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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不行我做不下去了 调教电击H_金*******子

思澄看看隽书,又看看思涯,低声道:“这封信是吴大帅亲笔,嘱我暗助郑督军除掉孙匪,如今只碍着张镇守使一层,我若去他府上谈,难保他左右没有被买通的,一旦泄露风声,打草惊蛇,事情反而难办,所以要请叶小姐帮一个忙。”隽书奇道:“我,我能帮什么忙?”思澄微笑道:“只要对外宣称,何家未来的二少奶奶在张府寿宴受了枪伤,他张培荣则难辞御下不严之责,何某人虽然不才,他也少不得要亲自过府赔罪,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说服他,让他大义灭亲,处置了这位新收的好门生。”

隽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不语,思涯淡淡道:“大哥,你不要忘了李厅长,他是跟我一道去的。”思澄笑道:“不用顾虑他,老李只会帮我们弥缝,不会乱说话的。”转脸向隽书道:“叶小姐,我知道这件事于你名声有碍,你若是不肯答应,我也不敢强求,只是郑士琦首鼠两端,张培荣阴奉阳违,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要让孙贼逍遥到几时了?”隽书仍是不语。

思澄以退为进,原是想逼出她一句话,不想她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不知心里究竟什么意思,阿凤走回几步,轻轻扯了扯思澄衣襟,眼睛向思涯一瞥,思澄这才恍然有悟,他先前只道叶隽书为了报仇,连性命都不顾,自己帮她设法,自然一提就允,谁知女孩家毕竟羞涩,这假冒未婚夫妻之名,思涯没有先答应,她便不愿先说一个肯字。

思澄心中既然明了,便转而劝思涯道:“就不说叶小姐一家的血仇,也该想想抱犊崮被掀下山的无辜性命,杀人偿命,也是国法所在,现在不过是因他手中掌兵,怕出乱子,才不得不走偏锋。”思涯想了想问道:“如果孙美瑶伏诛,那孙旅将士要如何处置?”思澄道:“校级以上军官理该归镇守使调派,士兵嘛,大概会给资遣送回籍。我敢保证,不会滥杀的。难道你只顾一已之名声,让这凶手继续留在山东荼毒百姓?

思涯道:“我不是顾惜自己的名声――”思澄打断他道:“那就是顾惜叶小姐的名声了,叶小姐,你怎么说?”隽书低声道:“只要能报仇,那,那也不算什么。”思澄笑道:“这就是了,不过是一个虚名,事过境迁,谁还记得呢。”阿凤笑向思澄道:“只顾你自己说的高兴,也不管人家坐那么久,身体吃不吃得消?”思澄笑道:“是啊,我太粗心了。叶小姐,你快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思涯一起身,就被思澄按住,思澄道:“你留在医院,照顾叶小姐几天,其他事不必你们管。”又向隽书道:“只管听好消息就是了。”

第二天思涯到隽书的房东处,将她的衣物都取了来,刚回医院,就见记者等在走廊,简单答了几句,报纸上登出来却是整整一版,不外是夸赞思涯的家世人品,至于隽书,只含混地说她是思涯的同学,两人数月前定婚,着重写她误受枪伤的惨状,愤慨嗟叹,笔端直指张培荣庸懦无能,御下无方,才使宾客在他母亲寿宴上遭此奇祸。

接下来几日却是风平浪静,思澄没再露面,倒是姨太太阿凤曾来过几次,劝隽书耐心等待。思涯照顾病人十分细心,隽书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闷时闲谈几句,或者看看他拿来的小说,借别人悲喜,倒可略减自己的焦灼。这天早晨,隽书洗漱过后,又看了两页书,觉得该是思涯来的时候了,便走到窗边向外望着,等了一回会儿,瞥见他的身影,仍回到床边坐着,拿了小说看。少时有人敲门进来,却不是思涯,而是阿凤,隽书起身道:“何太太。”阿凤笑道:“我们来接你出院,二少爷去办手续了。”

隽书心中一动,问道:“是不是那件事――”阿凤笑着取了一张纸给隽书道:“这个是给你的。”隽书打开来看,原来是张电报稿,上面写着自孙贼劫车得官以后,土匪愈凶。劫教堂,掳外人,求改编者不知凡几,此风一长,人心不可收拾,故不杀不足以儆效尤。她反复看了几遍,仍是疑真疑幻,心下也颇奇怪,盼这一刻也不知道盼了多久,真正盼到,竟会这样平静。抬头见阿凤正在给她整理箱子,忙道:“我自己来。”阿凤笑道:“哎呀,谁做不一样。”这边收拾好,那边思涯也回来了,一同坐车往回到思澄的住处。

他们到家时,思澄正在客厅里讲电话,见他们回来,便放下话筒,笑呵呵道:“叶小姐,我没去接你出院,不会见怪吧。”隽书道:“哪里,只是还有些事情想请问。”思澄笑道:“你是想问经过吧,张培荣一开始还不想动手,说什么杀之无名的话,我说你不肯杀孙美瑶,以后此人降而复叛,是不是由他张镇守使一力承担,他又说孙贼手下尽是勇恶之徒,只怕弄成兵变,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阿凤笑道:“你会出什么好主意?”思澄笑道:“主意不好,可也不坏。孙美瑶不是正和吴可璋闹着吗,我和张培荣商量,让他借口调停两边,请姓孙的到中兴公司赴宴。前天晚上中兴公司那边就布置妥当,昨天上午姓孙的一到,就把他和随从截开,小客厅二门处备下两个人服侍他上路,一个撒石灰按头,一个手起刀落,叶小姐,你这大仇就算报了。”隽书道:“那么什么时候报纸上能登?”思澄笑道:“怎么,叶小姐见了电报还不肯相信么?”

隽书不语,思涯问道:“昨天杀了孙美瑶,他手下没有闹事么?”

思澄道:“张培荣这人还算有脑子,事先已包围孙旅驻地,又对那些军官说,罪在孙美瑶一人,绝不多加牵连。以后解散也好,改编也好,我也懒得操心了。不过有个人民愤太大,是不能不杀的。”思涯道:“是不是刘守庭?”思澄道:“就是这个馍馍刘,他现在还在外面,等抓到他,就能解除戒严,公示于众,叶小姐也不必有所怀疑了。”说罢看着隽书微笑,隽书起身,向思澄鞠了一躬道:“何先生,我言语唐突,跟你道歉。”思澄一怔,忙伸手掺扶,叹道:“这是何必,叶小姐的心情,我也是理解的。”

隽书道:“何先生,何太太,麻烦了这么久,如今大事已毕,我也该告辞了。”思涯劝道:“现在铁路戒严,你又刚出院,还是再休息几天吧。”思澄笑道:“是啊,等报纸出来,再走也不迟,那时候带到令堂墓前焚化,也可慰她老人家再天之灵。”隽书心中一动,望向思涯,见他目光中似有殷殷之意,便点了点头。报纸是第三天登出来的,值到此刻,隽书才相信这件事千真万确,痛哭了一场,次日起程回上海。

思涯送她到火车站,隽书念及这十数日的相处,只觉恍如一梦,茫茫人海,不知何时才有重见的机会,有心问他北京的地址,话来嘴边,却又犹豫起来,一时火车铃响,思涯跟她道别下车。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冷了,他将围巾重新围好,双手捂住耳朵,隽书隔窗相望,如同那十多天在医院窗前一样,不同的是,那些次是望着他来,这一次是望着他走。

送走叶隽书,思涯也动身回了北京,经过孙美瑶一事,郑士琦见思澄虽是休职官儿,未可小觑,几番延请,思澄却只答应担个顾问的虚衔。月底的时候,收到一封家书,看罢向阿凤笑道:“老三要当爸爸了。”阿凤咦了一声笑道:“这是喜事啊,那次他结婚你回去住了一个多月,这次赶上过年,三个月够不够住?”思澄笑道:“看看你,这点事儿要记多久呢,除了那一次,我不都是带着你一起回去的么?”

阿凤笑道:“好希罕,跟着你回去,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哪一个我不得敷衍到。”思澄笑道:“那才见你当家少奶奶的好手段。”阿凤冷笑道:“不敢当,你们家三少奶奶才是好手段,不肯敷衍,是人家看不上,如今再生个儿子,越发不得了了。”思澄笑道:“她就算生了个儿子,阿珏也是长孙。”阿凤叹道:“长孙,可惜不是嫡孙。”思澄抚慰道:“现在还论什么嫡庶,我何思澄的儿子,谁敢小看了他不成?”

阿凤便不再说,思澄给家里回信,说大概什么时间能回去,思源在这之前已把思澄回山东的事徐徐告诉了何太太,何太太当时怔了怔,然后叹说那个官儿,不当也罢。这时便叫思源在信上劝思澄,说若留在山东无事,不如索性搬回来一家团聚,正交代着,却见门外人影绰绰,却是阿盈来找思源,说玉茜又吐了。何太太便道:“你快回去吧。”思源于子息之事本来已近绝望,不想有此意外之喜,所以加倍紧张,得了何太太这句话,急忙往回赶,才至门前,就听见玉茜摔东西的声音。

思源忙推门进去,只见一地狼藉,阿满急道:“一直干呕,姑爷,你说怎么办呀。”玉茜哭道:“这样折腾,还不如死了的好。”思源忙过去扶住,“我知道你难受,忍过这几个月就好了。”玉茜冷笑道:“别净挑好听的说,你心里怎么想当我不知道,哼,不就是生个孩子么,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怎么就你这么麻烦。”思源赔笑道:“人和人不是不一样么。咱这孩子福气大,来得分外不容易,你想想,吃了许大夫多少付药,才治好这个病。”玉茜啐一口,“治什么病,我治得是肝病。”

思源道:“对对,治的是肝病,那就更不能生气了。”玉茜一顿发作,也有些累了,便倚着靠枕喘气,思源柔声问道:“想吃点什么,吩咐厨房去做。”玉茜摇头道:“什么也不想吃。”思源抚着玉茜的手道:“总得吃点什么,人家怀孕都胖,看你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瘦。”玉茜心下一软,想了想道:“我想吃六凤居的豆腐涝。”思源起身道:“我这就去买。”玉茜道:“叫来顺他们去就是了。”

思源正要唤来顺,却听阿盈在外面道:“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来了。”思源起身出房,含笑招呼,将二人让进去,又唤人倒茶,心想她们妯娌说话,自己正好出去买豆腐涝,秀贞看着思源出去,低声向玉茜道:“老三近来对你,可真是没的挑。”玉茜微笑道:“不过是紧张他儿子。”秀贞笑道:“难道你还跟孩子吃醋?”玉茜不愿在迎春面前说这些,便道:“这三个多月,简直在数日子过,吃什么吐什么,胆汁都恨不得吐出来,心里烦得不行,只想发脾气,大嫂,四妹,你们当初也这样么?”秀贞笑道:“我那时候就想睡觉,别的倒不觉得怎样。”迎春道:“要不就试着多吃几餐,每餐少吃些。”

玉茜叹道:“也得吃得下才行。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么倒霉,非得遭这个罪。我也盼能生个男孩子,倒不为重男轻女,只为他长大后,不必再遭这份罪了。”秀贞道:“头一胎总是辛苦些,听人说以后就好了。”玉茜道:“还说什么以后,难受的时候,我连这个都不想要了。”秀贞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三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间有争吵的声音,玉茜便唤:“阿盈!”蓦地一静,接着却隐隐起了啜泣,玉茜喝道:“都给我进来。”只见门帘挑处,阿盈阿满彩屏阿拂陆续进来,阿盈和阿拂手里各扯了半张旧报纸,阿拂脸上犹有泪痕,阿盈抢先道:“小姐――”玉茜皱眉道:“你给我闭嘴,我不听你说。”柔声向彩屏道:“彩屏,你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彩屏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阿盈和阿满拿着报纸看,阿拂跟她们要,阿盈不给,就吵了几句,小孩子闹着玩罢了。”秀贞笑道:“一张破报纸什么好抢的,拿来我看看。”阿盈便把自己手中的半张递给秀贞,秀贞也没看出什么,阿满插口道:“在阿拂那半张上。”阿拂只见众人眼光都看着自己,料来迎春也难回护,不由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足下一顿,转身跑了出去。

迎春歉然道:“三嫂,真不好意思。”玉茜笑道:“说什么呢,这两个东西我知道,一定是她欺负阿拂。”说着瞪了阿盈阿满一眼,两人一噤,退了出去,彩屏也相随而出,秀贞道:“阿拂这小孩子脾气倒大。”玉茜道:“不管事情谁对谁错,这种态度总不行,四妹的性子也太好了,弄得下人没个惧怕。”迎春道:“我回去会说她的。”

迎春回房后找来阿拂,阿拂眼睛还是红红的,迎春叹道:“你有委屈,当场说出来不是好,跑什么呢。”阿拂道:“少奶奶,你先看看这个再说我。”便那半张报纸交给迎春,报纸又脏又旧,也不知用来包过什么,揉得很皱,但那张照片却仍是清楚,思澜和一个女子跌作一团,旁边配有标题,“宾主争风大打出手,美人顾盼左右逢源。”迎春怔了一下,心想这是思澜么,仔细看看,那眉那目,确实不是旁人,神情带着些许惊惶,这样狼狈地跌在一处,他也是不想的吧,难道别有什么隐情?又想自己也奇怪,发现这样的事,首先的反应不是生气,却是为他找借口。

再看文字,缺损的地方不是很多,大概意思拼出来是,这女子名叫阿宝,在南京花界颇有名气,思澜是她的客人,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认识了方自才,便于华盛饭店狭路相逢,引得这二人大吃其醋,文末引了一段曲子,“想昨宵幽期私订在荼靡架,一个偷情,一个寻拿,拿住了三曹对案,我也无可回话。”十足戏谑,迎春平素也喜欢看这样的调侃,不过这时候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一旁阿拂愤愤然说道:“刚才阿满和阿盈拿着这张报纸看,一边拿眼睛瞟我,一边古古怪怪地笑,我跟她们要,她们又不给,我说不要了,阿满又拿给我看,我就跟她们吵起来了。四少爷,四少爷他怎么能这样呢,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贴得这么紧。”说着就哭了起来。迎春笑道:“傻孩子,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阿拂道:“少奶奶,你说她们多可恶,把这八百年前的东西翻出来,不说撕了,还故意当着我们的面看。你说会不会是三少奶奶教――”迎春喝一声,“阿拂!”放缓声音,“为什么要从坏意去想别人?”阿拂咬唇不语,半晌道:“少奶奶,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思澜到家时,见阿拂站在走廊发呆,便笑道:“大冷天的,在这里站着做什么?”阿拂哼一声,扭身便走。思澜走进房间,向迎春道:“阿拂这丫头怎么了,谁得罪她了。”迎春道:“不是别人,就是你。”思澜笑道:“我怎么得罪她了?”迎春便把那半张报纸摊在他面前,思澜先是一惊,随即便把它揉成一团,皱眉道:“谁把这东西拿给你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忽见门帘一挑,阿拂走了进来,涨红了脸,瞪着思澜道:“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四少爷,你说话也不摸摸良心。”她料知思澜回来,迎春必会跟他说起这件事,便想站在门外听几句,不想思澜的无心之语,倒像有意斥她多事似的。

思澜本来就有些不自在,见她又来添乱,不由动气,冷冷道:“少爷少奶奶说话,谁让你进来乱插嘴的。况且我又没说是你,你心虚什么?”思澜平素和丫头小厮说话都很随便,又没有架子,阿拂自到何家,从未吃过这么重的言语,心想自己一片好意,却一再受到折辱,既羞惭又委屈,眼泪便扑簌簌落下来。迎春道:“不干阿拂的事,你别迁怒好不好,这么久的事情,你不想说也就算了。”

思澜道:“有什么不想说的,都是小报胡写一通。你还记不记得三嫂义演,那天我和自才在剧场外面收到一封信,约我们到那个饭店,我说不去了,自才好奇,非要去不可,不想在那里碰见阿宝和一个唱戏的。自才吃醋,跟人家打了一架,小报记者来的时候,那唱戏的手脚麻俐,给他先跑了,我们两个倒霉,就被拍了下来。”迎春道:“自才吃醋,要你同人家打架么?”思澜笑道:“都是好兄弟,我能不帮着他么,难道你真相信这报上说的,是我们两个争风吃醋打起来。”

迎春想想也是,便笑了。思澜暗吁一口气,他真怕迎春执意不肯相信,自己会把玉茜的事说出来,他当初答应思源守口如瓶,玉茜现在又有了身孕,别在自己这里走漏了什么风声,再生出事端来。一瞥间见阿拂还在抽咽,便向她笑道:“看看,哭得像个花猫似的,算我不识好人心,你也消消气罢。”阿拂扑哧一笑,又板起脸道:“好话坏话全让四少爷一个人说了,我们做下人的,还敢说什么呢。”见思澜手帕递过来,闪身一躲,嘟囔道:“谁用你的,我去洗脸。”说罢转身出去了。

思澜走到迎春身边,低头笑道:“刚才是不是害怕了?”迎春笑道:“怕什么?”思澜笑道:“怕我跟别的女人好。”迎春摸了摸他的脸道:“你怎么这么不害臊?”对上他的目光,声音不觉低下来,“其实有点怕的。”思澜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低声道:“不会的,永远不会。”迎春想,永远是多远,可不可以漫过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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