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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你宠坏教授 校草太霸道了怎么破_上邪

燃灯道人意外地看着杨戬:“你怎来了我这里?莫非子牙那边战事又有什么变数?”

杨戬进来时问了引路的道僮,知道燃灯道人自黄河阵后便不曾离开过圆觉洞,有他在此,洞府自非宵小之辈能溜进来搞鬼的。但话说回来,这三盏灯的所在,若没有什么极意外的事发生,原是哪一处也不会有失。

“弟子冒昧,此来是想借老师的琉璃灯一观。”

燃灯道人不禁微怔,琉璃灯本非阵上斗法之用,且即使要用,玉虚宫自有一盏,阐教弟子怎会到灵鹫山来借?口中答道:“琉璃灯现今不在我手中,乃被一人借去,尚未还来。”

杨戬立时想到那位“大仙师”,忙问道:“可是截教真人借去?”

燃灯道人摇头:“不是。发生何事?”

这就出了杨戬意料之外了,当下无法,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敢问以老师观之,可会是别的什么术法?”

燃灯道人听罢,皱了皱眉头:“倒的确似是此物作祟……也罢,你随我去看看便知。”

见他说着站起了身,杨戬有些过意不去:“怎好劳动老师奔波?但请指点所在,弟子前去一问便是。”

燃灯道人叹了口气:“玉虚宫的琉璃灯便在传道大殿之上,如是丢失,来往之人岂会不觉?玄都宫那一盏更是就置于老子圣人坐榻之侧。若当真是这东西作乱,八成便是贫道这一盏,不亲自去看看,我也放心不下。”

他既这样说,杨戬就不再推辞。二人出了圆觉洞,驾起遁术向西行去。灵鹫山本就在昆仑之西,此刻更往西行,却是杨戬从未去过的地方了。约行半日之久,方才落下遁术,尚未举目,先觉呼吸一清,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连元神都有安适之感。这样纯厚的灵气他只在昆仑山玉虚宫所在才感受过,与此相比,眼前的巍峨崇山、清幽碧水虽也是世间罕见的景致,已全不足以引他注意。

燃灯道人见他惊讶,便道:“此地唤作灵山,你可听说过西方道门?”

杨戬这才恍然:“是,曾听师父谈及。天下修行门派不计其数,四极之广,多有境界独到者。西方灵山一脉外修金刚、内结舍利,功法神妙处不在我三清道门之下。”

燃灯道人点点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山门前的道僮已经迎了上来。

两个童子认得他,行过礼,张口说了几句话,用的却非中土语言。杨戬只听燃灯道人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了几句,便有一人快步离去,另一人则留下来,引了他们徐徐向山上行去。

燃灯道人这才继续道:“西方修行者以灵山道门为尊,开创宗门的两位教主,长者道号接引,次者道号准提。接引道兄功法独特,法身不动而神游四海,七千年前在菩提树下入定,至今还未醒来,教中事务皆是准提道兄主持。”

话正说着,就闻山上一人笑道:“燃灯道友许久未来,今日怎得闲情?”说的正是中土语言。

杨戬抬头望去,就见石阶之上站了一人,双挽道髻,黄面微须,形容枯瘦若病,然一双眼睛却是莹润蕴藉,湛湛有神。立在那里,袍袖临风,若动若静,仔细看去,就觉他气息于虚实明灭之间浩若烟海,修为竟还在燃灯道人之上!

引路童子早已行礼让到了一边,燃灯道人快步趋上:“道兄怎得如此客气,竟亲自相迎。”

那道人与他颇是熟稔,含笑见礼,乃看向杨戬:“这位小友不曾见过,想是远客。”

燃灯道人抬手道:“这位是中土阐教门下清源妙道真君。”

杨戬已经猜出这人身份,行礼道:“末学弟子,冒昧来访,有扰教主。”

准提道人很是和气,还礼微笑道:“久仰三清盛名,小友年纪轻轻竟得修为如此,中土之地果然人才辈出。”

略作寒暄,燃灯道人便道:“道兄恕我无礼,贫道此来,乃是有一事动问。”

准提道人微有讶色,便侧身道:“如此,请入内说话。”

二人随着准提道人入大殿落座,燃灯道人立刻问道:“道兄向者从我处借去的琉璃灯可还在?”

准提道人不解:“自是在的。”

燃灯道人又道:“道兄近日可曾见过?”

“这却不曾。”准提道人被他问得不明所以,索性解释道,“我灵山弟子道法初成,都会入人世生活百载,勘悟红尘生死聚散。凡决心向道者,回归山门之后,都会将此番红尘见闻及感受体悟记录下来,收入藏经塔。近来师兄有破关之兆,贫道乃择几十名弟子将历年记录重新做一整理。因此事于他们也是机缘,贫道便借了道友的明识之宝,助他们洞观红尘。藏经塔自当日闭门,已有三十年无人进出过了。”

燃灯道人长叹一声:“道兄还是开门看一下吧。”

准提道人已料到那灯必是牵扯上了什么事端,他也爽快,索性道:“两位请随我同行。”

灵山开宗也已逾万年之久,殿宇巍峨不让三清道门,形制也大异于中土。准提道人引着他们穿过数重院落,在一座高塔前停下脚步。他抬手覆在门上,此处本设有间隔法术,使内外音声互不相扰。知法术完好无损,他微微用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随着两扇木门洞开,三人眼前顿时被一片白光充斥,有物自塔内大放光芒,耀得殿室内外一片通明,竟是对面不得视物。

修道者以神识感知事物,五官灵敏绝非常人可比,没有光亮明暗就影响得了的道理。杨戬自来不曾遇到过这种事,一惊之下已然察觉并非单纯目力受阻,而是神识受到动摇。正要运起法力相抗,忽然眼前一暗,一幅广袖及时遮在了他的眼前,正是燃灯道人出手相助。

便听他低低念了什么,唤了声:“来!”

袍袖撤去,杨戬眨了眨眼,就见燃灯道人右手上托着一座尺许高的琉璃盏。碎玉凝冰、流光瑰丽,直是华美不可方物。再顺着向前看去,经房内数十个道者或坐或立,或执笔或展卷,皆是一动不动,神色如痴如醉。他不禁生出些迟疑:“这是……”

燃灯道人缓声道:“琉璃灯罩一百零八面,化相万千,最能迷惑人心神识,故而需以至纯至明的离火之精做灯芯。听你之言,贫道便已疑心是这灯芯溜了出去作怪,果不其然。”

准提道人见房中弟子犹自迷茫,眉头微皱,淡声道:“还不醒来!”声音不大,却如一声钟鸣响在心底。那数十个道者霍然惊醒,左右顾盼,一时不知身在何地。

哪咤从姜子牙的静室里出来,便见木咤站在院中,想起之前的战事,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二哥,武成王和天化怎么样?”

他回到西岐之时,惊闻商军已至,正在城外与姜子牙对阵。主帅字号,果然是之前听说的,殷商失踪复归的纣王次子殷洪。这事甚是奇异,他与杨戬在申公豹洞府中听到殷洪的消息不过是一日之前,还道他刚与冀州侯相会,哪知竟来得如此之快。闻说商军大部并未全至,后军还在急行,殷洪带先锋至此,只稍稍整顿一夜,立时便叫阵邀战。如此急切,想到铁棘洞中申、马二人言语,莫非殷洪乃是有意连他们都瞒了过去?

他本待立刻将此事先告知姜子牙,不料殷洪竟怀奇术在身,一场交锋,黄飞虎、黄天化父子皆莫名中术,被他擒去。周军上下震动,姜子牙一夜不曾合眼,与众将商议救援之道,实无暇细问,只匆匆听他说了申公豹与截教勾结之事,并杨戬的行踪,便放在了一边。直至清晨黄家父子意外归来,众人心绪稍安,纷纷辞去,两人才从容将枯云山之行见闻细细谈过。这一说就是半日,哪咤尚不知那父子二人如何脱困,心中不免牵挂,见得兄长,立刻问了起来。

木咤道:“不必多虑,他二人都不曾受伤。武成王好生谦抑,竟片语不曾提过,那殷商两位王子昔蒙母冤,乃是得他放纵才逃离朝歌。后被擒回,临刑之际被仙人救走,也是武成王隐瞒了此事,报说二人已死,方绝后患。殷洪感此旧恩,毫发未伤,放了他父子回西岐。”

哪咤倒没料到是这般缘故,挑眉道:“那这殷洪倒是有可取之处,武成王可有问他,当初既与纣王反目成仇,如今却为何助商伐周?”

木咤摇头道:“武成王问是问了,殷洪却不曾说,与西周为敌之念也甚是坚定。”其实他们心中并非没有猜度,人族最重血缘,即便有再大仇恨,殷商血食将灭的当口,却不过祖宗传承、父子至亲,也实在是寻常得很。只不过这话跟哪咤说了也白说,父亲李靖若是一朝有难,他家三弟能不赶着去趁火打劫多扎两枪,已经是很看重与他们这两个哥哥的血缘情分了。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带过话题,从容言道:“天化送武成王回府之后,立刻托词折返相府,回房运功,至半个时辰前才出来。”

哪咤果然关注起来:“可是识破了殷洪所用法术?”

木咤道:“之前忽昏忽醒,全不觉是如何为人所制。你知他性情,怎肯认服罢休?他行功内视之初,只觉周身毫无不妥,直至第十二周天,终于发现细微痕迹,乃紫府元气曾微散于四肢。修道者非生机融动不会如此,故他疑之前中法术昏迷时,魂魄曾经离体。”

哪咤目光顿时一凛:“摄魂法术?”

木咤点头:“且武成王父子被俘,师叔情急之下动用了打神鞭。那鞭连闻太师都不能抵挡,可打在殷洪身上却毫发无伤。”

“能在打神鞭下护凡人之体,这等法器,当世寥寥无几,到底是何方高人护佑于他?”哪咤听他逐一说来,渐有恼怒不耐之色,咬着细白的牙齿道,“既擅摄魂法术,来日待我去会他一会!”

木咤告知他这些事本非为此,见他心绪焦躁,不似平常情态,不禁想到他从姜子牙房中出来时便似有烦恼之色,因徐徐问道:“何以冲动至此?莫非枯云山之行更有何烦难之事?”

哪咤被他点破,也自察觉,停住话语,稍宁心神,这才叹了口气道:“此事涉及截教真人,多有未定之数,师叔让我先莫要多言,且等杨大哥回来。”

木咤不禁担心:“杨师兄到底去了何处?可有危险?”

哪咤见他想错了地方,倒是笑了笑:“二哥多虑了,杨大哥是去灵鹫山问些事,不过几日自会回来。”提到杨戬,他心里诸般烦恼终于淡去些许,临别时的亲密举止如在眼前,让他忍不住有些欢喜,很是期盼那人快点儿回来。烦心的事一时被搁在了旁边,他眉目微微舒展,笑容也真正明亮起来。

木咤看着他,略有些恍惚,他家三弟这辈子就没用这么开心的语气说出过“灵鹫山”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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