”见师青玄面色不愉,他有意说了个笑话。就像以前明仪会做的一样。若是以前的师青玄,当即会借坡下驴的哈哈大笑。但现在这个,却只是轻轻地瞥了他一眼。

他淡声道,“你是怎么死的?”

贺玄脚步一顿。

来的头一天,师青玄便问过这个问题。当时被他搪塞过去,对方也没有追问。

此时,中秋夜飞花漫天的露台上,祈福灯明明灭灭,那人又问了这个问题 。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又深得如同钢铁精石,在一轮玉盘下泛着沉沉寒光。

“因为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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